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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哥儿如此多骄-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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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剧总算落幕。

第78章 78() 
九层灯塔,前五层是字谜;后面三层则是对子;据说其中一个还是知县出的对子;至于最后一层;宋掌柜特意买了个关子并没有说。不过贺泽想来;约莫就是诗词歌赋一类的。为了配得上这盏灯魁,如此设题可算煞费苦心。

    要知道;这儿不过一个小镇而已;识字已是难得。

    “阿兄,你有把握吗?”

    “没有。”贺泽坦诚摇头。就算他把原身学过的字都认全了,现在也不过一个半文盲而已,唯一能倚靠的大概就是那算得上遥远的记忆,且大多数还是模糊不清的。

    所幸前三道灯谜并不难;算是基础题?都是往年灯会出现过的,三十多个人只刷下去了一个人。贺泽翻翻原身记忆;也答得容易。

    伙计举着长杆打了打第四层的大红灯笼;一张对折的白纸掉了下来。望望台下意气满满的众人;打开白纸;宋掌柜脸上笑开了,“这第四个灯谜;还请大家听好了;‘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打一个字。同样,等我手上这半柱香烧完,时间也就到了。”

    宋掌柜扬了扬手中已经点燃的香,说是半柱,实际大概只有一炷香的三分之一左右。香雾袅袅下,不少参赛者都露出了为难的脸色。

    “知道吗?”贺泽转头询问两人,贺安和林煜相继摇头。

    “巧了,我也不知道。一题没答上来咱们就要出局了,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默默念了一遍谜题,贺泽凝神了好一会儿,方才捡起桌上的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形,又画了一个方形,笔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纸面,留下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墨点。

    等到大半张纸都被墨点覆盖,他在“圆”里写下一个“暖”字,又在“方”里写下一个“凉”字,圆形的暖和的东西,写下来是方的

    “我知道了。”

    “什么什么?”贺安激动起来。

    “太阳,”贺泽指了指天空,“也就是‘日’字。”

    没错,这个世界的“日”也是方形。贺泽将白纸翻了个面端端正正地写了下来,“看。”

    “阿兄写得真好。”即便看不懂,然而字的魅力实在太大。一旁的林煜眼里流露出来的也尽是赞叹和敬畏。

    贺泽皱了皱眉,他上次买了两套笔墨纸砚还有孩童启蒙之类的书,便是想着找个时间教他们俩认字,只是一直没提上日程来,看来今晚回去得好好计划一下了。

    至于等贺安和林煜识字之后再来看他这狗爬字是不是还能夸得出来咳咳,也许,大概,有可能吧。

    正当他想着此事的时候,香也燃尽了。当听到宋掌柜念出正确答案之时,贺安乐得直跳。

    这一局刷下去了五个人,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现在我这手上是最后一个字谜了,难度嘛鄙人也不知道。诸位注意听题‘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这是一首浅白的五言绝句,也是让大家猜一个字,半柱香,抓紧时间呐!哈哈!”

    宋掌柜笑得亲切,参赛众人却是不约而同地皱上了眉。如果第四局谜题是因为“新”难而倒了一票人,这第五个字谜便在“新”的基础上还加了一个“奇”字,这个一加一却是远远大于二。

    灯魁果然不是这么好赢的!

    贺泽三人敲桌子的敲桌子,咬手指头的咬手指头,神游天外的神游天外,最后面面相觑,俱都想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阿兄,不是吧,这才第五局呢!”贺安语气颓丧,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三个黯然离场的样子。

    “别着急,这不是没到时间吗?香才烧了一半!”

    “对,得有信心!兴许你阿兄我说完这句话,你就把谜底想出来了也说不定?”

    “阿兄!”

    贺安一脸气恼,贺泽笑着摇了摇头。

    “想不出来就算了,不过贺泽,方才谜题的第三句是春花什么怎么念的?”林煜突然问道。

    “嗯?”

    “再给我念一遍,绝句是诗吗?我好像听徐叔提过。山、水、花、鸟,和那盏马骑灯上画的倒挺像!”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嗯,确实像,就是少了个美”

    “等一下,等等!”贺安突然抬起了手,声音满含激动,“阿兄,不是像!就是!”

