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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风雨亦同舟-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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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朋友的情义,丢了臣子的忠心,值不值?啊?”言毕皇帝拍了拍白奇的肩膀,力道很轻,但在白奇感觉,每一下都是千钧重担,震得他心惊胆战。

    白奇喘着粗气:“臣明白……臣明白……”

    “明白就好”,皇帝又拍了一下白奇,然后站起身转过去走回了藤椅,坐下之后皇帝又端起茶盏,冷冷地问:“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说,朕不怪你,这次也不会去责怪你的朋友,只要你讲实话。”

    白奇抬起头看着气定神闲的皇帝,额上的汗顺着面颊下淌,他咽了口唾沫,平复一下情绪,又把流进眼里的冷汗用袖子揩拭了,便一五一十地讲起了此战前前后后的经过,除了林允贞接到那封匿名信的事情以外,基本上白奇把知道的都给说了。

    等白奇讲完,皇帝杯中的茶也喝完了,听到的叙述基本和杨佩纶秘折中陈奏的差不多,皇帝心里有底了。

    白奇说完以后,仍旧跪在原地,不敢再置一词。

    皇帝晾了白奇一会儿,才开口:“依你看,这些话是陈敏讲的,还是林允贞讲的?”

    白奇不敢作答:“陛下自有圣裁,臣不敢妄测。”

    皇帝摇晃着:“朕看,是林允贞讲的,你敢不敢替朕宣他来对峙?”皇帝仍然在试探白奇。

    白奇大惊失色,以为陛下是要命他去捉拿林允贞,他慌张不已,一时不知如何答对,便一直叩头,在地上磕出了血。

    皇帝见白奇这般模样,却笑笑说:“好了好了……朕刚才说过了,你们,朕都不会罚,只要你讲真话,朕心里就宽慰了。一个余茂,死就死了,可你们都是我华朝的重臣,都是忠良的后人,要是连你们都不能对朕讲真话,那才是朕寒心的……”

    白奇这才止住磕头,可心里却似惊涛骇浪翻涌,他实在摸不透这位主上,他终于明白为何老相田慎、老帅葛昀都纷纷落马,恐怕与这位陛下的莫测天威有着极大关系。

    皇帝接着问:“他们知道你进宫吗?”

    白奇:“臣接到内侍宣诏,便立刻进宫,连臣身边的近卫也不知臣的踪迹,他们应该……不知道。”

    皇帝:“那就永远不要知道了,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白奇叩头答是。

    皇帝心情放松了许多,见白奇太过紧张,便想宽慰一番:“爱卿平身吧……”

    白奇两腿早已跪得发麻,晃晃悠悠站起身来。

    皇帝:“难得来京中,没和家人聚聚?”

    白奇:“回禀陛下,臣蒙先帝恩遇,特许臣将家眷迁往武陵,故此……臣在京中并无家人。”

    皇帝有些吃惊:“三品以上带兵将官,家眷都赐赏京中府邸,你可是个例外啊?朕之前都不知道……”

    白奇惶恐,又要下跪,皇帝见状赶紧摆手止住:“不必了……既然是先皇的旨意,朕也不好改,就让家人留在武陵吧。其他进京的几人,这些日子都怎么过的?”

    白奇:“回陛下,陈、林两位元帅都帮着那个肖南宇张罗婚事呢。”

    皇帝惊喜地笑笑:“看来这个肖南宇是帮了他们大忙啊……两位元帅替他主婚,他面子不小啊。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分呐?”皇帝这句话是漫不经心,随口拈来的。

    白奇:“回陛下,是前禁晖军统领仲平的大女儿,仲蕙小姐。”

    本章完

第75章 (十一)() 
    皇帝一愣,又提高嗓音再问一遍:“是谁?”

    白奇不知皇帝为何如此,便又说得更清楚些:“仲平将军的大女儿,仲蕙。”

    皇帝神情为之一变,明显出乎意料,他若有所思的站起,龙袍的衣袖却不慎打翻了旁边放着的茶盏,杯盏碎了一地,楼下倒是冲上来几十名侍卫。原来每次皇帝在这里召见大臣,都是留了后手的,一旦发生激变,这个杯子就是号令,只要摔杯,楼下部好的侍卫就会一拥而上,把谋叛者碾为齑粉。

    白奇看见身后一大片卫士冲了上来,不禁大惊,慌忙跪地,大喊“恕罪”。

    皇帝也不知所措,方才想起是自己不慎把杯子给摔了,于是挥挥手,告诉那班侍卫领头的,“换一盏茶上来”。然后又对白奇说:“你别跪着了,起来吧。”白奇这才从惊恐之中缓了过来,慢慢站起。

    君臣二人都站着,半晌无语。

    皇帝:“仲蕙今年十八了吧?”

