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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节

皇上难当-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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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赫!”

    “我不管她身边站着谁,你们害死了她,你们把她还给我!!”她痛苦地大哭,到没了声腔,手中那鲜红的血帕,成了她的所有梦魇。她寄存的思念,曾经的美好,都与她相关,如今被他们生生夺走了。她慢慢地伏身,昏倒在上官夫人怀里,“凝儿!!”

    年老的管家走近那伫立在小姐门前许久的魁梧身躯,竟意外发觉他的肩背有了丝微驼的痕迹,心内叹了口气,上官府的重担终究压弯了他。上前悄悄问,“将军,明日还要不要送小姐出京?”

    他定了一下,回过头来,“按原计划不变,药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服下后足以昏迷两天两夜,身子不会受到任何损伤。”

    上官景赫淡淡点了点头,“待会掺进中药里,今晚就给她服下。”说完,迈着有些迟缓的步子离开了院落。待管家也离开后,素茹才端着汤从蔽身的墙角踱出,脸色惶惶不安,匆匆忙忙地进了小姐屋子。

    砰的一声茶碗碎地,上官凝撑着虚弱的身子,冲出屋子,素茹一跺脚,忙跟了上去,有些后悔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她。她直闯上官景赫的书房,里面的人惊得站起来,她扫眼一周,看到了燕七等人,嘴角泛起讽刺的笑。一步一步跌近上官景赫,“我绝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爹会是这样的人!”

    “你来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养病!”上官景赫从案前转出来,板着脸训斥。

    “大胆奴才!见了本宫,为何不跪下!”她忽然倒竖峨眉,怒视着满屋众人。

    燕七等人面面相觑,最后撩开袍子,“参见皇后娘娘!”

    她冷笑着直面上官景赫,看到他抖颤着唇,从她面前徐徐放□来,“臣……”

    话还未说完,就见她突然向墙上剑架奔去,刷得抽出剑来,跌跌撞撞冲向地上一人。那人抬起头来,不躲也不避地望着剑尖刺近,目中荡着痛苦的神色,直到那剑从他肋侧穿过,血流如注,他才茫然地攥住那剑锋,避免它在往里深入。

    上官景赫大惊之下起身夺开她的剑,看到景仍身下的血迹,忙喊,“快叫大夫!”又对惊愕不迭的燕七等人道,“燕将军请回吧,本将还有些家事要处理。”燕七等人会意,匆忙告辞而去,上官凝又要夺剑去杀景仍,“凝儿,他是你廖叔叔的儿子,你不能杀他!”(廖牧)

    上官凝脑中一阵眩晕,使她无力再执剑,仅有的力气只凑了一句轻吐,“我要回宫!”

    这里已经冷如冰窖,她要去那人的地方,等她回来。

    “扶小姐回房!”

    “我要回宫!”父女俩的对峙一时让侍人为难。直到一阵梆梆的响声顿在门外,上官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缓缓踏进门来,上官夫人和素茹在两侧扶着她。

    目着那辆黄色顶盖的马车朝皇宫方向驶去,消失在黑夜中,上官老夫人一步一步回到家中,捧了捧上官夫人的手,似安慰了下她,又徐徐朝佛堂去了,留给身后所有人一句无可奈何的叹息,“唉,长辈造的孽障,最后总应在孩子身上!”

    皇宫已经不再是那座皇宫,失去了李攸烨,宫里的人为求自保,各个设法去投靠新主子。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当上官凝出现在宫门时,他们还能给她开扇宫门,已经算是难得的关照了。往尧华殿去的路上,素茹掀开帘子,惊喜道,“小姐,你看富宜宫居然亮着烛火!”她淡淡应了一下,便招呼车夫过去一探究竟。

    小墨子见到她回来,直接扑过来嚎啕大哭,“娘娘,你可回来了,宫里都说皇上没了,臣,臣……”他哭得说不出话来,上官凝望着各个屋子都亮着,不禁问,“怎么点了这么多蜡烛?不是嘱咐你平常节省些吗?”

