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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半生逍遥-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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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黄槿大病,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钟离珞和莫青璃将连。城的尸身带走,在东海之滨架起柴堆,一把火烧了,就在收敛骨灰的最后一刻,黄槿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赶到。

    她轻衫素裹,粉黛不施,头发挽成了髻。她双手抱着连。城的骨灰,道:“主上,我想离开鬼楼。”

    她语调平静,莫青璃却从中听出她话里淡淡的一缕时过境迁的怅惘。

    弱柳扶风美,无风柳为谁?

    “好,”莫青璃说。

    黄槿微微颔首,不再说话便退下了。

    她走出老远,身影渺小而单薄,莫青璃忽然低声道:“阿珞,连。城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钟离珞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时间倒退回前几日的夜里,莫青璃正打算就寝,连。城忽然来访,把两人惊了个措手不及。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们,我是南疆大祭司的女儿,长安是我的侄女,确切来说她不该叫我连姨,而应该叫姑姑。数年前越国三王爷叛乱,他们害怕大祭司的能力,就在我身上下了剧毒。后来被义父救下来,剧毒无解,只得以毒攻毒,义父几乎心力交瘁才将我治好,只是体内毒素纷乱,相生相克,便不能沾染上其他的毒药。几个月前,我替阿槿挡了一剑,韩荃坤的剑上涂了毒。”

    莫青璃道:“既然如此,依你的敏感定能发觉剑上有毒,而且这一剑刺到黄槿身上或许并不会致命,于你来说却是催命符。”

    连。城摇头苦笑:“我当时只想着不能让她出事,哪里会有心思去想这些。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和阿槿,这辈子怕是要生死两隔了。然后我又庆幸又无奈,庆幸的阿槿还没有喜欢上我,现在抽身还来得及。无奈的是我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她青睐的一眼。可后来事情的发展全部脱离了正常的轨迹,阿槿说她要养我,你知道她平素内敛,我当时就想,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或许也是唯一的一句情话。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努力的压下喉咙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那个‘好’字。我的心上人,我追逐了那么久的人,她说她喜欢我,我却不能答应她。”

    “她是一个固执的人,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会拼尽全力,我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那阵子我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后来我慢慢的不甘心起来,我不想死,我翻遍带来的南疆古籍,做了无数的实验,找到了一个方法,虽然没有前人试验过,但或有一线生机。”

    “我想让你们陪我演一场戏。我时日无多,是以会安排一场假死,立下死后将尸身烧毁的遗嘱,我死之后你们趁阿槿不备将我的尸身偷出来烧掉,我会事先准备一具贴着人皮面具的‘我’的尸体,然后你们把我真正的尸体放到冰棺里,扔进寒潭,我身体里种了很多蛊虫,会和我体内的毒相克,若侥幸不死,总有苏醒的一日。”

    莫青璃忍不住道:“若是有朝一日你醒了,而阿槿已经另有所爱了呢?你”

    “我在体内种了情蛊,母蛊在她身上,若她对我的感情终有一日被漫长的时光湮没,或者她过世了,那我也没有醒来的必要了。”

    莫青璃道:“我只是没想到,连。城会选择这样的死法,算得上是替阿槿而死了,要让阿槿带着愧疚活一辈子么?”

    钟离珞望着黄槿离去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叹出口气,道:“谁说爱情里必须是无私的呢?连。城也只不过是想,多一点让她记住的筹码罢了。况且,本就是因她而死。她有什么错?”

    莫青璃低头咀嚼了片刻,还是觉得这问题无解,只得作罢。

    钟离珞食指微曲,伸进嘴里吹了声悠长的口哨,远远地跑过来一匹雄姿英发的乌啼踏雪,全身墨黑,唯四蹄雪白,身侧挂着那把影麟剑。

    钟离珞先将莫青璃扶上马,然后翻身坐在她背后,一手提缰,一手圈住她的腰。

    她脸颊贴在莫青璃的耳廓,柔声问:“想去哪里?”

    “我曾经在京都答应过你,等此间事了,便同你去游山玩水,东山云隐寺,南海沧浪阁,北城凉筑楼我们先去云隐寺听钟声,再去凉筑楼观雪景,最后去沧浪阁,可以么?”

