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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江山半壁-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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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扶夕见了,并不以为意,笑着颔首:“满相坐吧。”

    已经坐在椅子上的满堂春被沐扶夕的话弄得一怔,下意识的便想要起身,可在屁股刚刚抬起来的时候,又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不应该动,但眼见着屁股都已经抬了起来,又不能直接再落下去,就这样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尴尬的愣在了那里。

    他自大惯了,根本就忘记了还要等着沐扶夕让座,但毕竟沐扶夕是名义上的太子妃,论辈分不论年龄的话,是比他高的。

    满堂春不是武将出身,自没有沐自修那般的好身板,再加上他平时荣贵惯了,身材发福的很是明显,如今这般卡在椅子中间,不上不下的别提多难受,不到是片刻的功夫,支撑的手臂便是抖了起来。

    沐扶夕心里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见满堂春已经面色红涨了起来,这才再次开了口:“满相坐吧。”

    “呼……”随着沐扶夕的话音落下,满春堂再是支撑不住的瘫坐在了椅子上,喘着粗气朝着沐扶夕看了去,心里难免惊讶的发冷。

    先是让他坐了冷板凳,随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难堪,看样子倒是他小看了这个挂名的太子妃,就如同当初他的皇姐告诉他的那般,沐家的沐扶夕,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小窥的人物。

    当时他还嗤笑着自己的皇姐,以为自己的皇姐太过小题大做,可是现在看来,沐扶夕倒还真是有点本事。

    “想必满相一定还记得,那信上写了什么吧?”沐扶夕拉了拉自己的长袖,将双臂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喘了几口气,满堂春也是开门见山:“太子妃有什么话直说便可,老臣没那么时间在宫里长呆。”

    “扶夕一直听说满相是个爽快的性子,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沐扶夕笑容淡淡,似乎像是在说着家常一样的轻松,“希望接下来的事情,满相也能这般的直爽,因为我不想耽误太长的时间,毕竟这是在宫里,扶夕私自邀请满相,若是被人撞见了,扶夕和满相都不会那么好过。”

    满堂春眯起眼睛盯着沐扶夕许久,想着自己女儿脸上,天未亮时的红肿,不禁轻轻的开了口:“难道今儿早上……”

    “没错,我确实是见着了紫娴郡主。”

    “那她的面颊……”

    “我打的。”

    “你——”这次,满堂春是彻底沉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冷冷的看着仍旧坐在软榻上的沐扶夕,垂下了眉眼,是以往的居高临下,“呵……太子妃还真是好大的威风,竟然连老臣的女儿都敢打,太子妃可能是觉得解了一时之快,但是太子妃就不怕老臣将此事转告给沐侯吗?”

    他早就奇怪今儿回府的时候,紫娴便是怪怪的,但因为当时他也有心事,便没太仔细的去问,如今他的女儿没来找他告状,这个沐扶夕竟然主动站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来和他耍威风么?

    呵……

    沐侯府一向办事低调严谨,不想教育出来的女儿竟然是如此的目无章法,待他一会出了宫门,定要上沐侯府找沐自修讨要一个说法!

    沐扶夕看着横眉冷对的满堂春,冷静如常:“满相的生气,扶夕自是可以理解,但扶夕对紫娴郡主所做的事情,远比紫娴郡主对扶夕的伤害要小很多,可以说和紫娴郡主比起来,扶夕这几巴掌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况且扶夕不敢对满相有什么意思。”沐扶夕淡淡的笑,虽然那笑容是那样的纯良无害,但是她一双清冷的眸子里,却是明明白白透着冰冷的疏远,“扶夕在信里写得再明白不过,有人想要了紫娴郡主的命,但是很可惜,满相想错了人,因为扶夕对紫娴郡主的性命根本没有丝毫的兴趣可谈。”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满堂春似乎终于发现,沐扶夕找来他过来的意义,并不如他想的那般简单。

    “既然满相想要知道,那么还请满相坐下来,待扶夕慢慢将事情说明。”沐扶夕说着,朝着他身后的椅子示意了一下,“满相还是坐吧。”

    满堂春从来没见过如沐扶夕一样的女子,就好像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做到淡然自若,似乎天大的事情在她的眼里,都是那么的不值得一提。

