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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节

蔓蔓婚路-第319节

小说: 蔓蔓婚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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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总,还满意吗?”终于,她停下来看着他问。

    顾席原不疾不徐开口,“你怎么就肯定,我会喜欢?”

    为什么会肯定……

    蔓生一时间忘记身份,他们之间本是合作方的负责人,儿时记忆深刻到猛地跳了出来,“是你说,房子最好就是要有天井,高墙深院……”

    然而话一出口。蔓生怔了下,顾席原已经自然接了她的话,“高墙深院重门窄窗才够安静也够典雅。”

    儿时画下的建筑图景,不过是谈起美好设想时的信手拈来,可原来有人不曾忘记,她依旧不曾忘!

    “蔓生,你还记得。”顾席原的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呼吸都在此时一凝。

    当年,是他将那一幅蓝图展示在她面前,还是孩子的她看完后惊为天人。

    那一年,她才几岁,哪里会懂画画,又怎能不惊奇赞叹。

    “嗯!”此时再次回忆,蔓生还是会被当年的蓝图为之惊艳,“我记得。”

    顾席原笑了,比起方才更为飒爽的笑容,自打见面后一派的沉静从容,在这一刻得到了这一声“我记得”后,像是得到了某种肯定,仿佛听见她在说:我从来没有忘记你!

    “你那时候这么小,还会有印象?”顾席原又是问。

    蔓生诚实道,“虽然小,但是真的画得很好。”

    “你还说,我不当美术老师,或者是建筑师太可惜了。”顾席原也记起她后来的反应,捧着画板一直的夸奖。

    那时年纪小,虽然才会觉得可惜。

    可是现在——

    蔓生看着他,西服革履,衬衣笔挺,分明就是一个华贵的贵公子模样,其实原本他就是长相英俊的少年,时间磨砺后愈发的成熟稳重,“现在也很好。”

    “你现在是襄城恒丰集团的总经理,比起当老师当建筑师,那才是大材小用,太可惜了。”蔓生平实的说。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顾席原却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他身为集团总经理一事?蔓生有一丝迟疑。

    “宜城和襄城,是有些远。”他又是说,语气平平。

    的确是有些远,宜城靠近北城,可襄城却距离遥远,所以才会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但是有些消息却会从各个方向传来,如风一般无孔不入,哪怕没有人再谈起他,哪怕她已经告知所有人,不愿再听到,可还是会听闻。

    “我有看新闻。”蔓生轻声说,“财经报道里有你,那一年你胜任恒丰总经理,文和也有告诉我。”

    那是蔓生结婚后的第三年,就在当时蔓生还住在属于温尚霖的私人别馆南湘居里,当时她看见财经报纸上的报道,也接到了林文和的电话。

    是林文和对她说:大姐,大哥终于当上恒丰的总经理了!

    蔓生握着手机,心中一片赤诚澎湃着,却在那时对着电话那头说:文和,以后这些事情不要再告诉我。

    “蔓生,你忘了对我说一句话。”顾席原低声道。

    可不是,她终究还是欠他一句,一句当年曾经许诺过的话语。

    “恭喜你。”经过多年后,蔓生终于对他诉说,这份迟来的道贺,“你的心愿,达成了。我知道,你一定能办到。”

    ……

    是她在他面前说着恭喜,久违的,仿佛等待了许久。

    自从分别后,顾席原和林家再无任何纠葛羁绊。他们两家人,就像是从来没有交集过一样,彼此不曾再有过一丝联系。

    顾席原和林家所有的联系里,唯有一个人还一直断断续续保持着,那就是林文和!

    就在林文和打来电话祝贺的时候,他也有得知,林文和已经告知林蔓生,他已经成为恒丰总经理的消息。

    可后来,林文和没有再提起,当她听完后是何种反应,仿佛不过是平淡无奇。

    透过电话那头,也仿佛能够感受出林文和的迟疑,以及不方便言说,顾席原没有再多言。

    然而此刻,顾席原再面对她,向她索要这声恭喜。

    似乎只是为了再次确信,她如他一般,记得许许多多,他们之间的过去。

    年少时的一展宏图。就像是雄鹰展翅想要翱翔天际,所以他望着天空对她说: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恒丰集团的总经理!

