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梁之才-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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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病是被那个小丫头踢的，这会子她的同伙找了来要救人。如果真的被她逃了，那么自己的仇岂不是没处报去！一辈子刚强从不肯受人半点委屈，到老还要吃哑巴亏，黄妈妈如何能忍。
打她一顿？不行，今儿个回去发现主子对那丫头格外看重，不仅一日三餐亲自过目，更是嘘寒问暖事事操心。自己敢这个时候报仇，万一被发现必然会受责罚。
对了，真是越老越糊涂，怎么忘了还有一茬。黄妈妈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站起身就往外走，黄大虎看娘那个样子心知要出事，可连着喊了几声也没能让老太婆回来。
“许阿婆，听说您儿子最近刚接了件差使，想来油水一定不少，您老人家跟着享福喽。不像我那个儿子，整日里傻憨憨的就知道干活，占便宜的事情一点轮不到他。”黄妈妈一边替许阿婆端茶倒水，一边恭维人家儿子再把自己儿子踩脚底下磕碜一番。
第89章 老妖婆的奸计（）
许阿婆听言很是心满意得，儿子好歹在宫里算是个管事的太监，不然不能有这样的好事。可嘴上却依然谦虚道，“哪里哦，我们福寿就是个奴才命，还不是靠着人老实会看主子的眼色勉强混口饭吃。”黄妈妈忙跟着点头附和，“正是这个看眼色懂主子心思最为难得，我们羡慕还来不及。”说着将水杯递上前，满脸谄媚支支吾吾道，“说起来今儿个是有件事要拜托你们家福寿呢！”
许阿婆端了杯子又放下，瞪眼看向黄妈妈，早知道这个老货来找自己准没好事原来主意打到儿子身上了。黄妈妈见许阿婆神色不善赶紧保证道，“我是帮大侄子，都是街坊邻居看着长大的，我还能害他不成？我有个远房的亲戚生了个小女儿，粉雕玉琢的聪明可爱，今年能有上七岁了。谁知家乡爆发瘟疫全家死绝了直留下这个孩子，这不我寻思着她也可怜见的好歹帮一把不是？”说着不觉叹了口气，抬袖子佯做擦拭红了的眼圈，一边偷看对方神色变化。
“是这样啊？”许阿婆见状也不由生出同情心来。方这时从外面传来一人轻轻的说话声，“娘，我回来了。”黄妈妈惊喜的站起身来迎上前，只见一个穿着墨黑滚边绸缎衣裳，白面无须头顶戴镶绿玉个瓜皮帽的男子，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撩帘子走了进来。
“哎呦，这可不就是我侄子福寿吗，如今看着竟是大变了样我都不敢认了呢！”黄妈妈惊呼道，当初那个满身泥巴拖着大鼻涕的讨人厌和眼前这位怎能同日而语，她说的着实是真话。福寿这才看清楚屋内还有个和娘差不多大年纪的女人，只是比起久病卧床的老娘来说显得精神利落些。
福寿果然懂进退识眼色，虽然对黄妈妈已经不太想的起来，依然上前拱手拜道，“侄儿见过婶子。”黄妈妈越发羡慕的无可无不可的。许阿婆对儿子的表现也很是满意，便将黄妈妈这次来的目的说了一遍，又道，“你能帮就帮一些，不能帮也别勉强，黄妈妈是个明白人知道这其中的为难。”
福寿低头凝眉想了一刻，现在自己身上着实有件差使——按大总管的吩咐买十个幼女进宫。按理这事没有太监们来作的道理，实在是宫里这两年打杀的太厉害，折磨的那些每年按例送进宫的小宫女们非死即残。为了掩人耳目只能这样偷摸着买几个先用着。
自己头一遭接这样大的差事不能不慎重，可人情也不能顾，遂揣摩着道，“既是如此容我先见过人再做决定如何？”黄妈妈立时连声道，“这是自然，难怪大侄子能成事，想的就比旁人周到。”于是两人约定了时间，由黄妈妈把人带出来，福寿看了再答复。
这边办妥当后黄妈妈赶紧同许家母子告辞，风风火火的赶去徐府。
“咔嚓”凌星儿抓起屋中的一只上等钧窑的古董花瓶扔出门来，眨眼间摔的满地碎片。门外守着一众的丫鬟小厮战战兢兢往里面偷看，谁也不敢进去劝说。徐掌柜自旁边屋中缓步走出，看得屋外一片狼藉沉静的面容未有丝毫所动。
