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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节

清宫熹妃传-第4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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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历将信将疑地道:“真有这样的效果吗?”

    凌若抚一抚他的肩头道:“旭日东升,意味着经过一夜的沉寂万物开始复苏,且看你所画的树木,每一株树每一颗草,都给人一种生机盎然,欣欣向荣之意;额娘刚才一见之下,便觉得心情甚好,试问还有什么比这更合适送给你皇祖母的吗?”

    听着凌若的解释,弘历心中疑虑尽去,笑道:“嗯,那明日儿臣就将这幅画给皇祖母送去,希望她心情好一点,这样对病情也有所帮助。”

    凌若刚要说话,外头突然传来胤禛的声音,“你们母子二人在说什么,这般热闹?”

    “皇上。”凌若与弘历连忙起身行礼,彼时,胤禛换了一身宝蓝蝠纹便服,不等凌若欠下身去,便扶她温言道:“没外人在,无需行礼。”

    此时,弘历已经单膝跪地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起来吧。”这般说着,胤禛放开凌若的手,拿起尚摊在桌上的画道:“你们刚才便是在说这些画吗?看这画风是西洋来的油画,是谁画的。”

    弘历正待说话,凌若已经拦住他,微笑道:“臣妾斗胆,请皇上猜一猜,是臣妾还是弘历?”

    “让朕猜?”胤禛失笑地摇摇头,拿着画仔细端祥起来,随他一道来的四喜没见过西洋油画,好奇地凑过头来,被胤禛发现后,赶紧垂下头。

    胤禛扫了他一眼道:“行了,少在朕面前装老实,既是看了,便也一同猜猜。”

    “嗻。”四喜小心地答应一声,仔细打量了胤禛手里的画一番,陪笑道:“这种画奴才还是第一次,画得跟真的一样,这样好,应该是熹妃娘娘所画。”

    弘历瞥了他一眼,故意道:“喜公公的意思是说我画技差了?”

    四喜忙不迭地打了个千儿道:“四阿哥冤枉煞奴才了,您文武双全,朱师傅可常在皇上面前赞赏四阿哥,画技又怎么会差呢,不过奴才觉得比之熹妃娘娘,您……”他笑了一下小声道:“您稍微不如那么一点点。”

    弘历没好气地道:“拐弯抹角说了这么久,还不就是说我画技差不如额娘许多。”

    四喜低着头不敢答话,倒是胤禛道:“你额娘向有过人之才,琴棋书画皆有所通,你不如你额娘有何好奇怪的。不过朕倒觉得这画不像是你额娘画的。画之所以看着逼真,是因为画法色彩的关系,观这些画的画技技巧,还是稍微稚嫩了一些,尤其是这幅旭日东升,更是整体都欠缺。朕听说最近新来的一个西洋画师教授油画,弘历,这些是你画的对吗?”

    “是,正是儿臣所画。”说到这里,弘历取过那幅旭日东升之图道:“额娘说将这幅画送给皇祖玛,皇阿玛您说好吗?”

    胤禛刚才就已经仔细看过那幅画,对于其中竟境自然会意,当下道:“既是你额娘说的,自然不会有错,你皇祖母见了想必会很高兴,不如你现在就送去,顺便陪皇祖母用晚膳。”

第九百零一章 相试() 
… …

    弘历看了凌若一眼,见她微微点头,逐卷起画像道:“那儿臣这就过去。”

    待弘历走后,胤禛拉着凌若的手一道坐下,关切地道:“如何?在慎刑司可有受什么委屈?”

    凌若侧头一笑道:“皇上故意让弘历去慈宁宫,就为了问臣妾这件事?”

    此时,天色渐晚,就如弘历那幅夕阳图中所画的那般,倦鸟归巢,余辉沉沉,几只蜻蜓振翅飞舞在庭院花木之间,有童心未泯的宫人伸手去抓,却被蜻蜓轻巧的一个转身避过,抓了个空。再想去抓时,年长的宫人已经走过去喝止,让他继续做自己的事。

    胤禛默然看着这一幕,蕴着一丝浅淡的笑容道:“弘历向来孝顺于你,若让他知道你曾被关入慎刑司,少不得又要担心。如何,可以回答朕了吗?”