    不过是女孩儿的她坐在他的身边,手里还捧着一瓤刚刚切开的西瓜,天真的问他:有一天究竟是哪一天?

    他回答不出来,只能给她一个模糊的界定:当你长大的那一天。

    “蔓生,你长大了。”顾席原的眼前,那个扎着马尾,有着可爱笑容的女孩子慢慢模糊,却和面前的她重叠,变得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清晰!

    蔓生轻声道,“我早就长大了。”

    顾席原走向天井,长了青苔藓的石板地,中央有一张石桌,还有几把藤椅。

    他比了一把椅子道,“坐下来吧。”

    “你先坐。你是顾总。”蔓生笑道。

    顾席原也不和她再讲究到底是谁该先,他已经坐下,“现在你可以坐了?”

    蔓生这才坐了下来,两人坐着一边晒太阳,一边谈起许多事。

    “没想到一眨眼,你已经成了锦悦的林副总。”顾席原瞧着她又道,他不曾忘记她此刻的身份。

    就连蔓生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有些事情,总是没有办法预料。所以,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冯姨去世了。”顾席原又是说起林母。

    蔓生垂眸,耳边全都是清和的风,母亲的离去也有许久,久到足以让她释怀,让每个人释怀,“她走的很安宁,有时候我也在想,她走了,也不会再痛苦。”

    “你一个人为冯姨办葬礼,难为你了。”顾席原的声音愈发低沉。

    蔓生却是扬唇道,“本来就是该我来操办的,书翰还小,又在念书,管不了事。”

    “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顾席原想起她自小独立,哪里像是一个小女孩儿,安慰母亲照顾弟弟,还会打理好自己,简直就是全能,“这么听话懂事。”

    “冯姨有你,还有书翰,所以总说自己很满足。”顾席原也记起那位冯夫人,虽然相见的次数不多,可在记忆里却是那样温柔的一位长辈,“抱歉。蔓生,冯姨下葬那天,我没有来。”

    蔓生却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为她送别。母亲她总说,心近就好。”

    心近就好……

    顾席原听见这四个字,好似在感慨迟疑,却这样无奈的笑着说,“蔓生,你不用什么事都一个人扛,你可以怪我。”

    哪怕是一句,一句也好。

    蔓生却一直都笑着,好似没有什么能够将她激怒,更是说道,“那个时候,我也不是一个人。”

    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还有别人……

    顾席原剑眉微微拧起。怅然若失。

    ……

    “书翰虽然没有来得及参加母亲的葬礼,可他是一心一意向着我的。还有文和,他不方便出面,但是心里也有我和母亲。”蔓生提起当日一切,还历历在目,“邵璇和若水,她们都有来陪我。”

    林书翰和林文和自然不用多提,顾席原清楚,只是想起邵璇和曾若水,也是如此遥远,“她们从小就和你要好,你们是三剑客。”

    “现在还是三剑客!”蔓生笑了,一提起她们就多了几分欢乐。

    顾席原也笑着,“我记得邵璇爱哭,若水那个性子,大概是要不耐烦了。”

    “可不是,邵璇哭的可厉害了,若水一个劲的给她拿纸巾还来不及……”原来那一年那一天的痛苦,此刻说来也会一笑而过,蔓生才发现真的已经放下,“我也有贵人相助,是一位待人很好的老人家。”

    “还有……”蔓生的声音一缓,这让顾席原眸光幽幽一定。

    记忆在这个刹那清楚定格,蔓生记起那一日当天,其实早些时候,一个人也没有人来,当她走向宅子的灵堂,当悲伤将自己笼罩,是有人伸出手,将她的双眼彻底覆住。

    顾席原只发现她的脸庞,有着一抹无比怀念动容眷恋的神情,她笑着说,“还有他,那个时候也在我身边。”

    顾席原哪里会不知道他,她口中的这一人,正是叱咤海城商界的风云人物,尉氏家族的继承人,保利集团的现任总经理——尉氏容少!

    “因为有他们,有了他,那么多的人,都在我的身边……”蔓生的笑容愈发灿烂,比这一刻的阳光更明媚千万倍。

    是她一如从前,这么温暖的说,“我拥有那么多,还有什么好怪的?”