    钟离珞圈紧她的腰,低声笑道:“谨遵妻命。”

    天涯旧路,酒家萧疏,灯萦黄沙残雾。

    平野客宿,是你醉步,牵马孤旅日暮。

    我曾说日暮,原是归途。

    也曾踏归途,望日暮。

    不知此生漂泊几度,知足。

    天地虽大却不如斟两壶,

    与你一马一剑驰骋川谷。

    闲了秦筝懒了花囊绣布,

    身披日月饮江湖。

    从此管他几番岁月寒暑,

    逍遥人间笑看俗世痴怒,

    今宵对剑起舞,

    明朝海阔信步,

    携手归途。

    天涯来路,放眼过处,苍茫华年不复。

    天下客宿,与你醉步,饮马长河日暮。

    你曾说日暮,原是归途。

    也曾说归途,尽日暮。

    当年手种红药倚户,如初。

    天地虽大却只消斟两壶,

    与你一马一剑驰骋川谷。

    闲了棋盘懒了书卷画谱,

    身披日月饮江湖。

    从此管他几番沧海变数,

    逍遥人间笑看红尘离苦。

    大漠长天回顾,

    斜阳双人信步,

    日暮归途。

第155章 长安番外() 
我讲完这个故事已经过了三个月,而这三个月中我与阿音来回辗转,从沅陵、泸州,到武安、灵安,不知路过了多少人、多少故事。

    当然,我省去了其中一些我觉得不能告诉她的事,比如我与她在云梦山上相识的那一段,比如,一些别的。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并没有告诉她我还有一个小名叫长安。幼时那些糊涂事,想来她不记得了也说不准,毕竟,她当时还那样小。

    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偷偷溜下过山,到了白山才发现卿爷爷早已亡故,而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不知所踪,只得悻悻回去。又过了三年,我才重新去找她。初见她的那一刻,我便认出来了,她与幼时其实长得一点也不像,小时候是小肉包子,现在嘛,精致的麻花?但我就是知道是她,或许唯有“缘分”二字可以解释。

    我跟着二位姐姐那么久,最是随性,十分厌恶死缠烂打之人,在江湖上行走没少遇见过自以为得意的少年公子,第一次纠缠,恶语警告,第二次纠缠,不废话直接断手断脚。一般人没有胆量来第三次,也没有力气再来第三次。我谨遵师训,从不杀人,只好(四声)废人手脚。

    莫姐姐对此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找一个那么蹩脚的借口,缠着一名女子不放,虽然我与她小时候已经定过情了,这顶多算是妻妻间打情骂俏,若是让二位姐姐知道,我估计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抬不起头来。然后听她们一遍一遍满脸甜蜜的讲述她们水到渠成的相爱故事。

    在我拿下阿音之前,绝对不能让她们看到我这副窘态,江湖这么大,应该是很难遇到的吧?

    阿音是个大夫,四处行医,免不了需要补充药材,这日我们到了一个叫做临萱的偏僻村镇,我拦住街旁的一位姑娘,询问这个地方哪里有药房,她往西南的山头遥遥一指,道:“连。城大夫的药庐就在那座山脚下。”

    “等等,你说那位大夫叫什么?多大岁数?男的女的?”

    “价值连。城的连。城,是前几年来我们镇子的女大夫。”

    我僵立在原地,吃惊过后心头涌起不能名状的狂喜。

    连姨死后,槿姨带着她的骨灰不知去处,至今已有一十四年,我再没有见过她们,然而连姨温暖而又安全的怀抱带给我的归属感,和那些现在听起来甚是奇怪的故事,已是我少年时光里最宝贵和值得珍藏的记忆。

    我一把抓住阿音的手,声音控制不住的发抖:“连姨她她她她终于醒了!”

