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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风雨亦同舟-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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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建卿:“学生才疏学浅,不敢妄议王相的变法,只是觉得像周大人、史大人那样的变法,是不可行的。”

    李嵩:“如何的不可行?”

    胡建卿语带迟疑:“至少……不能把士绅都得罪光了。”

    李嵩反问:“你说祖上都是白身,那你家里还有人吗?”

    胡建卿:“老母尚在,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李嵩:“都在老家务农?”

    胡建卿:“蒙迟帅关照,把我的母亲接到了镇北关,姐姐几年前就出嫁了,后来也没什么音讯,哥哥还在老家务农。”

    李嵩:“那你有没有想过,像你哥哥这样的农民,其实是喜欢周大人、史大人这样的父母官的。”

    胡建卿很冷静:“帅爷说的不错,小民百姓确实是喜欢这样的官员,可这也正是他们目光短浅、粗鄙低贱的缘故。”

    李嵩看着他有些愣了:“说下去。”

    胡建卿:“小民百姓喜欢这样的官员,看似为他们做主,领着他们去豪绅地主家清余财、分田地,但到头来,这些百姓必然贪心不足,而周、史这样的官员又控制不了,早晚都将酿成祸事。”

    李嵩点点头,然后站起身:“今天你说的话,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要说,明白吗?”

    胡建卿点头称是。

    李嵩:“你刚才讲蒙迟帅的关照,这么说你是迟帅亲自举荐的。”

    胡建卿:“不才正是。”

    李嵩走近胡建卿:“你……和迟帅还有联系吗?”

    胡建卿内心顿时警觉,心底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配合变法,不配合王相”,眼前的这个李嵩元帅是不是就是能配合的人呢?

    胡建卿机敏地反问:“李帅指的是什么联系?”

    李嵩赏识地盯着胡建卿,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然后笑笑,挥挥手,示意胡建卿退下去。

    黄任的值庐内,肖南宇已然坐下了,黄任当然也还坐着。

    黄任:“那你策论中说的重修战史,是什么意思?”

    肖南宇:“学生想,让军帐的全体书办都能参与进来,众人合力,将我朝上自开国大小战事,下自近来边防数次接战,都一一编纂起来,合订成册,是为我朝战史。”

    黄任皱着眉头问道:“你知不知道,修史得花多少人力物力?”

    肖南宇一下紧张了:“这个……学生不知道。”

    黄任:“那你知不知道,我朝的战史,为什么有一些语焉不详的地方啊?”

    肖南宇仍旧摇头。

    黄任点点头:“你的心思我知道了,回去写一个详细的方略,仔细琢磨琢磨,然后递给我。”

    肖南宇起身:“学生遵命。”

    黄任:“记着……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外人要是问起你的策论写了什么,就说写了篇武学心得,听见了吗?”

    肖南宇恭敬地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南军的帅帐内,众人都已落座,郑瑜也入席了。

    曾泽问道:“郑瑜啊……这些日子我们都为你担心呐,能看见你精神振奋,我着实高兴,来,我敬你一杯。”

    郑瑜赶紧端杯起身:“在下罹病多日,辗转卧榻,多亏诸位从旁协助,才使郑某如获新生,曾帅这杯敬酒,我不敢饮,倒是郑某应当敬在座诸位一杯酒,以示感激。”

    众人也都起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见郑瑜猛地摔碎了手中的被子,然后转身离去,只喊了句“告辞”,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帅帐,留给身后那一片惊诧的眼神。

    当然,这眼神中不包括林允贞。

    北军的帅帐里,仍旧是坐着的三人:迟峰、孙启、段毅。

    孙启:“段将军,说说京里胡建卿的情形吧。”

    段毅站起身,点点头:“回禀迟帅,回禀先生,末将此番与胡将军见上面了,也仔细交谈了一番。觉得他……”

    迟峰打断他:“段毅啊……你投军晚,来北军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也许还不了解这个胡建卿,所以这次我和先生才特意让你去会会他,目的不是让你们相互试探,恰恰相反,是让你们精诚团结。”

    本章完

第106章 (四十二)() 
    段毅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有些不合适了,赶紧改口:“哦,在下是觉得胡将军他少年英才,机智睿断,在京中为我相援是极好的人选。”

    迟峰点点头:“他有才是一定的,不然也不会派他去书办处了,只是你刚才有一点说错了。”

    段毅茫然。

    迟峰认真地讲:“胡建卿不是我们的援手,而本来就是我们。”

    段毅连忙点头称是。

    孙启又问:“他在京中,办事还顺利吗?”