    白奇:“回陛下,臣不慎了解,不过听说这个婚约倒是三年前就定下的。”

    皇帝蹙眉,回头看着白奇:“三年前?仲平定下的吗?”

    白奇:“好像不是,似乎是林允贞和仲夫人定下来的。”

    “是在仲平殉国之后?”皇帝有些急不可耐。

    白奇:“好像是。”

    二人又陷入沉寂。白奇的沉寂是无奈,是对朋友的愧疚,以及对君王的敬畏。

    皇帝的沉寂则是陷入回忆……

    那是昭帝二十二年,身居东宫的太子已经开始监国辅政了,而此时负责东宫的禁卫的正是仲平。有段时间昭帝病重,希望能够让太子全权处理朝政,自己退养深宫,可朝中大臣多半认为太子年纪轻,资历浅,虽然立储多年,但是不经政务考验,不能托付国事,其中尤以当朝宰相田慎反对尤为激烈,他甚至提出一种说法,认为太子过早监国容易动摇朝廷臣工对皇帝的信心,这对皇帝未来处理朝政极为不利,皇权至上,即便是父子也难保不生出隔阂。田慎曾在一个雪夜披蓑戴笠进宫谒见病中的昭帝,据外间传说,他在宫中当面质问昭帝“若陛下日后再度御极,所出政令与监国太子有歧,满朝臣工何以自处?”,这句话警醒了昭帝,竟让他对自己的儿子也生出防范之心,昭帝于次日口授圣旨,着令太子搬出东宫,迁居外城居住,暂摄国事。一时之间,朝廷上下议论纷纷,甚至有废立之言传出,弄得年仅二十一岁的太子食不甘味,寝不安眠,尤其是迁居外城一事,更让太子手足无措,自小生在深宫的他,哪里知道皇城之外何等景象,况且皇帝只让他出宫,却并没有给他指定去住哪,再加上当时的光景下,满朝文武都对这位太子敬而远之,谁也不知皇帝心思,哪里还敢给他提供食宿,一时间这位天字第二号人物竟成了丧家之犬,无处容身了。

    也正是那个时候,作为东宫禁卫统领的仲平慷慨伸出援手,盛情邀请太子移驾自己家中,太子当时感动得痛哭流涕。也正是在那里,二十一岁的太子遇见了十二岁正值豆蔻年华的仲蕙,太子早已成年,早先就已婚配了,但这次被逐出宫昭帝却不能带太子妃一起离开。仲蕙那时确是个天真曼妙的姑娘,整天无忧无虑,任外间风言风语,反正也传不到她这里。应该说,太子是拿仲蕙、仲兰都当作妹妹看待的,可是十二岁的仲蕙却因为天真无邪让太子动了心思。

    有一次,太子正在仲府里看众臣的奏折抄件,他已经明显感觉,自己每天能接触到的奏章都在减少,只是他不知道这是朝中大臣从中作梗还是自己父皇在有意威吓,总之,他是有些惶惑的。可那一天仲蕙突发奇想,竟要替太子读书,仲家门风家教都是上乘,仲平没有儿子,于是便对两个女儿都寄予厚望,从小教她们读书认字,其中尤以仲蕙得其父真传,不仅耳聪目慧,而且心灵手巧,一手好文章,一笔好书法,怎不让人怜爱。

    仲蕙就站在门口读着奏折抄件,时不时还俏皮地读出些怪声怪调,逗得落难的太子捧腹大笑,给了这位储君很大的心理慰藉。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当时帝师王悟承被派去昭帝陵寝监工视察,等他巡视归来以后,便在奏对昭帝时公开提出“太子以忠孝奉陛下,方能服膺臣工,若陛下斥退太子,岂非昭示臣工太子不忠不孝,百年之后,计将安出?”,这样锐利的质问让昭帝无言以对,很快下诏召回太子,重新入主东宫监国,而此时,太子已在仲平府上住了一个半月了。

    临别之际,仲家两个女儿都舍不得这个大哥哥,太子看着眼中含泪的仲蕙,似乎也有些不忍,便取下了头上的金钗递在仲蕙手里,摸着她的头说道:“你永远是我的妹妹,等你长大了,拿着金钗来宫里找我。”仲蕙大哭,然后转身跑开。

