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御兽师-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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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礼？”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莫小小轻弹了一下未染丝毫尘埃的衣袖，嘴角流露出的那抹笑意极具讽刺，她神色慵懒的眯了眯眼，转过头，嗤笑着用视线西门慕灵全身打量了一遍。
“呵，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你！”那道目光有如根根荆刺将她那颗鲜活的自尊心扎的遍体鳞伤，但回顾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西门慕灵又觉得有些羞愤起来，好像从一开始，便是她先挑的事。
但母亲说了，身为西门世家唯一的嫡出女儿，她就该站在所有人的头上，所以，她没有错，错的是她，是她莫小小，如果不是她多管闲事，如果不是身边保护她的婢女不在，她又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人压低三分。
这边，莫小小正在霜云求助的眼神下开始跟某个视食如命的小女子打着商量。
“你叫凌月是吧，我叫莫小小，是丞相府的四小姐，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的愉悦了我的身心，所以我打算等宫宴结束后请你去醉风楼吃一顿，但前提是，你现在别闹了，乖乖的跟着我进去御花园里头，如何？”
挥手让霜云退下，莫小小蹲下身子，一脸笑眯眯的看着面前这个如刺猬般眼神警惕看着自己，越发觉得她可爱起来。
真好，还能见到你，阿月。
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从最开始的因为一口包子结识，到后来的相识相知，再到后面她浑身是血的将自己护在身下，这个笨笨的女孩，是她上辈子唯一一个没有看错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以纯粹的真心对她坦诚以待的人。
轻轻的揉了揉眼睛，掩去那不经意间泛起的泪光，再看向面前的包子女孩时，眼底充满着细碎如星的笑意，阳光透过云层打落在她的侧脸之上，让她的笑容如同月色般璀璨明亮，又带着无法忽视的温暖气息。
凌月呆呆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眼底的那点警惕之色早已消失不见，余下的，是一片迷茫的朦胧感，她不知道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帮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用这么熟稔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好久以前，她们便认识了一般，但凌月虽然爱吃，脑子却不糊涂，她清楚明白的记得，自己以前并未与这位相府三小姐打过什么交道，更别提什么值得相护的情分。
哥哥语重心长的教诲犹在耳边，她自己也知道，官家小姐之间极少会有真心相待的友谊，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可是，看着眼前这张笑意嫣然的脸蛋，说不心动，是假的，毕竟，她从未被人如此温柔相待过。
莫小小见她目光有些迷离的模样，也不急，只是撸起自己的袖子，将自己白皙中又带着点婴儿肥的右手伸了过去。
“走吧。”
“我，我才不要，别以为一顿饭食就可以轻易的收买我，我凌月爱吃不假，但骨子里，也是有一份不可撼动的底线的！”
莫小小见她扭开头去，也不急，笑容依旧，伸出去的双手也并未收回了，只是在半空中比了一个二字。
“那，两顿如何？”
“好，成交。”
果然，对于凌月，如果有一顿搞不定的事，那么就是需要两顿了，这是她前世得来的宝贵经验，一直受用着，放在现在，也毫不例外。
“喂，你们在干什么，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本小姐的存在！”被晾在一旁的西门慕灵见到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心里极为膈应，便刻意出声，恶意地打破了这样的氛围。
到底是小女儿见不得旁人好的心态，莫小小头也没回，便堵了一句回去。
“嗯，你说的对，我们俩的眼里，都没你的存在，所以，如果你有的自知之明的话，就赶紧闪一边玩去，别站在这里碍眼。”
“你，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手指轻抖着，声音颤巍巍，又极其的尖锐，但西门慕灵还未说出她那番引以为傲的话，便被一声轻笑打断。
女孩说话的声音跟棉花一样柔软，带着几许漫不经心地把西门慕灵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
