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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红楼之风景旧曾谙-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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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这才醒神,连忙起身向前,笑着亲手去扶他,道:“伍爷爷快快请起。”

    伍生连忙起来,又打一个千儿,站在门前说:“老奴奉命报与姑娘得知,前日往京里送信后,就得一位名医到府,妙手着春。老爷的难关,现已经渡过了大半去。故而命老奴疾驰上京,就路上迎候姑娘,请稍解宽心,勿为忧病。”

    黛玉听到这一番话,先就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伍生向怀里取出书信,看一眼左右,双手递与紫鹃,紫鹃接过来送与黛玉。黛玉笑盈盈,接了信在手,先不看,问:“爹爹果然好了?伍爷爷且坐,仔细地同我说。”

    言语间,雪雁就挪过一张脚凳来。伍生再三谢过方才坐了,然后就把扬州情形细细告诉。原来那日林如海病笃,人都说不好,却有常州舅老爷家的孙少爷章回带了丸药并一位关梦柯关先生赶到。先给林如海用了丸药,当时就稳住了精神气儿,然后关先生观形诊脉、拟方用药,一副一方,两日间开了七、八帖,或用一剂、或止半剂,内服外敷,又拆洗熏炙了枕被铺盖,一件件缓缓与林如海置换过。到第三日上,林如海也认得出人、说得顺话,也能在床上倚坐小半个时辰,旁的医师仔细看过,都说确是转危为安了。林如海就听了舅家表少爷小章相公的话,打发人往京里报知情形,以免亲长忧心;又命伍生带了人在这边路上迎候。随行都有林如海请小章相公代笔的书信,写明病势转折、诊方药理。伍生将这些一一禀明,末了说:“老爷嘱咐说,想大小姐这一路上来得急,然而此刻老爷已转安好,请大小姐宽心赶路,勿使风尘劳顿,否则就是让老爷病中也要悬心了。”

    黛玉站起来,肃然道:“父亲的话,女儿不敢不听。但父亲尚未大安,做儿女的又岂能纵享悠游,必定要加紧赶回家去。这个也请一定依我。”

    伍生笑道:“老奴只奉命带这句话过来。真说起老爷心里,哪怕只能早一日见到大小姐,都是再好不过的。但也要看这几日天气水文。老奴这边已经安排好极快极稳当的大船,想一切顺当的话,也就是几天的工夫。”

    黛玉听了就点点头,说:“多凭伍爷爷费心。路上的事情,还要劳烦和琏二哥商议。”说着又向贾琏行礼。

    贾琏笑道:“都是分内的事情,且老太太再三吩咐了,表妹何必多礼。”正说着,外面有人来寻着回话,贾琏便出去了。这边伍生也起身,向黛玉行礼道:“老奴便去商议。等说定了,再进来请大小姐的回话。”

    黛玉笑道:“不忙。你老人家这两日想也乏的,到时递个话来也就罢了。”又叫雪雁代送。原来雪雁的娘就是伍生媳妇的侄女儿,雪雁往日颇得他夫妇疼爱,此刻见着,早是眼红鼻翕地十分激动,碍于不得便,不然只怕早就冲到跟前了。果然此刻一听黛玉吩咐,立时喜孜孜、笑喧喧,扶了伍生,连蹦带跳地就往外面去了。

    林黛玉这才拈了书信,坐到舱里小桌边,正要拆起看时,突然就觉触起了什么,心上微痛,眼泪就从眶底涌出来,珠儿一样缀在睫毛间。旁边紫鹃忙劝慰道:“姑娘怎么又哭了?方才老管事已经说,林老爷这病就要好的。只是常言都说,‘病去如抽丝’,怕一时并不得爽利,还要细细地调养才好。这信里指不定就有言语吩咐,需要姑娘家去帮扶照应的。姑娘这时却只管哭,可算什么呢?”

    黛玉听了,忙道:“你说的实在有理。”赶着将眼泪收尽。紫鹃取了水来给她洗脸,又用帕子将手仔细拭干净了,方才剪烛移灯,照得明晃晃的好看书信。这封皮里却夹了两页:一页是林如海的,字体端方,笔触圆润,只是虚浮无力,显是久病后写的。黛玉细看那文字,不过三五行,却句句都是在安慰,说他已经病好、身边又有人照应,再三叫她不必担忧,路上宽心慢行,提防风寒暑热、湿毒侵袭。黛玉承老父一片慈心,度他病中形容,不禁又红了眼圈,但又想着紫鹃方才说话,忍着眼泪,去看另一页文字。

