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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大奸贼-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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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花了一千金,从少府寺拍卖行买下小徒,还要他带着一千金来寻我,以及世子刚答应的解除奴契……有重金,有恩惠。又折节下交,呼唤前辈,盛待我一个昆仑人。”,法一十三挺直脊背,目光灼灼,道:“世子欲效严仲子?不知韩侠累何在?”

    高哲哈哈大乐,道:“我不是严仲子,你也不是聂政,更没有韩侠累,法前辈想多了!”

    二人说的是春秋的一个典故,聂政承韩国大夫严仲子恩惠,为图报答,舍命刺杀严仲子政敌韩国相侠累,演绎了一出动人的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戏码。

    法一十三不信,怀疑的看着高哲:“有什么事情,世子吩咐便是,只希望不要叫小徒参与,我一人足矣!”

    敏锐的捕捉到法一十三话中的非常,高哲挑挑眉毛,不动声色,道:“有所求是真的,但绝对不是杀谁。”,他话锋一转,反问起法一十三:“法前辈纵横江湖年头久了,想没想过安定下来,远离那个是非之地?”

    法一十三未言语。

    高哲眼睛一转,巧妙的把张仲坚拉入话题:“法前辈对仲坚很好啊!”

    “师父偶过扬州,正碰上我被遗弃。师父可怜我,把我收容,一点点的拉扯大,教导我武艺,告诉我身世……此等恩情……”,张仲坚情难自禁,眼圈儿泛着红:“我们名为师徒,实为父子。”

    法一十三暴躁呵斥道:“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我保证,仲坚会有光明的前景!”,高哲描绘道:“他将官阶加身,做上位者!”

    “凭什么?”,法一十三冷峻说道。一刹那间,他承认对高哲的允诺动了心。江湖?永远上不得台面!唯有庙堂,才是人该去的地方!他清楚自己因为肤色,永远甩不掉昆仑奴的帽子,一丝一毫机会都没有,但张仲坚可以!

    高哲明白法一十三说的‘凭什么’,是问他‘凭什么保证’,于是他指了指自己,道:“某些人,注定无需努力付出,就能俯览天下。”

    法一十三无法反驳,高哲说的是事实,他一生下来便是未来的国公,年岁到了即可继承。一个国公,想提携一个人,难吗?不难!

    “我还有些杂事处理,快则三五日,慢则七八日,会回来为世子效力。”,法一十三撂下一句话,连问都不问将来给高哲做什么,起身大袖飘飘的往外。张仲坚想要送送,被他抬手给吓在原地。

    等法一十三人不见,张仲坚的身子骨恢复笔直模样。

    高哲笑问道:“怎么归返的这么快?你不是说你师父在南陈地界儿吗?”

    张仲坚挠着脑袋道:“我艺成下山,师父担心我安危,一直在我身后尾随……。”

    高哲暗道一声“果然”,并非他猜测对张仲坚为何回来的这么快,而是感慨“张仲坚果然是法一十三的软肋”,他刚才也靠着专攻这一点,让法一十三甘愿卖命。

    高哲的赌博,赢了。他得到了法一十三,考验了张仲坚的心性,如今师徒尽入囊中,可谓大获全胜。

    或许紫阳道人的担忧显得多余,法一十三并没有把自己不好的东西教给张仲坚,反而为他灌输了很多好的品质,这是他眼下站在高哲面前的道理,他不曾辜负高哲,拿了钱财一走了之。法一十三同样没有紫阳道人形容的那么心狠手辣,他多半像饱经沧桑的父亲,望子成龙,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

第二十八章 收取果实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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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冬月初六,黄道吉日。

    该收取“果实”了,一如等待盼望中的那样。

    长安城的夜禁刚解除,东方的天空连一丝鱼肚白尚没有,秦国公府上上下下,已经全部动了起来。久违的热闹,许多府上的老人,甚至快想不起上一次喧嚣在什么时候,又是什么缘由。无碍他们洋溢笑脸,因为两位公子分别拜长平王、车骑大将军为师,的确值得高兴。

    铜镜前,高哲平伸双臂,侍女小心翼翼伺候穿上盛装,并梳理头发。

    杨继业于卧房外,禀告道:“车行的人到了。”

