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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迟日江山-第33节

小说: 迟日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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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何明冲徐湛颔首,“三少爷。”

    院子里的人们纷纷打个千附和:“三少爷!”

    徐湛心里翻了个白眼,林知望分明是在告诉他:你在我家里,就要守我的规矩。

    徐湛亦步亦趋跟在林知望身后,关了房门,打量他一直沉着脸,心里不自觉的有些畏惧。

    林知望已经坐在床边,徐湛却离他远远的不肯往里走。

    “过来,”林知望冲他招手,“来爹爹这里”

    徐湛打了个寒颤,身后某处不自觉抽了一下,迟疑的走过去。

    “身上有伤不知道吗,跑到屋顶喝酒?”林知望板着脸问。

    “没喝酒。”徐湛道。

    “满身酒气,还敢撒谎!”林知望蹙眉道。

    徐湛失语,他总不能说,就喝了一口,听说明天可以见先生赶紧吐了,结果迎着风吐得满身都是。

    林知望将手伸到枕下,摸到一本书,顿时感到欣慰,徐湛的书果然不离枕席,拿起来一翻,竟然是本兵书,行兵实际,作者是当年随东平王进京勤王的温之行将军。

    彼时,温将军还是个有志青年,从小承袭父亲的官职,年少有为,将自己在岐镇驻守练兵时的方法心得编撰成为九卷,分发给军营中各将领作为学习教材,同样还是青年的林知望翻看过后非常欣赏,亲手抄录一本作为珍藏,这些年一直藏在书房列架的最角落,全京城恐怕只此一本。

    不禁抬起头看看眼前的倒霉孩子,看兵书也就罢了,还将他最珍藏的东西翻出来糟蹋,压在枕下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徐湛见林知望肉痛的表情,顿时心情很好,负歉的笑了笑。林知望见他虚弱的脸色,也不忍再说他了。

    “念你病着,便饶你一回。”林知望显得无比宽宏大量一般道:“将论语注疏抄一遍。也顺便收收心,荒废了一个多月,还知道怎么握笔?”

    “论语集注?”徐湛迟疑的问。

    “论语注疏。”林知望又说了一遍:“我知道,朱子的集注你早该烂熟于心了,但注疏内容详博,校勘精湛,也是不得不读的。”

    “那是二十卷的内容”徐湛面露难色,该读的书多了,总不能篇篇都抄啊。

    “嫌少?”林知望问。

    “不少!”徐湛赶紧道。

    “床上趴着。”林知望轻声吩咐,起身去拾掇桌上的药品。听到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又威胁道:“你最好配合一点,这些伤口弄不好是要留疤的。”

    “不妨,温将军身上也有伤疤。”徐湛脱口而出。

    “温将军”林知望手上一顿:“你知道他?”

    “他是先生的远房表亲,先生常跟我们讲起,说他忠君体国,用兵如神,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七十余条疤痕。”徐湛道。

    大祁重文轻武,林知望没料到他也会崇拜一个武官,不过见他说话渐渐多起来,心里也很高兴,奚落他道:“温将军身上尽是刀箭伤,你是给人家揍的,一样么?”

    徐湛一愣,翻了个白眼。见林知望已拿着药瓶等在一旁了,见怎么都逃不过,便慢吞吞的脱掉外衫趴到床上,心里反到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林知望腾出一只手将他的裤子剥下来,不禁感叹年轻人就是恢复得快,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除了被自己那几巴掌掴肿的地方,还泛着深红色的五指印,突然觉得好笑,又故意板着脸道:“管你说破了天,学业是自己的,待身体好些了就赶紧去温书。”

    徐湛幼时读书,除了舅舅偶尔过问他的功课,没有人督促过他,外公只会心疼他读书累,先生一向放心他的学业,其他人更不消提,他这么多年读书全凭自觉,乍有人在耳边啰嗦两句,怎么就那么烦。忍不住发出不耐烦的唏嘘声。

    “啪”的一声脆响环绕整个空荡的房间。

    徐湛脸都红了,一直烫到耳根,心里也异常窝火,这人打顺手了不成,还是今晚太温顺让他以为可欺了,他怒道:“大人打人骂人,总该得有个缘由!”