凌星儿听得身后脚步声，立刻捶着桌子嚎道，“你们谁都别进来，只要一日不放我出去，我就一日让你们不得安宁。”可那脚步声却依然越来越近，她一把抓起桌角的烛台回身就要砸向来人。徐掌柜随手接住烛台，再看凌星儿惊恐的大眼睛，说来她毕竟是个孩子。“你别再闹了，我接你前来只是暂住，等凌霄忙完自然会来看你。”“明明就是绑架，你个卑鄙小人，少说这些好听的敷衍我。快说你抓我来到底是什么目的，想威胁我爹爹是吗？”思及爹爹此刻定然正着急的在找自己，凌星儿顿时又是一番暴躁，胡乱又要抓其他东西袭击对方。
徐掌柜抬手压制住凌星儿双臂，冷冷道，“不要再胡来，我说话算数，凌霄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他正在尽力去做，不是被迫而是心甘情愿，你只管在此安心等待自然会有父女团圆的一日。”凌星儿挣扎几次也不能脱开对方束缚，听说爹爹果然被对人威胁做事只觉阵阵心痛，为了自己哪怕是让他去死也可以，何况其他！
“好生照顾凌姑娘，若有丝毫怠慢定罚不饶！”徐掌柜扫视一眼等在门外一溜的下人，冷冷命令道。下人听言忙跪倒在地领命，只是人人觉得头顶悬把刀，好似随时会有血光之灾。
掌灯十分，小丫鬟紫玉小心翼翼端了装好的烛台正要进门，忽而烛光闪了闪吓得只当凌星儿又发神经差点没转身就逃。谁知手中烛台被一人稳稳接了过去，黄妈妈没好气的斜楞一眼没出息的紫玉，“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今夜我来守着，让他们几个也都早点睡去吧！”紫玉求之不得，赶紧点头哈腰感激不尽的退下。
黑漆漆的屋里凌星儿正瞪着一双大眼睛发呆，被他们阖府看守着想逃是不能了，可每每想到爹爹还在为了自己被人威胁就觉得对不住他老人家。
“要想活着出去就老老实实的给老娘安稳些！”黄妈妈将烛台在凌星儿面前绕上两圈，烛光映照下她的一张老脸苍白的越发狰狞。凌星儿哪里吃这个老不死的恐吓，正一肚子气没处发，抬脚直扫过去。
“哎呦喂，要了老命喽！”黄阿婆被踢的仰面跌倒在地，手中烛台随即扔出老远去。凌星儿随即跳下床朝着那地上直叫唤的黄妈妈又踢又踹，让你坏，让你坏！
黄妈妈满地打滚的叫唤，外面闻声而来的下人赶到时只见屋内浓烟弥漫，原来是烛台落地时点燃了天鹅绒的帘幕。大火顿时引燃了屋内的其他东西，眼看偌大的一间屋子立刻成了火海。
“赶紧救人！”下人们冲进浓烟拖着黄妈妈与往外跑，凌星儿也跟着从窗户跳出。
陈骏踩着瑞儿刚爬上墙头，一眼看到院子里火光闪闪，人群跟着一窝蜂的大喊着救火啊，失火了！“呦呵，乱成这个样子，我们今夜来对了。一会浑水摸鱼进去看看，保不准就能把小师妹救出来！”
陈骏从瑞儿肩膀上跳下来，两人赶紧朝大门走去。门旁处无人看管想是都去救火了，瑞儿随手捞起个水桶拎着，再把衣衫扎进腰间装模作样大摇大摆的进了门。
“黄妈妈，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着火了呢？”
黄妈妈佝偻着身子指了指一旁的凌星儿，“这事自然要问她！”
徐掌柜匆忙赶来见大火越烧越猛，不敢大意赶紧吩咐家人救火。徐府的所有下人，上至管家护院，下至丫鬟婆娘全都一团乱的取水扑火。
凌星儿被众人推搡着正没个主意，不知何时有人在身后轻声道，“还不走！”猛然回过头来，黄妈妈一张老脸就在眼前，“你想戴罪立功，证明火是我故意放的？”凌星儿也不傻，明明是她个老妖婆无疑犯错，她想脱罪便打起自己的主意。
“爱走不走，横竖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黄妈妈故作生气转身扭动身形走的飞快。凌星儿虽对她恨得牙痒痒，但是“逃走”两个字依然具有无限的吸引力。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自己，凌星儿便循着刚才黄妈妈离开的方向追出去。
黄妈妈走走停停直把凌星儿带出徐府，再拐到街角，那里正停着一辆马车。“大侄子，人我带来了！”车里的福寿撩帘子露出条缝来，随即看向黄妈妈身后。只见一个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的小女孩正审视的看向这边，肌肤胜雪墨发及腰，虽看着形容狼狈些却掩饰不住的脱俗气质。
第90章 中计（）
“凌姑娘，我是来接你的，快上车！”福寿一脸的真诚低头看向面前的凌星儿。凌星儿狐疑的看了眼黄妈妈又转向福寿，“你们是一伙的？”福寿伸手去拉她，吓得凌星儿立刻跳到一旁，“别碰我，你们这些坏人！”
