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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重生之魔门嫡女-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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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她在疯人崖中承受的正是这般滋味。

    尚绝手一抖,却是更用力地抓着她的衣摆,抬头乞声道:“年尊者,求求您……”

    “你还记得当年我下跪求赦免你死罪时,说了什么吗?”

    离墨甩开他,抬眼看向天空,似乎在回忆什么,半晌,目光又落至他狼狈的脸上,浅浅笑道,“我说,要你和孟千寻都不得好死。”

    说罢,跨过他的身子,大步迈向门口。

    “尚绝,你听好了,现在只是五年,你还欠我,欠魅桥,欠全尚府二百一十三口十三年血债!”

    黑色披风下,离墨纤细的手指一根根地死死握紧:魅桥,你等着,等姐用孟家的血,来祭你的陵!你和明川绝不会白死!

    彼时监牢外,夜色黑暗无际如化不开的墨,却有星辰莫名裂出血丝,此乃妖孽凶兆。

    刚踏出牢门,谁知一盆猩红的液体猛地向她兜头浇来,一旁的即荣惊的尖叫出声。

    离墨立马扬起披风遮蔽,却还是被淋了一身,几乎是本能,她腾出一只手将即荣拉到身后,另一只手摊开一看,竟满手鲜血,原来那满满一盆浓稠之物竟是黑狗血!

    离墨目光一沉,望着自己面前三十来岁妆容素雅的女子。

    她端坐在轮椅之上,粉黛下的面容透着些憔悴,一看就是久病之人,一双瑞凤眼却温柔宁和,宛若秋野荻花般清清淡淡,此刻也正眸含浅笑凝着自己。

    可那笑偏生如利剑出鞘,有着洞穿人心的威力,让人在她眼下如蝼蚁渺小,变得不堪一击。

    再看她身下那架轮椅也绝非俗物,看似普通的松木板上缀满了凰图腾,实则每一处暗纹,每一笔勾勒后都尽是精心设计的机关。

    “您这是干嘛啊?”

    即荣惊慌失措地从离墨背后探出脑袋,发现离墨除了脸,浑身上下已经被浇成了个血人。

    离墨还未开口,身边一道尖锐嘲讽的声音紧跟而来,“小世子您也知道,这天牢阴气浓重,娘娘大病未愈,恐沾了晦气,所以奴才特地取来了这黑狗血,除除某些阴邪之物罢了。”

    皇后身边那名年轻狱卒将手中空了的狗血盆丢到离墨脚边,他眼底闪着狰狞的兴奋,竟又从地上拎起一桶狗血,对准了离墨。

    他话再明显不过,离墨不仅杀死了蛮牛,又欲染指二皇子,还身份成谜,可不就是个妖女邪物!

    眼见又一盆狗血兜头泼来,离墨也不躲,目光依旧与皇后交接,然后秀眉轻轻一扬,竟侧身露出了背后的即荣。

    这下,那双风轻云淡的瑞凤眼终于微微闪动了下,把着轮椅的手指轻拨了一下,瞬间一根绣花针势如惊雷刺出。

    狱卒只觉手腕一麻,一个不稳本该给离墨准备的狗血竟倾数泼在了自己身上,脚下又是一滑,他直接扑在旁边的牢门上,又倒向身后另一盆狗血,摔了个七荤八素。

    巨大的血花溅起,整个天牢里叮咣四五一阵乱响,而他手中的木盆因为惯性狠狠甩了出去,不偏不倚直奔即荣的面门。

    风声逼近,即荣惊得抱住头蹲在地上,整个小身子如刺猬般缩起,下意识喊了声,“娘亲……”

    黑色披风被抛上空中,划出一轮血色,几乎是同一刹那,离墨黑瞳一闪,左手将自己那副刻着狼图腾的指虎用力掷出,皇后指尖亦是飞出一道金光,迅速将那木盆截住。

    “砰!”

    木盆凌空发出一声巨响,宛如烟花炸开,顷刻碎成残渣粉末,溅起一地细密的血浪。

    众人惊恐地瞪大了眼,几名狱卒一见危机解除立刻哭天抢地地冲过去,扶着即荣嘘寒问暖。

    即荣一脸茫然地立着,似乎不敢相信这个被他叫了无数遍坏女人的人,居然会救自己,而且刚才他下意识喊出口的是:娘亲……

    离墨抬眼看向轮椅之人,似笑非笑道,“楚皇后。”

    这一声楚皇后无疑坐实了对方的身份,整座天牢,几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神色莫测地盯着离墨,因为至始至终,都无人提及过皇后二字!