    回答他的又是一个巴掌,屁股上一阵麻酥酥的疼痛漾开,然后随着脸一起灼热起来。

    “给你长个记性,敢在读书上懈怠,就得这样吃板子。”林知望淡淡道,沾了膏药在手心里搓热,给他一点点抹上,力道绝对不算轻,嘴里还依依不饶:“即便是郭知府,一定也期颐你以学业为重,看到你这样荒疏功课,非得恼火不可。”

    听林知望提起先生,徐湛鼻翼一酸。先生在千从卫的诏狱里关了月余,那地狱一般阴暗腐臭的地方哪是人能住的,且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即便有关山月的偏护侥幸没有受伤,那么阴冷潮湿也难免不伤及腰腿。如果他和郭莘突然出现在先生的面前,他会欣慰、高兴还是生气呢。

    见他安静了半晌,林知望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徐湛迟疑了一下,小意道:“我能不能去大理寺,探望先生。”

    “不能。”林知望干脆的回答。

    “为什么?”徐湛撑起身子:“五叔答应过了!”

    听他称呼林知恒“五叔”,林知望有些意外,又有些气闷,冷声道道:“郭莘可以去,你不可以。”

    “大人”徐湛声音里带了哀求。

    “结案之前你不能出去。”林知望道,皇帝的圣旨他还不敢违拗,这么个风口浪尖的时候,不能再生变故了。

    “大人”

    “断了这个念头。”林知望严厉道。

    翌日一早,徐湛被人叫醒,一个娇俏的小丫鬟将个食盒拎到面前,邀功似的一层层打开,顿时香气盈室:两样素菜,一道肉羹,一碗蒸蛋,一小笼玉面窝头,几样点心果品摆在桌上。肉羹里放有燕窝、鹿茸,蒸蛋上隔了九粒青豆虾仁,麻饼皮薄,松糕馨甜,连普通的蒸年糕都做成了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形状,简单而精致。

    差事办的不错,徐湛满意的点点头,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袭月。”小丫鬟有些受伤,伺候他三四天了,为了他交代的这些吃食,天不亮就起来准备,竟然才想起问她的名字。

    “好名字。”徐湛随口敷衍,将食物一碟一碟的摆放进食盒,仔仔细细,认真虔诚。

    “奴婢原名叫沾月,何总管说需避少爷的讳,就改成了袭月。”袭月道,声音很清脆。

    “嗯。”徐湛随意应了声,扫一眼,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恍悟道:“去包一斤茶叶,要明前的龙井。”

    袭月打开食盒的最后一层,取出一个精致的景德镇瓷罐,递给徐湛:“这是大爷亲自吩咐的,您看行吗?”

    徐湛也爱茶,见她献宝似的捧出来,忍不住打开盖子凑上去看,是一小团色泽灰绿,的茶团,茶芽为白毫覆被,银装素裹,观之赏心悦目。

    “白毫银针。”徐湛抬起头轻声道:“是御赐之物?”

    “奴婢不清楚。”袭月被他一看,羞涩的红了脸。

    “很好。”徐湛道,心里感念林知望的心意,白茶比其他茶类更为珍贵,又有消炎润肺,清热解暑,祛湿败毒的功效,正适合先生饮用。

    袭月又拿起凳子上的包裹:“这是换洗衣物,中衣都是纯棉的,柔软贴身,透气吸汗。”

    徐湛心中感叹,安青这家伙要是有人家一半能干,他做梦都能笑醒了吧。

    林知恒散朝回来,直奔徐湛的卧房,正看到可笑这的一幕:徐湛点数着东西,一时失神,一屁股坐在硬凳子上,痛的跳将起来。

    林知恒忍不住笑出声来,奚落他道:“你可真行啊。你爹已经很久不打人了,你一来便惹得他重操旧业!”

    徐湛很羞恼,出于礼节才忍住没有白他一眼,却忍不住问:“他不常打人?”

    “他不消打骂,一个眼神即可吓的人噤声。”林知恒道。

    徐湛显然不太相信,耸耸肩继续忙他的。

    马车就候在外面,众人眼看着徐湛亲手将一堆堆东西塞进马车,大到衣物、食物、书籍,小到杯盘筷子,灯台蜡烛,祛湿败火的药品,零零整整,一应俱全。

    林知恒咋舌:“这哪里是在坐牢?”

    郭莘也轻呼:“还是你想的周到!”