    “让他们提早出发吧!按照长平王、车骑大将军请来的观礼人的名单,规格一定不要搞错了!”,高哲双目闭着,嘴上嘱托道:“另外给每个车夫多打赏些钱,天寒地冻,白白去候着两个时辰,他们心生怨气是小,传出去容易叫人议论我高家不知宽厚仁善是大。”

    杨继业称“喏”退走。

    高哲之前拜访过兴国公卫玄,当面告知拜师仪式地点改放望春楼,表达自己的敬重,同时询问一番可有不妥之处。

    卫文升老爷子很受用,他年逾古稀,经历过的事儿海了,斧正了几个高哲做得不对的地方。

    比如:车马方面。

    能受邀出席长平王、车骑大将军收徒观礼的人,地位自然不会低。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车驾仪仗,根本不需要别人多此一举的操心。但如果你不准备,难保留下不够周全的印象。所以高哲昨儿又跑了趟长平王府、车骑大将军府,索要来参加观礼的人的名单,以及花费价钱雇佣了车行的人……坐不坐两说,力图礼节周到。

    绑上一条三指宽的嵌玉袹首,搞好头发的高哲站起身,径直出了屋子,直奔高思继、高宠的住处督促,这两个可没他一样的自律。

    没有料错。

    高思继好点儿,记住今天是个大日子,放任侍女摆弄,自个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盹儿。

    外边冰冷,贪恋被窝儿温暖的高宠,发了好大的脾气,鸡飞狗跳的。

    高哲一句话不讲,袖子里抽出一支竹板儿。

    高宠登时消停。

    监视高思继、高宠梳洗打扮,高哲百无聊赖,恰好紫阳道人来了。

    高哲颔首见礼,笑道:“今天就拜托道长啦!”

    紫阳道人将在拜师仪式上,担任“执鞭人”,相当于主持者的一个玩应儿,高哲没搞得太懂。

    “世子放心!贫道有特殊的手段,他们不会忒痛的!”,紫阳道人点点头,一副铁肩担道义的气概。

    高哲一愣道:“疼?”

    紫阳道人不搭话茬儿,问道:“昨天没抓到世子人影儿……”,他眉头紧蹙,道:“我前天好像搁府上,看到、看到法一十三了?”

    高哲大眼睛忽闪忽闪,写满了疑惑:“法一十三?那是谁?”

    紫阳道人面皮抽搐,道:“世子!”

    “道长不凑凑热闹吗?也跟着一起举行,收徒存孝他们?”,高哲机智的转移话题,信誓旦旦的拍胸脯道:“我一定帮他们送一份大礼!”

    紫阳道人牵扯心神,唏嘘道:“罢了!命里注定,有份无名!”

    高哲“哦”的一声,招呼拾缀完的高思继、高宠,跑了路。

    紫阳道人这才醒悟,自己的问题高哲还没答复。被小小的摆了一道,他郁闷摇头,接着紧随追上。望春楼做东的是秦国公府,高哲要提早到达去打点一切事务,考虑高家的窘迫情况,怕高哲一个人周转不开,他得帮衬下。

    实际紫阳道人的担忧多余了,无论冲高哲一个铜子儿不少的钱,还是拟定到访名单上大名鼎鼎的人,望春楼没有怠慢的理由。

    拜师非九礼,可也是风俗礼中最被重视的之一,往日望春楼院中的一些不符合的东西皆被撤掉,乐师舞姬统统赶走,特意营造出庄严郑重的气氛。吴大管事指挥桌榻祭台摆设,吩咐大小三牲的宰割,知会膳食酒水何时送上……忙前忙后,白胖的额头满是涔涔汗水,挺卖力。

    约莫日上三竿,看时间差不多,高哲叫杨继业带高思继、高宠一边玩耍,自己整理下衣衫,落落大方的站到望春楼门庭前迎客。

    须臾。

    兴国公卫玄先至。

    高哲上前见礼,道:“晚辈秦国公府世子高哲、高子伯,拜见兴国公!”

    卫玄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示意高哲来扶他,笑道:“像模像样啊!啊?哈哈……叫什么兴国公,唤声外祖父听多好?”

    高哲嘴巴甜甜地:“外祖父。”

    卫玄胡子颤了颤,抿了抿没几颗牙齿的嘴,道:“给个杆儿你就往上爬?脸皮可真够厚!”

