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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嫡女连城·傲世千秋-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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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

    他对旁人的问询和惊诧置若罔闻,没等下人牵了马来就召唤出幻兽,骑着乌黑油亮的天马冲天而去。

    五张老诧异道:“离儿这……怎么变成天马了?前几天不是已经晋升成麒麟了吗?”

    “那连城千秋不知道懂得什么异法,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幻兽等级,想来,是‘他’教的离儿。”

    “可是,离儿这是要去哪儿?”

    二长老叹息道:“只怕……是去九龙山了……”

    三长老咋呼道:“你们看,我就说离儿为了连城家的小子疯了,你们还说离儿过几天就忘了,这下可好,人都烧傻了!”

    “表哥……”就算你对连城千秋如此念念不忘又能如何?反正……他都已经死了,死了!

    ……

    冬天被雪洗过的天空,很蓝很蓝,干净得像水晶。

    其他地方的雪经历了七天的日照,早已经化了,唯独九龙山山巅上仍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踉跄着在山巅上找寻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是,人早已经不在了,还能找得到什么?就连当日遍洒白雪的血梅花也早已经被厚厚的冰雪掩埋,无迹可寻。

    他膝盖一软,整个人跌跪在了雪地上,伤痛欲绝,七尺的男儿,在此刻,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南风离?南风萧萧,妾心焦焦,南风瑟瑟,乞离音悄悄,恨南风不解相思意,怨郎君离心忒决绝……你这名字离意太深,太伤感,不好……”

    “很好,你听着,小爷我出门在外,身边没有美人服侍暖床便心痒难耐,从今往后,你,便是小爷的新宠。”

    “做小爷的男宠要求很高,嚣张狂傲自不能少,目中无人也要精通,俗语有云,出得厅堂,入得洞房,才是绝佳的男宠人选!”

    “姓莫的,今日之仇你好生记着,我连城千秋在此立誓,若我失了阿离,来日我要你莫衡挫骨、扬灰!”

    “你是男宠,可你是我最钟爱的男宠,我认为这个理由足够了。”

    ……

    往日历历在目,那人的话一句句言犹在耳,在他失去一切最为绝望的时候,是那个人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强有力的依靠,让他重新找回一切,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主子,阿离来找你了……连城千秋,你听见了吗?阿离来找你了……”

    寂静无声的雪山之巅,除了他沉痛的呢喃再无其他。

    可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宗相大人,您别再挖了,您的手……”

    “不……一定就在这里,你们听,短哨在响,一定就在这里的……”

    南风离怀着满心的痛,茫然不解地望去,华贵的浅蓝色宗服上朵朵艳丽尊荣的牡丹顿时映入眼帘,一个并不陌生的少年跌跌撞撞地绕过矗立的冰石跑了出来,身后八个风采各异的人紧随而来。

    辰沂?

    不,他现在是尊贵的御龙府宗相,身后那几人,是宗相侍者的打扮,可是南风离此刻已经无心探究为什么宗相六侍会变成八个,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辰沂”用那双早已血淋淋的手不停地在雪地里挖着什么。

    “辰沂”胸前垂着的银色短哨忽然发出苍凉的呜咽,他整个人便像疯了似的跑到山崖边沿,就在所有人包括南风离都为他捏了把汗、以为他要掉下去的时候,他却忽然跪到了地上,徒手刨着积雪,浮雪刨开,下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他仍是不假思索地想要挖开,结果指甲一根根弄断,鲜血在冰层上晕染开来。

    他急了,这才想起一掌拍在上面,震裂了冰层。

    八位天罡们在一旁看着,心里、眼里,都酸楚难忍,其实宗相的水灵术足够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冰层融化,可是情到深处,痛到极致,谁还会想起那些?

