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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大海澎湃时见鲸-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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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坤感觉身体像坏掉的机器人,被卡住,动不了。

    大的部件,诸如躯体,手,脚,头,全都动不。小的部件,比如,舌,却像是被什么驱动,下意识地追着口中那条鱼一样的舌逡巡。

    他意识到,她是要卷走他口中的生姜。

    在她的舌撤出他口中之前,他双臂同时移动,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在她脑后,把她的身体和头双双控制住。

    他轻而易举地把被她卷走的姜又夺了回来。

    女人像是被激怒的母狮,立刻又来抢,知道全部抢回去不可能,卷了一小块,立刻往回撤。

    海坤为了防守更大的一部分,只能牺牲那一小块,没再跟过去抢回来。

    季鱼心里一喜,虽然不喜欢吃生姜,但硬着头皮,把从他嘴里打捞回来的姜直接吞了下去,从嘴唇,经过食管,一直到胃,每一处都火辣辣的。

    她抢回来一块,心底的气发泄掉了一些,又打算回去抢。

    这次却没那么容易了。

    她的舌在他口中转了个遍,这男人像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将军,牢牢把守他的阵地,不管她想从哪一处入手,怎么硬碰硬去攻击他的舌,都攻不破。

    季鱼折腾了半天,舌根发麻,暂时停了下来。

    她觉察到,他嘴里的生姜已经不见了,犹豫着要不要撤回来,最后决定装不知道,若无其事地继续捞生姜。

    她又过来招惹他,他继续坚守。

    这么几片生姜,让她大张旗鼓地打捞了很长一段时间。

    具体有多长,她没计时。

    最终结束这场打捞的,是前来敲门的泥鳅,说是船的底舱出了什么问题,郑淙让他来叫海坤下去看看。

    海坤走之前,很严肃地叮嘱她,他有话对她说,在他回来之前,她什么地方都不许去。便和泥鳅急匆匆走了。

    他们离开以后,季鱼洗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时地浮现片刻前,那一幕幕打捞生姜的画面。

    不知道是不是她吃了太久生姜的缘故,她感觉浑身火辣辣的。

    这一晚,海浪前所未有的汹涌,海浪拍打着船身,像是震怒的猛兽,要把船撕成碎片一样,发出巨大的声响。

    好几次,船身倾斜得厉害,眼看就要翻转过来。

    季鱼感觉像是梦里可怕的场景在真实上演,每一次船要翻的那一刻,她吓得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抓住挡板,心中默默祈祷,船不要翻。

    季鱼想要起来,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底舱做什么,想起海坤的叮嘱,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她一直睡不着,一直在等着,就算等不到他再回这个房间来,至少要等到隔壁驾驶舱的木板床,有人躺下来睡觉时,发出“吱呀”的声音。

    上半夜的煎熬终于过去,下半夜的时候,风浪稍微小了一些,船身虽然还晃动,但幅度小了很多。

    季鱼终于听到驾驶舱和船长舱之间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那一刻,她激动得心脏差点跳出了胸腔。

    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门走到床沿才停下来,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从远到近,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季鱼不用睁开眼看,却能感觉到,他是在给她的床周围塞东西,枕头,棉被,大衣,能塞的几乎全塞在了她周围。

    东西塞完以后,男人身上的气息和味道,在她床头停留了许久,似是在看她。

    但他一直没有叫醒她。

    季鱼感觉到脸被一种粗糙炙热的东西在摩挲,似有似无,像要触摸她的脸,却又小心翼翼地不挨到。

    她意识到,这是男人的手。

    在他的手离开她的脸之前,她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张嘴咬住,很用力地咬。

    海坤一惊,才意识到她是在装睡,要把手抽出来,他一抽,她却越用力咬。

    “嘶”海坤被她咬痛,倒抽一口冷气。

    季鱼咬了一会儿,才松开,两只手抓住他的一只手,瞪着他。

    “你作弊。”

    “”海坤皱眉,显然没听懂,他怎么作弊了?

