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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帝台娇,王的宠妃-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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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知道,自己到时候一定没有那个勇气舍弃他,而她又是万万不能留他的。

    “你何苦如此?”苏妙风心疼地叹息道。

    她只当她是气皇上的薄情,却并不懂她那句话背后真正的意义。

    沁芳赶紧上前,岔开话道,“娘娘自己昏睡一天了,想吃什么?”

    凤婧衣摇了摇头,嗓子有些沙哑,“只是有些累,想再睡一会儿。”

    “那你睡吧,我们一会儿再进来。”苏妙风拍了拍她手背,起身带上沁芳等人出了暖阁。

    她一个人躺在*上,一侧头却又看到夏候彻放在枕边的婴儿衣服,颤抖地伸出手拿了过来,衣服的料子很柔软,如同初生婴儿的肌肤。

    她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滑落眼角。

    苏妙风几人出去了,绿袖便问道,“要差人去通知皇上吗?”

    “等天黑了再说吧,让他等着去。”苏妙风说着,望了望沁芳和青湮道,“孙公公再派人来问,便说还没醒。”

    闹到这般地步,也该让他多着急一会儿。

    “这里你们就看着点,奴婢去准备些吃的。”沁芳道。

    “嗯。”苏妙风点了点头,望了望寝阁的门,在外室坐了下来,这才安安心心地喝了一口水。

    绿袖在一旁给她添茶,说道,“听说前朝今早好多上早朝的都要皇上把兰妃送出宫修行去呢。”

    苏妙风冷然一笑,哼道,“要这么容易能把她送出去,皇帝也不会把她留到现在,不过徒费口舌罢了。”

    “反正现在她也被禁足了,也不能再出来兴风作浪了。”绿袖欢喜地道,实在不喜欢那个耀武扬威的女人。

    以前觉得皇贵妃已经够讨厌了,兰妃比她还要惹人讨厌。

    苏妙风端着茶抿了一口,心中却知道,这样的禁足根本不可能困住兰妃,靳太后下个月就回来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麻烦来了。

    这也难怪皇后要在这个时候离间皇帝和兰妃,否则只怕她的位置便要岌岌可危了。

    直到天快黑了,苏妙风方才差了人去皇极殿传话,孙平一等到几个朝臣跪安出了,连忙进去禀报道,“皇上,凌波殿派人传话过来,钰嫔娘娘已经醒了。”

    夏候彻紧皱了一天的眉头舒展开来,起身便道,“朕过去瞧瞧。”

    孙平早料到他会如此,早先便吩咐人准备好了,听他这么一说便立即拿来了斗蓬,差人提了灯笼在外面候着。

    一行人冒着雪紧赶慢赶,可是好不容易到了凌波殿外,夏候彻却又停了下来,一语不发地雪地里站了半晌也不肯进去。

    “皇上?”孙平出声唤道。

    夏候彻没有说话,沉默地望着里面的灯火,却始终没有举步进去。

    过了许久,他转身往回走,说道,“回皇极殿。”

    孙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望了望凌波殿里面,又望了望已经走出几步的夏候,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今个儿不都担心一天了吗?

    这会儿都走到门口了,又不进去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

心如明镜2() 
夜风凛冽,大雪纷飞,宫里出来走动的人便更少了。

    夏候彻穿过重重殿宇,脚步却再没有方才的急切,他不说话,便只有一行人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入耳。

    途经碧花亭,他突地顿住了脚步,侧头望向夜色中已经一池枯败的残荷,不由想起她刚入宫的那段时日。

    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这会儿想起来似乎都过了许久了。

    孙平不知他是在看什么,只是看到他身上的雪越落越厚,上前提醒道,“皇上,雪大风寒,站久了恐会有伤圣体。”

    夏候彻回过神来,抿了抿薄唇,道,“朕去趟西园,你们先回去。”

    “西园?”孙平怔怔地站在原地,待回过神来人已经走了好远了。

    同行的宫人一个个冻得直哆嗦,见圣驾已走远,方才出声询问,“孙公公,我们怎么办?”

    孙平望了望夏候彻走开的方向,转头道,“走吧,都回皇极殿候着。”

    皇上这是怎么了,说是去凌波殿看钰嫔,走到门口却又不进去了,这会儿又想起来去西园了,原大人和容大人今晚住在西园,难不成是去找他们了?

