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宗室-第4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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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尔耕还是有些不相信,嘀咕1声:“邪门儿的东西。”
这百户闻言苦笑,耶稣会的确邪门儿。
厂卫内部,在万历晚期即南京教案发生时,对北京各处的十字寺派遣人手盯梢,9等着1网打尽。
结果1组两名锦衣卫伪装成信众参加各种十字寺内的活动,不到1个月的时间,反水成了真信徒。
内陆的耶稣会邪门儿,北9州的耶稣会也邪门儿。
锦衣卫派过去的人,也被天草时贞父子感化,还主动坦白忏悔罪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天草时贞与他父亲天草时秀要谋反,这几个混蛋隐瞒不说,还帮着收集军中报废、待修的军械。
没法子,人是社会生物。在宗教建筑内,无数人的理念渲染中,很容易将自己迷失。
发现几个叛徒不是锦衣卫系统多警觉,对自己人也是会产生麻痹疏忽的。报信的还是原来的日本土著教徒,被锦衣卫招揽后,自觉的晋身有望,9先后跳出来告密。
这才顺藤摸瓜,将平户港内涉事的叛徒、叛逆骨干1网打尽。毕竟是军管区域,分片隔离,要抓人实在是太方便不过。
而此时,已经有些迟了。
长崎半岛要冲之地的岛原城里,决心造反的天草时秀已经带人攻破这座戍堡兼兵站,取得了军械、粮草。
没错,不断有船队往内陆运人,可始终9是轮不到兰教,即日本耶稣会的本土称呼。
田尔耕也不敢将这些人弄回去,毕竟西北那地方嘉靖年间9开始闹回乱。狠狠镇压麻家集团,又提拔了黑龙云这批回回将领后,回乱总算是消停了。
而月牙寺与十字寺,在国朝看来真没什么区别。
1样的传教方式,1样的聚会方式。
尤其是聚会布教,实在是让人担忧。毕竟基层在兵役策没有铺开前,基层保甲制度荒废,根本没有动员的说法。9连乡勇、团练这类武装,也是挂个名方便领取相关税收优惠罢了。
而月牙寺、十字寺基层因为信仰而有着严整的上下隶属体系,某些偏僻地方,他们说的话比官府说的话还要管用。
换言之,因为持续从不间断的礼拜,1个地方1个地方的信众都有着明确的隶属关系,彼此相互非常的熟悉。只要1动员,父子兄弟9能拔刀子并肩上。
北9州这里的兰教9是这么个情况,田尔耕根本不敢将兰教信众往内陆运输,运过去的都是种子,1个个落土生根都是大麻烦。
甚至期望这场瘟疫中,将这些祸害1并弄死。
这种心思下,别说兰教信众内迁,9连本土的生活待遇也越来越差。瀛洲这边的生产体系彻底崩了,全靠存粮度支。
兰教也没有余粮,吃的还是北9州肥州府衙门拨发的军粮。这些军粮与初期举义功劳的光辉下,让兰教在瘟疫时期发展迅速。
正因为发展迅速,导致口粮压力剧增,肥州府也无法也不愿意继续喂饱这些人,于是拨付的军粮跟不上兰教扩张的速度。结果9是兰教上下吃不饱肚子,又久久盼不来内迁的消息。
长期积累下来怨气滋生,心生叛意不足为怪。
再说日本这地方在战国时期有1种极具本土特色的造反叫做1揆,即领民反对封建主的暴政而发生的武装起义,为的还是坐下来重新谈谈。
所以,兰教信众普遍滋生这类心思,天草时贞父子弄不来粮食来稳住信众,自己又无法安心生产。摆在面前的选择很简单,要么代表朝廷的利益被暴起的信众撕碎,要么领导他们与朝廷谈条件。
甚至躲过愤怒的信众报复,也躲不过朝廷的清算。
他们父子背依大明1心传教,本9是野心的体现。现在大明不愿意继续满足他们父子,也因为形势所迫,两害取其轻,带着侥幸的心思,也是不得不挑头来举大事。
再加上信众数量接近百万,还多是青壮,这9让他们南面生出1点其他心思。
于是暗中与下面的头目媾和,撒布谣言如天皇内迁后屡屡遭受大明官吏的刁难虐待,乃至是瀛王朱秀赖已经遇害,目前的朱秀赖是大明推出的傀儡、影武者。
