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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重生之千姿容华-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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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掘 坟 (下)

    初见许邵宜,他便是不苟言笑;更多的时候静默在一旁看她。顾夕暖窃以为他便是这般性格的人;倒也不觉突兀。后来临走时,许邵宜又松了一壶珍藏的煮元酒给她;她起先并不知其贵重,也未推辞。

    结果苏哲平好酒;一饮方知是许府最有名的醉生梦死。一年不过产几壶,许邵宜就送了她一壶。翌日她和苏哲平去许府还礼;结果吃了闭门羹。管家说许老板忙;吩咐不见客,姑娘留下口信即可。

    如此,顾夕暖和苏哲平只好相视而笑;留了礼品打道回府;反正礼数到了就行。

    彼时芷嫣悠然地立在一旁磨墨,许府有棵大槐树,从前公子很喜欢在槐树下面作画题字。只是近些年,他总是来回奔波的时候多,做事的步伐不断加快,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闲情逸致。

    芷嫣其实私下以为,如果他们能一直这么安静祥和,不用整日徘徊与刀光剑影之间该有多好。就像今日一般,永远风和日丽,她磨墨,公子作画,思齐在一旁不懂装懂。

    偷得浮生半日闲。

    许邵宜正好落笔。看来公子今日的心情委实不错,一气呵成。

    王管家来打扰,说门外有一位顾姑娘和一位苏公子求见,说是来给公子道谢的。

    许邵宜微怔,她倒是有心,刻意来回礼;他也倒是有心,特意跟过来;那自己就只能无心了,漫不经心拿起画纸,欣赏下自己的作品,毫不在意地告诉管家,说我正忙,不见客。

    王管家只得照办。

    芷嫣瞥他一眼,心中暗自腹诽,公子今天奇怪得很,明明显得无事。

    “倒是近年来,画得最满意的一幅。”他不甚喜悦。

    芷嫣凑过头,咦,好生眼熟,这不是昨晚在丹凤坊见到的顾姑娘吗?公子平日只画夫人,今日怎么画起别人来?

    可是再一细看,又觉得这画像和夫人的画像果真有几分神似,又像是小了几岁。怪不得昨日见到顾姑娘时,觉得几分眼熟,年年看公子的作画,也将夫人的摸样印入了脑海。

    公子明明在画她,她上门找他,他又特意不见。不知道公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许邵宜把画放回桌上,便又提笔。抬头望天,思索写些什么合适。

    突然之间思绪涌上心头,大笔一挥,仅着一字,顿觉心情大好。又吩咐芷嫣表好,送到他书房。

    芷嫣点头,低头一瞅,今日太阳果真从西边出来了。公子大笔一挥,题了一个“猪”字在画像旁,呃她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许邵宜一抹浅笑,诚然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来得好。

    他既然送她珍酒,就料到她肯定会回来;她既然回来,他肯定不会轻易见她。女孩子的心思向来如此,猜不透才会总去想。

    昔日他认识她时,便是这般。只是那时她叫顾夕暖,此时,好像是叫顾千金。

    再到后来,听说她要离开富阳城,他便派芷嫣跟随。芷嫣的轻功极好,苏哲平并未发现,不想却和容连旭身边的白鹤遭遇。

    芷嫣受了伤,容连旭亦是顺水推舟知道了他在探查顾夕暖的事情。容连旭是什么样的角色,他再清楚不过。若是因为此事而暴露身份,得不偿失,况且坐以待毙向来不是他许邵宜的一贯作风。

    再者,关于顾千金的身份查不到更多信息,只知道是苏哲平将她从容连旭身边绑来。既是如此,他便更应该去会会容连旭才是。

    敲当时苏哲平被天山派九鹿长老打伤,事后又和容连旭斗气,挨了一身刀子后跑去和他骑马较劲。

    抵达富阳的时候,苏哲平已是浑身散架。顾夕暖去给他喂药,敲许邵宜登门造访。不想连她的面都没有见着,便被容连旭挡在院外:“许老板,天色已晚,千金卧病在床,实在不方便起身相见。”

    许邵宜笑脸相迎,又吩咐芷嫣端上来一个盒子:“既是如此,倒是遗憾了,还请容公子将一物代为转赠。”

    容连旭悠然一笑:“许老板你太客气,本是外人,千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厚礼。”一句外人,刺耳得很。

    许邵宜打开盒子,里面便是那面画扇:“当日在丹凤坊遇到顾姑娘,她很喜欢这面扇子。今日听说顾姑娘病了,所以想将此扇赠与。”