    胤禛的话令凌若心里淌过一道暖流,浅笑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什么事,慎刑司的人也没敢给臣妾委屈受,之后皇后娘娘更是亲自来接臣妾出去。”

    “那就好。”禛微一点头,又有些不悦地道:“皇后做事向来稳重踏实,怎得这一回这般鲁莽,不分青红皂白将你关于慎刑司不说,还由着她底下的宫人诬陷你。真不知她是不是被年氏那一刀给捅得连脑子也一并伤了,全然没有了以前的谨慎宽容。”

    这话从胤禛口中说出,已算是很严重了,不过凌若没有趁这个机会落井下石,今日之事,她已经将那拉氏bi到了一个角落里,若再过犹不及,难保那拉氏不会狗急跳墙,当下温言道:“想必皇后娘娘也是一时糊涂,再加上生气三福与翡翠的私情,才会如此,娘娘在将臣妾接出慎刑司后便都说清楚了。”

    听得凌若的话,胤禛道:“如何,三福他们的事都办妥了吗?你这个红娘也当过瘾了?”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凌若重重叹了口气,不由得满心奇怪,“怎么了?难道皇后还不同意,存心刁难?”

    凌若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在皇后命人去传翡翠的时候,被发现她投井自尽了。所以,虽然皇上网开一面,下恩旨赐他们为菜户,他们阴阳相隔,无缘在一起。”

    胤禛惊讶之余更是奇怪地道:“投井自尽?为何要这么做?”

    “皇后说她是畏罪自尽,可臣妾还是觉得很奇怪,翡翠与三福明明倾心以待,何以会抛下三福,一人先走呢?”在说这话时,凌若小心地觑了胤禛一眼,缓缓道:“所以臣妾总觉得当中另有蹊跷。”

    “你所谓的蹊跷是什么?”胤禛目不转睛地看着凌若,彼时,宫人正将一碟碟覆了银盖的碟子呈进来放到桌上,虽不曾启盖,却依然有一丝香气透出,索绕鼻间。

    凌若贝齿轻咬,带着一丝凝重道:“臣妾在想,翡翠会否并非自尽,而是……有人加害?”

    胤禛眼中精光闪烁,沉沉道:“熹妃所谓的人是指哪个,皇后吗?”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事情有所可疑罢了。”凌若刚才那句话,是有心试探胤禛,看他对那拉氏还留着几分信任,若是真的已经全无信任可言,她不介意冒险做一回落井下石的人,也许那拉氏会想方设法反扑,但只要胤禛不站在她那边,任她用尽全力,也闹不出什么事来,更威胁不到自己。

    只可惜,那拉氏几十年来的温顺谨慎不是白装的,胤禛如今对她虽尚有不满,却还不至于到最坏的地步,“皇后这一回虽然糊涂,但观其本心并不是狠毒之人,翡翠又跟了她这么多年,怎会下手加害,熹妃你想多了。”

    “是。”凌若无奈地答应一声,人一旦先入为主了,想再改观真是件不易的事,“还有一事,三福因为翡翠身故,不愿继续留在坤宁宫中睹物思人,想要跟随臣妾,皇后行杖五十后,将他交由臣妾。”

    胤禛虽觉得行杖五十有些多,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三福是那拉氏的下人,眼下他要跟随别人,那拉氏能够应允已经是格外施恩。

    在点头示意知晓后道:“好了,不说这些了,陪朕用膳吧,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朕一直都没时间与你坐下下好好吃顿饭。”

    在命宫人将银盖掀启之余,凌若笑道:“可不是吗,皇上就算有时间也去看谦贵人,哪有空陪臣妾啊。”

    胤禛被她说得失笑,“你这妮子,尽会颠倒黑白,朕如今不是正在陪你吗?你啊,多吃一些,将身子养好,然后跟润玉一样为朕开枝散叶,生个女儿,那朕就开心啊。”

    凌若将盛好的汤端给胤禛,口中笑道:“皇上想得可真远,臣妾还连影都没有呢,您就想着要生女儿了;万一要是生不出来,您岂非还要怪罪臣妾?”

    胤禛肯定地道:“朕相信,朕与你一定会有女儿的。”

    凌若笑着摇头,真不晓得胤禛哪来的自信,不过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美好的期望,若能成真,她这一世都会心怀感激。

    这顿饭后,因为胤禛还要去看刘氏,所以未曾留下来过夜,凌若已料到会这样,但真看到胤禛离去,还是有些失落。

    看到她郁郁寡欢的样子,水秀忍不住道:“主子,您既是不舍皇上,何不开口让皇上留下来呢。”

    “这一次留了,那下一次,下下一次呢?”凌若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始终皇上不是本宫一人的皇上,本宫不可以太过贪心。”

    水秀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想起一事来,压低了声道:“主子,您说谦贵人那边发现玉观音的问题了吗?若是发现了,怎么这咸福宫里静悄悄的,一点响动也没有。”

    凌若看着她不答反问,“那你认为该有什么?”