    不知是谁,小声说了句,“难道这女人真的是尚离墨的冤魂转世?”

    他这一说,全场犹如炸开的锅!

    天下人皆知,东燕楚氏,是苍澜大陆三大世家之一,也是与年世家齐名的百年世家,不同于五年前以狼图腾纵横两国的年世家的张扬野性,楚世家素来低调隐忍。

    因此唯有世家中人明白,凰图腾是识别其身份的唯一途径。

    而死去的尚离墨正是年世家传人!

    皇后扶着轮椅的指尖微微发白,她看向离墨,眼中不由掠过一丝惊艳。

    此时的离墨除去披风,仅着一件素衣,无暇的衣袂随风翩跹,及腰的黑发中未簪一件珠钗,却如仰望苍穹怒放的桐花般冷艳清绝,叫人无法侧目。

    “即荣,要不要紧?”

    离墨快步走向人群中呆呆地望着她的即荣,眼底有难掩的焦虑,她一靠近,身旁人像见鬼了一样纷纷退避三舍,正好让她将小家伙轻轻搂在怀里,“别怕。”

    离墨正欲伸手捧住他的小脸,可即荣恰巧瞥到了她满手血腥,旋即惊慌地一把挥开她,扑向皇后怀里,“你别碰我!”

    伤痕累累的右手僵在半空中,离墨唇边泛起一丝苦涩,可下一秒,她又带上了那张冷酷的面具,俯身将指虎从血泊中拾起,从怀里掏出一张丝绢仔细擦拭。

    那动作华丽而优雅,透着一份世家独有的尊贵,这种熟悉感,让皇后不由想起那个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女。

    七年过去了,她仍记得少女的一双眼,深湛的瞳仁透着三分英气,眼锋清澈如渊,却暗藏利芒,仅仅一眼,就偷了她小儿子长孙一澈的魂。

    “小孩子性子直,若说了冲话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安抚着即荣,皇后视线落在那指虎上,眼中光彩流而不动,微笑道,“姑娘怎么认得我?”

    离墨望着她露出一抹毫不逊色的笑,虽在笑,瞳孔中却隐有杀气流转,连笑声都带着几分深意,“孩子说错了话,是大人教的,大人若是也说错了,那该是谁教的?”

    话落,空气顿时如被冰霜冻住,众人咋舌:这女人明显话里有话,即荣说错了话,是他爹爹长孙一澈教的,而长孙一澈所学的话不就是当朝皇后所教吗?

    这女人居然不知死活到了将矛头直接指向楚皇后,更甚是含沙射影地把全东燕皇室的人都给骂了一遍!

第二十章 燎王,有点猫腻() 
不给皇后反应的机会,离墨微扬下颚,眼底溢出睥睨,“至于认不认得,不正是楚皇后今夜前来想要审问我的吗?”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口吻。

    说罢她长袖一甩,径直走向审讯室,她步履潇洒,在两侧的火光衬托下,一身的潋滟芳华,所过之处满堂生辉。

    而背后盯着她的楚皇后,神色凝重。

    “宋典狱,人带到了!”

    审讯室内,悬吊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旁,立着一个中年男子,此人生的白胖,加上全身都带满了奢侈的珠宝,此刻看上去就如同一个穿金戴银的大肉包。

    “大胆妖女,给本典狱跪……”

    话音戛然而止,那男子转过身,在看到离墨的一瞬,眼底不可遏制地闪过一丝贪婪,就像恶狼见到佳肴那般迫不及待。

    “见过宋典狱。”

    离墨黑眸掠过讥讽,却是不动声色地敛了下去,就那么双臂一展,大喇喇地坐在了典狱长应该坐的软椅之上。

    男人,终究逃不过一个色字!

    一旦心生yuwang,权利熏心,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犹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宋典狱色眯眯的目光不由在离墨全身游走,越来越往下,眼神也越来越炙热,那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整个人如痴如醉,脑袋亦随着她轻扬的发丝,左右摇晃。

    离墨懒懒地倚靠在圈椅里,冷目扫过他的腰间,眼眸倏地眯起,面上笑意了然,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宋典狱,您腰间的白玉玉璧,真是上乘货色呐,我记得千寻门主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您的品味真是高雅不俗。”

    那块白玉玉璧,莹润细腻,玉质透彻,更巧合的是,上面居然还雕着孟千寻最钟爱的杜若花纹!

    好你个孟千寻,竟然连天牢典狱都买通了,看来你是亟不可待地要我尽早下地狱啊!

