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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节

宋末商贾-第336节

小说: 宋末商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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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昨天的侦察,他自己带着战船直达济南府城下五里,派人化装进到城内去探查过,发现整个济南城只有不到一千老弱残兵驻守,若不是自己手头没有能守住城池的足够兵力,守吴伟会不顾一切地将济南城占领了再说。此刻他敢发出这样的命令,说明已经得到了林强云明确的指示。

    从北面冲突而出的鞑子骑兵,正是蒙古人引以为傲的黑鹰铁骑。他们以百人为一队,连同空着的从马一起,出了寨门便朝西狂奔而去。即便如此凶狠的黑鹰铁骑,在面对子母炮轰击的时候,也不敢轻捋水战队的虎须。不过,黑鹰铁骑的战斗力和应变能力太强了,就是在逃命的情况下,他们也是和平时作战一样,以十人为一组,一百人为一队,每队相隔十来个马身,长矛队在前突击,战刀队在侧翼掩护,弓箭队在后射击。士兵们驱赶着没人乘骑的马匹冲撞开路,巧妙利用优势互补,互相保护,奋勇突击,在牛角号的指挥下一往无前。

    可是,再怎么勇猛,再怎么善战的黑鹰铁骑也没法与子母炮射来的子窠相抗,每次队伍中的爆炸都会带走几条人马的生命,他们的冲锋队伍前面却并没有敌人,除了催马加快速度逃离此地之外,蒙古兵是有力没处使,有气没对象撒。

    武诚和武不惭的铁甲军正立于距河岸四里处的一个小山上,并没有在黑鹰铁骑出现的时候阻击。他们知道自己这不到四百骑的人马,就是冲下去也没可能把几千蒙古兵挡住,不如待到鞋子兵的后队来到时再出击,反而能够在损失不大的情况下消灭相当部分的敌人。何况,这时候小清河里的战船正不断朝蒙古骑兵的队伍中发射子母炮,自己这些人冲下去不就和水战队的人争功了么。再说了,万一有几个子窠落到自己人的头上,那可不是玩的,就算是人马身上都穿有铁甲,也绝对抵挡不了火器爆炸的威力。

    一批又一批的蒙古兵,在不断响起的爆炸声中,冲开硝烟尘土丢下被自己人踩得肉烂骨裂的同伴从山下逃过,一路奔驰一路血,一路逃跑一地尸。

    前天刚调到铁甲军里的顾大郎,眼睁睁地看着敌人逃走自己无所作为,急得一直在抓耳挠腮。眼看着第七队的鞑子骑兵都快过完了,武诚和武不惭都还没出动的意思,顾大郎再忍不住心里的焦急,拍马走前两步对武诚问道:“武将军,我们再不下去的话,蒙古兵就全部跑光了”

    “呵呵,大郎兄弟别着急呀。已经过去的鞑子兵太多了,我们的胃口太小吃不下。”武诚把手中的千里眼递到顾大郎的面前,喜滋滋地说:“看看,后面还有一块合适的肉给我们吃呢,这就冲下去将最后押阵的蒙古兵全吃下肚里去。”

    武诚一把将千里眼从顾大郎的手里夺下,暴喝道:“各人检查自己的长短火铳,上好子弹,取出护盾跟我冲。”

    不到三分水的山坡,不会太陡也不至于平缓,这样的地形最适合铁甲军的冲锋。

    斜冲而下,速度越来越快的铁甲军,蓦然觉得天色一暗,整个天空都被疾飞的箭矢所布满,如同遮天蔽日的蝗虫,带着嗡嗡声从左右和前方漫天飞来的箭雨,落到披挂了铁甲的人马身上。不过,此时蒙古兵所用箭矢的铁料也太过差劲,不仅锋利说不上,连硬度和韧性也与护卫队的无羽箭没法比。他们的大部分箭头击在护身的小圆盾或是铁甲上,只是发出一声“铮”的一声响,马上就碎成了小块的铁屑,只能令铁甲军的战士们受到重击而痛上一阵子。

    铁甲军的战士们在强大的力量撞击下,身体显得前后晃荡。他们当然也不会客气,将马铳架在左手的小圆盾上,适时扣下火铳的扳机,发出“砰砰啪啪”的火铳射击声,朝蒙古人的骑兵撞去。

    这一批百名左右的黑鹰铁骑,他们射出的箭雨没能阻止铁甲军的冲锋步伐,他们自己反而受到了重击,被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中飞来的物事几乎杀光。在铁甲军的火铳射击声中,上百个蒙古骑兵倒撞下地,使得原本成一个厚带形的逃亡队伍和他们的箭雨都猛然一滞,一下子被武诚带领铁甲骑兵切入两队人马的接合部,截下了后面的七八队兵马。