    西园,房内灯火通明,左丞相原泓正埋头忙碌在堆积如山的公文和奏折里,最近上呈皇极殿的折子太多,皇帝基本都全暗中让人先送到西园来,一般无关紧要的小事都让他代为处理,重要的折子再从西园送往皇极殿。

    相比于忙着昏天暗地的丞相,军师容弈倒显得十分清闲,一边着酒,一边翻看着铺了一桌的各地军事布防图。

    “喂,有酒你一个人喝,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原泓一抬头不满地道。

    “自己去拿。”

    原泓随手拿起折子便扔了过去砸人,“我有时间去拿吗?把你的给我。”

    “我喝过的。”容弈淡淡道,并没有搭理对方的要求。

    “我不嫌弃。”原泓一边继续看着折子,一边说道。

    “我嫌弃。”

    原泓气愤之下,放下折子起身道,“自己拿就自己拿,有什么了不起。”

    那混帐有洁癖,他不碰别人用过的东西,同样也不许别人碰他用过的东西。

    原泓披上外袍,准备前去酒窖拿酒,哪知一打开门便撞上冒雪而来的夏候彻,不由愣了一愣,“皇上你怎么来了?”

    夏候彻进门解下斗蓬,便在炭火边站着搓了搓有些发冷的手,瞥见正拿着酒的容弈挑了挑眉,道,“再拿些过来。”

    “我正准备去。”原泓说罢,自己便出了门去酒窖。

    夏候彻瞧了瞧容弈摆了一桌的军事布防图,大夏为防异国歼细,兵力布防每年都会有不同变化,所以每年年底便要重新布署,此事一向都是军师去办,最后再交由他过目敲定。

    不一会儿功夫,原泓已经搬了两坛酒回来,往桌上一放便自己先倒了一盏过瘾,而后给夏候彻也倒了一盏,问道,“你不去你的后宫里享受你的温柔乡,跑这来做什么?”

    “朕的地方,朕为何不能来了?”夏候彻睖了他一眼,端起酒便仰头饮尽。

    “你当然能来。”原泓又倒了酒,坐下说道,“昨个儿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按道理你现在不是应该去安慰你的兰妃娘娘和钰嫔娘娘吗?”

    大半夜的,放着一堆的女人不去找,跑来找他们两个大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断袖之癖了。

    夏候彻皱了皱眉望他,“你话太多了。”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是偏偏是一个话多得要死,一个话少得可怜。

    “嘴巴长着除了吃喝,不就是说话的?”原泓撇了撇嘴,端着酒抿了一口道。

    容弈过来搬了椅子坐下,扫了一眼眉目不展的皇帝,想来还是为了那个夭折的孩子。

    不过,他会打算让钰嫔生下第一个孩子,这是让他有些意外的。

    夏候彻心头一阵烦燥,端起酒又是一饮而尽,随即长长叹了口气道,“不知怎么的,朕有些不敢去见她了?”

    “是啊,青梅竹马那么多年,现在一梦方醒,你已经六宫美人无数,是有些没脸见她……”原泓唠唠叨叨地说道。

    容弈皱了皱眉,打断道,“他说的是钰嫔。”

    “钰嫔?”原泓愣了愣,望向夏候彻,他不是一直想娶兰妃的吗?

    夏候彻没有话,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自己方才都走到了凌波殿外,竟一时没有了勇气进去面对她。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钰嫔也真够可怜的,你把人弄进宫了,现在又让她任人欺负,真是害人不浅。”原泓毫不客气地数落的,全然没有身为臣子的自觉。

    “他的女人,哪个不可怜?”容弈淡淡道。

    六宫上下的女人都为他勾心斗角,可他的心却从来不在她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嗯,为这句话得干一杯。”原泓端着酒跟容弈碰了碰杯,随即又道,“可见,女人多了是非多,妻妾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以后还是只娶一个夫人为好。”

    容弈没有说话,却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大致意思便是,这样啰里八嗦的男人,这世上哪个女人会受得了他。

    “你……”原泓当然领会意思,立即便怒上心头。

    容弈却懒得理会,望向夏候彻,说道,“莫不是……你动了心了?”