    这一页字迹却是纤颀俊美,入目秀雅,然而笔锋转折处却棱角分明,显出内底骨骼的刚硬来——正是章回的手笔。至于文字,则果然如先前伍生所说,将林如海得病经过,病症变化情形,大夫如何用药,为的什么机理,有什么方症典故,也不避其中凶险波折,俱个一一地道来,后面又讲调养诸事。虽内容繁杂,但用字俭省,条条件件简洁明晰,叫人既能知道实际情形并非林如海信中所谓可以无忧,又能晓得内里详细的轻重缓急,甄别应对的手段方式。黛玉看了这一页,反而真正放下心来,一面对着信暗暗点头,心说:“爹爹说这次难关,万幸有曾外祖父家才得度过。那位关先生,医术是从曾外祖父的同门师兄那里学的。先头那丸药,也是曾外祖父在二、三十年前就特意为爹爹配置,留下了方子,今日才能救命。再有这位曾外祖父家的表哥,亲自送关先生来,又为扬州家里和衙门里事情分忧,报信、迎候皆是出自他举措,一言一辞这等的仔细——可见亲长慈恩垂庇,无远弗届。只可叹祖母早去,我不曾蒙受抚养;又从小在外祖母、舅舅处长大,一次都没到过常州不说,连这门亲戚也是才刚知道。今番家去,定要仔细问了爹爹,多少尽我心意回报才好。”

    想到这里,黛玉就叫紫鹃取笔墨过来,先写一封信与父亲林海,禀告行动,又作念想、亲昵之语以慰老父心肠。写毕搁在一旁,再取一纸,则是与表兄章回的回信。只是这一封不比寻常家书,父女天伦亲密无间,虽是表兄妹,却隔了两层血缘,且又从未谋面;加上信里头又要道谢,又要细问林如海情形,其遣字用词、分寸斟酌,既不能失了亲戚间情分,也不能错过男女内外差别——于是一连写了五六遍,犹不能满意,一张张统揉成团丢在水盆里浸烂了,叫都泼到江里去。

    紫鹃在旁看了,忍不住道:“姑娘别心焦。才看了林老爷的信,这会儿正大喜大悲,写不顺也是有的。不如先放一放,吃些东西再写可好?”也不等林黛玉说话,自己走过来收拾了桌子,重又拿了点心茶果摆上。

    黛玉正想回信措辞,不防备紫鹃举动,就被收了笔墨。此刻见她排了许多吃食在桌上,微微皱了眉,道:“我不饿,也吃不下。”

    紫鹃就劝说道:“姑娘日间就没吃什么东西,怎么说吃不下。且自我们离京,姑娘没一顿吃得好,一晚睡得香。平时身子就不比别人强健,偏这一路上奔波,吃睡都不好,只为一桩心事牵着,精神头儿反倒要更长些。这叫我们旁边看着怎么不担忧?如今姑娘也收到林老爷消息,林老爷那边也要好了,姑娘就该放下心来,也留神保养。不然等到扬州,叫林老爷看了,心里会怎样?”

    黛玉听了,这才勉强吃了半块点心,喝一杯茶。然后重新要了笔墨,斟酌着将回信写成。正好这边伍生和贾琏也商议妥帖了行程,两个一起进来与黛玉说了。黛玉自无异议,便将两封信密密封好,交给伍生带的孙子伍耽,让他连夜送回扬州去。伍生又同黛玉说了好一会子扬州家中情形,这才慢慢告退下去。紫鹃、雪雁就上来伺候换了衣服,收拾了床铺。只是黛玉心中有事,一时哪里睡得着,只拉着紫鹃、雪雁又说了许多话,有哭有笑,直到夜深才歇。

    如此到第二日,黛玉几个不免就醒得迟些,脸上也带出形儿来,眼皮一圈统红肿了。只把伍生、贾琏几个都唬了一跳。待得知了情形,才各自放下心来,指挥着换过了林家的大船,扬帆启程,一行人直往扬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林姑娘真心难写……这章绝对是写了五六遍都不满意,然后重来,内牛满面tat

    嗯,虽然木有直接的交流,但小章相公和林姑娘的交集已经开始啦。在那样的时代,男女主角可以这样名正言顺、合情合理的写私信交流,真是……字面意义的坑爹啊!

