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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节

探虚陵现代篇-第3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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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路两旁间隔种着梧桐树,树叶密而宽大,遮天蔽日,比建设路那边要凉快很多。

    两人坐在车里,一切仿佛都变得安静了。

    师清漪的适应和应变能力以及记忆能力都非常强,教给她的知识,她很快就可以接受吸收,融会贯通,好奇心旺盛,而且又比较善长周密冷静的思考,尹青教授就是十分欣赏她的这几点。而这种性格,正是做考古研究以及做生意的人,所需要的。

    就因为师清漪的这种个性,她现在即使和一个古墓里出来的白衣女人坐在车里,也并不害怕。

    师清漪本来就对考古十分感兴趣,又开着古玩店,对历史和古玩有一种特殊的情节。出于职业病,她忍不住用惊叹又带着欣赏的目光,安静地打量起身边的白衣女人来。

    对她而言,这个美丽女人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是古董。

    当然,女人自己本身,也可以算作一个古董。

    对师清漪而言,眼前这个女人的精神强大程度,简直已经强到违背事物的一般客观发展规律了。

    刚才餐桌上短短的几分钟交谈,洛神就已经充分掌握了主动权,连师清漪的一些个人讯息,都被她轻而易举地套了出来。这还不算,如果师清漪真的答应她的条件,开始与她合作,那么师清漪将要拿出更多的私人资料来作为与其交换考古资料的条件。

    对方就像是一个正在潜藏等待猎物出现的出色猎人,不管周围坏境如何变化,她都能沉得住气,做出对等的适应,同时等待着真正出手的那一刻到来。

    师清漪恍惚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被洛神盯上的猎物。

    她到底是把怎么样的一个人物给领回家里来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心底之前的那许多热情与兴趣,正在被慢慢冷却,逐步转换成更为理智的思维。

    而冷却之后,师清漪才明白,自己现在正面临着许多棘手的问题。

    这个坑是她自己挖的,她需要慢慢将它填补妥当。

    终于,师清漪将视线从洛神身上移开,转而默默地看着餐桌上的水杯,微蹙着眉,手指交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绞着。

    “你在想什么,师姑娘。”

    听到耳畔温软之声,师清漪晃了下神,这才抬起头来,轻声说:“没想什么。”

    洛神觑着师清漪,声音变得有些清冷:“我记得你之前见我,与我相谈时,胆子很大,并无不自在之意,怎地现下你好似有些怕我?我这个六百三十八年前的人,吓到你了么。”

379 温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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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章节不对; 请到晋。江。文。学城补齐此文全部v章; 才正常显示这是一间装修古朴的古玩店; 门口悬着一块刻意人工做旧的招牌:无色铺。

    店子占着三间门面,还算宽敞。店里头都是沉香木制的桌椅,为了仿古; 连椅背桌面都雕了细致的古雅花纹。

    两边的檀色木架子分出大大小小的方格,里面搁着各色古玩,为了吸引顾客,方格里面还安装了很小的冷光灯; 橘黄色的灯光晕霭; 照得那些所谓的珍珠玛瑙翡翠白玉; 光泽流转,十分扎眼。

    长沙市的芙蓉巷里面,像无色铺这样的古玩店很多; 铺面拥挤; 成了长沙古玩交流和走货的重头市场。虽然比不上北京那边的潘家园繁华; 但在长沙这地; 还是很有名气的。

    现在正是学生放暑假的时候; 外面天气闷热,即使芙蓉巷缩在喧闹城市的深处; 也被烘烤成了一个大蒸笼。

    无色铺的老板陈景发知道这个时间点不会有顾客; 正悠闲地靠在沉香木椅上,闭着眼午睡。旁边的手机调到收音机模式,电台里正在唱着京剧。

    就在京剧依依呀呀地唱了一大半时; 门口挂着的青铜铃铛空灵地响了几下,陈景发睁开眼,看见门口进来一个人。

    这大中午的,热死个人,居然会有生意上门,陈景发心想。

    起身迎上去,陈景发才看清楚进来的是个年轻女人,看上去大概才二十岁出头,穿着一件浅灰色棉质的无袖上衣,下身也是浅色的修身休闲裤,衣着素雅,长腿细腰,面容犹如清泉涤荡过一般,十分清秀漂亮。