    原泓一听立即道,“他喜欢的不是那一个吗?”

    那一个,指靳兰轩。

    登基之后不久,因着靳兰轩与大皇子有婚约之时,纳其为妃的时候闹了好一场风波,他还是执意将人留在宫中。

    只是,这些年来一直放在长春宫,他连去也没去过一次。

    时间久了,朝臣们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可是,如今兰妃病愈了,却谋害了皇帝的第一个子嗣,那帮子老臣便闹开了。

    容弈望了望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帝,对原泓道,“你管太多了。”

    “这你就不懂了,感情这东西是很奇妙的,有时候你认为自己喜欢的,却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你认为自己不会喜欢上的,恰恰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喜欢上了。”原泓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得意抿了一口酒。

    夏候彻听了望了望他,淡笑哼道,“说的跟个情圣似的,你有过几个女人?”

    “我是没女人,可是感情这东西,不在于经验,而在于悟性,你们这样的榆木疙瘩是不会明白的。”原泓说罢,颇为自豪情地笑了笑,端起酒一盏饮尽。

    夏候彻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眉宇却愁色更深。

    容弈望了他半晌,道,“不管是做为臣子还是朋友,我想我该提醒你一句,对一个皇帝来说,儿女私情只会是负累和灾难,你可以*爱他们,但切不可对她们何一个动了心。”

    当一个皇帝的心被束缚了,就会慢慢磨折他帝王的野心,男儿的傲气,那并不是什么好事。

    “喂喂喂,你不要这样把人往歪路上引好不好?”原泓不满地瞪了瞪容弈,而后拍了拍夏候彻的肩膀道,“皇帝怎么了,皇帝也是人是不是,放心吧,我支持你。”

    只要是人,都全有七情六欲,若一个人真的那样冷血无情,那才叫真的不是人了。

    容弈并不理会那个聒噪的家伙,认真地望着夏候彻,神色凝重,“还有一点就是,钰嫔这个人……我总觉得不简单。”

    “钰嫔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前些日还听说为了自己的宫女还跑去跟兰妃对着干了,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哪里去找,你这个人啊……”原泓不满地望向这个“死对头”,数落道,“亏你还叫容易,却老把人把事想得那么复杂。”

    然而,那两人却自动将他的话都当做了耳旁风,夏候彻抿了口酒,道,“我知道,会有分寸。”

    动心?

    喜欢?

    当他的亲生母亲自一生下来便厌弃他,甚至最后都要杀了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尚且如此,何况毫无关连的其它人。

    他不会动心,也不可能动心,他只是……

    只是想多*那个女人一些,如此而已。

    “喂,你们两个人够了,回回我说话的时候,一句都不听,以后我懒得跟你们说。”原泓气愤地吼道。

    “耳根清净,正好。”夏候彻道。

    容弈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微微地笑意表示赞同。

    原泓彻底被两人的态度激动了,搁下酒盏道,“尊敬的皇帝陛下,臣最近劳累过度,身甚不甚好了,想请一个月假回府休养,这里的折子就劳烦自己来看了。”

    夏候彻挑了挑眉,望着他道,“宫中有太医,方便。”

    “臣这是内伤,太医看不了,再这样劳累下去,臣只怕会瘁死在此了。”原泓愁眉苦脸地道,尽力装出一个现人的样子。

    夏候彻冷冷哼了一声,道,“真死在这里,朕会给你厚葬。”

    原泓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起身道,“答应你入朝为官,真是我这辈子最失败的决定。”

    原本游历天下过得多自由自在啊,脑子一热答应他入朝为官,结果便是被人当奴隶一般使唤,真是作孽

    嘴上这么说着,人却又回到了桌上堆积如山的折子公文里去忙碌了。

    容弈也随之起身去忙兵力布防的事了,夏候彻一人坐在那里喝了几盏酒,而后便直接倒在一旁的榻上睡去了。

    两天*没睡,也确实是累了。

    次日清晨,孙平早早便带了人过来伺候他前往皇极殿早朝。

    凌波殿,苏妙风一早便又赶了过来,进门之前问了问沁芳,“昨晚皇上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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