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迷人病 >

第172节

迷人病-第172节

小说: 迷人病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薄荧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他的冷言冷语,没想到却听他冷冷说道:“有什么需要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薄荧一愣,还没回过神来,秦昭远就已经在王韬的搀扶下穿过她向外走了。

    秦昭远知道这也许就是他和程遐两父子的最后一面,但是他没有回头,他强迫着自己不要回头。

    短短二十六年的时间,他剥夺了程遐的太多感情,强迫程遐成为一台功能强大、完美匹配逸博的机器,而程遐的确达到了他的要求,面对他苛刻的要求,程遐从不撒娇,从不抱怨,总是能以绝对的理智去分析事物的利弊,坚韧不拔地去达成任务,在程遐二十六年间的人生里,唯一被打倒的一次,对手是他的母亲,唯一的一次任性,是秦焱来到秦家后,提出要改父姓为母姓。

    如果他能早早预料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一天,他会给程遐更多自由。他不会扔掉程遐小时候藏在书架背后的望远镜;不会故意带着秦焱出席正式聚会,让他一人落单在人群外承受各式各样的目光;他也会做一个好父亲,不求孩子成材,只要他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渡过这二十六年。

    “爱不是战略决策,不需要事事都对你从来不犯错误,只是因为你从未真正爱过一个人。”

    钟娴宁在死之前曾经对他这么说过。

    她是对的,他不懂什么叫爱,也不知道要怎么正确地去爱一个人,他用心谋划好的“正确”,在其他人的“感情”里无法通行,他是一个孤儿,而他成为孤儿的原因,是独自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被催债的黑社会用熨斗砸得头破血流,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七岁的他亲眼目睹了这场暴行,却躲在床板下没有出声,他所做的,只是在暴徒们离开后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冷静地诉述了事情的缘由。

    他还记得警察局和医院里那些人异样的眼神,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是每个眼神都在指责他的冷血无情。

    难道他就不伤心不害怕吗?

    他当然伤心害怕了,可是伤心害怕有用吗?既然没有用,那么为什么还要将没有用的感情表现出来?

    他不明白,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明白,他以为钟娴宁会让他明白,可是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明白。

    塞尔维亚的朝阳耀眼而炙热,秦昭远明明没有抬头直视太阳,却依然感到眼眶阵阵发热。

    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了钟娴宁最后那段时间里消瘦的面容。

    “这是正确的,但我不需要。”她冷冷说。

    秦昭远站在医学中心大门处一动不动,他不走,王韬也不催促。

    半晌后,秦昭远声音沙哑地开口:“对外宣布吧秦焱只是我的养子。”

    宽阔的病房里,秦焱低声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他越笑身体越低,那笑声也跟着越来越接近哭声。程遐默不作声地坐在窗前,没有焦点的眼眸望着秦焱的方向,神色复杂难以言喻。

    秦焱捂着肚子,觉得自己刚刚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笑出眼泪呢?

    这个笑话揭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世界上最残酷的答案为什么秦昭远对他浪荡荒唐的私生活视而不见,为什么秦昭远对程遐使用阴谋诡计十分反感,却容忍甚至默认他使用不光彩的伎俩妨碍程遐,为什么他在公司年会上穿得像是在夏威夷海滩,秦昭远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为什么程遐的衣领皱了,即使只是一个三人会议,秦昭远也会责备他衣冠不整为什么旁人都说他是秦昭远最宠爱的儿子,他却觉得如踩云端

    因为他原本就是一颗注定会被抛弃的棋子啊。

    “如你所愿你赢了彻彻底底的赢了。”秦焱抬头看向一直坐在窗边静默不语的程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这样”

    程遐神色复杂,沉默不语。

    “我的人生,成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秦焱惨笑着,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

    秦焱离开后,薄荧走进安静下来的病房,在程遐面前蹲了下来,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为什么要叫他来?”程遐平静地问。

