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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

明末火器称王-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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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立刻“翁”地一声,人群向前涌动了一下。

    金士麒心中暗道一声“惭愧”,他跟着其余诸将慌忙奔到总督面前跪下,齐声道:“属下之罪!”

    商总督忙请诸人起身,又双手握住金士麒,“金都司立下奇功,拯救桂平于危难之中。商某能有机会帮你脱困,也仅是表以寸心。”

    真是太感人了,金士麒差点当场哭出来。他心中却有些委屈:表寸心可以用银子嘛,还有很多种方式嘛,何必轻薄自己呢。金士麒低着头:“不敢劳烦大人尊体。”

    商周祚淡然一笑,“你不懂。”

    金士麒立刻就懂了。总督此举绝是为了给予金士麒一份赞誉,而是他心中有愧。胡扶龙造反把浔州搅得一团糟,数千人惨死在乱军之中,数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这一切都在商周祚任上发生,他心中本就有愧,现在他眼皮底下有发生杀人、凿船、攻城、烧粮食的凄惨一幕,这老头的内心更是备受煎熬。所以说,总督大人这种自我作践的做法,是他的自我惩罚。

    商周祚这总督当得不走运啊!还好,再过两个月他就可以回家养老了。

    此刻的商总督双眼充满了疲倦的神态。他提高声音道:“金都司,你功劳不小,要我如何奖励你?”

    一般来说,这种问题都有标准答案。譬如:“末将不敢贪功,都是大人们指挥得好。”“末将若有寸功,也是奉大人之令行事罢了!”“胡贼未剿,不敢邀功!”

    金士麒的回答却是:“好啊,容我想想!”

    商总督不禁哈哈大笑,旁边候着的那些官员、军将们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说这都司果然是个爽快人,直xing子,xing情中人反正就挑好听的说。

    谁让他胜了呢!

    但过了半天,金士麒还低着头掰着手指算计着。总督忍不住问:“还没想好?”

    “差不多了,一共有六项”金士麒小心地看着商总督的脸sè,弱弱地问:“多乎哉?”

    “不多矣。”总督回答。

    “大人莫怪,我这些事项皆是为国为民,绝无任何私心。”金士麒说罢,向着总督深深一拜,“首先,我恳请大人宽恕一个人,他名叫陈奚源。”

    金士麒把陈奚源的事情简单说了。此人来参加兵工竞标,本来他的产品很有希望,但他却走歪门邪道想要行贿获得胜利。金士麒没有提及是背后的靖江王势力作祟,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复杂,或者吓到总督大人。但他委婉地说这名青年之所以犯错,也跟环境有关系。“大人,既然他未遂,那么罪孽也不算很深重吧。末将斗胆请大人从轻处罚他。”

    “此事我略有耳闻,待我仔细了解一番再说。”总督谨慎地回答。

    金士麒又补充道:“其实末将与他也不算熟略,只是觉得陈公子是个可用之人。如今战争紧迫,他们广达行技艺jing湛,若是能让他迷途知返,为大人效力也那不是挺美妙的事情嘛!”

    “是为你效力吧?”商总督笑着点点头,“此事我记下了。还有什么?”

    金士麒忙拜谢,然后就像请总督把他这一战的军费给报销了,大概3000两银子他正想着说辞,忽然从后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远处的民众们闹喳喳地退开来,几个士兵押了一个军官过来。

    那人竟然是浔州卫指挥使的儿子,河运千总蔡文豹。

    蔡文豹被五花大绑地推到了总督面前,跪倒在地。他身上沾着血污,满脸的愤懑和凄凉。更令金士麒惊讶的是,押着蔡文豹来的竟然是他柳州水营的士兵。

第140章 功过是非() 
当金士麒在龙泽号上进行“金氏战术哲学”讲座的时候,柳州水营与浔州卫发生了一场冲突。

    柳州水营在战斗中俘获20条贼船,还有百余名贼兵。经过简单的拷问得知:贵县确实遭到了胡扶龙的猛攻。这些船就是从贵县抢来的,上面还有浔州卫的标识。那边激战数ri却没有消息传过来,可见情形之危急。不知道贵县的城墙还能坚持多久,是否已经粮尽人亡。

    蔡文豹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因为守御贵县的就是他的父亲和兄长。蔡文豹派一队士兵到码头上来,讨那20条河船,他要立刻去支援贵县。柳州水营看守船只的水兵却不答应,说没有金都司的命令一根桨也不许拿走。

    水兵们还说了狠话:“船是我们水营拼死抢来的,想要的话拿命来换!”