    “就是什么?”

    “画!不是像,就是,这个字谜,答案就是‘画”,对不对!只有画上的死物才能山有色水无声,春去花在,人来鸟不惊,对不对?!”

    一个“画”字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贺泽拍了拍贺安的肩膀,“你看阿兄刚才说得准吧,你比阿兄聪明多了!”

    “猜对了?”林煜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嗯,**不离十。”

    果不其然,时间过尽,他们成功通过了第五局。这一局刷下了十六个人,简直丧心病狂。

    轮到后面三层的对子环节时,宋掌柜亲自请了两人上台,是镇上有名的两个秀才,一人在不惑之年,另一个已是花甲老者,还曾给贺泽所在的书院上过课。

    当宋掌柜念出第六层的上联“天上人间灯吐艳”时,贺泽随意对出了下联“美景良宵人团圆”,竟也顺利过了。

    贺安喜不自胜。

    第七层难度再次加大,题目是个回文联“处处红花红处处”,许是红花绿树太过顺口,贺泽挥笔写下了“重重绿树绿重重”,对得也算工整,不出意料地成功进入下一轮。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此题结束的时候,此时台下围坐的参赛者已不足十余人,紧张的气氛在人群中发酵。

    “七轮过去,此时我手中拿的便是第八层的压轴题,此题乃是我们琼川县的父母官周大人亲自出的题,大人是同进士出身,才高八斗,此番你们可得尽力了!还请听上联“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足,咩咩咩”,诸位请对下联!”

    说完,台下安静下来,宋掌柜不紧不慢地点香。

    “羊”贺安咬了咬手指头,“阿兄,他写的羊,咱写猪成吗?”

    “猪是怎么叫的?”

    “哼哼哼哼”贺安以舌抵喉认真学了学。

    “咳,叫得不错。”贺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傻!你阿兄这是又欺负你呢!”林煜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贺安脑袋,又转头“教训”贺泽,“可真行你,有你这样做阿兄的吗!”

    “是是是,是在下错了说正经的,猪应该不行,上联里最后一句三个字‘咩咩咩’,不仅是象声词,最关键的是它还能拆出一个‘羊’字来,要想对得稳妥,咱得面面俱到。”

    不仅要找出一个叫声为象声词的动物,且这个象声词还要在这个世界写法中能拆出动物本身,想好这些才能开始对这个对子。

    “羊是上联,猪不行,狗,狗也不行,鸡”这个世界“唧”的写法倒是能拆出“鸡”字来,但是只有小鸡才会“唧唧”叫,大了便是“咯咯”,对这个也不是十分安全。

    一路走到这一步,贺泽好胜心起,已然竭尽全力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香炉里的香越来越矮。

    这是倒数第二关,过了这一关距离灯魁便只有一步之遥,然而这只是其次。某大多参赛者,这一关比赢得灯魁更加重要。

    他们都是读书人,终身所求唯有功名官位。刚才宋掌柜便说了,这一题乃是县令大人亲自出的,若是能对出一个上佳的好句,在周大人面前露个脸,县试府试时能得他指点一二,那可不是区区一盏灯能比得上的。

    是以不止贺泽,台下还剩下的寥寥几个参赛者个个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眼看着香马上就要燃尽,贺泽依然没有下笔。贺安看他一眼,“阿兄?”

    贺泽愣了许久,然后回过头定定看他。

    “林哥,阿兄他”

    “嘘我们慢慢等他想。”林煜伸手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安,猫是怎么叫的?”过了一会儿,贺泽突然笑开。

    “喵?”