    “我想在一切结束之前,为你做完一切我能做的事。”薄荧轻声说。

    “永远的停止,在另一种意义上叫做永恒。”他的眼睛虽然没有光彩,但却是薄荧眼中最沉静惑人的宝石,薄荧握着他的手,低声说:“可是一个人的永恒太孤独了”

    “孤独也要活下去。虽然暂时会很痛苦,但是只要活下去,总会遇到好的事就像我们相爱一样。”程遐冷酷俊美的五官因为神色中的深情而柔和下来:“你遇到的好事太少,我总是想要为你安排好一切,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来,即使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我也希望你能看到更多这个世界的美好,感受更多的快乐和喜悦。”

    薄荧喉头一涩,她刚刚张开口,程遐就侧过头压抑地咳了起来,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情况比以往更为凶猛严重,程遐的咳嗽声割破了房间内静谧美好的假象,黏稠赤红的鲜血从他苍白的指缝间流出,他意识到了这副画面会对薄荧造成的冲击和压力,立即更加背对过去,一边咳一边对薄荧断断续续地说:“没事我马上就好”

    如果是往常,薄荧马上就会起身呼叫护士,但是她没有。

    因为这不是往常。

    一切,都要结束了。

    “不要躲着我你的每一面,我都想记在脑海里。”

    薄荧拿起一旁的纸巾,等程遐咳完,擦掉他嘴上的血迹,然后拉过他的手,轻轻地擦拭他手上的血迹。

    她的神情宁静而沉着,炙热的眼泪却一滴一滴接连掉在他的手掌中,他的手指一颤,脸上闪过一丝哀痛。

    “你会后悔遇见我吗?”他问。

    薄荧毫不犹豫,轻声但坚定地说:“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事就是和你相遇。”

    “这就足够了”他笑了笑,似满足似低叹:“足够了。”

    不够。

    远远不够。她还想要和他一起渡过更多更多的时间,她还想要和他去更多地方,见更多景色,说更多话,还想要牵着他的手在海边散步,还想在风铃轻响的花园里弹琴给他听,还想抱紧他宽广的肩膀,抚摸他后背因她留下的伤痕。

    “程遐、程遐”

    她轻轻抚摸他消瘦的面庞,口中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这个带有魔力,镌刻了她一生所有爱恋的名字。

    “我在,”他睁开发红的眼睛:“我一直都在。”

    薄荧的眼泪源源不断地落下,说来也奇怪,她这一生的眼泪,大多都是在程遐眼前落下。

    “你要答应我,下辈子早一点找到我,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你,你要赔我一次白头到老”

    “好。”

    “不许再让我难过,不许再对我冷脸”

    “好。”

    “不许再把我推给别人”

    “好。”

    程遐哽咽着,答应了她的每一个要求。

    薄荧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我很自卑,也很胆小,所以即使我们暂时分开了,你也不要忘记我不要时时想起我,但也不要忘记我,开心的时候不要想起我,难过的时候也不要想起我,在你百无聊赖的时候拿出一分钟来想想我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回忆,不要忘记世上曾有一个人,非常非常地爱着你”

    程遐愣了愣,他下意识地感觉到她的话有些违和,但在他找出其中的违和之处前,薄荧已经松开了他的手。

    “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她站起身,快步向病房外走去。

    “薄荧!”

    程遐忽然喊道,当他听到薄荧停下脚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想到要说什么。

    停顿片刻后,他说:“早点回来。”

    薄荧笑了,窗外的日光照耀在她遍布泪水的脸上,好似照在一颗璀璨生辉的钻石上。

    “好。”

    她转过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她叫薄荧。

    她的心上人是天下最冷酷也最温柔的人。

    希望他能健康快乐地过完这一生,是她最大最后的愿望。

    “你的愿望我听到了。”