    战利品属于胜利者,这就是战场上的规矩。你浔州卫丢了船,若有本事就自己抢回来。

    看守战利品的水营士兵只有8个人,但他们浑身血污地坐在船帮上,一边说笑着一边把玩着手雷和钩镰枪,浑身散发着凶煞的气息。还有人用手指蘸着船底的血,在船上写着“柳州水营”的名号。浔州卫的200名士兵全被威慑住了,谁都不敢上前。

    蔡文豹听到消息就亲自来了,他来了发飙,挥着腰刀跳上船,随后就被水营士兵们推倒了并捆绑起来。岸上的200名浔州卫的士兵们又喊又骂,却都不敢上前一步。

    现在,蔡文豹被送到总督和金士麒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按在了地上。蔡文豹见了金士麒立刻跳了起来,“你竟然敢绑我!”他怒吼着,吐沫喷了一丈多远。

    “绑的就是你!”金士麒怒道。

    金士麒表面上很彪悍,但内心却很忧虑。虽然他跟浔州卫之前也有一些恩怨情仇,但至少没撕破脸,现在这梁子可就彻底结下了。这蔡文豹虽只是个千总,但他爹是浔州卫的世袭指挥使,那地位和势力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

    果然,总督商大人也皱起了眉头,紧闭着嘴没说话。

    随后就有个将领从人群中踏出一步,“总督大人,柳州水营虽然占理,但他们行事也太过霸道了。”

    一名浔州卫的老千户也跳出来,怒道:“大人啊!他们柳州的兵,在我们浔州抓人,这不合规矩。”

    商总督点点头,他指着蔡文豹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不怪金都司,是我让抓的!”

    众人忙转身去看,说话的竟是广西总兵纪元宪。

    纪总兵在部下的拥护下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他上前参拜了总督,便道:“大人,柳州水营曾来向我禀报蔡文豹在码头上夺船,是我下令扣留他!”纪总兵又转身面对蔡文豹,怒道:“蔡千总,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诸人都楞住了。金士麒也吓了一跳,“不就是抢船嘛,多大点儿事儿啊!”

    紧接着,总兵大人又厉声道:“蔡文豹,你是浔州卫的河运千总,贼兵正从你守御河段上攻来,你可有不察之罪?北码头有你40条大船,贼子来袭时没有分毫防备,被烧得一干二净,你可渎职之责?桂平危急时,你却在南城民营中耽搁,你为何临阵退缩?”

    总兵一声一声质问,现场鸦雀无声。

    纪总兵最后道:“蔡文豹,你犯下如此多的过错,战后不来向我请罪,反而又去抢夺船只,难不成是要逃跑吗?”

    蔡文豹开始时还低着头听着,逐渐就颤抖起来,最后终于哀声道:“总兵大人,我不是逃,我是要去救贵县!我是想先拿了船再你禀报!”

    纪总兵怒道:“这话我会信吗?”

    现场那几十名将军官吏先是竖着耳朵听着,随后就低声议论,随后又纷纷点头称是,最后竟有人大声附和纪总兵。那个之前还曾替蔡文豹说话的浔州卫老千户竟然闪出来,跪下嚷道:“大人,清晨那场灾民暴乱据查也是胡扶龙派人挑唆,故意分散我们兵力。我早就提醒这小爷,他不听我的呀!”

    金士麒猛然醒悟,这帮人是要拿蔡文豹当替罪羊啊!

    桂平今天这场战斗损失惨重,两个码头上被烧毁了200多条船,粮食烧掉了几万石,军民死伤数百人。贼兵虽然被击退,但胡扶龙的目标已经实现,桂平的河运力量被瘫痪了。而这一切都是在总督和两广总兵的眼皮底下发生的。必须有人来承担责任。

    于是,蔡文豹被选中了。

    纪总兵罗列的罪状都不容置疑,任何一条都足够杀头。金士麒甚至还想到,现在贵县被围困蔡文豹的父兄也凶多吉少,不用再顾惜他们,于是就墙倒众人推!想到这里,金士麒的脖颈上生了一层冷汗,心想这帮人真是够凶残的。

    蔡文豹泪流满面,跪行到商总督面前哭道,“我父兄防御贵县,至今生死不明!卑职只是一时糊涂,想要去救援!大人啊我绝不是逃啊!”