“请别把你西门世家的脸面拿出来臭显摆，也别说你如何如何的天资卓越，将来能成为受万人尊崇的魔法师之类的话来威胁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未可知的人，何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了这话，西门慕灵的脸色立马变了变，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看她这表情，莫小小心底存在的最后一缕不解也随之消失不见，看来，还真是被她猜中了。
笑意收敛，莫小小拉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凌月从地上站了起来，牵着她的手一脸淡定从容的走过身体紧绷的西门慕灵身边。
西门慕灵哪敢如此轻易放她离开，如果她真的知道一些什么，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西门慕灵的嘴唇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站住，你把话说清楚，只知道胡说八道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把话当着我的面说一遍，不然，我岂能容你如此口出恶言的诅咒我的性命！”
莫小小感受到了来自后方深深的恶意，却依旧脚步从容的往前继续走着，被她拉着往前走的凌月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小手，眼神有些恍惚的怔愣了一会儿，在听到西门慕灵那声吼叫之后，这才回了神，视线不经意的往后瞥了一眼，正好对上一双满是怒火的双眼，被那双眼底的戾气吓得瞳孔一缩，赶忙收回视线，不敢再东张西望。
西门慕灵见自己的激将法无用，眼见着莫小小就要离自己远去，指甲掐进血肉里，恨恨的跑上前，跟了过去。
“莫小小，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的吗？”
前面，传来一声波澜不惊的回话。
“嗯，听不见。”
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那股深深的无力感让西门慕灵既恼火，又郁闷，正想再说些什么，身后的远处便传来一声叫唤。
“小姐！”
红拂回来了。
眼神刹那间腾亮，心情从未有那一刻如现在这般雀跃，西门慕灵正想叫红拂把莫小小拦下，然后再好好的教训她一顿，便听见一句掷地有力的声音落在自己耳边，带着凉到骨子里的冷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西门慕灵，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凡事留一线，也省得将来后悔。”
第43章 伪善的良妃（）
刚走进御花园，莫小小便看见不小闺阁中的大家小姐在嬉笑着聊天，因为天色难得暖阳的缘故，所以用来招待这些小姐们的凉亭反而没有用处，正是繁华灿烂的时候，少女们都携手在园中观赏那些美丽的花儿，时而喜爱的触摸一下，时而与旁边人调笑几句，倒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毕竟像西门慕灵一样爱挑事的人还是稀少的，就算是有这个心思的，也不敢在这样的场面之下闹腾，要知道，良妃娘娘可在着呢，就算是要闹事，也得先考虑考虑皇家的颜面和自身的条件，能不能容许自己肆无忌惮，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的家世都能有西门世家那么声势显赫，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西门慕灵那样好运，拥有足以令整个凤栖国都为之重视的魔法灵根。
“可是司马大将军府中的凌月姑娘到了？”莫小小正思索着，头顶便传来这么一道声音，抬头去看，便见一名宫装女子被几名宫婢拥簇着从凉亭那边往这里走过来。
女子衣着华而不奢，妆容很是精致，如远山眉黛般好看的眉眼正笑意可掬的看着她们，不，更为准确来说，应该是看站在她旁边的凌月。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这位圣眷正浓的良妃娘娘，可是出自于司马将军府中，是当今皇帝一时兴起外出微服私访，正巧路过将军府时看上的女子，当时的良妃还只是暂借在司马大将军府中，司马大将军凌复的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表妹，她记得以前听阿月说过，这名良妃娘娘在将军府中的时候还对她哥凌复芳心暗许过，只不过神女有意，襄王无情，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便也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再之后，这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便入了宫，成了现如今的良妃娘娘，从皇帝把招待各府千金一事全权交给她就可以看出，这位良妃娘娘到底有多得宠，不过，