    季鱼抓住他的手臂,轻轻一拉,身体往床里面一滚,恰好船身突然又晃动了一下,海坤被惯性推动,身体顺着她拉的方向,跌倒在床上,趴在了她后背上。

    他右手撑在枕头上,身体迅速往后缩回,与她保持距离。

    可整个床周围都塞满了东西,空间本来就有限,他身材高大,不管怎么缩,他们的身体都是靠着的。

    季鱼躺着没有动,很快感觉到,男人下面身体的异常她曾经在海里看过的,他身前扯满帆的桅杆,正抵触着她,像在宣誓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季鱼,”海坤吞咽了两下发干的嗓子,右手撑在枕头上,侧躺在她身后,“把手放开。”

    “你把作弊的问题解释清楚我再放。”

    “不要再闹,船过两天就能到岸”

    “现在不是还没到岸?”季鱼打断他,“到岸了又怎么样?你靠作弊赢了,我不服。”

    海坤微微转动身体,想要平躺下来,她却用力再往前拉他的手臂,他身体随之前倾,没能平躺,反而更贴着她的身体了。

    他屏住呼吸,反过来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转过来,面对着他,他身体随着往后,成功与她保持了安全距离。

    季鱼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无奈,这男人的手力气大得出奇,她手都要断了,都没抽出来。

    比力气比不过他,她只能换策略。

    他往后退,她偏偏往前。他身后有挡板,她看他能退到哪里去。

    结果,他一手扣住她的两只手,一手箍着她的腰,两手同时使力,把她的身体往床里面移开,控制住不让她动。

    海坤迅速平躺下来,侧头怒视着她:“被摔了一晚,你还没摔够是不是?”

    “我乐意被摔。你管得着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季鱼莞尔一笑,头更靠近了他一些。

    “你以为你作弊,你就能赢我?你肯定上过学,应该知道,凡考试作弊者,都会被取消考试资格,我现在取消你跟我赌博的资格。以后我要不要留鲲鹏号,看我自己的心情,你无权干涉。”

    “这是不可能的事。”海坤身体平躺着,扭着脖子跟她说话,“我什么时候作弊?作了什么弊?”

    “你不理我,这就是最大的作弊。”季鱼有种强词夺理的心虚。

    “我没有不理你,每天不是还在给你擦生姜。今天”他声音小了下去,似乎也有一种心虚。

    季鱼心虚了片刻,想起肖胜景拍的照片,很快又变得理直气壮:

    “你每天晚上偷偷地来给我塞枕头,被子,又算什么?你就这么怕我被撞死啊?一边对我好,一边赶我走,这也是作弊。如果你不作弊,你早就爱上我了。”

    “能赢就行,你管我用什么方法?兵不厌诈,你没听过这个词?我赢了,到了南舟岛,你必须下船。”海坤松开手,起身要离开。

    季鱼抢在他起身之前,双手推着他的肩膀,很用力地把他推回去,躺下,上半身趴在了他身上。

    “那你欠我的怎么算?”季鱼脑海里迅速搜寻,他还欠她什么,对了,他给她绕纱布的时候,碰到她的胸了,“你摸了我,我也要摸你。不愿意让我摸,那就让我留下。”

    海坤凝视着她的眼睛,仅仅犹豫了两秒钟,微微起身,迅速展开行动。

    季鱼听到他拉开裤头拉链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他自己拿着她的手,握住他高高竖起的桅杆,很硬,也很烫。

    “”季鱼心跳剧烈,几乎蹦到了嗓口,胸腔像是被什么压住,呼吸不上来,浑身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被揪紧。

    男人一动不动的平躺着,头往旁边偏着,看向挡板,只用后脑勺对着她。

    他一手抓住挡板,许是太用力,挡板发出像是要被捏碎的声音,另一只一手紧紧抓住床单,已经皱得不成样。

    她只想找个借口再留下,没想真摸。就算摸,也只是摸摸他的胸,最多摸摸腹肌,没想过要摸那里

    季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第38章 haper 38()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被电热器过滤了一样,持续上升。