    这呆子!都什么时候还在强调这没用的,难道你不知道人家就是要置你于死地?

    商总督点点头,“蔡家为大明守土百年世受皇恩,即便有罪责,也不至于逃走。他全家都在浔州,他又能逃到哪儿去?”

    蔡文豹忙拼命地磕头,称大人说得太有道理了,请求大人宽恕。

    总督又望着在场的军将,满眼的期盼。现在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帮忙说句话,总督大人就可以借坡下驴!但他的意思虽然很明确,满场却无人接他的话茬。商总督很伤心,心想:我要离职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商总督忽然转过身,用凄美的眼神望着金士麒,“金都司,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这话音一落,几十双眼睛就望了过来。美的、丑的、凶的、善的各种目光交织在金士麒的脸上。

    “为什么问我!”金士麒在心中咆哮着,他可不想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虽然一瞬间他也想趁着蔡文豹落井,丢一块大石头砸死他,但他又觉得这时候出手太过卑劣。他虽然不是很慈悲,但至少行事磊落。

    他小心地说:“大人此事属下不敢妄言。属下只觉得目前最紧要的是探明贵县的情况。”

    “对对,贵县!”总督点点头,他立刻抓住了机会,“蔡文豹,我若再给你一个机会,你会如何?”

    “罪将必万死不辞!”蔡文豹看到了一丝光明。

    “那你就将功补过吧,立刻去探查贵县的战况。”

    蔡文豹心头甜如蜜,重新爬出了井口。他连连磕头,感激不尽!

    纪总兵却急问:“若是他一去不回”

    总督道:“那就算我的责任。”

    纪总兵忙说:“不敢不敢。”然后便下令水兵们把蔡文豹松绑。

    商总督又说:“金都司,那20条河船本是浔州卫的,就还给他们吧。”

    “这”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吃亏。”

    “是。”金士麒只能答应下来。他心想好人做到底吧,就对水兵们吩咐:“水营中还剩了几十箱火箭,也分一半给蔡千总。”

    蔡文豹冷冷地应了一声:“多谢。”他拜别了总督,转身就走。

    金士麒在他身后喊道:“蔡兄,火箭若是好用,一定再向我买啊!”

    当天傍晚,蔡文豹就带了300名士兵驾船去了贵县。他没辜负总督大人的信任和期盼,第三ri就派人送信回来。

    蔡文豹报告说,郁江沿途几个补给点都被贼兵摧毁了。他们第二ri夜晚上岸宿营时还遭遇了袭击,他们与千名贼兵殊死拼杀,死了50多人才突围。

    随后他们就遇到了贵县派来的小船,获得了最新消息——8天之前贵县遭到了围攻,胡扶龙出动了一万多兵力连续攻击。贵县守军伤亡惨重,但城未破,粮食的储备还能坚持50天。蔡文豹的老爹蔡景焕还活着,但其兄长蔡文龙却不幸战亡。

    总督大人和诸位军将们连续开了三天会议,商讨战局变化。

    现在浔州卫的船队被摧毁,无法支援贵县。江面上的情况比之前更严峻,不仅要运输,还要防御胡扶龙的船只。如果50天之后不能把粮食运过去,贵县就会丢掉,之后贼兵就可以直捣桂平。

    总而言之,贵县危急,浔州危急,广西危急!

    在这存亡一线的时刻,谁能担负起守御郁江的重任?会场上,总督大人用一双噙着热泪的老眼注视着各位将领。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下头去。

    金士麒的胸口怦怦乱跳,他有些跃跃yu试。他正想说点什么,却被何玉九参将狠狠踩了一脚,“忙你自己的事!”

    这些ri子,金士麒确实很忙,很充实,很愉悦。

    他的兵器博览会搬到城西继续进行,还在展区外面新建了一个靶场。每天进行火器演示,早一次,晚一次,让客户们亲自体验杀戮的乐趣。

    那ri冒着烈火登上龙泽号的客户们都享受了“首ri签约”的特权,而且他们上船的顺序被记录下来,作为了供货的次序。那几ri金士麒门庭若市迎来送往,比当年的天津爱晚楼还热闹。他每天都要签定数十项合同,定银就收了一万多两。合同涉及火箭、手雷、车辆、船只、弹药、农机五花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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