    她逆光站着,乌黑的发丝上,满是细碎的阳光。

    瞳色比较浅,略偏深灰,有点像是琥珀的颜色,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头发很长,在脑后扎成柔顺的马尾,既不烫也不染,保留着独有的青春与自然。

    陈景发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什么类型的买家没见过,尤其古玩界藏龙卧虎,明争暗斗,不学得圆滑些根本保不住生意,他自然学了一手相人出货的本事。

    俗话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来的是个老外,中国话很蹩脚或者根本不会说,陈景发通常都会坐地起价,能诳就诳,能骗就骗。如果来的顾客年纪比较大,看上去又精明,说出来的话底子也深,陈景发就会好脾气地伺候着,也不敢去拿假货充数。因为这种人,一般都是大买家,而且还是那种识货的高眼光买家,要是得罪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陈景发立刻做出判断,打扮像是大学城里头的大学生,估计只是来这转悠看看,开个眼界而已。毕竟在他眼里,店子里的随便一件小玩意,动辄价钱就上万,那些大学生就算喜欢,也根本不可能有那种闲钱来买个回去把玩。

    想到这,陈景发也不打算去招呼她,而是拎起桌上的紫砂茶壶,呷了一口浓茶。

    “陈老板。”女人对陈景发的冷淡毫不在意,而是朝他微微一笑,嗓音轻柔而干净。

    “哎,小姐,你还知道我姓陈呐。”陈景发有点诧异,放下茶壶,搓了搓手说道。

    女人依旧是笑:“我不止知道你姓陈,还知道你的名字。”

    她笑得很温柔得体,青春靓丽,可琥珀色的眼睛里却藏着和她年纪不大相符的深沉。琥珀经由千万年时光才形成,她的眼睛,和琥珀这个词,真的很相称。

    陈景发有点看不透她,之前第一眼觉得她不过是个大学生而已,现在听她开口,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陈景发想了几秒钟,继续搓手,同时换上生意人一贯的笑容:“小姐随便瞧,看上店里哪个玩意,就跟我说,随意啊。”

    女人站着不动,拿手捋了捋耳畔的发丝,只是笑着说:“上回陈老板你给杨叔邮件了一批新货的照片过来,杨叔在里面挑了几件,现在他叫我过来拿货。”

    陈景发脸色变了一下:“你是老杨铺子里新招的伙计?”

    老杨全名杨世荣,是陈景发生意上的合作人,在太平街口那地经营一间古玩店,有时候会来陈景发这里拿货。

    芙蓉巷的铺面鱼龙混杂,走货渠道四通八达,有明有暗,主要还是做走货批发的生意,和北京的潘家园一样,相当于淘货地。而老杨的那间“墨砚斋”,开在闹市,装修精美,一年的铺面租金就价格不菲,只做私人收藏生意,比起陈景发的无色铺,档次要高出许多。

    女人礼貌地伸出手来:“你好,我叫师清漪,是杨叔的老板。”

    陈景发知道老杨虽然在经营墨砚斋,但也只是替人看着,墨砚斋背后的老板,实际上另有其人。

    算起来陈景发与墨砚斋生意往来也快有两年了,那位神秘老板却从来没见过。想不到对方今天居然亲自登门造访,更想不到,对方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物。

    陈景发尴尬地伸出手去,脑门上尽是汗:“原来是师老板来了,你好,你好,想不到师老板你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刚我招呼不周,师老板千万别往心里去。”说着,对屋里忙活的伙计喊了声:“阿成,快给沏壶好茶出来,有贵客。”

    两人握过手,相互客套一笑。

    师清漪之前进来时,已经将陈景发的态度举动全都看在眼里,生意人千张脸,心里早就有数,轻声说:“我不爱喝茶,别麻烦你家伙计了。”

    陈景发陪着笑,点头:“也是,我在师老板你这么大时,也不爱喝茶。年轻人嘛,就爱喝些那汽水果汁啤酒呀什么的,图个开心痛快嘛。你打外头进来,天那么热,怎么着也得先喝点东西解解渴,咱们才好谈拿货的事。我这冰箱里头什么都有,随便说个,我叫阿成给你拿。”

    陈景发清楚,墨砚斋是无色铺的大客户,人家老板亲自上门,怎么也不能给她怠慢了,得好好招呼着,财路才不会断。而且对方虽然是老板,看上去却不过是个青涩的姑娘家,整一大学生模样,估计心思也深不到哪里去,好好哄骗着,生意还不就滚滚来了。

    陈景发如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师清漪看着他的脸,抿唇一笑,挨着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陈老板你真是客气。那麻烦你给我一杯牛奶。”

    陈景发皱眉:“牛奶?”

