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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风雨亦同舟-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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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郑瑜仍旧面朝溪水地说道:“马是骑得不错。”

    肖南宇赶紧自谦道:“不敢。”

    郑瑜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这周围的山都有名字,唯独这座山就叫无名山,以后你要记住了。”

    肖南宇不明所以,但也只能答应。

    郑瑜接着问道:“人无其癖,不可深交,你有什么喜好?”

    本章完

第120章 (五十六)() 
    肖南宇迟疑了半天,想遍了自己二十多年来的生活,自小穷苦出身的他,基本没有什么生活乐趣,加上身在军旅,也没机会培养什么喜好,但听见郑瑜说的“人无其癖,不可深交”,又知道自己这下不能说没有,于是挤出两个字:“写字。”

    郑瑜这回转头了,好奇地看着肖南宇,疑惑地反问:“写字?”

    肖南宇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回答得合不合郑瑜的心意。

    郑瑜大笑:“我只知道仲平爱写字,书法大家嘛,听说连圣上的字也请教过他,想不到你跟着仲平,居然也喜欢写字。”

    随即郑瑜再问:“有姑娘了嘛?”

    肖南宇一怔,老实回答:“还没有。”

    郑瑜反问:“还是个童男子?”

    肖南宇不作声。

    然后郑瑜往后一躺,用双肘架着自己,斜躺着面对溪水,对着肖南宇说到:“平生无憾事,唯负意中人。知道这句是谁的诗吗?”

    肖南宇转过头看着躺在草地上的郑瑜,说到:“听过,好像是葛帅的诗。”

    郑瑜微微点头,继续讲道:“葛帅快七十了,意不意中人的早就无所谓了,你才二十多岁,也要效仿葛帅?”

    肖南宇明晓其意,但不敢贸然答对,于是低头不语。

    郑瑜两肘用力,让自己坐起来,又用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边拍身上的草灰,边说道:“大丈夫在世,披上甲胄要建功立业,脱下甲胄就要随性风流。前者是为了报国恩,后者是为了酬平生。”说着他把马缰绳一紧,马站立起来,然后郑瑜叹息着说:“如此才没白来人间走一遭。”

    肖南宇见郑瑜起身,自己也赶忙站起来,从旁边把自己的马牵好,他还从来没听过有人跟他讲这些,以前仲平教他的都是忠孝两全,信义为先,哪里跟他说过什么随性风流,这个年轻人的脑子里突然变得很乱,下意识地闪过各种画面,有那天南军宴会上的珍馐美酒,有觐见陛下时见到的高楼殿宇,还有,拜访仲府时看见的仲平两个女儿。肖南宇觉得这很羞愧,赶紧止住了自己的念想。

    郑瑜这时候已经骑在马上,缓缓沿着溪水走,肖南宇也赶紧上马,跟在郑瑜后面。

    郑瑜在前面不转头地问道:“投壶,马吊,击鞠,牌九,你会哪一样?”

    肖南宇跟在后面摇了摇头,又马上意识到郑瑜看不见他摇头,急忙答道:“都不太会。”

    郑瑜紧接着说:“那你有得忙了,给你两年时间,一定要学会这些。这么说吧,新军建成之日,林帅和我要一一检验你这些本事。”

    肖南宇一惊,他本以为这只是郑瑜一人的想法,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林允贞的意思,于是赶紧在后面连连称是。

    两匹马一前一后,沿着溪流缓缓前行,太阳越落越低,已是黄昏时分了。

    二人骑马几多转圜,突然,郑瑜指着一大片空地让肖南宇看。

    肖南宇大惊失色。在群山环抱之中,居然有一大片看不到边的空地,更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一大片空地上大大小小散布着数以十万计的土堆,形状不大,如覆碗状,但是密密麻麻,其状甚恐。

    待肖南宇神态稍安,郑瑜用鞭再一指,对着肖南宇说:“这是我南军的衣冠冢。”言罢翻身下马,未及肖南宇反应过来,郑瑜便已经俯身对着一大片衣冠冢行叩拜大礼。

    肖南宇见状突然明白刚才郑瑜要他记住这座“无名山”的用意,于是也赶紧下马,跪拜行礼。

    等郑瑜起得身来,带着肖南宇一边在一大片的衣冠冢里走着,一边说道:“这是我南军的惯例,敖大将军立下的规矩。”郑瑜回头看了看肖南宇,见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小心避开每一个“坟冢”,不禁好笑,于是向他喊道:“别躲了,这里面都没尸骨。”

