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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谈谈情,算算账-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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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一个不是记者拍完照就拍拍屁股走人?所以,我拜托你诚实一点好不好?不管你是要我配合拍照还是什么的,我都答应,拜托完成之后你赶快走好不好?”

    花冥语塞一分钟,认真地申明:

    “我不接受这种毁谤,你这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我更是一口上不来,但突然灵光乍现有了一个绝损的主意。

    不怀好意地冲他笑:“好啊,你说你真心想帮我?不要光说不练,还是来点实际的吧?我跟你打个赌!”

    “如果我赢了”

    “随便你怎么处置。”

    哼—哼—哼哼——哼——!

    听到脚步声响,猪仔们条件反射一齐踊到食槽处,伸长着猪鼻子争先恐后地拱来拱去。

    这是远郊,我曾工作过的养猪场。

    在万猪嘱目下,我以走红毯的女神架势迈入圈养区,一边向猪仔们挥手致意一边说:“嗨,好久不见。没错没错,是我来看你们了。”

    我笑得浮夸,看见一头屁股上有黑色胎记的猪,立马冲上去:“你啊,小黑,才多久没见啊,你又长胖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太胖的先被宰。你点什么头啊你?知道错了还不去那边面壁减肥?”

    小黑像是听懂了似的,可怜地哼着就去了角落。

    “好了,下面隆重向大家介绍一位贵宾。”我自制配乐,然后用播音腔说,“富有、成功、帅气且拥有一颗善良心灵的花冥先生。欢迎——!”

    哼哼…哼哼…哼哼……哼……!

    在无比热烈的猪哼声中,花冥全副武装地迈步进来。

    噗,我明明端着架子,还是难以自控地笑喷出来。

    这一刻,我深刻地学会到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道理,原来要毁灭一个人的气场竟是如此简单。

    他以黑色长筒雨靴作底,正常人到大腿处的款式在他穿来只在膝盖,充分体现着身高优势;

    他身上穿的是白色连体防护服,明明已选了最大号,可裤裆处还是紧得有些尴尬,曝光了他紧实的臀部肌肉;

    他戴着大婶经典款的红色塑胶手套,蓝色口罩和帽子将头部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下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还可以表达随时火山爆发的情绪。

    花冥,你变成这样,你粑粑麻麻知道吗?

    很明显,他对这些白白胖胖又密密麻麻聚积的生物感到紧张,只是迈步进来,就已经是作了一番心理挣扎。

    “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行不行啊?”我问。

    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见状,我指向角落里的小推车和铁撬:“喏。把里面的猪粪啊什么的全打扫干净。”

    花冥看看角落,又看看猪圈里那些令人作呕的污物,立即睁大了眼睛激动地动手开始摘口罩。

    “喂喂喂,不要”

    我想要阻止他,但“摘”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他饱满的唇瓣开合着怒斥道:“童可可,你死定了!”

    下秒,他大咒“法克。”,好看的五官就扭作一团,情不自禁地干呕起来,然后又赶快用口罩捂住口鼻,整个人彻底怒了。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被这搅人肺腑的刺鼻恶臭,毫不留情地轰炸了嗅觉神经。

    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他捂着嘴还在那里含糊不清地骂。

    “你说什么?”我得意地在那里挑衅,“我听不清楚啊。把手拿开再骂,这样我听不清楚。”

    花冥把口罩重新带好,从防护服胸前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用笔写:“你耍我?”然后用眼神杀了过来。

    “我哪有?打赌本来就是你情我愿。”

    我表示实在无辜。

    然后就阴阳怪气地开始奚落说:“哎,非要逞强地说什么‘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真心吧拉吧啦的。哎,砸点钱不就好了。

    “最终还是离开钱就不行了吧?矮油,浪费时间,走吧走吧!不过,千万记住以后不要再来关心我了!愿赌服输!”

    搞定了,搞定了,终于摆脱了。

    就在我暗自窃喜准备收工时,花冥猛地抬起手来制止。

    妈呀,我被吓了一跳。

    “又干嘛?”