    风铃声响,即是开始,也是结束。

第275章 摘星(一)() 
北树镇的冬天永远比别的地方更漫长,而薄荧的冬天永远比别人的更寒冷。

    单薄的旧衣裳、饭多菜少的餐盘、不怀好意的目光、恶毒的流言、刺骨的冷水气球;每一样;都在日复一日地削弱她的心灵。

    薄荧在十三岁的冬天遇到的唯一温暖;大概就是一只浑身漆黑、双脚雪白的小猫了。

    她在放学路上的超市门口捡到了它,又把无家可归又奄奄一息的小猫带回了福利院,拜托她唯一可以拜托的人照料它。

    薄荧把这只小猫取名为白手套;看着它一天天健康活跃起来,比任何人都依赖亲近自己;她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惴惴不安的内心也像是找到了可以落脚的树枝;她被如此明显的需要着;尽管对方是一只猫。

    北树镇的冬天太寒冷;但是只要婆婆和白手套还在,薄荧就觉得自己能够坚持下去。

    一天天坚持下去;总会看见光;总会遇见很好的事——婆婆这样告诉她;她也这样催眠自己。每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觉得活着如此艰难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她在医院里挣扎的那些日夜;只要真正走过鬼门关的人才明白那种恐惧;求生的本能会盖过所有痛苦,病痛的折磨和对死亡的恐惧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血液里,不论遇到什么事,不论多么没有尊严,她都要活下去;面目全非地活下去。

    从十二月开始,福利院的孩子们就开始频繁讨论各大卫视新鲜出炉的跨年晚会明星名单,到了学校里,学校的同学们也大多心不在焉,课间的时候,其他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他们喜欢的明星跨年夜会参加哪一场晚会,薄荧则留在座位上复习上一节课的内容,她一边默读着课本,一边计划着今晚趁福利院的大家聚在活动室看晚会的时候偷偷去看白手套。

    她不想看见陈厚,他别有深意的目光让她觉得恶心,但是有时候,她又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祈求他的帮助。

    因为整个福利院里,不论居心,愿意向她伸出援手的也只有陈厚了。所以在她询问陈厚是否会离开福利院回户海的时候,她的心情是忐忑复杂的,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既失望又有些庆幸。

    这棵树上缠绕着荆棘,靠近就会被刺伤,即使如此,它至少还可以暂时依靠。

    薄荧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穿着一件黑色运动t恤的曾道明冲进了教室,兴奋万分地跑到薄荧身后的座位上,不要命地拍醒了正在睡觉的李魏昂:

    “别睡了!快起来,出大事了!”

    曾道明的声音不加遮掩,一个教室的目光几乎都朝他望了过去,薄荧不敢回头直接看向两人,却也和许多人一样竖起了耳朵。

    “你发什么病——”李魏昂睡意朦胧又带着怒意的声音刚刚响起,曾道明就扬声说:“赵泉和六年级的转学生打起来了!我擦,你没看见简直是毕生损失,太精彩了!”

    赵泉是薄荧的班主任,平时教的是语文,虽然他不苟言笑又严厉,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位称职的老师,更何况是自己班级的老师,薄荧闻言虽然面不改色,但心里对那名和赵泉起了冲突的转校生已经有了些坏的印象,而身后的曾道明和其他成绩不好常被批评惩罚的学生们则不约而同地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大声交谈了起来:

    “赵泉这种人早就该被打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等着看,明年毕业的时候我不堵着打他一顿,老子就不姓曾。”曾道明大声说。

    “赵泉和打他的那个学生现在在哪儿?”李魏昂问。

    “都在教导处呢,关着门对骂,可精彩了!”曾道明说。

    “对骂?”一名男生十分感兴趣地问:“骂的什么?”

    “赵泉说转学生没大没小目无尊长要翻天啦,转学生就说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获得他的尊敬——”

    曾道明话没说完,教室里就发出一阵爆笑,问话的男学生平时也是被赵泉耳提面命的类型,闻言一副大出恶气的样子,大声叫好。

    而另一些女生的议论焦点则在另一件事上:

    “那个六年级的转学生你们看见了吗?”

    “人非常高,比我们班好多男生都高,又白又帅,穿的全是耐克和阿迪。”

    “他说普通话,特别好听,哎,我从没听见谁说话那么好听过。”

    “大城市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和他比起来,我们镇的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