    薄薄的被子下面;温度更是高得离奇,像是熔岩活跃到极点即将爆发的火山。

    季鱼握着男人灼硬生猛、却隐而不发的武器;像是站在火山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会掉进火山。

    退后一步;是另一个冰川世界;冷寒,萧索,孤寂;虚空,就是她此前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直被她压抑着的某种欲望;开始蠢蠢欲动。

    但男人看起来却很安静。是因为对她完全没有欲望;还是强行克制压抑着欲望;她一时分不清。

    房间里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许久,她才听到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季鱼。”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仿佛没上足润滑油被卡住的齿轮,有些不利索。

    “嗯。”季鱼看不到他的脸和眼睛,只看得到他喉结在上下抽动。

    “转告你两个好消息。”他依然没有回头;但一直紧闭的眼睛;似乎打开了;声音清晰流畅了不少。

    “第一个好消息;你服食兴奋剂的事情,现在已经得到澄清,日本那边重新出具了检验报告,解释之前的检测有误;

    第二个好消息,有人指控,日本海滩bluefish全能自由潜水比赛,主办方涉嫌利用潜水运动员参与捕杀小型鲸,比赛结果作废,所有参赛的运动员接受国际捕鲸协会调查,可能要上海牙国际法庭。当然,你除外,因为你当时没参加。”

    海坤不等她开口,直接下了结论:“所以,你已经恢复以前自由潜水世界冠军的身份,可以重新回到你以前的生活轨道。”

    这样的反转,季鱼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她来说,这确实是好消息,可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听到能再潜水就兴奋,尤其在这样一种尴尬的境地。

    “这就是你让我等你回来,想要告诉我的事情?”

    “嗯。”他声音恢复了往常的醇劲,冷冽,语气笃定。

    季鱼身体像突然被戳了个洞,所有的力气都从这个洞里泄掉了,紧握着他身体的手慢慢松开,五个手指也变得无力,一个个掉落,最终移开。

    上半身慢慢从他身上滑下来,趴在他身旁的枕头上。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最终只能保持沉默,转过身来,背对着他侧躺着。

    身后的男人起身,整理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把挡板打开,就直接跳下了床,迅速离开,回隔壁驾驶舱去了。

    季鱼听到舱门关闭的声音,长舒了一口气,不是轻松,却是身心疲惫,仿佛全力以赴参加的一场比赛,明明胜券在握,结果却败得一塌糊涂。

    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季鱼实在太疲惫,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日,大海依然风高浪急,船在颠簸中艰难前行。

    季鱼没有听到往常熟悉的晨练口号声,许是已经习惯,她一到那个时间点就醒了,洗刷完,换上简易的纱布抹胸,迷彩服,离开房间。

    到了甲板上,没看到人,她去餐厅,也没有人,里面堆满了东西。

    她猜想,应该是他们从底舱的仓库搬上来的食物,万一船遇险,逃生的时候,方便更快转移到小艇上。

    这显然是他们有过这样的经历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季鱼从郑淙口中了解到,按照最初的行程,他们可以避开这场风暴,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到南舟岛。

    后来因为在海上打捞白色垃圾,拍摄“透明的棺材”,耽误了两三天时间。

    季鱼看着这些东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找了点吃的东西,离开餐厅,遇上泥鳅匆匆回来,从底舱搬来东西。

    “季鱼姐,你起来了啊,我刚好要找你。”泥鳅把东西抹了一把脸。

    “发生什么事了?”季鱼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是不是船的底舱露水了?”

    泥鳅点点头,表情沮丧:

    “船昨晚差点触礁,幸亏绕道及时,但绕行时底舱被擦破了一块,进了水,不过没什么大碍,水已经排完,船也修补得差不多了。不过”

    “不过什么?郑淙他们人呢?”季鱼直觉他们现在应该都在底舱,情况肯定很严重,“我能做点什么?”

    泥鳅摇摇头:“从西南方向来的台风‘迪克’,非常凶险,船长一向不主张正面强行硬闯风暴,所以我们已经改变航向,到我们的船北面最近的一个岛避风。但有可能”

    他停顿了一下,似是犹豫要不要说,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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