她得不得宠跟自己也并无太大关系，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前世的时候，同样的宫宴，虽然她因为跟娘亲顶嘴而被罚祠堂，所以并未能够参加，但却还是在一些嘴碎之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宫宴中发生的事情，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件事便是司马大将军的妹妹因顶撞了西门家的小姐西门慕灵，而被报复中毒的事件，后来这个傻丫头跟自己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满眼的心有余悸，说是要不是她哥哥及时赶到，恐怕她就没命了。
有些事情，也许以前不明白，但现在，却变得异常清晰了，西门慕灵那个小丫头片子她见过，虽说有些任性妄为，特别喜欢欺负人，但害人这种事，以她那个脑子，估计连想都没想过，但既然不是她的话，那就说明，下毒的人另有其人，而能够想到把下毒这个锅栽赃在西门慕灵这个笨蛋身上的人，绝对是知晓凌月与西门慕灵之间发生过冲突。
莫小小将脑海中的那些个少女逐一排除，最后将所有的注意力定格在了其中一幅画面之上，她记得，一开始她朝那边走过去的时候，有一个丫鬟低着脑袋从她们身边走过，那个丫鬟。。。
抬头，视线状似不经意间的一瞥，却在看到良妃身后跟着的宫婢中的其中一个低着头的粉衣女子时，心下一冷，脑海中的一切不解与迷惑在此刻找到了正确的答案。
原来如此，竟是这样。
视线落在为首的那名女子身上，莫小小看着她笑的一脸良善的表情，不得不暗叹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时候，表面对你最好的人不一定是真心对你好，很有可能，未来倒过头来害你最深的那一个人，恰恰是她。
“这位是？”柳绵绵与凌月说了好些话都被对方态度敷衍的对待，未免气氛尴尬，只好调转视线将目光投在了随同凌月一道前来的那个小女孩身上。
莫小小见提到自己，当然不能再装作不晓，屈身行了一个小礼之后，便回道：“丞相莫端是我爹。”
此话一出，原本还不太重视她的柳绵绵立马笑道，“原来是丞相府中刚静修回来的四姑娘，早就对丞相府四小姐容貌绝丽之事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不敢。”对于这样的夸赞，莫小小表情很是沉稳，好像说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
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的柳绵绵表情一僵，但也只是一瞬，便收拾好笑容，“难得看见小月身边会有同伴，身为小月的表姐，自然是替她高兴的，老是四姑娘四姑娘的叫着，也生分，不如往后，本宫便唤你一声小小，而你则跟小月一样，无人的时候唤本宫一声表姐如何？”
这话说的，摆明了是想跟丞相府拉近关系。
“不好。”干脆利落的回答，莫小小可不想跟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打交道。
“噗呲。。。”站在莫旁边的凌月被戳中了笑点，露出一口小白牙乐呵的笑了起来，在见到柳绵绵有些难看的脸色时，这才略有些收敛的用手捂住了脸上的笑容，但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忍不下去。
真是要笑死她了，没想到这个丞相府的四小姐还是一个说起话如此‘语出惊人’。
“四姑娘是对本宫有什么误会吗？又或者是本宫刚才的话太过唐突了点，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本宫先在这里给四姑娘赔个不是了。”毕竟是在皇宫内院待过，柳绵绵很快便收拾了情绪，面带歉意的看着莫小小。
很快，莫小小便接受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谴责眼神，但她依旧从容淡定，微微一笑间，表情很是无害。
“良妃娘娘多想了，小小只是觉得于情于理，小小都不应该这样称呼良妃娘娘，一来，有违礼节，二来，爹爹也是会为难的，毕竟这突然多出一个妃子表姐来，于丞相府而言，是惶恐，于皇上而言，也是难免会多想的，所以说，小小不同意良妃娘娘说的话是为了良妃娘娘好，免得良妃娘娘遭受一些心思不正之人的议论。”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可以说，是非常坦白了，但又有点太过坦白了，坦白到柳绵绵听了这话之后，面上的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周围的议论声再次响起，但这一回，遭受众人眼神围堵的那个人却不是莫小小，而是柳绵绵。
毕竟在场的大多都是官家女儿，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官场隐晦，再加上莫小小话说的如此直白，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会开始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