    和武诚并排为锋尖的顾大郎,手一动便把打出子弹的长铳甩到背上,右手同时挥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猎鹿刀”,在黑鹰铁骑的横切面上横冲直撞。他仅用“猎鹿刀”就无人能挡,一刀一个蒙古兵连人带刀被他劈成两半,所向披靡。

    武不惭带领中军杀到,他右手的手铳打掉两个鞑子兵后,“嚓”一声将手铳插回皮套内,取过挂在左手上的战刀,指着黑鹰铁骑大声呼吼:“击杀,击杀他们把敢于侵入我们根据地的蒙古兵杀个片甲不留!后队的人马分出一半往东围杀,快分出人马往东围杀鞑子。”

    黑鹰铁骑已经过了截杀段的两队蒙古兵,并没有因为后部被拦击而稍有停留,还是狠命地鞭打马股、猛踢马腹狂奔而去。他们在急驰的马上扭身,射出的箭不分敌我一视同仁。这样一来,铁甲军没伤着,倒是把后面红了眼的蒙古兵射杀了不少。

    “希律律”突然一声凄厉的哀鸣响起,一匹身中数箭的骏马将它背上的骑士甩出丈许一撞下地,然后又跌跌撞撞的挣扎着想爬起来。它原本粗壮有力的马蹄不住的打着颤,雄俊的身体被绷的笔直,似乎正在使出身上的每一分力气来完成这个以前轻而易举的动作。

    这匹马全身纯黑,异常雄俊,而且毛色油亮艳丽,正当五六岁的壮年,不难想见,它在以前是如何善跑利奔。但是,现在它强健的躯体只是让它承受了更多的痛苦,四五支深插在胸腹的箭矢,和已经流掉了很多的血液早将它的生存可能变为零,它此刻的挣扎,只是更增添自己的痛苦而已。

    “嗖!”一支利箭划破空气正中马头,此马挣扎的躯体突然一僵,无力的低鸣了一声,轰然倒地,溅起点点带血的泥浆。箭是蒙古人射的,在射出这支箭的同时,后面的黑鹰铁骑凶猛向一百多名拦路冲杀的铁甲军扑来,他们的队形排布得很散,而且奔跑的路线也左右漂移,充分展示出他们傲绝天下的骑术。

    后队两百骑铁甲军依武不惭的口令,分出一百人从右边围了上去,被拦截下来的黑鹰铁骑人马,比铁甲军多了一倍以上。但对于不惧箭矢和战刀的铁甲军来说,黑鹰铁骑的战士此时就像砧板上的肉一样,被几百把寒光闪闪的战刀,几百支短铁管般的乌黑手铳任意斩杀,随时射毙,被真正的铁甲骑兵尽情蹂躏。

    铁甲军对黑鹰铁骑形成了包围后,从多个角度,多个距离轮番向蒙古骑兵猛扑,无论你是前还是后,无论你在左还是右,只要你留在这个空间,任何人都无一幸免。

    黑鹰铁骑既没有护身的盾牌,他们的战刀没有铁甲军的刀般锋利,也不如铁甲军的战刀结实,百人的一队在转眼之间被吞噬一尽。

    飞溅的鲜血让河边的薄雾都染成一层淡淡的红色,无数濒临死亡的惨叫马嘶让人产生一种难于言语的迷醉,似乎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幕傀儡,一幕编排好的南戏。

    顾大郎连续五轮破阵冲出又冲入后,这一片原野的场地上已经再也看不到能让他挥刀斩杀的皮袍蒙古人了,当他细看到场中的景象时,心里也是十分震撼。在这感觉中短短的一瞬间,近千条生命就倒在了这里。近千条?不,包括那些被杀的战马,一千多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在这短短的一刻完全消失,生命离去的速度已经超过他可以想象的程度之外。

    鲜血缓缓的在地上流动,干渴的大地贪婪的吞噬着,将它变成自己的养分,浑然不顾这些鲜血的主人有的已经面目全非,有的已经变成肉浆,只能模糊的分辨出他们曾经作为人类存在过。另有一些尸体是圆睁双眼,脸上写着无比的震惊和不能置信,似乎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他们也未曾想到,一向让他们看不起的南人,所用的长短铁管威力竟然可以达到如此程度,就算曾经数次凭借精湛的骑术死里逃生的他们,也没想到,南人仅仅只有四百骑不到的人马,就可以让他们上千黑鹰铁骑饮恨西归。