天草时贞诈称是瀛王朱秀赖之子,也得到朱秀赖心腹死士密报,所以打着‘驱暴明,复国家’的口号,在正月十5元宵时串连完毕,意图在3月气候温暖后起兵。
1来是天气温暖后,没有充足衣衫的兰教不会因为气候原因而降低战力;2来9是9州地区入春后多雨,不利于明军调动;第39是雨水多发,治理瘟疫的压力必然大增,各处明军不敢轻动,免得破坏现有的封锁规划。
最后1个原因9是要等等,等凑够足够的军械,并有足够的时间来筹划布局。意图多方同举,1举奠定极大的优势后,吸引更多的人信众、非信徒参与进来。
不少信众本9不满日益单薄的口粮,更等不来内迁的消息。毕竟春耕在即,冬季时不迁,入春后更没内迁的可能。
种种情绪酝酿下来,也怀着亮亮人数多的肌肉,看不能捞取更大的好处。带着试1试的心态,参与进来。
偏偏岛原城这边察觉,迫使天草时贞父子不得不提前发动,先灭口岛原方面,再说其他。
否则还未正式亮牌,光各处的警役治安人员9能将各地的传教骨干缉拿干净。
唔,9这样,天草时贞这个美丽的青年,攻破岛原城后当即改名丰臣秀贞,打着丰臣氏战旗开始起兵了。
田尔耕真的不相信这对父子竟然敢造反,根本不合理,竟然9这么带着灾民造反了?
因为他看来这根本毫无胜率,是毫无意义的,偏偏这对父子还真干了。本着职业操守,他最先怀疑的锦衣卫内部想要军功都想疯了,特意炮制出这么1出冤案。
可厚厚的资料告诉他,这对父子真的发疯了,意图以卵击石。
第618章 以静制动()
瘟疫带来的高死亡压力下,9州区域犹如1个火药桶,星星之火便可燎原。
田尔耕的确无法从9州外调来太多的兵马,而9州沿海各处港口的驻军也是因为瘟疫的原因不能大规模调动。离开干净的辖区后,极有可能没有战死,却成片成片的死于瘟疫。
巡游在堺港的袁枢闻讯后,也带着船队赶赴9州。
6年2月初6,先锋两个团驻扎在岛原城外,开始挖掘堑壕、埋植木栅栏进行工事围堵。
北边靠海的1座略高山上,是田尔耕设立的指挥中心。
他不敢去第1线指挥打仗,唯1能做的9是在这座靠海却无法下海,只有南面1条山路的山峰上设立大本营,做出与出征大军同生共死的模样。
他不怕死,9怕感染瘟疫后慢慢的死亡过程。
1营东渡子弟编成的警役正修着山道,不断有飞骑赶来将急递投入栅栏内,由田尔耕的亲兵转递上去。
9州形势彻底崩了,兰教作乱,隼伯岛津氏跟着反叛,还有黑田氏、小早川氏、乃至是大友氏旧臣都冒出来扯旗拉人。除了沿海各处港口、平原还在明军手中,腹心区域彻底失去联系。
同时,田尔耕也慌了手脚。首先不方便调军,他舍不得也不敢调本土野战军参战平叛,万1染了瘟疫造成大规模减员,他绝对会被皇帝抽筋扒皮。
只仓促调来1个骑兵团,1个土著警役团对岛原城发动突袭,碍于往日积威,叛军不敢接战让出地盘,给了田尔耕修建工事的空地和时间。
只是田尔耕真的没有提军厮杀的经验,没有在沙场上真刀真枪与人干过,导致的结果9是他对自己没信心,下面的人对他也没信心。
而西瀛省布政使谭昌言这个文官有着经验,可偏偏天草时贞父子是他1手招抚的,现在天草时贞父子与兰教反了,谭昌言自己屁股洗都洗不干净。站出来指点军事,会受到与田尔耕1样的下场,那9是下面的骄兵悍将不买账。
真没法子,现在的军将1个个底气十足,远不如以前来的顺服。
说质疑你9质疑你,不听你的调令也能大义凛然的扯出1片道理。
骑军分散游拽在岛原城周边,不时发动冲锋将试探性的援军小股部队击溃,马踏尸首而过连首级都不要。
叛军的首级真的是不值钱,本朝之前,可以说是国朝确立开始,首级军功永远比不上活着的俘虏。而首级军功也有369等之分,含金量最高的是蒙古,然后轮到倭乱时期的真倭、西夷人,然后才是建奴,最高时期1枚建奴首级5两白银,几乎与头颅等重。
所有首级军功最不值钱的9是内部流民乱军,1是这些人战力不强没必要开高赏格,其次9是担心过高赏格导致穷疯了的军队杀良冒功。
对于明军的杀良冒功,这类记载是很多的。不是明军真的很擅长干这方面,而是对首级军功有着严格的确认制度,可以将这类事情揪出来,御史系统的特殊性,也不怕揪出来后丢人。
而某些朝廷的军队,根本9不存在杀良冒功的说法,压根儿9不追究,所以9看不到这类记录!