    然后就见他去角落拿工具。

    “喂,花冥,你再考虑考虑喂。你有接触障碍的。这些猪可恐怖了,急了还会上来咬人呢。”

    他没有犹豫,把工具拿在手里,并竖起大拇指以示没事。

    我不确定地问:“你你要继续?”

    他点了点头,指了指口罩,又指了指我。

    我是何等聪明:“你问我怎么不戴这个?我早习惯了呀,这个戴太久呼吸很难受的。你要不要试试?”

    他果断摇头,然后在手机上写:“你不和我一起?”

    我赶紧干咳了几声装起柔弱,恨不得此时再吐两口血

    “我的体力已到今天的极限了,我也很想帮你,但是吧;我怕我等会儿晕倒什么的,那时候就更麻烦了!”

    他用眼神表达对我的不屑,作罢地冲我挥手示意离开。

    “我不能走。”

    他摊手问为什么。

    我不假思索地答:“我要留下来当翻译啊,要不然你怎么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再说如果你们发生冲突,我好帮你调解啊。”

    他漂亮神秘的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分明想对我竖中指的意思。进去前,他活动了一下肩膀肌肉,然后神情坚定地进入了作战状态。

    接下来的事情,对花冥来说,应该算是一场恶梦。才走进去,这帮猪仔就像疯了般朝他尽数涌了过去。

    当他被猪鼻子包围的时候,如临大敌般就退到了角落,总裁形象毁于此时,已然化作腊像,用铁铲保护着自己,

    我站在外面,肚子都笑疼了。

    擦了擦泪,缓了好半天才说:“喂,你们不要太热情了,矜持一点好不好?你们和他不可能有结果的,速速散开,不听话的不准吃晚饭啊。”

    猪仔们散开的这一秒,花冥看着我,百分百目瞪口呆。

    “先从你脚下的那堆开始吧。快快快,加快速度,别发呆了。”我大声指挥,还要兼顾着和猪仔们的聊天,“是是是,你们性子别那么急好不好?打扫干净才能吃晚饭啊?”

    只见他低头往脚下一看,应该是看见自己正踩在那些不忍直视的粪便当中。

    纵使再怎么镇定,还是无法探地开始连续作呕。

    “喂,你要吐到什么时候?速战速决啊。”

    速战速决四个字果然有用。

    花冥真不是一般人,眉心紧皱着,就像打了鸡血般,动作麻利地开始铲了起来。

    “这边,这边,那边,那边。”

    “先清2点钟方向的那边,小花说它要过去小睡会儿。”

    “中看不中用!花冥,你真的很慢啊,小强和仔仔在嫌弃你了。”

    “仔仔,那堆不可以留给你,太脏了会得病的。no,没得商量。”

    “好拉好拉,等下帮你要个签名。不过他脾气不好,我尽量啊。”

    我欢乐又忙碌地调解,感觉像在影院看大片。这绝对是我看过最棒的喜剧片、惊悚片和动作片,从头到尾都是欢乐和暗爽。

    然后忍不住嘀咕,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过头了?

    一走出来,花冥摘了口罩就骂:“这是一场预谋,一场厚颜无耻的报复!”

085。洗白白下锅() 
我无辜地看着他:“就算是,也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早跟你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花冥收了声,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了,转个头继续在树边干呕,模样已经不是狼狈足以形容的。

    我去找猪场主借了浴巾和拖鞋,返回来。

    “喏。不介意的话去洗洗吧,只要克服心理障碍,就会没事的。”

    他脸色铁青地抬头看我:“在哪里洗?”

    我指了指旁边的小砖房:“比较简陋。不过有太阳能热水。你不愿意这样一路臭着回去吧?”

    他犹豫了十多秒,然后说:“放在门口。”

    我照办,找了个小板凳放在洗澡房门口,补充说:“洗浴用品在里面。”

    说完,我离开,穿过客厅进入厨房。

    厨房里,祥嫂正在做饭。

    我走过去熟络搭她肩膀,说:“哇,农家饭就是香。”

    祥嫂是这个猪场的女主人,是位朴实憨厚的中年妇女,之前相处时就将我视为妹妹般照顾。

    一见我,她就着急说:“你这是闹啥呢?人家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可不能这样得罪。”

    我看着春嫂紧张的脸,乐呵呵的:“放心!是他主动要求受这份罪的,我总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再说,比起他对我干的那些坏事,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主动要求?”祥嫂听得稀里糊涂,“这有钱人真是有毛病!钱太多了烧的吧?”

