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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节

宋末商贾-第240节

小说: 宋末商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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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强云自这着十五艘船与陈君华的一千余军伍保持基本相同的速度前行,不时在看到可可疑处就用子母炮对那些地方进行火力侦察。这种方法是他在过去的电影中看来的,觉得很合自己的脾性,既不怕自己人有所损伤,又能试探出敌情。快到运河的弯道了,陈君华也回到运河边。

    护卫队和沈南松他们正上船时,忽然从扬州城下隐隐传来十几声爆炸,听林强云和陈君华两人都是一愣。

    “怎么回事,到了城下还有贼兵敢来老虎头上拍苍蝇吗?”山都一把抢过林强云刚拿在手上,已经比自己所用大得多的千里眼,有些不信地小声说了句。拉开千里眼的套筒,举起来看了一下,又塞回林强云手中不满地说:“张大个子他们也真是的,做出这么重的物事来,让人看一下子手就发酸,不要你的,还是我这个轻些的好。”

    林强云没顾得上与山都斗嘴,只是急急地吩咐赶快开船,到城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故。

    前行不到半里,可以看到运河左岸的一角,有贼兵在忙碌,陈君华沉声说:“强云,他们想在那里架桥渡河呢咦,快看,那队贼兵中为首的一个好像是李蜂头,怎么在他的铁枪上缠了两条豹尾?快用你的千里眼看清楚点,若真是李蜂头的话,他那一众贼人刚好在子母炮的射程内。”

    “快下碇,用长稿将船稳住。”林强云哈哈大笑着收起重达四斤多快五斤的单筒望远镜,交到山都手中,高兴地说:“可能刚才的爆炸声是前面的船队向这些贼兵发射子母炮,因没得到我们的命令丢下他们到城下去了。这倒好,是他们留给我一次教训这些狗贼的绝妙好机会呐。狗娘养的李蜂头,今天撞到林某人的手上,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拿着,我要亲自开炮,把李蜂头轰得魂飞魄散,让他自今天起,天天都做噩梦。”

    陈君华也向随行的各船下达了停船开火的命令后,匆匆跑到另一架子母炮旁,扒开正瞄准的炮手,乐呵呵地说:“多谢兄弟了,借个光,让我也来射两炮过过瘾,别让强云这小子占了便宜去。”

    林强云也笑着说:“君华叔,别打得太准将李蜂头炸死了,我答应过将他留给南松下手的。”

    “放心吧,你君华叔还要吩咐么,若是现时就将李蜂头杀了,此后还不被南松缠死。”陈君华回应道:“我可不想一天到晚挂着个细人仔在屁股后头,吵得你吃没好吃,睡没好睡不算,还要受落念宗哥的叨唠埋怨。”

    各船都传来准备好的声音,林强云再检查了一下子母炮,在将火把挨近引线要点燃的同时,大喝一声:“传令,点火开炮。”

    扬州大城西南角这一段城墙上的宋军,得到赵葵加强戒备的命令后,值守于此地的统制巩菁着实忙碌了好一会时间。巩菁是个五十六岁的淮东老将,以小心谨慎著称,平生与金狗、叛乱的北兵(这里指从山东、河北过来的红袄军)交战不下百次,没立过大功,也未尝有过大败,二十多近三十年都还是一名大军统制。

    巩菁在城上巡查时,也看到了东庄仓的烟火,也听到那一带传来的雷声,他和别人一样觉得奇怪,但却并没有过多声张。接到赵葵的命令后,先去城下检查过十五具石砲和发砲的兵丁、石弹,又到十六个弩台上查看上面的单弓神臂弩、双弓架弩、三弓弩床,不厌其烦地交代了各旗头发射时应特别注意的事项,这才到城头观察城外的贼兵动静。

    巩菁走到右侧门楼上时,正好看到刘全军到达运河边。

    眼见贼兵搬来不少壕桥、大木、门板、长竹之类的材料,巩菁立即派人向制置使赵范报告。仔细看了一阵后,发现不怎么对头,再是愚蠢的人,也不会选取这样不利的地势向扬州进攻的啊。不由皱起眉头,以口问心地自语道:“怪事了,贼兵们是要在这里攻城么?此地既无可以架设弩砲列阵、聚集大量兵员发动攻城的地利,本军的防守又不比别的城头稍差,他们是怎么想的,如何会先在这里摆出一副准备渡河攻城的架势?”