    容连旭倨傲扫过一眼:“许老板当真有心,又是美酒相赠,又是画扇相与,千金果然好福气。”话中有话,想来都能听得出来。

    许邵宜便是开门见山:“容公子,许某只是生意人,若是无意之中有了冒犯之处,还望容公子海涵。许某是近日在富阳城中一直寻不到顾姑娘踪迹,才派人四处查看。几乎找遍了富阳城,才找到此处,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他是七分真,三分假,容连旭会如何接。

    容连旭果然追问:“容某愚钝,许老板如此大费周折,千金可与许老板是旧识?”若非旧识,他何以如此?

    如此便算是寻根究底,两人均是相视一笑,各怀心思。

    许邵宜娓娓道来:“容公子取笑了,千金姑娘和内子年少时有八分相像。当日去丹凤坊取的这枚画扇,便是内子生前最喜欢的样式。当时看到顾姑娘在观赏画扇,亦让许某想起诸多往事。谁知巧合,又在酒坊遇上,便送了顾姑娘一壶酒酿。后来她到府上还礼,正值有生意往来在商谈,所以不曾分神相见。向来至今和千金姑娘也只有一面之缘。”平淡叙述,却处处透着感触,语气更是恰到好处。

    容连旭啧啧两声:“原来竟有这番曲折。”

    “听闻顾姑娘要离开富阳城,此后恐怕无缘相见,逝者已矣,只想将此物赠与顾姑娘,也算为内子寻一之音。再者,许某亦有私心,想再见一眼千金,犹如内子尚在人世,以为相思之情,所以才会不惜重金,聘请各路高手。个中缘由,尽如方才所言,还望容公子不要介怀。”言辞恳切,毫无破绽。

    容连旭冷目一瞥:“原始许老板思妻心切,又何来见谅之说?反倒是容某之前多虑了,想许老板一个风生水起的生意人,为何高院内宅之中,尽数高手。又恰逢南顺多事之秋,频频派人探听行踪。”容连旭特意停顿此处,方才继续开口:“还以为,许老板你深藏不漏,身后不知道掩了多少秘密。”

    许邵宜亦是赔笑:“容公子说笑了,许某何德何能?”

    容连旭顺水推舟:“自然是说笑,要不许老板,你才是瞒天过海,委实不容小觑。”

    这一趟,他终究还是没能见到她。而后也才知道,那面扇子终究也未到顾夕暖手上,不知所踪。

    这一路倒是芷嫣高兴得很:“白天还在想公子为何去找容连旭,即便他是苍月亲王也未必争得过公子。现在算是明白了,与其让人怀疑,不如主动出击,将计就计,寻一半真半假理由,安了他的心。公子真真想的周道。”

    许邵宜却是无奈摇头:“容连旭的确不简单,句句含沙射影将我置于尴尬境地,费了一番心思,却连人影都没有见到。他不会轻易相信我,只是一时半刻不会再起更多疑心。如今苍月国内暗潮涌动,最大的一把矛头便是指向他的。他还真落得清闲,在此处怜香惜玉,也不知是风流成性还是挖心掏肺?”

    芷嫣尴尬一笑:“公子,你今日说话好生怪异。”

    许邵宜驻足,唇边一抹轻笑:“这不叫怪异,兴许该叫醋意横生贴切些。”

    六月初,许邵宜和曾辞抵达少阳郡。顾千金葬在少阳郡南边的一处庄园附近,白日亦有往来之人,待到夜里,两人方才靠近。

    “看来便是这里了。”曾辞望望墓碑上的字迹,应是容连旭所书。许邵宜俯身,心中似有万千情愫,曾辞只是安静站在身后。

    半晌他才起身,拿出锄头和铁锹,递了一个给曾辞。

    挖坟!许邵宜寻他来的要事,便是来别人墓地挖坟!

    “我敢打赌,如果埋在此处的不是嫂子,她一定诅咒我们几辈子,不,几十辈子。”曾辞愤愤不平。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被诅咒了吗?”许邵宜冷冷言道。

    曾辞微楞,继而哈哈大笑:“有道理!从大一认识你开始,我就一直觉得你说话很有道理!”

    许邵宜不置可否。

    “不管是不是嫂子,好歹也是容连旭安葬的,陪葬品也差不到那里去。想不到啊,来了这里,还当起了盗墓贼。”曾辞再一锄头下去,反馈的声音不在是泥土或其他,而是木头:“挖到棺木了!”