    然后,徐湛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的马车扬尘而去。

第47章 书房() 
为了补偿萎靡不振的徐湛,林知望命何明将何朗放了出来。可怜何朗一直被关起来禁足,几天来头一次见天日,须发凌乱,那落魄的样子更让徐湛惭愧起来。

    何朗回屋里沐浴的空当,徐湛将一张银票塞进他换洗衣物的衣襟里,说好的一千两,总不能让他白受了这些苦。他知道何朗缺钱,林勇告诉他,何朗有妻室有儿女,在外面还养了一房女人,齐人之福不好享,又不敢让何明知道,徐湛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辅以金钱的诱惑,才使他言听计从。

    何朗收拾停当,再次出现在徐湛面前时,徐湛讪讪的,觉得惭愧的紧,殷勤的问他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水果,要不要睡觉。

    “你不必这样,进了这个家门,你就是主子,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何朗撇嘴一笑,嘴角上的淤青还没消,颧骨上也肿着,老大个人了,何明打他还总是没头没脸的。

    徐湛看着他的脸,不禁咋舌:“你家大人也太狠了。”

    “大人?”何朗讶然道:“要不是大人求情,我这双腿都别想要了。”

    徐湛露出怀疑的目光。

    “你乱想什么?大人仁慈,从不虐打下人。”何朗急道。

    徐湛不乱想,不乱想就奇怪了。不凌虐家人,不打骂子弟,怎么专撵着我一个打?!

    何朗像是看穿他的心事一般,劝慰道:“大人此番气的不轻,也没把你怎样嘛。换做大少爷去世以前,他哪会有这么好脾气!”

    “跟在韫州一样,尽替你们大人说好话。”徐湛撇撇嘴。

    “嘿嘿。”何朗谄笑:“要说好话的不只是大人,还有夫人,夫人是国公府里出来的,贤淑识大体,您房里的摆置,使唤人手,都是她临行前亲自办好的。”

    何朗脸上笑着,心里却叫苦不迭。将府里的人事关系跟徐湛讲清楚,是何明给他立功赎罪的机会,可是当着徐湛的面赞扬继夫人,真的合适吗。

    果然,徐湛冷冷的“哦”了一声后,拿出那本行兵实际翻看起来,林知望心疼归心疼,却并没有拿走。

    何朗硬着头皮继续道:“所以您老人家应该庆幸了,大人行事磊落,主母持家有方,咱们这个府上干干净净的,少了多少簪缨世家的腌臜事儿。”

    磊落?徐湛嘴角一挑,心里有了一番计较,磊落不是吗,那就不怕别人翻查,母亲的事,他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何朗用了大半日的时间给徐湛恶补,将徐湛的祖母、继母、叔婶,堂兄和弟弟妹妹、每个人、每个院子都细细的说了一遍。徐湛时而看书,时而打盹,到最后穷极无聊,拿出一本论语注疏,铺纸研磨誊抄起来。

    他看似并不经意,实际上全都记在了心里。

    林知望现有一妻一妾,两子一女,次子长女是嫡出,幼子是庶出,妻子曹氏是峩国公府的幼女,是当今太后的外甥女,皇帝的表妹,这么算起来,林知望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林旭白和襄儿是一对双生子,龙凤胎,嫡子嫡女生来高人一等,应该是家里最活跃分子。乔姨娘本是林知望的通房丫头,林知望婚后抬得姨娘,幼弟是她的儿子,尚在襁褓中不成气候。

    大祁重孝道,父母在堂是很少有人分家的,因此即便林知望兄弟各有家室,依然随母亲住在一处,唯一的堂兄与他年纪相当,目前在岳麓书院读书,徐湛一听,竟与他同届好友陈阶在一个书院,不过陈阶是要参加这一场秋闱的,这位老兄从书院学成归来,一省解元是势在必得了。

    徐湛轻笑一声,林家的名分他也不稀罕,只想为生母讨个说法而已,深入敌后,怎能不知己知彼。

    何朗跟随林知望有二十年了,对当年的事情应该是一清二楚的。然而徐湛多次问及此事,何朗这样管不住嘴的人都三缄其口,含含糊糊的应对,使他不得不心生疑虑,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他觉得林知望并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使林知望狠心休妻。

    “公子!”何朗轻呼,虽然何明反复交代家人,何朗依旧习惯称他公子。

    徐湛回过神来,惊觉笔尖的墨汁滴在纸上,污了他刚刚写好的一整篇字,懊悔不已。

    何朗赶紧给他换上干净的纸,嘴里埋怨道:“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傍晚,林知恒和郭莘还未回来,徐湛有些不耐烦,低着头满院子溜达,不一阵,竟有几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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