    肖南宇一愣,一想也是,毕竟叫作衣冠冢。

    郑瑜解释道:“在外征战,死了也就地埋了,哪能把尸首都带回来,这些个衣冠冢里,都是用一个碗倒扣着一张写了亡者名字的布条,撒上几抔土,就算留个归宿了。”郑瑜说完不免伤感,肖南宇从郑瑜脸上看不出刚才那样雄姿英发的神情了。

    郑瑜接着轻叹道:“人活一世,也就这样了。今晚我们就在这休息了。”

    肖南宇有些惧怕,但不便明说,加上天色确实已暗,回也回不去了,于是勉强答应下来。

    郑瑜见肖南宇面露难色,大笑道:“怕什么的,早晚你我也是这里一张布条。”

    肖南宇听了此话,反而也笑了。

    两人去周边砍了几叉树枝,点了篝火,在寒冬之中也算取一分温暖,也借此驱离野兽。两人围着篝火而坐,谈了谈军中御下之道,也没多久,倦意袭来,便各自睡下。

    “天为被,地作床,满山皆坟土,我自在中央。”郑瑜睡前如是喊道。

    二人次日,同时返营。

    听了黄任的话,肖南宇独自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平静。原来这些看似巧合的天意,实际上并非巧合,而是精心设计的,肖南宇也明白了,自己之于林允贞并不是那么无用,相反,林允贞也要通过自己显示出接纳寒门的那一面,真可谓心机深重。这时肖南宇有些恍惚了,不知道这到底是何缘由,面对着黄任,面对着仲蕙、仲兰,自己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这些话,这些场景,自己可以回忆出来,但是如何能与外人道?

    肖南宇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黄任的值庐,游荡在那不知所措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仿佛都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可是他并不那么在意,但他在意自己的前程,尤其是自己将来以何面目面对林允贞,面对郑瑜,这些事他不得不考虑,不得不思量,但是越想考虑清楚,反而越是一头雾水,不能自拔。

    仲蕙、仲兰此刻却在肖府门前等着他,只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不禁想起了当初初见二人的情景。

    本章完

第121章 (五十七)() 
    肖南宇看完,已是衣衫浸湿,他无法想象这石碑竟然有还未发生的事?不可思议,天方夜谭!而且如此秘密这刻碑之人如何得知?即便真的知道,自古以来亡者为大,必是为尊者讳,怎会将老帅表面反对实则结党变法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实在古怪!再有,天下承平日久,百姓也都安定,即便边地偶有战事,也断不至于衍生出来“叛乱”,所谓南方平叛又从何而来!也不知刻碑之人是何居心,竟如此诽谤污蔑!肖南宇气得大骂:“这是何人在此造次!竟敢污蔑老帅!识相的就赶紧出来请罪,或可绕你不死!”

    连喊了几遍,都是无人应答,肖南宇环顾左右,也确实不像有人故意捉弄,别的不说,看这石壁厚重,少说要上百个粗壮军汉才能扛得动,再看这满壁的石字,恐怕也得上百能工巧匠,打磨几年才有此手笔,肖南宇仔细看了看这当中字迹,虽然自己书法造诣不高,但当初跟随仲平还是学了不少书法当中的品评,他能看得出来,这些字都是名家手笔,甚至于对他而言,这些字仿佛都看不出丝毫瑕疵,当真让人惊叹,但细细看去刚才写老帅葛昀那一大段,似乎又不是那么准确,肖南宇虽然进入行伍稍晚,但许多年来也听得一些军中前辈的传言,所谓护国将军,明明是叫敖飞,为何这石碑上刻成敖烈呢?难道真有什么蹊跷?

    肖南宇心中暗想:莫不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所以立有此碑?正踟躇间,又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王悟承,华朝武祖三十一年生人,二十岁中举,二十五岁被烈帝选入文党,昭帝朝时被拜为东宫太子文师傅,官居副相,圣祖朝初年,被拜为正相,提领仪阁。圣祖五年,主持变法,与葛昀阴谋结党,相互应援,圣祖八年事败,被革职贬退,圣祖九年建议皇帝早做决断,并推荐葛昀届时平叛,同年病逝,膝下有两子一女,皆不入仕宦,保全富贵。