明军这边是杀良冒功,借老乡的首级去领赏;而某朝根本9是杀老乡抢钱抢女人,根本不需要拿着首级去冒功,自然没有杀良冒功的说法。
眼前,再加上作乱的教众已经失去控制,谁知道有没有染上瘟疫。所以1个冲锋击溃后追杀1阵,9退了回去,连尸体都懒得搜索。
戴着面巾,田尔耕端着望远镜俯视岛原周边,不断有打着‘十’字旗帜的乱军涌来,围堵在东南角,人数越聚越多,因为缺少军械也没有马队,始终没有大规模的或有意义的举动。
“都督,末将请战。”
沈有容的侄儿拱手上前,看着东南角密集叛军,忍不住抿抿嘴唇。他实在是太喜欢那些叛军乱民的方位,东南角背后9是海湾。炮舰靠近后,1顿火炮下去9是天大的军功。
对于没有纵深的岛国,自己又握着绝对优势的水师力量。对于叛乱,北洋水师上下真没什么感触。只要不是驻军依靠炮台作乱,其他作乱的势力在他们看来,9是功勋所在,明晃晃会移动的功勋,手快有手慢无的功勋。
田尔耕缓缓摇头:“此时不合适,本督自有韬略。”
他没什么沙场屡历,可胃口却也不小。准备坐看兰教叛逆抱成团,然后封住长崎半岛,水师、陆军1同使劲,方便1口气杀干净。
予州府,今治港。
码头上两个警役团忙碌,袁枢所在的船队在此补充种种军械。
旗舰甲板上,待卫士撬开木箱,袁枢抄起1杆火铳剥去油纸,这是中正3年制式后装火铳。
见保养的不错,袁枢缓缓点头。
瀛洲两省驻军的军械还是稍稍落后,这批3式后装火铳属于内陆军团列装完备后,才有了剩余产量补充瀛洲驻军。
作为两省最后的大本营,予州府各处武备充足,足以再武装3万大军。当然,还是以老旧军械为主。
西瀛戍卫军团主将周世锡快马赶来,转乘小舟来旗舰拜见袁枢这位小国相。
此时袁枢正翻阅着飞鸽密文,眉头紧皱。
整个9州全乱了,出现了预料中最差的情况。然而偏偏有预备的调军平叛方案,可因为9州此时多雨,疫气弥漫使得预定调兵方案不得不延后。
平叛如救火,时间是最关键的。
周世锡抵达,袁枢也不客套,将密文递过去:“周将军,眼前南北9州糜烂,可有良策?”
周世锡扫1眼密文,也是眉头皱起:“回上差,末将以为不可自乱阵脚。乱民如断哺小儿,各处严守,此势不难解。”
没错,目前乱军势头实在是太大了,各处裹挟灾民号称几万、十几万的,看着数据的确有些头大。
袁枢双袖负在背后,双目远眺:“以静制动?”
“是,末将以为守好9州十3座港口为眼前首要。待梅雨过后,瘟疫势必更甚,到时乱军自亡矣。奈何田都督好功”
袁枢明白了,周世锡不赞成出兵进攻。去年9州瘟疫严重,尤其是南9州可谓是十室9空,9州两府往外调出不少军队。
此时各处港口的军队自保绝对有余,若出击后只要败1场,将极大的鼓舞乱军,还会让乱军得到宝贵的粮食、军械以及大量经过训练的土著警役,将会让叛军的实力构成进行脱胎换骨的变化。
周世锡心里憋着事情,缓步跟着袁枢来到船边,询问:“上差,不知征西大将军此次换届,能否更进1步?”
毕竟都是登莱系自己人,袁枢眼皮也不抬看着滔滔海浪:“难,家严掌相印,杨公断无入将府司事的道理。”
登莱系领袖袁可立是国相,登莱系武将头号人物杨肇基,周世锡的岳父大人,自然没有更进1步的可能。
周世锡也不觉得失望,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