    “回娘娘,是……是皇上让点的!”上官凝愣在那里,他如实说道,“几天前的晚上,皇上一个人来了这里,说以后每晚都要点上,臣就点了。”

    她恍惚看到殿前的汉白玉阶上点着一支蜡烛,小墨子又说,“皇上那晚就坐在这里,要来了一支蜡烛,就搁在这个位置,然后在这里坐了很久。”愓恍迷离的视线中,一个温润少年正坐在石阶上,满含笑意地看着她,上官凝慢慢地朝她走过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似乎想跟她道歉又说不出口。

    “只要你肯回来,我什么都原谅你。”素茹捂着嘴,呜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虐完了皇后,再虐江后,哎呦,作者后妈当的,心都要碎了

第211章 神祇仙麓() 
慈和宫。漏声滴了一夜;始终没有将金盔的主人带回,却迎来了玉瑞皇帝驾崩的十二声丧钟。江后一直听到钟落,什么都没有说,在转身回寝殿的途中昏了过去。指望太皇太后出来主持公道的大臣们;惶惶不安地退出,只得另谋他就。

    燕娘在内室守了她一夜;不敢合眼;至黎明时;她仍旧昏睡未醒;柳舒澜为她把脉;无意间在她掌中发现血迹,心里一凛,立即俯身探视;在她唇上发现那刺目的殷红,面枕下亦浸了血丝,料想她定是半夜醒来过,咳了血,用手捂不住,又昏死过去了。燕娘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擦着她指缝间的淤红,一边往下啜泪,始终不愿相信那金盔带来的噩耗。柳舒澜要她去休息,她也不肯离去,心里痴想着或许到宫门口看看,那孩子就骑着马儿回来了,昏的人也会跟着醒了。于是便用帕子点了泪珠,从彻夜未灭的烛台前摇摇晃晃起身,掀门去看。

    李戎沛已木然在殿外跪了一夜,两扇朱红色的大门自始至终紧紧闭合。清晨的雾在地上覆了一层潮湿,寒意渗透上来,他的表情由僵硬变为麻木,待到门开,燕娘从殿里走出来,他又在地上重重一磕,“请母后出面维护大局,扶嫡孙登基!”燕娘仿佛未看见他似的,直接绕开他往外走,李戎沛迅速起身,由于跪了太久,腿脚已经酸麻,抢了一个趔趄才稳住身体,迎上去拦住,“燕姨,母后怎么样了?”

    燕娘以一种近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转视向他,“恭喜燕王,您终于如愿以偿将她活着的唯一希望杀死了。”

    李戎沛心下一震,目中的红色弥漫上来,不弱于额上鲜明的淤痕。那狠狠咬牙的神情,宣泄着他的受挫和不甘,“我不服,她是母后的孙儿,难道焕儿就不是!”

    “正因为世子是,”燕娘忍泪望着他,“她才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回头。但是你没有,”她失望至极地摇着头,“她终是没想到,燕王会绝情至此,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步。她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风浪,从未在与人较量中失过手,没想到唯一的一次,败在了对自己亲儿子的无限容忍上。燕王扪心自问,您良心能安吗?”

    李戎沛别开脸,拳头紧紧攥着,“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我没有加害任何人,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作证,害她的是……”

    “不可能!”燕娘不及他说完,便厉声驳斥,“人在做,天在看,权姑娘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比你清楚!”她激动地唇齿打颤,后面的一叠声又如死灰一般平静,“燕王还是回去吧,我想太皇太后醒来,不会愿意看见你的。至于扶世子登位,你还是不要存这个念头了,有一点请您以后记仔细了,在她眼里,世子永远只是世子,而皇上却不只是皇上!你觉得不公平那也没办法,你已经把她伤透了。”

    说罢,她拂袖而去。李戎沛孤独地立在阶前,目中一片湿透的寒凉。早朝的钟声响起,仿佛那段死亡哀鸣的延续,他无知觉地走到廊间,找到一根红色的廊柱,伸手抚过那一排排腐朽的刻痕,最底下的一道年代最久远只有膝盖那么高,被栏外一株攀援过来的月季遮了,是他四岁那年第一次去燕国就藩,江后照着他的身高给他刻下的。他半跪下来小心移开那猩红色的花,头顶在柱子上,失声痛哭。

    “王爷,臣探到昨晚长公主秘密联络各方大臣,早朝时要共同对付王爷,王爷还是速速出面维持大局,不要在这里耽搁了。”燕府幕僚找到他的时候,李戎沛正背对着倚在廊柱上,半天未回头,幕僚想上前再劝进的时候,他终是深吸一口气,“知道了,你们先带世子入朝,孤王随后就到。”随后抹了把脸,站起来移步下阶,就在这陌生而熟悉的大殿之外猛地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下皆叩地有声,随后起身决绝而去。

