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谷学院-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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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看到了，立刻从柜子后面绕了出来，“公子跟我来。”
他将秦柯引到后堂后，俯身便是一拜。
“见过少主！”
他却只是摆了摆手。“你们的少主不是我，我这趟来就是专门来寻他的。”
“那令牌”
秦柯知道他想说什么，将令牌拿出来给他仔细地看了下。掌柜的看到令牌上有天机门的专属标志，其材质也是天机门独有的，确实是真的。
“这令牌你们少主不要，我暂时就替他保管了。”说着他就将他手里的令牌又给收了回来。
掌柜的得知他一路风尘仆仆地从凰谷赶来，立刻吩咐人给他准备了上好的客房，又打了热水供他洗浴。等秦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一身尘垢洗去后，又恢复从前的俊朗。
他下楼后，正当午饭时间，掌柜已经给他张罗了一桌子的菜。这天机门的人做事的效率还挺高。秦柯满意地点点头，眉头却在巡了大堂一圈后紧皱了起来。
掌柜的立马就注意到了他神色的变化，立刻恭敬询问道：“可有什么公子不满意的地方？”
只看他指了下那些个空荡荡的桌椅，“现在不正是用膳期间，为什么店里还如此冷清。你们天宝斋不是东都最大的客栈之一吗？”
掌柜的一听，心松了下来却是叹了一口气。
原来之前从河北来的那些灾民，连夜从护墙那里翻了进来，也是听说了长安街的繁华，都往这赶了过来，抢了不少摊贩的东西，这才导致了街上的店铺关了一大半。
“那些灾民现在又在何处？”
掌柜的带他来到了店门口，指着斜对面的济仁堂道：“那是长青学院医药阁开的，那些灾民现在都被接进去里面照料。就公子来的不久前，就有长青阁的人刚进去。其中一人，就是前不久长青学院刚授的上卿。”
“上卿？”秦柯突然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紧握着掌柜的手腕。“可是那个叫文宁的女子上卿？”
“正是。我们收到消息，她正是制出了南疆秘毒五毒散的解药，才被授以上卿之位。她的医术应是在药老之上，此时让她过来，应该是那些灾民的病情十分棘手。”
现在东都的百姓因为灾民身上的传染病已是有些人心惶惶，自从知道灾民被引入了济仁堂，路上经过这的人都有些紧张，甚至有些人宁可专门绕几条街也不愿从这经过，生怕一不小心就别跑出来的灾民给传染了。
生带着，济仁堂附近的几家店生意是一落千丈，即便是他这天宝斋也不例外。
“那周围的店铺都关了，你们为什么不关门？”
秦柯刚才一路走来，除了远处的几家店还开着，正如掌柜所说，济仁堂附近的店都已经关上了大门。
“公子您先用膳吧，我再慢慢跟您说。”
经他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昨天中午带的干粮就已吃完，到现在都没喝上一口水，却是饥肠辘辘了。因为心里记挂着周文甯，恨不得马上见到她，他用饭的速度比平时快上不少。
但因为三顿饭没吃，掌柜准备的饭菜一大半竟都被他一个人解决了个干净。
他打了个饱嗝，看向掌柜。“现在可以说了吧？”
第154章 文宁或文甯？（）
见他是少主的朋友，又拿着令牌，掌柜也不对他有所隐瞒，将天宝斋在东都迎客的目的说了出来。天机门的门徒遍布，除了阵法八卦之外，就是搜集消息。因着老门主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他们搜集了很多消息，通过各种渠道有意无意地透露给凰谷。
而天宝斋就是天机门安插在东都专门用来打探消息的据点之一。他们从得知五毒散在东都重现后，对于东都的任何变动都更加仔细了起来。南疆若是重出，那么首当其冲受到威胁的便是凰谷。
“街上的店大半关了，我们天宝斋便负责每日为济仁堂的大夫和灾民送去食物。当然，长青那边给了很大一笔钱，我们也就顺势应了下来，顺便打探消息。我们怀疑，这批灾民中至少混入了两方势力。”
掌柜的神情很凝重，可以猜测出来这两方势力怕都是不好相与的，这其中或许有更大的阴谋。
“你们查到了什么？”秦柯这时候也收起了平日的吊儿郎当，神情也极为严肃，他不会忘了她现在正在济仁堂里。
