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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摄政王-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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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与摄政王和景仲王关系匪浅,出了事,他俩肯定跑不了,几乎代表了他俩,就算为了他俩也不可能动手,所以小皇帝很放心她,直接让大总管带进养心殿,连身都没搜,倒是方便了朝曦,保障了自己的安全。

    她进宫时已经是酉时,昨天沈斐便是这个时辰带她出的宫,今儿怕是自个儿回去了,根本不晓得她在这个点进宫。

    刚来时还有些紧张,直到见到小皇帝,小皇帝一脸兴奋,“今天皇叔不在,你带我骑马吧!”

    果然,是他自个儿的主意。

    为了骑马特意避开沈斐。

    昨天完全是机缘巧合,与沈斐生了气,恰好被朝曦碰到,带他溜了一圈,平时肯定是不行的,尤其是在沈斐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必须要等沈斐出宫,否则他玩不了。

    朝曦叹息,很想告诉他,她葵水来了,不方便,不过小皇帝这么开心,她也不好扫兴,还是带他溜了几圈,溜到马儿跑不动为止。

    沈斐回来的路上瞧见一辆十分眼熟的马车,细瞧又不像,驾车的人也很陌生,应该是看错了。

    他收回帘子,叫人加快行程,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问,“朝曦呢?可有出去?”

    镜花接过他解下来的披风,道:“今儿皇上跟前的大总管来过一趟,将人接走了。”

    沈斐本来懒洋洋的身子一震,“什么时候?”

    “刚走没多久。”镜花加了一句,“公子现在追,应该还能追上。”

    沈斐摇摇头,“来不及了。”

    方才他俩碰面的时候已经离皇宫很近,那辆马车想必就是他府上的,因为接人的是大总管,所以人也换成了大总管的人,以至于他没认出来。

    皇宫酉时下钥,现在进宫也只会被关在宫门外,除非有什么紧急情况。

    如今四下安宁,哪有什么紧急情况?

    “公子,朝曦姑娘有危险?”镜花问。

    沈斐没有细说,“只要她不离开皇上身边,不会有危险。”

    除非来接她的人不是皇上的大总管,是太后找人假扮的,将朝曦引去旁的地方,欲意杀害。

    也不用担心,朝曦有功夫傍身,她也不傻,打不过还跑不过?

    “镜花,你确定当时来的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

    镜花点头,“当时还与我聊了几句,我料想不对,哪有傍晚进宫的,便多嘴问了问,大总管说皇上特意让他赶在公子离宫的那会儿功夫去接朝曦姑娘,好与公子错开时间,如此皇上才能与朝曦姑娘玩个痛快。”

    她与大总管是同乡,互相照料着,原来她帮大总管说过话,大总管对她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来叮嘱她不要告诉任何人的,但是公子问,她只好实话实说。

    “他真这么说?”沈斐蹙眉。

    “当真。”镜花很肯定道。

    “暗卫回来了吗?”沈斐又问。

    “回来了,说是朝曦姑娘已经安全进了皇宫。”镜花道,“公子,你说太后会不会在皇宫里等着朝曦姑娘?”

    沈斐摆手,“不会,除非她傻了。”

    把朝曦引进宫里动手,这不是告诉别人,是她杀得人吗?

    “朝曦在宫里也好,比在外面安全。”

    这事可能就是个巧合,太后不可能将朝曦引进宫里,敢不敢杀朝曦还是一回事。

    那个女人一向优柔寡断,定还在犹豫,若她当真杀了朝曦,确实可以一举两得,既让皇上收心,朝曦无法‘吹耳旁风’,也能给他一个致命打击。

    可惜对她来说同样是致命打击,朝曦是他的人,他决不会伤害半分,死了肯定是太后所为。

    太后为什么要杀朝曦?

    因为跟皇上走得太近,几乎可以说是因皇上而死,皇上一定会记恨太后一辈子。

    只这一条便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瞻前顾后,心胸狭窄,成不了大气候。

    朝曦的心思很单纯,没刻意留在小皇帝身边,倒是小皇帝一直缠她缠得很紧,连上茅房也要叫她在门外候着,时不时喊她一声,确定她在外面才安心。

    “你这胆子也太小了。”朝曦抱胸,“平时我不在,你怎么过来的?”