    再次盯着沐扶夕半晌,满堂春终于是呼出了一口气,坐回在了椅子上,尽量调试着自己心中的疑问和着急,对着沐扶夕沉下了几分的声音,“太妃子请讲。”

    很好,沐扶夕点了点头,她之所以弄出这么多的事情,为的就是让满堂春的火爆脾气,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消失殆尽,然后静下心来好好听自己的话。

    因为如果要是没有她刚刚的那些铺垫,按照满堂春的性子,很有可能在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直接大笑着离开,不但不会去相信她的话,还会把她的话当成一个笑话,或者是一把挑拨离间的利刃。

    “沙沙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顺着前厅响了起来,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婉晴端着托盘走进了侧厅。

    “满大人请用茶。”没有了刚刚的别扭,这一次的她就像是一个,被严加**过后的宫女,安分懂事。

    满堂春看了看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虽然很想问问婉晴,自己的茶水为何现在才送到,不过想着沐扶夕刚刚的话,他只能将琐碎的事情压下去,先去关心正事。

    婉晴等着满堂春接过了茶杯,转身再次端着茶杯走到了沐扶夕的身边,微微弯腰:“小姐请用茶。”

    然,屋内的寂静,就在这一刻僵持了下来,因为沐扶夕根本就没有伸手接过茶杯,甚至是连看都没有看婉晴一眼。

    婉晴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沐扶夕不接茶杯,她便就是保持这个弯腰的姿势一直下去,直到沐扶夕唤她起身。

    不过沐扶夕却并没有打算让婉晴起身的意思,而是直接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直接对着满堂春开了口:“满相应该是很了解紫娴郡主的性子,昨日紫娴郡主,在后花园处撞见了太子送扶夕回宫,想必满相应该能想象的到紫娴郡主的反应才是。”

    满堂春虽然很不想承认,却不得不在沐扶夕不容置疑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因为紫娴的性格不但是他这个当爹的了解,整个元清的后宫和前朝,大到官员贵妃,小到宫女太子,谁人不知紫娴的刁钻和蛮横?

    沐扶夕点了点头,对于满堂春的认可,并没有露出一丝的嘲笑,而是就事论事的继续往下说:“太子走后,紫娴郡主想要用银簪攻击扶夕,扶夕打了紫娴郡主那几巴掌,不过是自我保护罢了。”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把袖子轻轻佛开,将那缠绕着纱布的半截手臂,露在了空气之中,“其实,就算是银簪伤了扶夕,也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让扶夕今日特地找满相来的原因,是因为扶夕发现,紫娴郡主的银簪上……有毒。”

第三十一章 心思() 
屋内刚刚缓和了一些的气氛,随着沐扶夕的话音落下之后,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前厅的炉子里,燃烧着上好的银碳,可饶是那炉子之中的炭火燃烧的多么旺盛,侧厅里还是如同冰窖一般的冻人生寒。

    婉晴仍旧半弯着身子,安静的站在沐扶夕的身边,托举着托盘的手臂已经开始逐渐的酸胀了起来,洁白的前额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可虽然她早已汗流浃背,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整个人从脚趾头一直到发丝,都冷的想要打颤。

    满堂出看着沐扶夕许久,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软榻上的沐扶夕,似乎想要从沐扶夕的脸上得到一些能说服自己去相信的理由。

    沐扶夕一脸的淡然之色,任由满堂春盯着,虽然心里极其厌烦一个男人这般直视着自己的面颊,但是她更清楚这个时候的自己绝对不能有任何躲避。

    不知道过了多久,满堂春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他笑看着沐扶夕,“太子妃还真是会讲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的可信度,并不是很高。”

    沐扶夕当然清楚满堂春并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倒也是并不着急,而是当着满堂春的面,在他的大笑声之中,慢慢拆开了那缠绕在手臂上的纱布。

    满堂春并搞不清楚沐扶夕想要干什么:“太子妃这是何意?”