“我们查到北城的天行者已与月前进入了东都。而铸剑山庄的惨案线索更是直指南疆。南疆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势力正在开始侵入中原，并有向东都转移的迹象。”
秦柯瞬间就明白了，如果南疆想要让人堂而皇之进入东都，此次的流民之乱是很好的机会。他们能够安排足够的人假扮成灾民，灾民的身份难以核查，这便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而天行者，天行者为什么也盯上了东都？
脑海中突然想起铸剑山庄上，文甯她冒用了天行者的身份，将这件棘手的案子推给了寻天。他们难道也是知道了文甯的下落？而铸剑山庄的疑点却直指了南疆
这么一想，秦柯便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
糟了！
想明白这一切，他神色匆匆地便要往济仁堂而去，却被掌柜拦住。“公子，你要做什么？”
“去济仁堂救人！”
掌柜听他那么说，更是不让他离开。“公子，你这么一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秦柯这才止住了脚步。
掌柜说得没错，他若贸贸然地闯进济仁堂，即便里面有南疆的人，他们又怎么会承认。况且里面是长青的地盘，又怎么会相信他的话。
他真是关心则乱了，这非但会打草惊蛇，还会很有可能会暴露文甯的身份，至她于更危险的境地。
看他终于冷静下来，掌柜想到他刚才的话，疑惑地问道：“公子是要去救谁？”
“你家少主”秦柯话未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猛然想起什么，立刻补充道：“你家少主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秦柯站在门口，看着斜对面的济仁堂的大门，有些焦急地转着圈。偶然瞥到桌上吃剩的饭菜，眼睛一闪。
“掌柜的，你们一般什么时候去济仁堂送饭？”
掌柜因着招待他，这才想起来时候也不早了，竟是差点耽误送餐的时间。他立刻提高嗓门，对着大堂内的几个伙计喊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此次流民共计二百余人，尽皆被安排在济仁堂内堂里。其中染病的有五十余人，而且数量还在增加。
药老令人将未染病的人与患病者隔离了开来，对他们每日进行观察。但之所以数量还在增加，是因为原有些被确诊为无病的流民过了一天就可能因为患病从隔离区被送进患者区。
因此这病具有一定的潜伏期，可以说这二百余名流民没有哪个大夫敢真正断定无事。
药老将对这些人的诊治情况都一一详尽地跟文宁说了，她听后，立刻到隔离区看了下那些流民的情况。
他们的精神状态都还好，只是连日的颠簸使得他们都显得有些营养不良。其中有一些是老人和孩子，见到她的时候都缩在床角谨慎地看着他们。
看到文宁望过来的视线，药老解释道：“因为每日都有医师诊治出他们中有人得了病，而被送进患者区。所以他们现在都很排斥我们给他们看病。而被送进患病区的人这几日也陆陆续续死了几个。他们都很害怕被送进去。”
从隔离区出来后，文宁随着药老来到患者区门外，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两排大长铺上卧着数十人。
她正要进去，药老立刻拦住了她。
“上卿，这病的传染性非常厉害，您确定要进去？”
她点了下头，想到什么又打开身上携带的药箱，将里面的白纱分给药老及众位医师。“掩住口鼻。”
药老拿着白纱，又看到她一直以来带着的面纱，心里有些别扭，不过最终还是将它蒙在脸上。女医师还好，男医师看了，都有些不情愿。
“都给我戴上！”
药老瞪了他们一眼，笑话，他都不顾面子地戴着了，他们还敢不戴？
说话时，文宁已经率先走了进去。因为地方有限，他们每人只隔了数寸的距离，男女老少混躺在一起。
她就近来到一个孩子面前，看到他露出的脸庞和胳膊都出现一个个红斑，看到他们的时候，手艰难地往前抓了抓。
“救救我，我疼。”
靠近他的几个医师都忙不迭地后退了一步，之前就有几个在济仁堂坐诊的大夫不慎被他们抓到，隔日也跟着染了病，同样被送进了这里。
那个孩子最终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却碰到了一旁的男子的身上的红斑上，顿时让睡梦中的男子被疼醒了起来。