    贺泽笑得愈加开怀,“之前你问我有把握没有,现在阿兄告诉你,已经有五分了,至于另外五分,就看最后一轮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

    说完他也不待贺安回答,缓缓拿起了笔来。刚刚放笔的那一刻,香炉里最后一段燃过的香柱灰烬猝然倒了,只余一点将熄未熄的火星子。

    时间到了。

    这一轮毫无意外的是修罗场,两个“评委”或凝神皱眉,或抚须浅笑,直过了小半个时辰,比赛结果才由宋掌柜公布。

    只有三个人通过。

    贺泽,一个中年大叔,还有坐在他对面的钱孙。钱孙能留下,贺泽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关度作为书院里夫子期望最高的得意门生,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

    贺泽对的是猫:“花猫戏花,花迷花猫眼,喵喵喵”,而中年大叔对的正是他之前想到过的鸡,至于钱孙,他上交的下联最为工整,“水牛下水,水淹水牛角,哞哞哞”,上下联一羊一牛,一“上”一“下”,堪称绝对。

    眼看着灯魁所属即将要在台下所坐三人身上角出,人群之中沸反盈天,甚至场外还有人特意设了赌局。

    “阿兄,要不咱们也去赌一把?买我们自己赢!”贺安语气兴奋,就差没在贺泽钱袋里掏银子了。

    “胆子还挺大,不怕待会儿回去我告诉阿爹阿姆?”

    “阿兄!”贺安狠跺了两脚。

    “呐,给你!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贺泽扔出一小绽碎银子,“记得,买九号赢。”

    “嗯嗯嗯,谢谢阿兄!”贺安接住银子,喜气洋洋地跑出两步远又猛然顿住,“阿兄,咱们不是九号啊?你记错了?”

    “就买九号,咱对面的那人。”

    “啊”贺安明显不乐意,“为什么?”

    “最后一场三个人,平均每个人赢的机会是三分之一,咱们要是赢了你待会就可以提着那盏马骑灯回家了,就算不赢到时候不还有二分之一的机会赚银子吗?”

    贺安被贺泽唬得一愣一愣地,半晌才回过神,“那咱们为什么不把另外两个人都买了,这样阿兄不赢的话,咱们就有百分之百的机会赚银子了啊!”

    这么一想他眼睛都发亮了。

    “你倒是个鬼灵精,问这么多做什么,相信你阿兄,快去!”他买钱孙赢是基于对关度的认知,至于另外一个,他可是分毫都不了解。

    贺安撇撇嘴,小心挤过人群。

    就在此刻,最后一道考题终于从塔尖上那盏美妙绝伦的马骑灯上飘了下来,宋掌柜的话验证了贺泽之前的猜测。

    最后一道考题是诗,以元宵为主题作一首诗。

    “糟了,剩下五分老天爷不给面子怎么办?”听到题目,贺泽叹了口气。

第79章 79() 
“怎么了?”

    “你相公不会作诗。”这最后一道题目他之前便有所预料,关于元宵节的诗词;他脑子里还有印象的便只有辛弃疾的那首经典之词;本来还想借老祖宗的东西一用;没想天不随人愿。

    诗词诗词;仅一字之差却可谓千里之隔。

    至于让他凭借自己脑子里不知还剩下多少的语文知识跟这些自小熟读四书五经;钻研诗词歌赋的古人比赛作诗

    贺泽:呵呵,我就笑笑不说话ヽ‘ノ

    “真的不会啊?”听得多了;林煜对于“相公”这个称呼已然免疫;他只是有些惋惜。

    也是,一路过关斩将,结果在最后一关折戟沉沙,搁谁谁也惋惜。

    “没事,南街路口那边好像新开了几家点心铺子;等这儿结束了咱们再去逛一圈,你多买些零嘴哄哄小安。”顿了顿;林煜又道。

    “嗯;也哄哄你。”贺泽失笑。他对那盏灯有些兴趣;但也只是泛泛;后面几轮反倒是好胜心居上,既然赢不了便算了。

    不过

    “送不了你灯魁;我便送你另外一样东西吧。”贺泽挽了挽袖;拿起了桌上的笔。

    “你要做什么?”

    林煜倾身看贺泽在纸上挥毫,后者像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初始几个字还是与先前无差;后面笔划便饱满细致起来,饶是他这个不识字的也能看出来进步。

    写到后面,贺泽下笔愈发圆润流畅,行云流水,笔墨挥洒间竟有几分回到少年时练字的时候。

    不消片刻,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便跃然纸上。贺泽放下笔,拣起桌上的纸吹了两下,然后对林煜开口道,“念给你听?”

    “嗯。”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贺泽顿了顿,故意放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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