    师清漪挑眉:“恩,牛奶。陈老板,你不是说你这,什么都有?”

    陈景发忙不迭地接口:“有,当然有。阿成,把茶换了,给师老板倒杯牛奶出来。”

    嘴上这么招呼,陈景发心里却想着,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奶都没断,还敢跑来自己拿货,估计那些货是清朝年间还是民国时期的,还都傻兮兮地分不清楚。

    上回老杨派了墨砚斋新近招的一个年轻伙计过来拿货,陈景发使了掉包计,将一方绝对高仿的古砚台混入那批货物里头。那古砚台仿得十分逼真,老杨年纪大了,眼睛不比从前,即使他亲自来,十有**都分辨不出,更何况是那个经验不足的伙计,什么也没发现,就将那批货物带回去了。

    陈景发这次掉包,阴着得了好几万的便宜,而墨砚斋那边也一直没瞧出端倪来,他就更加得意。其实货物交接最关键的,就是初拿货的那个阶段,派眼睛尖而又稳重的伙计过来拿货,货物运回去,之后老板其实不会再那么仔细分辨了,所以拿货的那个人至为重要,又被业内称作“棋盘手”。

    棋盘手很难做,既要阅历深,分得出真货赝品,又要眼神毒辣,辨得出好坏瑕疵。毕竟古玩不比那些普通商品,上面多出一个小黑点,价值都会大打折扣。以前墨砚斋的棋盘手就是老杨本人,只是最近他身体不大好,才换了另外的伙计过来,陈景发就趁着这当口,欺负那天来的棋盘手是个青头,以假乱真调换古砚,背地里谋取利润。

    看着师清漪柔美的年轻模样,陈景发直接就给眼前坐着的这个墨砚斋小老板兼新棋盘手,暗暗估了个分:五十分。

    小绵羊,很好骗,还很养眼。

    师清漪从伙计手里接过冰牛奶,抿了一口,透亮的玻璃杯里盛放着洁白的液体,衬着她捏握杯子的手指,修长而白皙。

    “陈老板,麻烦你叫你家伙计把杨叔定的那批货拿出来,我来对着单子清点一下。”喝过牛奶,师清漪开门见山对陈景发说,声音温柔,里头仿佛晕着水似的。

    陈景发吩咐一声,货物很快就送到了师清漪面前。

    这次东西不多,只有大概牛奶纸箱大小的一盒。提货盒是专门定做的,外面是一层质量轻却很结实抗摔的合金板,中间垫着厚厚一层防震海绵和软布,最里面才是经过特殊包装的贵重货物。

    师清漪低下头,戴上贴肤的白色手套,慢悠悠地将货物包装仔细拆开,对照清单查看。总共是一只清朝的鼻烟壶,两块莲花形状的古玉,一块清朝时的古剑剑格,还有一方底部镂刻兰花的石砚台。

    看货时,师清漪一声不吭,目光落到掌心的鼻烟壶上,淡淡的,宛若古井之水,澄澈,而又波澜不惊。

    她戴着白手套的手来回地摩挲着鼻烟壶,像是轻抚情人的脸那样温柔。

    陈景发在旁边偷偷打量她的眼神和表情,心里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没底,空落落的,额头开始不停往外冒汗。

    只有陈景发自己知道,师清漪正在看的那只鼻烟壶,是高仿的。真品前几天被他以高价卖给别人,但是老杨之前就在邮件里相中定下了,他又不能失信,只能从他那些不干不净的门路里,弄来这只高仿的鼻烟壶滥竽充数。

    过了大概两分钟,师清漪抬起头,唇角噙着淡淡一丝笑:“陈老板。”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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