    高哲不恼怒,笑嘻嘻的说道:“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行了行了!老夫来得早,想看看你这儿筹办的怎么样,别出了什么岔子,让人家笑话。”,卫玄迈过门槛儿,放眼瞧了瞧,道:“还成!还成!老夫放心了,你忙你的。”

    高哲作揖,告罪一声,继续出去站大街。

    继卫玄后,宾客逐渐的增多。

    高哲礼节全套,八面玲珑,使得不少人啧啧称赞。

    这就是高哲要的效果!

    遥想三国,孙权曾致大象于魏,曹操欲知其斤重,访之群下,咸莫能出其理。恰逢其会,曹冲走上舞台,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曹操大悦,即施行焉。遂,史有记述:冲少聪察,生五六岁,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

    曹冲称象,一战成名!

    同样的道理,高哲借助两个弟弟拜师仪式的场面,通过待人接客、一言一行,向众人展现着自己的成熟心智。潜移默化的领导他们的好奇探求,由此引发“生而知之”一词叫响。一定程度弥补年龄上的短板,为进军朝堂做预告。

    高哲处于目光焦点,浑然不觉般笑意盎然,一丝不苟的迎宾接客,毫无不妥。

    随着拜师仪式的两位主角,长平王邱瑞、车骑大将军定彦平联袂到来,压轴出场……

    大幕拉开。

第二十九章 丫打老子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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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辈秦国公府世子高哲、高子仲,给各位前辈见礼了!有劳百忙中前来为晚辈二弟拜师仪式见礼作证,晚辈诚惶诚恐,不胜荣幸。”,高哲对着明堂内聚集的众人,拱手作揖到底,侃侃而谈:“六年多前,高家蒙难,一夜亡故六十余口,仅余晚辈祖母及兄弟三人。祖母抱病多时,自顾不暇。晚辈不得已,以孺子之躯恭候招待诸位前辈,若有失当不全之处,还望海涵见谅,晚辈感激不尽!”

    再次致礼,高哲缓缓后退,让开中心。

    前来观礼者,尽数地位尊崇,或王公、或侯爵,无一不显。参差不齐的点头示意,已算还礼,他们……有惊讶、有好奇、有欣赏、有无所谓,也有不屑一顾。

    “贫道道号紫阳,添为秦国公府门客,受高世子相邀,担任‘执鞭人’。”,紫阳道人接替高哲,转圈儿打个稽首。他特意置办身儿黄冠鹤氅的新行头,配合严肃的表情,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伸手做请:“长平王,定车骑,请上座。”

    大隋黄老学说兴盛,紫阳道人于其中很有名,从身份的角度,他属于隐士高人,当得起今日的主持。加之有高哲主家的委托,和他自身不菲的武艺声望,这又是个求学武艺的仪式,谁能找出什么不合适?

    邱瑞为王,定且为将,地位决定邱瑞居左,定且坐右。

    “上香案!”,紫阳道人手中拂尘一甩,高声唱诺。

    外头有八名汉子,红衣红挂,合抬一张梨木大桌,缓缓入内摆放。

    十几名侍女,迈着细碎小步,各捧事物,轻手轻脚的安排。

    香炉氤氲缥缈,大小三牲血迹未干,琼浆美酒……还算正常。不正常的是,高哲居然看到一盆清水、一根藤条!干什么用的?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投师如投胎,得遇明师,莫大幸福;得遇庸师,莫大危害!”,紫阳道人不留痕迹的侧身,将邱瑞、定彦平暴露:“欲为师者,报名报号!”

    当师父的,要有能耐,无能之辈不行。

    邱瑞和定彦平谦让一番,最终还是由定彦平打头阵。

    “定某善使兵刃绿沉四尖双枪,一手盘肘枪枪法传自异人。不知恩师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只知姓薛,惭愧。”,定彦平上香一柱,自述一番,语气中自豪、失落交织,复杂的感慨。人一老,总是喜欢回想从前种种,唏嘘自己错过了多少,他没例外。

    邱瑞头戴三叉平顶雁翅紫金冠,身穿大红蟒龙袍,腰围八宝团珠带,来的很隆盛,同样上香后,简短道:“孤幼年有奇遇,得常山赵子龙绝技百鸟朝凤枪传承,赖以成名。”

    高哲忍不住多看了邱瑞一眼。

    紫阳道人哈哈一笑,道:“长平王、定车骑,皆上人之姿,武学渊源深厚,岂能担不得良师?”,稍顿,他喝道:“良师在座,佳徒何来?”

    高哲施礼道:“晚辈之弟子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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