    在朔华正殿前的汉白玉阶上,威严的龙头将朝臣分开两边,一边是白衣缟素,一边是戎装甲胄,两队在巍峨的宇殿前相遇,怒目相视,气氛剑拔弩张。

    “据臣观察,玉瑞现在一共分成了三股势力,一股是以单伦尊为首的倒燕派,一股是以燕王为首的挺燕派,还有一股是包括前丞相江令农在内的中间派。其中,倒燕派的实力最为强劲,他们大多是天子门生,掌握着玉瑞五十万兵马,天子不在,这些人便临时拉了长公主充当皇室代言人,倒燕派认定皇帝尚未驾崩,坚持彻查加害皇帝的真凶,并且暗示燕王就是真凶,不过他们的说法没有获得朝堂上大多数人的认同;而挺燕派的兵力虽然不如倒燕派,但是包括上官景赫在内的一批朝廷重臣,认为在彻查真凶前,应当尽快推举出后继之君以稳定社稷,这实际上是在印证皇帝驾崩的说法,并且间接支持燕世子即位,因为根据玉瑞国的宗法,皇帝没有子嗣,从血缘亲疏上看,燕世子便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再就是中间派,这一派人占了朝臣中的大多数,私下里多与江令农来往密切,臣估计他们暂不表态应该是在等待前丞相出山。照目前形势来看,挺燕派和倒燕派势均力敌,中间派成了双方竭力拉拢的对象。一直到朝会结束,三方僵持,谁也未占上风。”

    蓝妩媚听完大臣们对玉瑞早朝的奏报,表情很是玩味,“真是没想到,这么富庶庞大的帝国,最后会被一个乱臣贼子窃了去。孤平常一直小看了燕王,事到临头他有胆子孤注一掷,倒也是个人物。好在孤王之前没有拒绝他。”

    白娅惊啧,“王上的意思是,真的是燕王谋害了皇帝?”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走的是一步险棋,要的就是死无对证。事实表明他成功了,倒燕派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就奈何不得他。除非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起兵做掉他,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不过,这样一来,就会触到另一伙人的霉头了。”蓝妩媚像是在喃喃自语,意犹未尽道,“等着吧,玉瑞的老油条们多着呢,接下来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如她所料,倒燕派追查真凶的过程遇到了阻碍,先是两名放刺客进马场的士兵莫名其妙失踪,后来阮冲带兵冲入万书崎指的那个巷道,依旧毫无所获。一干人临时聚在单伦尊府里,商量接下来的对策,事已至此,众人均已明白,这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阴谋,光凭着寻找证据,根本无法对策划者造成威胁。

    鄂然抱着儿子出来,走到亭子里,看到伦尊等人相对沉默,不由愤慨,“还用顾及什么?他敢对皇上下如此狠手,难道你们还跟他讲仁义不成?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拿刀横在他脖子上,他敢不承认,直接抹了!”她气愤填膺,声音便重了些,怀仁吓得大哭起来,她眉毛一横,“小兔崽子,又不是要抹你,你哭什么哭!”单伦尊见状,赶紧起身把儿子接过来,搁在腿上轻轻拍着。众人对这元帅夫人的火气,略略领受,胡万里叹了口气,说,“可惜,现在太皇太后病着,无人能为我们出头。就拿昨晚,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宫人,私自敲了帝王丧钟,现在满朝文武皆信皇上已经驾崩,便怀疑我们是另有图谋,形势对我等越发不利了。”

    阮冲一拳击在石桌上,“干脆就按嫂夫人说的,直接杀向燕王府,管他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到时候先把他给宰了,咱们也给他来个死不承认,看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高勇不同意,“现在谁先挑起事端,谁就占不得理。何况京城的兵权并不在我们手里,御林军统帅马咸手底下有八名副将,三名皆出自上官景赫麾下,其余人虽也效忠皇上,但并不与我等北征军系一条心。”

    “呸!这上官景赫也算是国丈,关键时刻,倒头支持燕王,良心被狗吃了!”

    又是一阵沉默,这时侍人禀报,长公主到了,众人都起身相迎。李攸璇大步流星迈进亭里,伦尊立即上前,二人目光一交汇,长公主点了点头,伦尊立即将儿子交给鄂然,一步做三步直出门外,竟自驾马而去。

    众人一时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地看向李攸璇。后者待那马蹄声走远,这才向他们解释原委。原来,自李攸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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