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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出宅记-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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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看过老太太和嘉蕙了?”俞宗翰废话不多,一边题字,一边开口。

    听这口吻,好像真是她“父亲”。俞眉远思忖着道:“看过了。”

    “你想如何处置他们?”

    “我?”俞眉远把玩着手里的扳指,坐到了书案下首的椅上,反问他。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俞宗翰道,不是父亲对女儿的口吻,而是平辈相询的态度。

    “前段时间二房与燕王往来甚密,京城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如今出了谋逆一事,皇上必会追责,有心人也必会以此大作文章,二房是保不住了,不如绑了交给皇上定夺,倒占个大义灭亲的理。”俞眉远慢条斯理说起,“杜淑婷的丑事不能声张,还得好好供着,不能有闪失。”

    最后这句话她没说理由,只看着他。

    杜淑婷的丑事若是声张开来,就意味着俞宗翰不是俞家长房嫡子,于他名声有污,再来若是杜淑婷出了事,俞宗翰三年丁忧,于仕途有碍,俞家下边的几个后辈也要守孝,一来二去白耽误了许多时间。

    俞宗翰闻言不置可否,只将最后一字写完,才抬了头。

    “还有呢?”他面无表情问她。

    借着旁边窗子的光线,俞眉远瞧见他脸颊凹进不少,精神倒挺好,眼神精亮。

    “孙嘉蕙……也好好供着吧,她是章敏的母亲,俞府名义上的主母,若出了事,俞府会乱。”俞眉远不带感情地分析着,“家里的事,有大姐管着,二姨娘帮着,父亲你也上些心,等日后章敏娶亲,再将后宅的事交给大嫂便是。”

    既然说了,她就说个彻底吧。

    “那你呢?你替家里打算了一遍,唯独漏了你自己。”俞宗翰坐到椅上,想起第一次召她进书房时,她还需踮脚才能看到他桌上的书。

    那天,他写了言娘的小字——听听。

    转眼,已过九年。

    “我没什么可打算的。”她已能确定,眼前人是她的“父亲”。

    “你想离府?”俞宗翰手叩着椅背,发出阵有节奏的叩响。

    俞眉远不想回答他。

    “你把名下的两个庄子都卖了折成现银,想离京?”他又问。

    “是。”她不再瞒他,站起身,将手上玉扳指放回他桌上,“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此物还你。”

    俞宗翰目光扫过那枚扳指,沉默了片刻问她:“你想去哪里?”

    “还没想好。”俞眉远据实以答,天大地大,总有她可去之处。

    俞宗翰探身到桌前,取过了往音烛,放在手里细细摩娑着。

    “‘他’答应你,若你替他找出阴鬼,就将这灯给你?”

    “是。”俞眉远点了下头,那时候她以为往音烛是练《归海经》必需之物,因而非要得到不可。

    “你可知这灯的来历?”

    “不知。”

    他便缓道:“这灯与《归海经》及皇陵地图一样,都是萧家的东西。”

    “万宗归海的萧家?他与我有什么关系?”俞眉远已经有好几次听到“萧”这姓了。

    “萧家,是你外祖母的娘家。万海归宗是江湖上的朋友给萧家的名号。”俞宗翰把灯举到眼前,仔细窥查其中动静,“你曾外祖父曾是关外驭虫高手,以此虫修得奇功,进入中原扬名立万,成立万海宗,百年前也是中原武林的一代奇人,而万海宗也是当时武林的太岁北斗,隐隐有一统江湖的趋势。后因种种权势利益之争,加之前朝覆灭,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为了抢夺你曾外祖父手里的皇陵地图与《归海经》,几大帮派互相勾结偷偷攻上万海宗,以致万海宗一夕覆灭,只有你外祖母一人带着《归海经》、往音烛与皇陵地图逃出,后隐姓埋名嫁给了你外祖父徐桦。”

    “所以……我外祖一家当初被人陷害,是因燕王与朱广才想夺他们手里的东西?”俞眉远思忖着问道。

    “嗯。可惜那几件东西并不在徐家,早就被你外祖交给言娘保管,我猜……他也防着有一天徐家被人惦记上。”俞宗翰点点头。

    当初徐桦将往音烛交到他手上时,本意是想借他之力去寻前朝皇陵,毕竟这普天之下,能开启往音烛的人并不多。往音烛中的蛊王魂引只对某一类血有所反应,萧家的血是其中之一,俞家的血恰好也可以。徐桦不愿自家人承担反噬之险,便找了他。

    不过利用而已。

    只是徐言娘并不知道这些,而俞宗翰少年心大,一意孤行,拿走了往音烛竟替皇帝卖命,以换取权势利益,不再听凭徐桦控制。

    “昔日种种,难分对错。我与言娘,终究是有爱而无信。我怨她数年,她疑我至死,以至我和她终成陌路。”俞宗翰淡淡说着,“我知道你我父女情薄,你在俞家九年,都没叫过我一声‘爹’,心里到底是怨着我的。你怨我也对,若当初我不贪恋权势富贵,也许现在都还好好的。错行一步,便错了整个人生。”