    小皇帝有些尴尬,“我原来不这样的,就是最近,老是做噩梦,不敢一个人睡。”

    他倒是诚实,实话实说道,“你陪我睡好不好?”

    他俩逮蛐蛐,喂蛐蛐,逗蛐蛐,吃点心,下棋,一直玩到亥时。

    已经是深夜,该睡觉了。

    朝曦打个哈欠,“宫门都下钥了,我也出不去,不陪你还能怎么办?”

    小皇帝这个兔崽子比沈斐还能熬,不敢睡就一直不睡,明明已经困的几乎睁不开眼,他就是不睡。

    眼看着已经撑不住,谁料出了回恭又精精神神的缠着朝曦给他讲故事,大殿里所有的蜡烛都要点上,不让人吹。

    窗户尽数关上,燃了三个火盆,将屋里烤得热乎乎的,偏干燥才敢安心躺在床上。

    门外还要有人候着,大总管就躺在隔壁,这明显不合规矩,不过小皇帝害怕,也没办法,只能这么熬着,第二天还要精精神神的伺候小皇帝,也是难为了他。

    今天很幸运,有朝曦顶了他的班,替他照顾着小皇帝。

    越是到睡觉时间,小皇帝越是害怕,死撑着也不睡,他不睡,朝曦也没办法睡,偏偏肚子里又没有墨水,只得给他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那孩子长大后,随着师傅出了谷……然后……嗯……”

    “然后怎么了?”小皇帝刚上了个茅房,现在人还没睡意。

    “然后……”

    “怎么了?”小皇帝抬头看他,“朝侍卫,你是不是睡着了?”

    朝曦被他摇醒,还不承认,“胡说,我哪里睡着了?我精神着呢。”

    小皇帝不信,“你刚刚眼睛都眯上了。”

    “我那是闭目养神。”朝曦继续讲,“然后她找到了一个人间仙境,还捡了一只熊,和一条蛇,一只猴子,一个男人,她可爱捡东西了,什么都往家里捡,只不过留下来陪她的只有熊和男人。”

    “蛇这个王八蛋以为她是坏人,每天上门咬她,猴子老烦了,往她屋顶上扔东西,男人……男人……”

    “男人怎么了?”小皇帝追问。

    “男人……”朝曦意识模糊,脑子糊成一片,半响才道,“……好看。”

    砰!

    她一头栽进小皇帝的被子里,小皇帝怕冷,盖了两床,下面铺了两床,床上软软的,朝曦整个人陷进去,一点不想出来。

    小皇帝想叫醒他,又有点不忍心。

    “朝侍卫已经陪我很久了,不好再打扰他。”

    他想了想挤进朝曦怀里,又拉来被子,裹在俩人身上,正要跟着睡去,熟悉的笛声再度传来。

    那笛声悠长,忽远忽近,诡异异常,每次听到笛声,他都会想起不好的回忆。

    他的父皇死于非命,一脸血的看着他,还有他的皇后,一个劲的说她冤枉,想让他帮她报仇。

    杀了宁王,杀了宁王,这句话就像魔咒似的,不断在他脑海里出现,他好害怕,他不想杀人。

    皇叔是好人,他不要杀皇叔,可他好怕,好怕父皇和皇后会来找他。

    怎么办?怎么办?

    元浱捂住耳朵,不想听那笛声,可那笛声就像咒语似的,穿过他的掌心,直达他的脑海,他不想听也要听。

    好怕啊!好怕啊!

    父皇和皇后会来找他!

    他们说不杀了宁王就带他走。

    他不想死。

    怎么办?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还带着睡意的声音沙哑好听,宛如救命草,登时掩盖了幽幽传来的笛声,不断敲打在元浱心里。

    元浱睁开眼,瞧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朝曦面色凝重。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这是一首不太合时宜的诗,讲了情情爱爱,思念愁肠的故事。

    是镜花姐姐总爱念的一首,念多了,朝曦不小心记了下来,否则凭她的学问,应付这种事怕是只能嗯嗯哈哈唱一首惨绝人寰的小曲了。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吓着小皇帝。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没有学问就是没有学问,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还好她的目的很简单,主要在打断那笛声。

    这可不是简单的笛声,有催眠引魂的功效,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江湖上出现一个魔头,吹一曲魔曲,但凡听到的人无一例外,疯的疯,傻的傻,自相残杀的自相残杀。