    段毅:“据他讲,各方面他都有留意,还比较顺利。”

    迟峰:“那就好,叮嘱了他要结交那个肖……”

    孙启:“肖南宇。”

    段毅:“叮嘱了。”

    孙启回头对着迟峰:“迟帅,我看可以了,段将军这次算是立功了,老帅那边恢复了联系,胡建卿那边也传达了消息,够了。”

    迟峰笑笑:“行了,段毅啊……你下去吧,我给你记一大功。”说着迟峰站起身来。

    段毅谢过迟、孙二人,缓缓退了出去。

    迟峰走到孙启身边,悄声道:“先生觉得,这个变法能成吗?”

    孙启站起身:“迟帅希望它成吗?”

    迟峰叹了口气:“如果这变法真能让朝廷富强,百姓安居,我当然希望。”

    孙启:“迟帅的心思,卑职懂了。其实关键不在变法成不成。”

    迟峰:“那在什么?”

    孙启:“像这样革故鼎新的大事,难免有做错的时候,不怕事做错了,就怕人选错了。变法,无所谓成与不成,通过变法看出谁对谁错才是关键。”

    迟峰:“先生的意思是,陛下用变法,是在试探群臣?”

    孙启:“陛下此举不仅是试探,也许还有驾驭,有这个变法的事情在,恐怕天下臣民都免不了受驾驭了……”

    迟峰笑道:“那先生觉得,段毅此人是对是错,如何驾驭?”

    孙启也笑笑:“才能自是不消多说,只是……他太谨慎。”

    迟峰:“谨慎不是好事?”

    孙启:“谨慎者,都有所图啊……有所图的人,好驾驭,也不好驾驭,要看迟帅驭人之术了。”

    迟峰若有所思,点点头不说话了。

    制置司的衙门里,王悟承的值庐内,周法、史正两人躬身而立,王悟承端坐着,面前只摆着一个茶盏。

    王悟承摔下手里的折子,大吼道:“这就是你们写了半个月弄出来的奏议!”

    周法怯怯问道:“恩相可是有哪一条不满?”

    王悟承拍着桌子喊道:“你们也是读书仕进上来的,怎么就如此没有心肝,把读书人往死里逼,就是你们要变的法?”

    史正辩驳道:“恩相,不惜与仕林决裂,可是您当初的教诲啊!”

    王悟承气得站了起来:“我说不惜与仕林决裂,我没说专门去得罪仕林呐!”

    周法、史正不说话,但明显透露着不满和不服。

    王悟承激动起来:“先前人家说你们办事操切,我还多番回护,现在看来,你们何止操切,要按你们这个法子,天下的法没变,天下的天要变了!”

    史正顶了句嘴:“学生实在不明白,恩相当初说的不就是抑豪强,压士绅吗?我与周法还特意将在地方上办得过急的事情缓了缓,如果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办,那朝廷的国库怎么充盈得起来呢?”

    王悟承大吼:“混账!”

    周法在后面拉了拉史正,史正不说话了。

    王悟承指着史正说道:“平时叫你多学学别人的长处,多看看文党中人都是如何办事的,你呢?狂傲得很!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总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包打天下,现在真正要你做点事情,就做出这么个结果!”