    可我偏不遂你愿,我还要你偷鸡蚀米,被我狠狠地反将一军!

    “这,这……”

    清脆声划过脑海,本就做贼心虚的宋典狱一个激灵,被吓了个不轻,立刻收了魂,方才发现自己嘴角竟已银丝连线,连忙背过身,抄起袖子一阵狂擦。

    “什么宝贝,不如让本宫也瞧瞧?”

    蓦地,一道极冷的语声破空而来,身后响起轮椅的吱呀声,众人回头发现皇后不知何时也到了。

    “娘娘万福!”

    众人刚要下跪,皇后摆摆手,笑道,“今夜本宫不过是来陪即荣走一趟,所有君臣礼节就免了吧。不过宋典狱,这人都带到了,也该问话了吧,本宫的皇孙可都等急了。”

    宋典狱惊得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连声请罪,忙像肉球一样滚到一边去,抓来一把圈椅往即荣身下递。

    皇后把着轮椅退至暗处,瑞凤眼似无意般扫过那白玉璧,宋典狱面色刹那灰死,旋即又被狗腿的笑所代替。

    “喂喂,我说,你是怎么做到在这疯人崖里撑五年下来的?”

    恰这时,即荣忍不住好奇,挪着小短腿将椅子拉到了离墨身旁,然后一掀那黛色小披风,饶有兴致地坐了下去。

    他实在想不出,疯人崖作为前千叶门的乱葬岗,那里除了死人就是苍狼,而当他看见这女人的时候,她居然能够操控狼王,令群狼臣服于她!

    难道,这坏女人真如千寻姐姐说的那般,其实是西燎派来暗杀爹爹的细作!

    一旁的皇后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只是那原本温和的眸子里,已是杀意浓烈。

    眼下只有澈儿一人认定了这女人是尚离墨,但是,真假还得她定夺。

    若是假的,这女人不仅会西燎的御狼术,还知晓皇室这么多的秘密,更是留不得!

    两人腹诽间,离墨袖下的五指掐入手心,隐隐痛意自腹部传来,令她神经高度紧绷,下一刻,她余光豁然向身后的角落瞥去。

    从自己坐在宋典狱位置上的那刻,她便知道,身后有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直监视着自己,一刻也不松懈。

    而她自然也知道,那人就是长孙一澈最得力的下属——上官昊,影卫统领。

    眼底闪过一抹异光:上官昊是长孙一澈唯一能近身的护卫,上官昊在,二皇子在,也就是说长孙一澈现在绝对就在自己附近!

    “还有啊,你真的跟你师兄……那什么了?”

    见离墨不语,即荣到底还是小孩子,以为她还在生他之前不领她救命之恩的气,立刻堆起一脸讨好的笑,亲昵地凑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袖。

    收回视线,离墨看向即荣微红的小脸,戏谑一笑,“什么什么?”

    “就是你们怎么有的孩子呀!”

    即荣被她盯得尴尬地大叫出声,与此同时,一处角落猛地传来一阵压抑沉闷的咳喘。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离墨眯眼打量着小家伙,又抬眼看向那处,笑声愈发的意犹未尽,她无意般扬声道,“你好像很想知道?”

    “你!”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即荣扭过头嘟囔道,“你不说拉倒,我还懒得问呢!”

    “不过本宫很想知道,姑娘可否卖个面子?”

    正在此时,一直沉默的暗处里,一道清淡之声飘然而来,似春夜下的一缕柔月,凉的毫无温度,却又让人为之倾倒,何谓凤仪,何谓至尊,似乎在她身上都齐了。

    “你和他什么关系?”皇后的声音尖锐了几分。

    明川曾是整个年世家最骄傲的杀人利器,传言他生的明朗若溪,又医毒双绝,更是全东燕女子的梦中夫婿。

    如此技惊天下的少年,怎会心甘情愿地为尚离墨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承受被活活烧死的酷刑?

    “明川不过是西燎年世家手下的一粒棋子。”离墨扬眉一笑,对上皇后的目光,眉眼间艳色流转,语气颇为得意道,“那西燎燎王,姜尧允才是我的姘夫!”

    这下,别说即荣和尚典狱,就连一向沉稳的楚皇后都面色大变,天牢里顿时鸦雀无声,空气中已然翻卷着一股异样的肃杀气息。

    姜尧允?

    姜尧允!

    五年前,不光有尚离墨辅佐,还因为得到燎王姜尧允的暗中结盟,长孙一澈兵权滔天,气势如虹,东燕太子之位无人可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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