    他迫不及待地刨开碎冰渣,尖利的冰渣扎进早已血肉模糊、冻得青紫的手,他也顾不得,终于,他找到了,一根精美的银箫正安安静静地沉睡在冰层下,迎着日光反射出美丽的银光,一如它主人的风华。

    寒风吹入箫管,传出一声低沉的嗡音,如泣,如诉,又像是那人一声温柔清冷的问候。

    “小夙……”

    南风离瞪大了眼睛,是……那人的箫……

    “辰沂”怎么会知道……

    只见“辰沂”伸出双手,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他又收回手在衣服上使劲地擦着,可是无数的伤口难以愈合,旧血擦去,便会有新的血流出来。

    血,擦不干净……

    泪,止不住地落下……

    实在擦不完,他放弃了,沮丧地把银箫握到手中,入手,丝丝的寒凉,就像……穹姐姐的手……一样的冷……

第二百五十六章 繁花铺道箫音引魂唤卿归() 
宽大的衣袖随着寒风飘荡,点点蓝光从雪中升起,水灵静默地向他传递着那熟悉的声音。

    “这管箫本是子母体,我走之后,不要拿走它,自然会有人来找,这是我能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冥安夙把银箫紧紧地抱在了胸前,可是,他捂得暖箫,却再也没有机会……

    去捂暖她的双手……

    泪水一滴滴落下,声声伤痛欲绝的抽噎在冬风中回旋、飘散郎。

    穹姐姐……

    小夙什么也不想要,只想你能回来…锎…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啊,你为什么要留下小夙一个人?

    听着他伤心的哭泣声,天罡们不忍再看,纷纷扭头闭上了眼睛,努力压下即将夺眶的泪水。

    暗逐咬着牙,抬手正要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被谷瑾鸿及时抓住。

    “你干什么?”

    暗逐狠狠抹了把泪,悔恨道:“都怪我,都怪我笨得像猪一样,没有察觉不对劲,要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

    只要想到那天尊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骗他放心,嘱咐他好好修炼,他就心疼得要死,恨不得马上了断为尊主陪葬,他怎么就这么笨?怎么就这么笨?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谷瑾鸿忍痛道:“暗逐,你冷静点,这不怪你,要怪大家都有责任,就算你把自己打死又能有什么用?”

    佳期握紧了拳头,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杀气,咬牙切齿沉声道:“那些世家……”

    逼死尊主的人都该死!

    都该死——

    他们这几个人,无论男女,哪个不是跟着那个人出生入死、鲜血里走出来的情意?更何况……还掺杂了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今尊主死了,他们的痛一点也不逊于冥安夙这些人,他们甚至恨不得立马集结傲世天门上下,血洗逼死尊主的各大世家。

    可是,越到这个时候越是需要冷静,傲世天门是尊主多年的心血,这次尊主的死太过突然,他们不能冒然拿傲世天门的存亡宣泄心中的愤怒。

    玉露温雅的眼神迷茫地望着山崖边沿,七天前,她便是从那里掉下去的吧?

    为何……心中会有种难以释怀的痛?熟悉得……好像前世残留的记忆,那种心里有痛却又不知为何不能说出口的苦涩……

    离魂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笑得哀伤而迷离,温柔地说道:“今天……是她的头七!”

    金风掀了掀眼帘,冷冽的风吹离了眼角的泪水,“是吗?都七天了……真是该死,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睡了七天……”

    几个男人在这一刻都很默契地不再叫那人尊主,而是一声声温柔宠溺的“她”,是啊,他们各自埋藏在心底不曾道明的情,其实都是心照不宣的。

    似水看了眼五个男人,落寞地浅浅一笑,转身就走,男人喜欢尊主无可厚非,可是她们这几个女人呢,和碧桐姑娘一样,哪怕一样是女子,还是忍不住为那人的魅力所折服。

    尊主,你可知道,我们……都悄悄地爱着您!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与生俱来的魅力,让人不得不倾心,无论男女。

    “你去哪里?”如梦轻轻叫住了似水。

    似水轻声道:“听说头七这一天,魂魄会回家来,我要回去准备吃的,等她回来。”

    “我也去!”