    这便是仲蕙手里金钗的由来,也正是因为太子的这句话,仲府才有当今陛下与大小姐金钗定情一说。

    可一转眼,六七年过去了,当年的太子早已成为君临天下的帝王,当年楚楚可人的大小姐却始终没有拿着金钗进宫来,而且就在今日,她也要出嫁了。这段没说出口的感情也许从此就不复存在了,仲蕙是倾心陛下吗?不知道。陛下是钟情仲蕙吗?也不知道。

    皇帝在那里想得出神,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终于觉得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他叹了口气,吩咐下面的内监,准备好皇家的贺礼,要隆重地下诏贺喜,也算是为当初仲府的收留报恩吧。待下了这道诏书,皇帝觉得自己的精神里有些东西都被抽空了,也许是回忆吧,或者是曾经年少时的一些幻想,总之有些有心无力了,便屏退了白奇,自己一个人呆在华英殿的二层,度过了剩下的半天。

    本章完

第76章 (十二)()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几日后的朝会便成为众人做一了结的战场。

    王悟承是打算在朝会上营救自己两个弟子的。

    林允贞是打算在朝会上自己请罪的。

    白奇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他是做好准备要在殿上为林允贞辩护的。

    陈敏呢,却趁着这几日写了份辞呈。

    真可谓“魑魅魍魉,各自肚肠”。

    山呼万岁过后,皇帝发声为今日的朝会定个基调:“今天把大家召过来,是议大政的,小事就不要谈了。”

    众人缄口不言,谁也不知道皇帝说的大政是指什么,但都觉得自己所奏应是小事,故也无人出列。

    皇帝见众人如此,反倒笑了:“你们先说说,觉得什么是国家的大政啊?”

    下面还是没动静。

    皇帝点了名:“吴崇,你来说说,平日里你教皇子读书,跟他讲什么是国家大事?”

    吴崇出列,恭敬答道:“回陛下,皇子天资聪颖,悟性敏锐,臣所授者皇子都学有余力。但是皇子毕竟尚在年幼,臣但尽开蒙之责,不敢妄言国事。”吴崇躲过去了。

    皇帝也不勉强,转过来对着武官今日的领班之臣说:“陈敏,你难得来朝,今日让你领班,是朕的意思。朕就想听你说说,什么是国家的大政。”

    陈敏一时仓促,未能深思,便答道:“陛下既令臣首领武班,臣以为,陛下是将边防军务视为国之大政。”

    皇帝点点头:“军务当然算一桩,可不是头一件,但身为将帅,做好军务就是你的大事了,朕不怪你,你这回答也不算错。”

    陈敏想趁这个当口把自己袖口的辞呈给递上去,正在低头拿袖子里的折子。

    却见文臣领班的王悟承自己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选贤用能为国之头等大事。”

    皇帝被王悟承这么一顶,有些措手不及,但又不便发作,只能连连点头:“王师傅说的是,朕也是这个意思。朝廷首要的大事,就在于辨忠奸、识贤愚。”

    王悟承接着说:“臣有一折,专言此事,愿呈陛下御览。”说着从袖口递出一道折子。

    陈敏还站在班列之外,此时很是尴尬,便偷偷瞄着身旁的王悟承。

    皇帝也看着王悟承,其实他今天本不是要谈这件事的,但被“王师傅”这么一逼,似乎没了退路。他试探地问王相:“王师傅是要替人开罪?还是要弹劾什么人呐?”

    王悟承却义正言辞,丝毫不退:“回陛下,臣是尽职本分,为圣主汰劣留良而已。”显然王悟承以为有了林允贞壮胆,今日朝会上说话的底气足了许多。

    皇帝为之一怔,觉得今日王师傅这番话是有所指的。同样为之一怔的,还有站在文臣班列里的御史台都御史罗应龙,从之前弹劾王相到负责查处周法、史正,都是自己这位总管监察的官员一手推动,很显然,“汰劣留良”,这个王相口中的“劣”,八成指的就是自己。

    开口的还是皇帝:“既是公论,那就在大殿上读吧,朕和满朝臣工一起听一听,王相口中,谁是劣?谁是良?”

    这是出乎王悟承意料的,这份折子里,王悟承写了许多私密之言,除了确实为自己两个弟子辩护之外,确实弹劾了罗应龙之外,还写到了朝廷财政,写到了对李嵩的看法,甚至直言不讳地提到了变法。像这样的折子,怎么能当众念呢?王悟承呆立在原地,向上抬头却发现迎接自己的是皇帝冷峻的目光,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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