    巩菁看着城外的地形地势,自己实在找不出李蜂头的贼兵为什么会选在这里,作为渡河发动攻城战的理由,不禁陷入沉思中。

    这里的偏西侧城门,放在以往,主要是作为出入城的乡农挑运米粮柴薪进入,或将城内天亮时收集到的人粪尿,以及城内的役夫人等将清扫到的垃圾运出城去的主要通道,一般稍有身份的官绅士民很少会从这个既臭又脏的城门出入。虽然一出城门有吊桥可过城壕,但走不了几步路就是宽达五六十丈的大水道挡住去路,要往南走还得多走半里到运河边,或去搭船过渡,或绕行到城西走六河桥。而且过了六河桥也不能往南行,那里的通路是去七里沟、大仪镇、陈公塘方向的。

    城外的大水道与运河形成一个小于九十度的夹角,正对侧城门的河对岸那一片地方,变成了一个锐三角形,其角尖与水道北岸的最狭处也还有十三四丈宽。既便在这最窄处搭起了桥,也由于距城头不到七十丈,处于城上的十五架弩床最有效的射击范围内,可以轻而易举地进行封锁射击,是个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形。

    “没道理,一点道理都没有。”巩菁说话的神态就像平时对亲近的属下商讨、分析敌情一样,右拳轻击城垛,轻声细语的极有耐心:“可能是佯攻也不对呀,没可能用一万多人作为佯攻,后面又加派上万人押阵的。难道说他们把这么多的兵力闲放在此,为的是吸引住这里的军兵不能向他处赴援?可是,我这里守城的连军带民也不超过一万之数,没必要以两三万人来牵制一万人的想不通啊,想不通。不管是佯攻也好,真的以此地作为其主攻方向也罢,我也绝不能掉以轻心咦?”

    两里外,在巩菁认为是押阵的贼兵队伍中,疏疏落落地爆出数十朵烟球,轰隆隆的声音在烟尘升起后也传入耳内。巩菁在城上的军兵们的欢呼中往雷声传来处望去,方发现有十多艘小船驶近运河的弯道,以小船上空还未消散的淡淡白烟看,估计那阵如轻雷般的声音是从这十多艘小船上发出的。

    “将军,贼兵后队已经溃退,前面的也开始出现混乱了。”一位裨将喜滋滋地走过来向巩菁请示:“我们是否发弩助战”

    “不忙,看看再说,你帮我注意一下那些小船”巩菁说的话被再一次响起的雷声打断,这次他和那位裨将都看清楚了,十多艘小船上各喷出几股白烟,然后在乱成一团溃逃的贼兵后阵里爆开数十朵小小的烟花,依稀可见每朵烟花升空后,都会在地上留下几具贼兵的尸体。

    “啊!一定是朝庭派来的援军,于船上用蒺藜火球、霹雳火球、毒药烟球等向贼兵攻击。马上派人将这里的情况向赵大人禀报,”巩菁吩咐了裨将后,向传令兵叫道:“各弩台的弩手绞索拉弓,开始向前阵要搭桥的贼兵发射,支援运河中的我军船队。”

    裨将将人派出后回到巩菁身侧,十分不解地向主将请教:“巩将军,那十多艘船这样小,怎么有可能将数斤重的火球、烟球抛射出里许远?他们又如何一次能发出数量如此多的火球、烟球?属下认真看过了,似乎小船上并未见到有可发射火球的砲架。而且,船上连人也不见几个,这这些都是怎么做到的?”

    “唉,你问我?”巩菁苦笑,同样是一脸不解的神态:“本将军还想向你这样的年轻人请教呢,相信我们城上的人都没法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有等援军入城后再向他们打听了。”

    这时候,船队已经驶到运河弯道,一阵如同爆竹般的细碎声响在轰轰雷声中同时传到。城外水道那一面的三角形那块地上,爆起的烟尘火焰比正月十五上元节所放的灯花焰口毫不逊色,让这一段城头上军民看得眉飞色舞,拥抱擂拳缠成团,蹦跳笑闹滚倒地,呐喊助威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刘全所部的贼兵都拥挤在这一块狭小的三角地带,最远的地方也处于子母炮的攻击范围之内。虽然林强云这十五艘船只有一半不到五十架子母炮能对其进行射击,但加上小炮的子窠,陈君华等几具强力钢弩所发的雷火箭,弩兵、火铳兵同时射击,打得刘全部贼兵比张友还更惨,死伤的人比刚才张友的战阵更多。