    “可是宗相大人……”

    这时,冥安夙缓缓起身,对八人道:“你们都回去吧,家里需要你们,本座几时想回了,自己会回去的。”

    他虽然年纪小,但并不傻,现在穹姐姐死了,傲世天门上下所有门属失去了他们神一般的信仰,正是仇心激愤时,这个时候的傲世天门需要天罡地煞这些主心骨去主持,不顾一切报仇也好,悉心潜伏慢慢去完成穹姐姐未能完成的大事也罢,总要有人谋划。至于他自己……

    他轻轻擦拭着银箫上的雪屑,站在山崖边上,旁若无人地吹了起来。

    低沉悲凉的箫音,奏着从未听过的曲调,圣洁而安详,仿佛一个悲悯世人的慈悲者正在伸出温柔的手,指引着迷途者前方的道路。

    阴阳两相错,你的世界是黑色的夜。

    幽幽冥火,催开红色的花,指引的归路远到天涯。

    铜铃几声,跟着我别害怕。

    箫音曼曼,是我留恋的叮咛。

    从北到南,由东向西,我牵着你的手,回家……

    流传南兹的引魂曲,在他唇边一遍又一遍地回旋,直到唇瓣被风冻得发了青紫,直到手臂累得麻木,直到脸上的泪水湿了干,干了又湿,反反复复不知多少回,他终究是看不到自己寻觅的身影。

    青色的灵光在他身体四周浮现,化作一朵朵争奇斗艳的似锦繁花,花瓣从天而落,如星,如雨,又似在举行着一场悲怆的葬礼,以幽香繁花道送逝去者最后一程。

    穹姐姐,你喜欢花,小夙用万千繁花为你铺路。

    你害怕孤单,小夙用你留给我的箫奏出这引魂曲为你引路。

    穹姐姐,小夙在等你回来,你听到了吗?

    穹姐姐……穹姐姐……

    ……

    天罡们走后,山巅上就只剩下了南风离和冥安夙两个人。

    一个地方,两个男人,为了同一个女子而伤心欲绝,从始至终,他们没有说一句话。

    一天、两天……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要在这里守多久才能平息心里的痛……

    深夜的九龙山,山上有两个痴人在守夜,山下,是成千上万的傲世天门门人在以最忠诚的礼节向他们心中景仰的神送上他们最高的崇敬。

    ************************************************

    而此时,就在北宇易家最为神圣的地方,聆神之巅,易九阳和易家长老们正为一个人的来临头痛不已。

    哪怕是在黑夜,那一身华贵不羁的银衫仍是绽放着无与伦比的气度。

    感知到银衣身上凛然的气势,易九阳无奈地叹息道:“嫡兄,今天你纵然是将这聆神之巅掀个底朝天,也于事无补了,这种幼稚的撒气方式不是你的作风。”

    银衣临风而立,银页画扇在掌心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莫名地让人心悸。

    “九阳,你去一边站着,这件事你莫要管。”

    “哎……”

    一位易家长老面色不愉地站了出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是易家的子孙,聆神之巅乃是易家根基所在,你难道要断了易家的根基?”

    银衣邪邪地冷笑一声,“我想要怎么样?我想要怎么样呢?当然,是要报仇了,我大概让九阳给你们捎过话吧,让你们不要动连城千秋,可是你们真的是很不听话,前阵子别人胡闹,你们也非要跑去凑热闹,现在,我看中的人死了,我现下很不开心,当然要发泄一下,也好让你们长长记性。”

    说话间,根本不再给长老们劝说的余地,银衫一挥,高耸入云的聆神之巅上精美的石台石柱尽数拦腰斩断,碎了一地。

    “你这个不孝子孙,你……你竟敢在聆神之巅如此撒野!”

    “不孝子孙?呵……”银衣悠然笑着,“当年你们想叫我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们说过,我早已经不是易家的人了,你们也别妄想用易家的规矩来约束我,这天下能管我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今日我来不过是再次给你们提个醒,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这副身体里流着的终究是易家的血,如果你们不想看易家一步步败落,就安分守己,别老是跟着别人瞎搀和,否则,下一次,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他转身欲走,中途又回头道:“老头,千万记住我的话,我是为你们好。”

    “嫡兄,你来去如风,在你走之前,我们兄弟借一步说话吧!”

    银衣勾唇,折扇往腰上一插,扬长而去,易九阳听声辩位,甩下鼻孔冒烟的长老们,一路尾随。

    下了聆神之巅,在处处摆着玄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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