第45章 第十九回下() 
如今回过头来说扬州这边。那一日林如海病重,林府也往常州送了消息。到底相隔只两三百里距离,章望接到信,立刻就命章回收拾药品,又往岳父家请了药铺的供奉关梦柯,连夜动身赶往扬州去。

    说到这关梦柯,却是个不凡人物。他的医术原是巢奎央亲传的。巢奎央一身家传医术,仁心妙手,如扁鹊、华佗再世;明帝皇后染病,御医束手,又遍寻全国名医不得治,巢奎央用一剂姜茶使霍然得愈,医术名噪朝野。关梦柯少时家贫,无以为生,便在巢家医铺混些零工。不想他天资极高,只凭耳濡目染,就知方剂药理;偶然一次指出铺里郎中用方之误,奇巧不巧,正给铺里巡诊的巢奎央听见,从此收入门下,倾囊相授,只二十三岁就学成。然而关梦柯出师才第二年,就用药药死了来求医的一名富户刘库。这刘库原是放印子钱的,最是手黑心狠,偏又有个县户曹书令的姐夫,越发的行事恣意。关梦柯幼时家里本还过得去,那关老爹却被刘库哄骗沾了赌瘾、借了银钱,从此家境急转而下。关老爹还债无能,卖女卖妻,逼得关梦柯亲娘一头撞死;关老爹痛悔不及,与来催债的刘库拼命,却一跤跌断了脖颈。关梦柯家破人亡,才七、八岁就不得不乞讨度日,直到巢家仁厚,留了他同几个机灵肯吃苦的在医铺里做工,这才没叫饿死。等十来年过去,他医术学成,又起了正名。刘库哪里还能认得?关梦柯却是一日都没忘记仇人,既撞到自己手里,一剂药磨得两日就形销骨立,再一剂药直截了当送了归西。刘库家人这才发觉不对,告上公堂。关梦柯一口认罪,当堂痛陈父母之仇,又牵扯出刘库及其姐夫许多罪孽来。县令悯其孝情可怜,又为刘库恶行多有民愤,只判了他一个流刑。但到了巢奎央这边,却是痛恨其用药害人,将他开革出门,再不许以医师行走。

    关梦柯在巢家医铺时候,有个要好的伙伴,便是洪艽。洪艽之父洪垠原是仪真洪家直系子孙,也读书科举、娶妻生子,族中又有祖传的田地房舍,就算不得大富贵,也是小康之家。自沾了“赌”字,将家财输个精光不说,更三番四次骗了族中兄弟子侄房契、田契换钱去赌,气得洪氏族长召集众人开了宗祠,家谱上抹了他名号。洪垠不知悔改,越发吃酒赌钱,不上三十岁就死了。洪艽全靠母亲与人浆洗衣裳、纺纱做针线养活,但到八、九岁上,母亲病弱难支,只能自己出来讨饭做活养家。因同病相怜,洪艽、关梦柯最有话说,又为着洪艽稍大两岁,只把关梦柯当兄弟护着。关梦柯药死了人,洪艽原想替他抵罪,却叫他用母亲劝住了。后来关梦柯流放,洪艽则教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冯老板看中,带在身边调|教,又娶了冯家女儿,继承了岳家的生药生意。就如此,洪艽也一直设法与关梦柯捎信捎东西照应;等关梦柯回来,谋生不顺,又请他在自家生药铺里做供奉。

    关梦柯经此一事,半生蹉跎,竟有了一番明悟,立志纵不能行医,丈夫在世也当做出一番事业。于是一面将自己医术上所知所识统统记录出来,一面借药铺生意之机走遍江南塞外,广识药材、辑录医方,用十一年时间编出一部《江湖本草汇要》来。因自知被师门开革,施行刊印有碍,便和洪艽一起求到章荣章文华跟前:一则为医道活人,关系重大;二则为荣公也曾与孟河巢氏门下学习,熟悉医理;三则为荣公与巢奎央交好,亦看重洪艽;四则荣公刚与吴太君选定了洪艽之女为长孙章望之妻。果然荣公一见此书,大惊大叹,亲自出面,遍邀杏林名家鉴识切磋,修补增订为《证类本草汇要》并附《本草图鉴》一部四十三卷。荣公为此亲自作序,盛赞关梦柯此番功绩。朝廷得闻此信,也加授医官职衔,征召其到京师从事。关梦柯却坚辞不受,痛哭陈述:“罪人不堪用,师命不可违。”依旧守在洪艽的生药铺里,做些检点药材、查验医方之事。只是他声名太响,旁人纵不能得他诊脉开方,有疑难杂症、伤患病痛仍是成群地求到跟前去。洪艽看不过,就劝他说:“不许以医师行走,不是不许用医术救人。权当与人指点途径,只不收诊金,就算不得以此为业了。”关梦柯这才算绕过禁令。但仍是走街串巷,与平民百姓医药诊治的多;平常那些达官显贵也只能求神佛祖宗保佑,机缘巧合得他看上一眼了。

    故而林如海获病,虽然知道关梦柯就在左近,林府这边也未曾有人去请。却全不想此刻章回竟能将他直带到扬州来——实在是关梦柯与洪艽亲近还胜兄弟,视洪氏直如亲生,所以章回出马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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