    林强云这里打得痛快,可南阊门外这时又再起剧变,情势显得越发不可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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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卷八 十三章() 
南阊门外的情势十分紧张,十五艘船上的水战队有数十人伤亡,战士们都气得眼里冒火,若非各船上的哨长、部将等军官下了严令,那几位脾气火爆的子母炮手早就耐不住性子,马上要点火发炮还击了。

    好在弩手们射出二十枚雷火箭在制勇军阵前爆开后,赵葵也想到了另一层的可能性,在本军阵前爆炸的物事,只是对方阻挡战阵对船队的进一步迫进,或者没有真正伤人之意。他心里也的确生出些许疑惑,会否是自己的猜测有误,这些船只和军伍确实是林强云的护法军,是真的奉诏而来。他搞不清楚,这些物事是否对方手下留情没打到战阵中,或者是和自己早先猜测的一样,只可以发到二十丈而不能及远。因此,他没敢让战阵再往前推进,前行了三、四丈就下令停止,让弓箭手们继续发箭,阻止船只向北岸靠近,以免变生不测。

    本来,制勇军的战阵止步不前,只以部分弓箭压制,没再有水战队的人员伤亡也还罢了,再等一会林强云他们的战船到达后,大可把误会解释清楚。

    同时,西面传来的隆隆炮声和隐约能听到爆竹般的“噼里啪啦”的火铳声,也吸引了双方的注意力。

    可这时候又出了一个意外。

    城上十多个弩台上的拥队、旗头,先时见到城下已经用弓箭向那些不知来历的船只进行攻击,便也下令动手瞄校目标,绞动拉索张开弩弓,装上大箭以备发射。就在这些弩兵装好大箭后,城外响起的雷声引起他们的兴趣,弩兵们跑到城头上朝外观看。待雷声一停,没看到什么热闹的弩兵们,便又回到弩台上歇息。

    城楼西侧的一个弩台上,有位旗头和弩兵们从城上回到弩台后,不经意地抓起木锤,似是玩笑般的上下左右挥舞,嘴里向手下的弩兵夸耀说:“你们看,这架制成后还没发过利市的三弓弩,比那些换掉的旧弩床好看得多了吧。告诉你们啊,这架弩床射得比原来的远了二十多丈,装单箭时能射达一里半上下。喏,即使是装上这两支铲头箭,在一里的距离内能连劈三个人体而去势不衰,若是四棱箭的话,排齐的人可一连串的射杀七八个呢。这般厉害的兵器,其内里的箭射与不射,全都掌握在本旗头的木锤一挥间,只要这一下捶落,飞出的箭矢就能收买人命。”

    旗头的话落,他手上的木锤也在无意识中击到了弩机上,只听得“咔啦”一声脆响,这架三弓弩在弩兵们的惊呼中,“蹦”地一声将两支大箭发出。

    弩床本就瞄准了宇文金山的那艘船,两支铲头大箭也十分准确地射到船上,一支射穿了船舱插入宇文金山身旁数寸的粮包,把一个粮包切成两截,险些再次将他拦腰斩断。

    另有一支大箭,却是好射不射的击中了船上方窗内的子母炮座,将那架子母炮向后推出尺许远。炮架旁的蹲着的炮手眼看子母炮要翻倒,慌忙站直身体伸出双手去按住这架不住晃动的子母炮,忙乱中,炮手拿的棒香,正好又无巧不巧地凑到了引线上。

    说来也怪,平时想要点燃引线,须得棒香与引线接贴后,还得炮手用嘴吹几下才能点着。而此刻,子母炮上的引线则是与棒香的火头方才碰到,一触即燃。

    猛然间响起的“嘶嘶”燃烧声、飞溅的火星、腾升的烟雾,还真让人有措手不及之感。手持棒香的炮手见状一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子母炮的引线已经燃到尽头了。另一位炮手见势不妙,大喝一声:“趴下。”猛地扑过来将其按倒在船板上。

    两人身体方沾到地板,“轰!”地一声大响,子母炮就这样射出内里的子窠。

    这一炮的子窠倒也没打在制勇军的战阵内,而是击中制勇军所列战阵后面城墙的半腰上,“轰”一声爆开的子窠把城墙炸出一个数寸大的坑洞,炸裂了两块城墙砖。好在距离远,没伤到七八丈外的人。

    即使这样,猛烈的爆炸声和嗖嗖飞溅的弹片及下掉的那些碎砖屑,也把赵葵和制勇军官兵吓了一大跳。一时愣在当地,谁也不清楚这是什么物事,这个物事击打在墙上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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