    顾席原沉默瞧着她此刻的闪耀笑脸,他是高兴的,可心里却还留有一丝发空。

    太耀眼了,所以才会让人留恋不舍,才会让人想要私藏……

    “蔓生,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一起吃饭吧。”顾席原如此说。

    ……

    顾席原是在飞机上用了中餐,从机场再来到住所。再等两人闲聊一番后,才发现已经午后。

    蔓生默了下,没有立刻答应。

    他又是道,“这么久没见,不会连留下来陪我吃顿饭都不肯?林副总,这难道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如果是出于公事,蔓生当然不会拒绝,只是此刻即便是私事,初见这一餐也是不好推拒,“好。”

    顾席原道,“那我们就下盘棋,一边等开饭。”

    “也行。”蔓生想想这也可以。

    立刻的,顾席原命人取来棋盘放在桌上,他又是道,“你的秘书小姐和助理先生好像还在外面等,今天是周末,也不用让他们一直等着。先回去。等吃过饭我再送你。”

    这两日以来,余安安和程牧磊几乎是跟着蔓生东奔西走,只为了安排这一座住所,蔓生也深知他们辛苦。

    于是,又命人将余安安和程牧磊请了进来。

    两人进来后,就看见林蔓生和顾席原在一起下棋,“副总,顾总。”

    蔓生回道,“你们先回去,等用过晚餐再派车来接我。”

    “是。”两人应声,立刻就走了。

    顾席原却也注意到,她并没有同意让他相送,“我可以送你,又何必让他们再跑一趟。”

    “也不太远。”蔓生下定一颗棋子,抬眸说道,“你是客人,我也算是东道主。顾总。你第一天到海城,还要让你送我,这也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顾席原忽而发现,她也有些和从前不大不一样,“你的口才比从前好了很多。”

    “人在商场,要是不会说话可不行。”蔓生应声,催促他道,“到你了,还不快下。”

    顾席原收声垂眸,看向棋盘,和她下这一盘棋。

    儿时,他们也是这样,一个少年,一个少女,两个小板凳一起下棋。

    他一抬眸,就瞧见她认真思考的模样。

    这样真好。

    ……

    霍家位于海城的锦绣公馆,尉容已经送霍云舒归来。

    当霍云舒和王镜楼见过面后。她整个人也有些茫然失神。自从她归来后,一切都好似天翻地覆,再不似过往。尉佐正去世,康叔再不入海城,当年遇难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尉家、王家和霍家之间的纠葛,都让霍云舒痛苦不已。

    尉容推着霍云舒入内,他这才问道,“刚才见过他,都说清楚了?”

    霍云舒点点头。

    在约见王镜楼见面之前,她也曾想过许多可能,王镜楼见到她之后会如何,可原来什么也没有,他只是说完那几句话就转身离开。

    王镜楼的不曾纠缠,让霍云舒感到像是悬心已沉。

    “说清楚了就好。”尉容又是低声说,她盖在腿上的披巾有些掉落,顺势为她拿起复又盖好。

    霍云舒的手轻颤间。已经拉住他的手!

    尉容抬眸看向她,霍云舒却并没有回望,一双眼睛不知要看向哪里,她是这样彷徨,“我知道,现在尉家一定恨死我了。”

    虽然老太爷说了一笔勾销,可是尉佐正的去世终究和她难脱关系。

    “尉容。”霍云舒唤他的名字,她又是轻声说,“你也应该恨我。”

    尉容看向她,懊恼和自责让她愁眉不展,似乎每一次见到她,都是这样的低头躲闪,从前那个自信满满,骄傲美丽的霍云舒不复存在,因为痛苦在煎熬,内疚逼得她承受如利刃伤痛,所以她没有笑颜。

    “爷爷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说了一笔勾销,我想他一定也明白理解。”尉容低声道,“大哥的死,不是因为你,不是你的错。”

    “还有,我不恨你。”他又是说,“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

    听到他如此说,霍云舒这才像是有一丝被劝慰,她缓缓回头看向他,见他眼神坚定,能够让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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