    “既然满相不相信扶夕的话,那么扶夕只能用行动来说服满相去相信。”沐扶夕一边说着,一边仍继续解着手臂上的纱布。

    随着外层纱布的逐渐脱落,里面那刚刚结痂好的伤口,终是忽隐忽现的映进了满堂春的眼里。

    满堂春开始只是以为沐扶夕不过是假装受伤,可是现在看着那虽然不再流血,却仍旧狰狞的伤口,难免敛紧了双眸。

    此时的伤口不过是刚刚见好,那愈合的伤口和着已经干却的鲜血,与白色的纱布粘连在了一起,若是太医来换药的时候,一定会先用适当的药汁将干血融化,然后再一点点的取下纱布,这样不但可以防止疼痛,更可以避免撕裂开已经长合的伤口。

    然而现在,沐扶夕却不加丝毫药汁,就这样硬生生的将纱布慢慢掀起,揭开,每一下的撕扯都牵连着那深刻见骨的伤口,这样锥心的疼痛,足可以让人噬心尖叫。

    可沐扶夕并没有失声喊出,或者说她甚至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饶是那钻心的疼痛在叫嚣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饶是那本就没多少血色的双唇再次惨白了下去,她仍旧是不声不响,一点点拉扯那所剩不多的纱布。

    满堂春看得两眼发直,指尖冰凉,就算此刻那伤口并不是在他的身上,他也足可以体会到那撕裂皮肉的疼痛,可他不敢相信,就是这样足可以让男子难以承受的疼痛,现在,此刻,却放在了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身上。

    而这个女子不但不喊疼,不叫痛,甚至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如果要不是此刻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他真的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子,一边撕扯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唇角上扬面色平静,似乎她正在慢慢撕扯的根本不是她的伤口,而是另外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的。

    站在沐扶夕边上的婉晴,早已面色惨白了起来,一双酸胀的腿不停的抖着,当沐扶夕终于将手臂上的纱布全部解开时,她下意识的抬眸看去,不过只是一眼,便吓得直接抖掉了手中的托盘。

    “稀里哗啦——”茶杯摔出托盘,早已没了热气的茶水,顺着碎裂的茶杯,慢慢流淌在了地面上。

    婉晴吓得花容失色:“小姐……”

    没等婉晴把话说完,沐扶夕的声音便道出了口:“跪下!”

    婉晴身子一颤,当即朝着地面狠狠的跪了下去,虽然她平时总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喜欢偷懒耍滑,但是在关键的时候,还是畏惧沐扶夕的。

    “满相。”沐扶夕根本没有朝着婉晴看去半眼,而是直接举起了自己已经开始流血的手背,“这便是被紫娴郡主银簪所刺的伤口,那银簪上被人涂抹了癞欢,所以扶夕为了保住自己的手臂,便不得不刮下了所有被癞欢侵蚀的皮肉。”

    满堂春早已震惊,看着那活生生被沐扶夕撕裂的伤口,鼻腔之中似乎早已被浓浓的血腥味所填满,他有些不忍直视于那刺目的伤口,鲜红的颜色,下意识的微微侧开了自己的眸子。

    “难道太子妃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老臣相信?”

    “当然,满相自然可以这么理解。”沐扶夕咬牙隐忍,微微一笑,“如今伤口就摆在这里,满相只需回府问一下紫娴郡主所发生的事情,将看见的和听见的稍加结合,那么真相,便就会轻而易举的浮出水面。”

    到了这个时候,满堂春其实已经相信了沐扶夕的话,因为就像是沐扶夕自己所说的那般,她可以为了什么而欺骗自己,但是他的女儿紫娴却不会欺骗他,更不会与沐扶夕联手,所以他只要回府询问紫娴有没有这回事,一切的真相便都能大白。

    而他之所以会提前相信了沐扶夕,是因为他觉得沐扶夕根本没有必要,撒这种一揭就穿的谎言。

    “太子妃这么做究竟是想要说什么?”他虽然相信了沐扶夕的话,但是更多的他是想不明白沐扶夕这么做的意思。

    “意思很简单,紫娴郡主的性子虽然刁钻了一些,但却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沐扶夕说着,将手臂放在了矮几上,“依扶夕之见,定是有人抓住了紫娴郡主的性子,然后故意在紫娴郡主的银簪上涂抹了癞欢,那个人应该是很了解紫娴郡主的脾气和习惯,有一定的把握赌紫娴郡主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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