    “那可是……”水秀左右瞥了一眼,见没外人方才继续说下去,“那可是麝香啊,对胎儿最是危险,谦贵人怎么着也该大做文章,究着温贵人不放才是。”自从凌若在温如倾送给刘氏的玉观音上动了手脚后,他们一直有派人暗中盯着咸福宫那头,只是一切都与往日无异。

第九百零二章 惊闻() 
… …

    凌若拍拍手站起身来,“刘氏不是寻常人,论心机,她可与温如倾媲美,这样的人若是一发现什么事就大喊大叫,吵得阖宫不得安宁,那才叫奇怪。”

    水秀不甚明白,好奇地道:“那应该怎样才对?”

    “在不动声色间铲除对手,才是刘氏的作风,看着吧,若本宫所料不差,皇上今日过去便会有事了。”说到这里,凌若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前提是要她已经发现玉观音身上的麝香。”

    水秀不无忧心地道:“她会不会疑到主子身上,当时主子可是当着她的面碰触到玉观音。“

    “放心吧。”凌若笑一笑道:“本宫当时除了掌心抹着麝香之外,余下地方刻意抹了其他香粉用来掩盖,所以当本宫将手从刘氏面前掠过时,她闻到的只能是香粉而非麝香的气味。”

    正说话间,杨海进来道:“主子,三福醒了,他想要见您。”

    凌若微一点头,随杨海往三福所住的屋子中走去,进到里面,看到小郑子正扶着三福喝药,看到凌若进来,三福推开药碗,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行礼。

    凌若就着杨海端上来的椅子坐下后安抚道:“好生躺着吧,太医说了,你伤得很严重,不止皮肉,筋骨都有损伤,乱动对你的伤势恢复可不好。”

    三福依言趴好后道:“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铭记于心,往后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娘娘,然后一齐对付皇后。”提及那拉氏,三福眼里闪烁着深切的恨意。

    “行了,别老将对付皇后的话挂在嘴里,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相信不用本宫再教你。至于翡翠的后事本宫已经交待内务府带到宫外去厚葬了,你不需担心,等将来清明、忌日,你尽可出宫去拜忌,也不枉你们之间的情意。”不等三福说话,凌若又道:“不过有一件事本宫要告诉你,你虽然挺过了五十杖,但其中一条腿受伤严重,哪怕好了,对以后走路也会有影响,你要有心理准备。”

    三福的神色只是黯了一下便恢复如常,坦然道:“能从皇后手底下将这条命捡回来,奴才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再要求更多。再说不过是走路有影响,又不是不能走,主子不必担心。”

    “你能够想通就好。”这般说了一句,凌若又道:“对了,你说要见本宫,所为何事?”

    三福在将最后一口药喝完后道:“主子知道皇后做过的许多事,但有一件,想必主子到如今还被蒙在鼓中。”

    他这话顿时将凌若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哦,是什么?

    “主子可记得您出宫那段时间曾被人追杀?”随着三福这句话,凌若神色骤然严肃了起来,她曾被人追杀的事,三福也许可能从那拉氏那里听说,但绝不会刻意说出来,其中必然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原因,所以她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三福说下去。

    三福肃声道:“您与皇上是否都以为追杀您的人是年氏所派?”

    水秀插嘴道:“难道不是吗?”

    三福一言不发地盯着凌若,后者低头想了一会儿沉声道:“你既已是本宫的人,本宫也无需瞒你。不错,本宫被人追杀后,皇上曾派隆大人清点过全国各地的军备库,发现杭州军备库短缺了三十余套军服,而年羹尧曾任过杭州将军,只有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军备库中拿走军服。另外,之后查到的线索,也全部证实是年氏派人所为。”

    “主子错了,年羹尧确实可以从军备库中拿走军服,但能拿走军服的绝不止他一个。”三福这话,令凌若神色一变,意识到有些事似乎是自己想错,“你是说,此事不是年氏派人所为?”

    三福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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