福寿耐心的又往前走了两步，语带太监特有的尖细故作柔声道，“我真是特意来接你回去的，姑娘怎么能说在下是坏人呢？”说着话从袖中取出条手绢来看似无意的挥了两下，凌星儿只觉一阵扑鼻的香味传来，突然间觉得头晕的厉害摇晃着身子就要摔倒。福寿赶紧上前将其扶住，高兴之情一闪而逝面无表情道，“早说了是巴巴儿的来接你，你偏不信，让我这费功夫。”
黄妈妈见凌星儿终于被自己亲手卖了，大仇得报顿时一口气呼出满肚子的怨恨，掩饰不住的惊喜道，“有劳大侄子了！”福寿斯文的将手绢塞回怀中，又顺手掏出样东西来，“这是你应得的那份，今夜见到的赶紧忘了，宫里可不比别处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黄妈妈盯着手中沉甸甸的荷包更是心花怒放，报了仇还得了笔意外之财，不用多想已是连连点头道，“我做了一辈子的奴才都是懂的，您尽管放心。”
目送福寿的马车走远了，黄妈妈这才匆匆返回徐府，府中的大火已经被浇灭下人们忙活着清理火灾后的混乱场景。忽而人群中紫玉一声惊呼，“凌姑娘不见了，有谁看到凌姑娘！”那声音中已经隐约带着哭腔，今夜是她值夜论理应该由她看着凌星儿。可是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却没见人影，这才吓得喊出声来。
众人听言顿时停下手中活计互相张望着找人，没有，所有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徐掌柜一双冰冷到刺骨的眼睛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紫玉身上，“今夜是你照顾凌姑娘？”紫玉已经吓得慌了神，听主子质问忙‘扑通’跪倒在地，“今夜正是奴婢当值！”不等她再说下去，一阵掌风扑来立刻将她掀翻在地。
“我说过什么，若是谁照顾的不周到必当重罚，而你竟然把她弄丢了！”徐掌柜一向沉静的看不出表情变化的脸上冷的让人不寒而栗。紫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再跪下回道，“可是黄妈妈来了，她说今夜由她替我值夜，所以奴婢就回了屋。”
陈骏与瑞儿混在人群中听说有个黄妈妈拐走了凌星儿，忙四下打探，果然见一个老婆子挤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凌姑娘刚才跟人跑了！”她一边叫一边冲到徐掌柜跟前，惊慌失措的哭泣道，“老奴没用，没有办好主子交代的事情，凌姑娘被两个男人给救走了！”
“是她？”陈骏忽然认出这个婆子正是小院中的那位，黄大虎的老娘。“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徐掌柜上前一步逼视着对方，只要稍有个不对会立刻要了那人的性命。做了徐家十几年的奴才黄妈妈怎会不知这点，看似平静如斯，一旦发起来狠来后果简直不忍直视。
“老奴亲眼看到他们帮着凌姑娘逃出去，最后两人去了哪就不知道了。”黄妈妈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偷眼看向身后的人群。众人不知其是何意，纷纷低头眼观鼻鼻观心避开她的目光，唯恐自己被冤枉。
但陈骏和瑞儿看的却是别人，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试着往后退，陡然间转身撒腿就往大门处跑。徐掌柜嘴角一丝冷笑跃身两个轻点拦住了两人的去路，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两位正是凌霄的徒弟。
“徐掌柜别来无恙，你绑架了我们的小师妹，我们今夜是特意前来要人的。”陈骏见逃是不能了，索性停下脚步正经与对方交涉。徐掌柜遂缓和了颜色慢慢道，“凌霄如果想将女儿带回去随时都可以，犯不着用这种法子。”瑞儿忙道，“凌先生如果知道小师妹被你抓了才不会偷偷摸摸的来救人，父亲找女儿天经地义，你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使得人家骨肉分离不会觉得羞耻吗？”
一丝惊讶的神色从眼角闪过，徐掌柜上前一步问向瑞儿，“你说你们今夜来救人不是凌霄授意的？”陈骏忙替师父辩解，“自然不是，我们犯不着撒谎。请你赶紧交出人来，省得我们撕破脸谁也不好看。”
徐掌柜鄙夷道，“你们已经把人救走却故意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