    她似乎有些猝不及防,脚往后退了一步,眉头极快的蹙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开来,而是任由我握着,我发誓开始决定没有占人便宜的想法,只是喜不自胜以致行为过激。

    但是她的手很软,指尖温暖而熨帖,我握住了就不想再放开。

    四下往来的喧嚣静止,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噗通……慢慢地,加快,如擂鼓。也就是从这刻起,我才真正认定她将是也必定是陪我走过一生的人。

    年少时的那些戏言,该是成真的时候了。

    当然,如果她没有在我得寸进尺想借机拥抱她的时候,无情的推开我就更好了。

    不是有个老头说过: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他的路是没希望了,我的路我看到了——触手可及。

    我无声的笑着,沉下心思,与她并肩而行,她衣袖迎风,我将手移到她身侧,衣袖划在我的指尖,有些凉意。

    果然,袖子只是袖子而已。

    她听觉远比我想象得更加敏锐,“你叹什么气?”

    我义正词严道:“不不,你听错了。”

    难道我要说因为袖子没有手暖和就叹气么?因为牵不到姑娘家的手就叹气么?岂不是要让我的属下和那两个妖精姐姐笑掉大牙?我是那么没有出息的人么?必须不是。

    她不答,只是两臂微抬,整理袖襟。

    我:“”

    自我见她以来,常常可惜她双目不能视物,只有这种时候才稍稍庆幸她见不着我脸红耳赤的模样,可见世间万物皆有利弊。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那姑娘所指的南山脚下,一座朴素的药庐吊脚伶仃的立着,外头却长着一棵三人合抱粗的古树,树下摆着一张小桌,有两人对弈而坐。

    我顿住了脚,脑子在去见连姨和下次再来之间拧成了一团九曲十八弯的麻花。

    “长安,过来。”

    我心里一抖,挪着步子蹭到树下,恭敬道:“二位姐姐好。”

    不错,这二人正是近些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前三个月还出现在说书先生嘴里的长安王莫青璃和右相千金钟离珞。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阿音,她手正从胸口放下来,朝这方略略颔首,算是行礼。

    钟离姐姐道:“这位姑娘是”

    “我在途中结识的一位好友,叫卿南音。”我边说便观察着阿音的反应,发现她的反应是没有反应,我决定收回世间万物皆有利弊这句话了,我宁愿日日被她看见脸红的模样,也不愿无法观察到她的情绪。

    “嗯,姐姐知道了。”钟离姐姐冲我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不是你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了,我自己八字还没一撇呢。

    她不再看我,径自起身牵起对面女子的手,温柔道:“云汐,外面风大,我们去里间歇着。”

    “好。”

    莫姐姐自从十四年前那场大劫过后,身体一直好不利索,受不得风着不得凉,我其实觉得就是钟离姐姐给惯的,就比如说现在的“大风”,三根头发扎成束就吹不动了。莫姐姐从原来打断骨头不吭一声到现在动不动装柔弱,病歪歪的赖在女人怀里,想是与她有莫大的关联。

    我正出神,冷不丁耳旁响起淡淡嗓音:“你就是小时候拐骗我当媳妇的那个长安?”

    “我”

    她眉毛挑了起来,我道是她有什么话要与我讲,只听得干脆利落、圆润如珠的两个字:“禽兽。”

    随即后脚进了药庐。

    等等,为什么事情发展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就算不像话本上演的那样久别重逢之后相拥痛哭流涕,也该是静对默默无语,自己怎么就禽兽了?两情相悦怎么就禽兽了?

    感觉这个世界不能好了。

    冷风飘飘,我坐在门槛上,听她们三个人在里屋谈天说地、论古讽今,视线里由远及近映出一名白衣翩跹的女子,身背药蒌,腰悬玉笛。

    我弹起身向她招手,大喊:“连”

    后半个字卡在了喉咙里,被口水呛得直咳嗽,女子过来拍着我的背顺气,温声道:“是长安吧?已经长这么大了。当初我走的时候,你才刚到我的胸口呢。”

    我缓过气来,乖乖叫道:“槿姨。”

    她踮起脚,摸了摸我的头,笑弯了眼:“长安乖。”

    我这时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阔别十四年的槿姨,她眉眼在岁月的积淀下变得温柔而随和,第一眼看上去真的很像连姨,不是五官,而是感觉。

    “连。城大夫,爹爹让我来拿药。”

    槿姨答应了一声,从背篓里寻出了几味药草,温言交代了一番,那小孩道了谢便跑远了。

    恍惚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眼泪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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