    显然这人还不想让小皇帝疯傻,他用的曲子很柔绵,一点一点摧毁小皇帝的心,让他为他所用。

    难怪小皇帝这么怕睡觉,别说是睡着的时候,就是醒着的时候,他都没办法克服那笛声,可想而知睡着后那笛声入耳,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有人在暗中搞鬼!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朝曦陡然掐了小皇帝一把,小皇帝迷离的眼神回来了一部分,“跟我一起念。”

    小皇帝呆呆的跟着她念,眼睛里尽是恐惧。

    朝曦有些心疼,念的声音又大了些,只要她的节奏不被那笛声打断,小皇帝迟早会回神,只是拖得越晚,小皇帝受到的影响越大。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朝曦念的急了些。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她一字一句,不断重复这首诗,不断打断外面的笛音,破坏那笛音的效果,这样还不行,到隔壁将大总管踢醒,让他过来,念诗给小皇帝听。

    大总管不知道为什么,倒是兢兢业业念了起来,一首接着一首,都不带重样,有心想问他为什么要念诗,朝曦已经猫着身子,瞧瞧打开窗户跑了出去。

    旁人听不出那笛声在何处,只觉得奇怪,这笛声怎么忽远忽近,忽左忽右,朝曦听得真切,这人一定是利用了假山,或是干脆待在水池子旁,才能吹出这种效果,空洞,带着回音。

    白天小皇帝带朝曦到处逛过,院里何处有水池假山朝曦也知道,直奔那边过去,果然瞧见一道黑影坐在水池边,手里拿着白玉笛子吹。

    好家伙,胆子真大,这可是皇宫,当四周的侍卫都是摆设吗?

    朝曦瞧了瞧旁边的侍卫,发现因为离的太近,也被笛声迷惑,昏昏欲睡,不太能管事。

    这里没受影响的大概只有她一个,倒是屋里好一些,离的远,又关了门窗,有隔音,效果不强,大总管一把年纪,又无儿无女,孑然一身无牵挂,受的影响很小很小,大概以为就做了一场噩梦,自个儿能调节,小皇帝就惨了,被吓成这副模样。

    小皇帝对她不错,没看见倒也罢了,看见了不能当没看见,怎么都要为他报仇。

    朝曦五指间多了几根银针,在月光下闪着光,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笛声戈然而止,随后是金银碰撞的声音,那人居然用笛子扫去了她的银针,是个高手。

    朝曦袖中的匕首滑落在掌心,借力一跃,笔直捅了过去,那人又用笛子挡住,他这笛子不是玉,倒像是骨头,结实异常,又接连挡了朝曦好几剑,依旧完好无损。

    水边就是假山,贴的很近,以至于陆地很少,俩人在狭窄的地方打斗,连个站得地方都没有。

    都是单脚,另一只没地搁,在空中你来我往的纠缠,不知何时反绕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你是谁?”朝曦质问。

    那人不说话,玉笛从她脖间敲去,被朝曦用匕首挡住。

    退下谁都奈何不得谁,俩人开始手上较量,朝曦的点穴法派上用场,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非常好得逞,不过片刻便将一根银针刺入他身体里。

    那人吃痛,砰的一掌打来,正中朝曦肩膀,朝曦很少挨揍,疼的腿一松,俩人分开。

    她只稍稍花了些功夫站定而已,再抬头那人已不见,朝曦不死心,穷追不舍,她一掌没有白挨,在那人身上沾了药粉,那人急于逃跑没有发现,药粉哗啦啦掉在地上,几乎相当于活脱脱的引路人。

    朝曦跟着药粉一路翻墙越楼,追到一半断了线索,那药包被黑衣人随手丢在地上。

    该死,让他跑了!

    朝曦捂着肩膀,疼的有些不正常,衣服掀开才发现里面黑了一片,朝曦倒抽一口凉气。

    “好毒!”

    她居然还没发现,刚刚活动了那么久,毒已经顺着肩膀侵入五脏六腑。

    还好带了药。

    朝曦吃下解百毒的丸子,发现效果不大,又捏碎一颗敷在肩膀上,还是黑乎乎一片。

    她干脆将一小瓶尽数倒进嘴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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