    “不要去管鞑子兵留下的战马了,集合快集合,我们去冲杀鞑子兵的大营。”武诚高叫阻止住想要抓马的战士,下达了继续战斗的命令。

    陈志平这次受蒙古国王塔思所托,到山东东路来与双木商行的林飞川情商,要以金银财帛或者用驱奴人口将他的数千蒙古兵将换回去。塔思在写给尹志平的信中,甚至还愿意把自己的妹妹用于和亲。当然了,这是在能够将那些蒙古兵换回去的前提下,才谈得上以蒙古贵族的女性和亲的举措。

    昨天陈志平没来得及将这些话说完,就让林强云给请出了军帐,心里实在是郁闷得紧。好在今天双木商行的军队忙于展开对蒙古人的进攻,看守师徒俩的十个军士也没什么为难他们,甚至还在请示了林飞川之后,同意让一老一少两个道士随着运送弩车的民夫一起,前去观看与蒙古兵的战斗。

    双木商行对这次与蒙古兵的战斗,以陈志平看来准备得十分充份。原先他一路踊着民夫们走,一边还能有对徒弟讲说一些双木商行与林飞川的奇闻趣事。待到看清数千契丹兵被大火困在一个山坡上,无数的活人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最后成了一段段的焦炭之后,他就再没了游戏的心思了。

    “几千条人命,几千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一把火给烧死不行,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样的杀戮”陈志平的徒弟述律敬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契丹年轻人,眼看着自己的族人这样被活活烧死,不由得悲愤交加。心急之下也没顾上征得师傅的同意,便加快脚步往前越过民夫的队伍,要赶去与林强云理论。

    “敬儿,不可鲁莽”还沉浸在震撼中的陈志平惊觉徒弟要去做什么事时,那全真教第四代弟子中武功排在十位之内的述律敬已经跑出十多二十丈了。

    被拦在远处的陈志平师徒俩,面对十具手弩里寒光闪闪的四棱箭矢,既便是自认武功高强的全真好手,他们也不敢以身试箭。看清另外还有十根并在一起的双筒短铁管,虽然不明白这些铁管是做什么用的,但看持手弩的士兵见到有铁管的人到达后,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的神情,陈志平和述律敬就知道这些物事肯定比一发三箭的手弩还更厉害。陈志平也想起昨夜林飞川就是用相同的铁管指着自己相威胁,作为天师道的“上人”,能在众多属下的面前说出会将自己立毙当堂,想必也不是信口开河的虚妄之语。

    让陈志平十分不解的是,林飞川已经排好了攻不似攻,守不像守的奇怪兵阵,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师徒俩只见林飞川一时站立,一时蹲下在不知与人说些什么。最后,他们但见林飞川身边的两个年轻士兵,同时挥动两面三角小红旗上下左右的画出出图案。

    述律敬移近师傅身边,小声问道:“师傅,林飞川身侧的两个兵卒不对,可能是穿了战袍的小道童,可是依那厮”

    “放肆,林飞川乃天师道前辈的入室弟子,也是道门中的‘上人’,其辈份比为师都不知高了多少,你何敢如此不敬!”陈志平放低声音厉叱。

    述律敬一惊,也知道说错了话,赶紧改口:“弟子知错师傅呐,那两位小道兄是否按飞川‘上人’的吩咐画符,如此临阵作法便可令蒙古兵败绩么?”

    陈志平:“此中内情,为师也不是很清楚。道教大体上可分为‘符录科教派’与‘金丹炼养派’,本派的全真教即是金丹炼养派之一。本教以断情绝欲为修道的前提,以清静无为为修炼要旨。你的祖师爷长春真人即认为‘一念无生即自由,心头无物即仙佛。’主张性命双修。但本教南宗相反,倡导先性后命,以性为主,常曰‘吾宗惟贵见性,水火配合其次也。’而天师道则是符录科教派,不重修持,崇拜神仙。主要法术是画符念咒,祈禳斋醮,为人驱鬼降妖除魔,祈福禳灾。正如敬儿你所言,这位天师道的‘上人’大有可能是在临阵作法,那两位穿了战袍的道童相信正是在凌空画符。我们且不要去搅扰,就在此地看看符录派天师道的‘上人’道行有多高,是否如此画些符录便能将蒙古兵打败。”

    “弟子遵命。”

    师徒俩一时间也看不出林强云身边的旗号兵到底是否在画符,也没能看到画出的符录对蒙古兵有什么干碍。但接下来数百架小炮和子母炮的轰击,却是让陈志平师徒大吃一惊。

    述律敬结结巴巴地自语,又似是向师傅请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兵器?太太可怕了人、马的残肢断臂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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