    肖南宇看着王相的生平记,不禁呆立,他不太相信这些是有人污蔑了。

    前后如此对照,让人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那么圣祖八年,陛下又是怎样发现这两位国之重臣阴谋结党的呢?而且处理力度之重也算罕有,两位国之栋梁都被勒令致仕贬官,这确实十分罕见。更令肖南宇迷惑的是,到底圣祖十年的那场叛乱是什么?是何人所为?因何事所起?重重疑云都在肖南宇心头萦绕,好似现在身处的云山雾罩之境,只不过一个是心中的,一个是身外的。

    肖南宇渐渐稳定下自己的情绪,也知道这面石碑上说的大概都是真事,至于为何出现,何以先知,这都不是他能了解的了,既来之则安之,与其纠结他不能获得答案的问题,倒不如去看看到底将来会是怎样一回事。抱着这样的心态,肖南宇渐渐在石碑上有了目标,他就是要找到自己熟悉的名字,虽然心中有诸多疑问,但头一个疑问就是圣祖十年发生的叛乱到底是什么,为此,他把目光锁定了那些军帐中的大人物。

    果然,很快找到了李嵩的名字。

    李嵩,两淮人氏,武祖时生人,烈帝时初入行伍。原在南军中任职,后调入北军,再后被昭帝看重,将其调至两淮,主持新兵训练,几年后调任京畿,担任卫戍部队之一启明军的统领,几年后,被昭帝正式擢拔为华军副元帅,且命其留京,辅助葛昀总掌军务,时年四十五岁。昭帝临终前,特将其调入仪阁,正式成为阁员。圣祖二年,葛昀被贬,李嵩署理军帐,同年李嵩伙同罗应龙,暗相结援,阴谋处理北军马淳、马伯濂父子,又唆使御史台言官屡次攻讦王悟承。圣祖五年,王悟承主持新法,葛昀再度复出,对李嵩展开打击,其与罗应龙联合赵韬,借吴崇自尽案反击王、葛,致使王悟承、葛昀被罢,圣祖十年,其因为监察不利,致有南方叛乱,被圣祖斥退,以葛昀代之。圣祖三十五年,再度复起,传遗诏于三皇子继位,并着手稳定局势,同年,心力交瘁病故,育有一子,两女,不从仕宦,保全富贵。

    肖南宇看了,更是心惊,在他眼中,天下军人当中会做官的无过李嵩元帅了,连他这样的军中士人居然都被罢免,而且这上面写的什么赵韬,肖南宇根本没听说过,“也不知这是何等人物,竟有如此大的能力”,原先圣祖十年如何叛乱的疑虑未消,倒又生出许多新的困惑,“好端端的,吴大人怎么就自尽了?”,那可是太子师啊,肖南宇想不通,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自尽呢?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肖南宇不能解释这些解不开的谜团,便只有再求助于另一位军帐中的元帅了,很快,他果然看到了陈敏的名字。

    陈敏,开国将领陈直嫡孙,华朝武祖二十八年生人,十六岁即加入行伍,投身军旅,因为家学缘故,提拔甚速,昭帝朝升至全军副元帅,从一品卿衔,领南方军元帅实职,圣祖五年,保留原职,但调任京城军帐,不再管理南方军事务,副帅曾泽代为履行其职。同年,陈敏帮助葛昀主持修史,圣祖八年,积劳成疾病故,膝下两子,不从仕宦。

    肖南宇看到这里,不禁有些失望,他已经明白了,这石壁如果是真的,那么记载在上头的事情也许就是真的,而且这段话也不像是编的,也能找出不少旁证,远的不说,就说刚才黄老告诉自己的华军中分列两派的问题,他就说过,南军中多是官宦之后,北军中多是平民之家,林允贞林帅就是我朝第二任大帅林卫的后人,之所以愿意屈居在陈敏之下,恐怕也是有原因的,果不其然,这陈敏元帅的来头也算不小,竟是开国将领陈直的嫡孙,肖南宇回忆起自己翻翻阅过的战史,依稀记得当年开国战争时,陈直曾经还是林卫的上峰,难怪林允贞对陈敏还算恭敬,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看到编修战史这一句,肖南宇心中竟有一分自豪,管不得它是真是假,自己也算是被融入到历史之中了,不经意间提出来的编修战史竟然有机会能够成为写在这石壁上的一句话,也算不枉此生了。至于失落也可以理解,肖南宇本是指望能从陈敏这边看到些圣祖十年叛乱的始末,没成想陈帅福寿不久,竟然在圣祖八年就去世了,颇为遗憾。

    另一点让肖南宇感触较深的就是,这样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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