    周法赶紧认错:“恩相,史正他是无心之失,不是有意顶撞,实在是我们两人才疏学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奏议里是怎么操切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按着恩相的意思写,还请恩相指点。”一边说一边拽了拽史正的衣角。

    史正叹了气:“恩相,学生错了,请恩相指点。”

    王悟承见两个弟子低头认错,心里的怒气平息了些,坐下来,把茶盏里剩余的茶一饮而尽,然后说道:“你们呀……心太急了……心急,我可以理解,为朝廷当差,也要那一份心急,不然都是庸碌无为,事不关己的人,变法也不能用这样的官员。但是……”说着摆摆手,示意面前两人坐下。

    周法拉着还在赌气的史正坐在王悟承面前。

    王悟承耐心讲道:“你们奏议里写,要让各庄园的佃户,派出人选,组成一队人马,和官府一同去清点富贾豪绅家的田亩,这就犯了大忌。”

    周法不解:“如何犯忌?之前恩相说我们不该让佃户出面告发自己的恩主,又说不该官府跑到富户家里去丈量田亩。这我们才想了这样的法子,既能规避官府对富绅的欺压盘剥,又不至于让佃户告发自己的恩主,可谓两全其美啊。”

    王悟承看着周法发笑:“你们俩是这么想的?”

    周法点头,史正也点头。

    王悟承笑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些穷家小户为什么平日里甘愿做佃农,也不反对富绅吗?”

    两人都摇头。

    王悟承:“因为他们人少……你们有没有在乡村里见过农民斗狠呐?”

    周法:“我们读经世的书,哪里会去看这个。”

    王悟承严肃起来:“那难怪你们不懂这个……乡野村夫好勇斗狠,头一件事就是呼朋唤友,造的就是个声势,人多了,仗着群胆群威,这些村夫可什么都敢干,往小了说,啸聚山林,落草为寇,往大了说,斩木为兵,揭竿而起……”

    史正听得惊醒,忙问:“真会如此吗?”

    王悟承反问:“这种事能去试吗?”

    史正不敢说话了,周法在一旁擦着额上的冷汗说:“学生真是浅薄了,从来没想过这些佃户纠集在一起能有这么大的危害,那这份奏议确实欠妥,欠妥……”

    王悟承看着史正,揶揄道:“你呢?还理直气壮吗?”

    本章完

第107章 (四十三)() 
    史正站起身,恭敬答道:“学生不敢了。”

    王悟承点点头,让他坐下来。

    周法又问:“那恩相看,我们如何拟奏,才合陛下的意?”

    王悟承笑道:“你们呐……始终没明白陛下为什么收监你们。”

    史正试探地问:“是陛下不愿意这么早动那些富贾豪绅?”

    王悟承先是惊奇地看了一眼史正,接着有一丝欣慰的笑容,然后叹口气说道:“你呀……说你有才你又狂傲,说你无才吧,你又……有点学识。”

    史正不好意思,低了低头。

    王悟承:“陛下想变法,可并不想动摇国本,说白了,陛下既想为国库挣钱,又不想得罪各级官衙仕林。”

    周法性子急些:“那怎么能行?不得罪他们,就得亏了朝廷了!”

    史正倒是冷静些:“也不尽然,还是听恩相说完吧。”

    王悟承苦心孤诣:“陛下年轻,现在朝廷国库又是这个样子,想要尽快富强,这是人之常情,也是陛下的根本心思。可另一方面,陛下少年老成,早对朝堂之事谙熟于心,最懂得御下之道在于平衡,也明白朝廷根基不可轻动。所以,要让陛下听从我们的建议,去与天下的富贾豪绅一争,必须要缓,而不能急。”

    周法:“可是,不与他们争,那该怎么做呢?”

    史正也一筹莫展,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恩师。

    王悟承指指桌上放的那份折子:“这种东西不要留了……真要是指着你们上一道奏表,恐怕新法还没实行,我们师徒几人就要去刑部或是御史台的监牢了。”

    周法不明白:“恩相的意思是?”

    史正插话道:“恩相是说,您亲自拟了一份折子?”

    王悟承点点头:“前几日就给陛下递上去了。估计再过几天就有回音了。”

    史正不解:“陛下不是说亟待变法?何以拖了几日不曾批复?”

    王悟承:“要不要变法,那是亟待。可怎么变法,陛下还得下决心呐。”

    周法、史正两人互相看了看,再又把崇敬的目光送给了面前的恩相。

    南军郑瑜防区石州的大帐中,杨佩纶端坐在中央,旁边放着主将的印信,用锦布包着。两旁都是郑瑜的旧部。

    杨佩纶站起身:“诸位,刚才我把郑将军的近况和曾帅的手令都念了,即日起,不才将代为掌领郑瑜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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