    两人对视一眼,接下去的动作温柔了许多。不多时,棺木的整个表面已经全部显示出来。

    “well”曾辞扔掉出头,许邵宜同样如此。两人一个对视,一个深呼吸,跳下深坑,推开棺木。没有想象中的腐烂气味,也没有惊心动魄的场景,棺木缓缓打开。

    曾辞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空无一物!

    许邵宜一手扶在棺木上,一手撑头,仰天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so,他们真的挖坟去了。。。

    修了下内容提要,太长了双行看着别扭。。。

第三十八章 羁绊(上)() 
第三十八章羁 绊 (上)

    近郊小苑,清风晚照。月色下的水榭汀兰拢上一层淡薄清晖;闲情便在静谧中轻舞;闻得几许雅致落地,悠然生根。

    李瑾再酌一杯;已是丑时三刻,来人方才缓步而至。一袭华服锦袍翩若出尘;举手投足间,明眸宛若皓月。

    “琐事缠身;槿兄久侯。”容连旭牵衣落座;唇角笑意微挑。

    “本也等得不久。”李瑾亦是含笑,拂袖间一语带过,只随手斟了一杯送至他跟前。

    容连旭一饮而尽;酒香尽数化为喉间香醇:“你这里的私藏向来不逊于南顺皇室。不如也学许邵宜;经营酒庄如何?”

    李瑾眉间微挑,知他打趣自己便顺水推舟:“正合我意,最好再邀你一道,开一家酒楼。届时美酒佳肴,觥筹交错,也是一翻美事,委实比这皇室之争来得惬意得多。”

    容连旭轻声笑道:“我看甚好。”

    李瑾手中酒杯未停,良久才徐徐开口:“说笑而已。论及洒脱,我自认比不过你,这长风皇位,我还是在意的。”

    容连旭笑且不语,心如明镜却缄口不言,李瑾与他自然不同。长风江山本就姓李,李子易一死,李瑾自当放手一搏。而义父与他有养育之恩,又视他如己出,他叫容连旭只是尽孝道而已。

    说到底,还是叫方同远自在些。

    此番话,他断然不会说与李瑾听。自酌一杯,便是指尖轻扣杯沿:“今日之事多谢瑾兄,若是由我的人贸然出手,始终是为不妥。”

    他指的是冯照一事。

    李瑾低眉一笑:“你过往多有恩惠于我,举手之劳,又何需言谢?再者,本也有人出言要我救冯照,我应她是真,于你,不过顺手而已,无需放于心上。”宋诗蕊要救冯照,他应了,本是风月之事不足为容连旭道起。

    “那我倒是沾光。”容连旭也不介意,一杯下肚风淡云轻。

    李瑾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也不尽然。冯照问起我为何救他,我便私下用了容兄你当幌子。说他有笔大买卖没有做完,有人让我提点一下他,他果然受用,说明日便启程去苍月。”

    容连旭依旧是笑:“无妨,没有冯照的易容术,我本也难以安稳在此。”

    李瑾再斟一杯:“放心,我自会遣人送他一程。倒是你,苍月前线战事吃紧,你却在此闲情逸致,果真准备在长风久待?”

    容连旭举杯微楞,稍作思忖之后眼底便是盈盈碎芒:“不知,随缘吧。应是明日便离开京城的。”

    李瑾不料他如此着急,又想起摘云楼之事,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一声。“有人将一位姑娘错认成容千槿,你可要去看上一看?”他和容千槿的传闻本就闹得沸沸扬扬,外人知道并不为奇。李瑾并未见过容千槿,又笃定她是顾夕暖,便也未曾多想。

    容连旭敛了目光:“无甚兴趣,瑾兄不是和她相识吗?”

    提及此事,李瑾脸上略有隐忧:“妄我自诩谨慎,还是错识某人。现下想来,倒像是处处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一遭,偏偏还是李珞的人,我自然心有不甘。”

    李子易一死,父皇对李珞的疼爱更甚从前。李珞是夺嫡最大的对手,若顾夕暖是李珞的棋子,他不得不防。

    李瑾眸间掠过的一丝狠意,容连旭尽收眼底。浊酒间,悠悠开口:“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瑾兄何须多虑?再者李珞年少轻狂,终究难成大事,你亦可安心。”

    “倒是不假。”李瑾眼中舒缓几分。

    “难得与你对饮,定当不醉无归。”容连旭自饮三杯,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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