他醒来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立刻紧张了起来。“英儿，你怎么了？”
他只无力地嚅动了嘴，张了张还是没说出话来。
这个男子现在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坐了起来，却注意到了屋内的众多医师。跟刚才在隔离区的人们不同，这个男子看到他们的时候很是激动，跪着求着要大夫们救救他们。
他这一举动让原本睡着了的人都惊醒了起来，那些还有点气力的人也都从床上起身争着要让他们给自己看病，一时间房内乱成了一团。
药老连忙带着人撤离这里，也不让文宁继续待下去。
“这几日他们便是如此？”她神色稍显凝重地问道。
药老叹了口气。“这几天死太多人了，他们也是害怕。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进行诊治。”
“是啊，只要我们一靠近，他们就跟疯了般拥上来。这病传染性那么强，我们根本靠近不了。”
其他医师也分分大吐苦水，最近东都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先是五毒散又是这怪病，他们简直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原来是守在济仁堂堂外的药童过来传了话，说是对面万宝斋派人送来了饭菜。
“这时间也不早了，上卿先随我们过去用膳吧。”
他们过去的时候，万宝斋的几个伙计正把饭盒里的菜一叠叠地放到桌面上。几个医师落座后，药老让文宁坐在他的身侧。
看着桌面上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灾民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忧。
“那些病人可有按时送去吃食？”她问向身旁的药老。
“上卿放心，万宝斋受长青的委托，每日也会向灾民提供充足的食物。”
这时文宁身侧的一个灰衣打扮的伙计，将手里的菜放到了文宁的面前。文宁见了面前的拌炒胡萝卜，身体微僵，不过还是轻声地跟这个伙计道了声谢。
只听这灰衣伙计轻嗯了一声，文宁抬头看去的时候，他却已经转身背对她。
此次万宝斋共来了八位伙计，两位候在这里，其他的将大量的食物搬到后堂。
看她用膳过程中，仍是没有摘下面纱，只是将面纱底部微掀，进食十分斯文。就是饮茶也是袖口挡面，愣是没让人瞧着她生得什么模样。
与她同食的医师早就对这位女上卿整日以面纱遮面的举动感到奇怪，平日里也不好多问，只是今日看到后好奇心更是越发控制不住。
药老倒是没想多管什么，他旁边的一名医师却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上卿，您为何总是要戴着面纱？”
文宁进食的动作一停，其他人也都静下来看着她。
因为他们也一样好奇她为何要这么做，毕竟东方大陆的风气十分开放，对女子的要求并没有那么苛刻。女子上街游玩或者从业者的也有许多，更何况这东都原本也属半个江湖。
只是还没待她说什么，那个一直在布着菜的伙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了她的身边，手里正提着一壶酒要给她斟上却不慎给打翻在了文宁的身上，溅了她一身。
“你这伙计是怎么回事！”
坐于文宁身旁的药老第一个批了他一句，只看文宁摆了摆手，只说了句无事。
因着她现在的身份是学院的上卿，所以医师们都对她很是尊敬，自然少不得要骂这伙计几句，只看这伙计也许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头埋得低低地，手里拿着手帕就要给她擦下衣服。
“没关系，我自己来。”
文宁接过他手里的帕子，简单地将衣服表面上的酒水渍掉，只是一身的酒味是去不掉的了。
“我看上卿此行也没来得及带衣物，若是上卿不嫌弃，我那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说话的正是刚才提问的那名女医师。
因为受不了身上的酒气味，文宁没有多加犹豫就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