    “没错,没错,就是钱多了烧的!”我认同地拼命点头,回想起方才的场景忍不住再次捧腹大笑,眼角尽情地溢出泪花。

    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抹杀猪般的惨叫,紧接着就是那熟悉的声音,催命般吼着“童可可!”

    我和祥嫂不约而同地互看了一眼,脸上均是诧异。

    我拔腿就往后院跑,在洗澡房外朝里面喊:“你怎么拉?”

    然后就听见花冥焦急但仍然保持镇定地说:“为什么没水了?”

    我猛抬头望向屋顶的蓄水池,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纠结了会儿,我不好意思地答:“那个我忘了要先确认蓄水池里有没有水了。现在蓄地话要很长时间的。”

    “什么?”花冥的声音明显上升为爆怒,“那现在呢?”

    我耳朵心都跟着疼。

    “别急,别急,我想一想啊。”

    “童可可,立刻,马上给我解决!”

    “ok,给我五分钟!”我速速应了一声,接着像离弦的箭飞奔而去。

    过了几分钟,我晃晃悠悠地拎着一个大水桶返回来,吃力地放在洗澡房门口,说:“水来了!你快拎进去吧,用瓢舀着洗吧!”

    半天不见里面答话,只好敲了敲门问:“听见了吗?”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怎么过来?”他明显压着声音,“为什么这个洗发精这么刺眼?为什么不是无泪配方?”

    我噗笑,满脑子全是他满头满脸泡沫睁不开眼的惨样。

    努力克制住身体里那些欢乐的细胞,我清了清喉咙说:“小卖部里几块钱的东西哪来的无泪配方啊?您哪,就将就着点吧!我闪开了,你摸索着过来拎水吧。”

    我才走出去几步,就听见里面又传来更惨烈的呼痛声。

    “又怎么了?”

    洗澡房里经历片刻安静之后,传来他痛苦的声音:“我的腰动不了了。”

    摔倒了?出事了?

    我的心一紧,想像着他倒在地上鲜血直流的场景,赶忙说:“我进来罗。”

    “不要!”他紧张地大声喊,然后又失了声音。

    听见里面又没了动静,我更是着急,不停地问:“怎么样了?o不ok啊?我闭着眼睛进来还不行么?再说,又不是没见过”

    说到这里,我脸一红,接着佯装豪爽地继续说:“喂,我女孩子都不介意,你就不要扭扭捏捏的了。你不是连眼睛都睁不开么?我真的进来了?”

    “你不能碰我!”

    我叹气。

    谁要进去轻薄他?!

    我叹口气,不耐烦地说:“你以为我会乾坤大挪移啊?不碰你?!好吧,你就把自己晾在里面吧,等下出什么事,可不要赖我啊?”

    又是一阵安静之后,他应该是挣扎了会儿,然后极不情愿地低吼:“我不开门你怎么进得来?”

    “这个啊,有就像没有一样。”

    我说完用身侧用力一抵,门轻而易举地就被推开了。这还要多亏祥嫂那节俭的性子,门锁坏了一直不愿意换。

    水雾腾腾之中,画面真是肉香四溢,不敢直视。

    某人用手挡着下半身关键部位,赤条条地躺在泛旧的磁砖地面上,表情尴尬并隐忍。

    江湖儿女,江湖儿女!我反复在心里念叨,但还是有种血液逆流的感觉。

    小时候起,童宇就是个裸露狂,我早已见怪不怪。偶遇变态狂时,我也极为淡定地讥笑对方小,反倒把对方吓得落荒而逃,怎么现在却如此不冷静了呢?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然后,花冥像长了天眼似的,用极为不满又肯定的口吻喊:“你在看我!”

    “没没没有。我我闭着眼睛呢。”我心虚到口吃,“我先扶你起来再说。”然后半闭着眼睛,赶忙上前去搀扶他。“天啊,这地怎么那么滑?你到底挤了多少沐浴露出来?”

    他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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