    俞眉远垂头不语。错行一步,便错了整个人生,上辈子的她不就是如此。

    “阿远,你可知这往音烛意味着什么?我麾下这些人,是皇帝交给我训练出的阴兵,只听掌灯之人命令。拿走这往音烛,便意味着你是新的掌灯人,你就要担起掌灯之责。宫中早有预言,异魂而归之人,方能打开皇陵之门。阿远,你既是异魂而归,又有萧俞两家的血,还练了《归海经》,本是掌灯人的最佳人选,而往音烛是徐家的东西,也确实要交还给你,但收了这灯,从今往后,就算你不想做这掌灯人,也终究避不过去,自然会有人找上你。”

    俞宗翰顿了顿,从案下暗格中取了两样东西,和往音烛一起推到了俞眉远面前。

    俞眉远凑上前,看到一张路引与牙牌。

    路引上的名字,是“俞四娘”,而非“俞眉远”。

    “此牙牌是掌灯者的身份象征,官至五品,直接听命于皇上,平日见不得光。”俞宗翰一边解释着,一边打量她的神情。

    俞眉远低头看得仔细,认真的模样,像个男子。

    “阿远,若你是个男子,该有多好,可你……是个女儿家!我告诉你这些,是想你慎重选择。一旦你走了这条路,便无法再回头。”俞宗翰叹了一声。

    俞眉远只伸手拿走了路引。

    “父亲,你误会了。我不想要这灯,也不准备做掌灯者,我只是打算离开俞家。从前的事我没兴趣管,以后的事我更不想插手,我这辈子留在俞府唯一的目的就是替娘报仇。如今此事已了,我

    俞宗翰眼中浮起些不解,转眼即逝。

    “阿远,如今府里已经没人能再伤你,而以你今日成就,想自己挑一门好亲事亦非难事,你又为何要走?需知你离了俞家,便再无倚仗。不管是成为掌灯人,还是你独自离家,这两条路都不好走。一旦踏入,你就无法再像普通女子那样,嫁人生子,安于此生。你可考虑清楚。我只替言娘做这最后一个请求,你想清楚了,再来答复我。”

    俞眉远心里闪过一人。

    离开京城,选了这条路,以后与他便也不再有可能了吧?

    本如坚冰似的决心,起了一丝裂缝。

    嫁人生子,安于此生?

    她也曾如此希望过。

    今生,她还能如此吗?

    “好……我考虑一下。”

    ……

    俞眉远这一考虑,又是数日过去。

    二房的俞宗耀被俞宗翰亲自绑到金銮殿上面圣,皇帝震怒。判决很快下来,俞家二房全部流放南疆,而俞宗翰虽说是大义灭亲,却也难逃连坐,只是皇帝到底信他,只罚他一年俸禄,又让他在家闭门思过三个月,也就罢了。

    倒是杜淑婷知道了这消息,激动得以死威胁俞宗翰,被人及时救下后却因风邪入脑而瘫痪于床,口斜嘴歪,说不得话,行不了路。俞宗翰命人拿最好的药吊着她一条命,三年五载之内,她都难死。

    西园空了下来,只剩罗雨晴住着十分空落,俞眉远便和俞眉初商议着,索性在东园寻了清幽的院落让罗雨晴搬了过来。罗雨晴听了俞眉远的劝,从旁支那里收养了个奶娃在膝下,日子倒有了盼头,每天都安分守己呆在自己小院里教养孩子,轻易不肯出院。

    俞宗翰将西园的地契交给俞眉远,只说还她言娘嫁妆,多余的便绝口不说。

    俞眉远手里早就有了一大笔银子,外加三处铺面与这一个大园,要是嫁人,这嫁妆已极为可观,若是再算上帝后赐她等同于郡主的嫁妆,她这一嫁,怕比上辈子都要风光。

    这几日倒真如俞宗翰说得那样,俞府后宅她简直算是横着走。

    路引在手,也省了她许多事,她想走,随时都可以。

    是走是留,她还没想出个结果来,便先等到了长宁的帖子。

    长宁邀她去香醍别苑玩。

    香醍别苑是霍铮从前养病的地方,位于京郊,依着香醍湖,是处清静的好地方。

    而对俞眉远来说,香醍别苑最大的吸引力,只在两个字。

    霍铮。

    细数数日子,她已好久没见过他了。

    就连她出宫那日,他都没有出现过。

    她……想他了。

    ……

    到了约定的日子,俞眉远起了个大早。

    青娆从没见自家姑娘因为一件事如此慎重过,慎重到……

    “穿哪件衣裳好呢?红的会不会太艳?青的会不会过素?”俞眉远穿着白绸中衣站在桁架前,盯着今夏新做的衣裳仔细思量。

    “姑娘,你穿哪件衣裳都漂亮。”青娆一边说着,一边站在她身后替她拭发。

    俞眉远一早起来,就要了香汤沐浴,将自己洗得喷香清爽才作罢。

    而极为难得的是,素喜美食的俞四姑娘竟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开始挑起今日出行的衣裳来,这几乎叫青娆以为自家姑娘是被妖魔鬼怪附身了。

    “你就没点有用的建议,去,替我把大姐请过来。”俞眉远嫌弃了青娆一句,推她去请俞眉初。

    ……

    俞眉初被青娆拉到她屋里时,脸上还有些困意。

    “就穿那身朱槿色的绉纱裙吧,颜色衬你,明晃晃的像团火,谁都逃不过你去。”

    才看了两眼,俞眉初就指了身衣裙。

    俞眉远跟着望去,那是朱槿色梅花纹的绉纱袄,领口盘着红黄蓝三色云纹扣,下头是绉纱百褶裙,裙是渐染的霞色,用手轻轻一拔,那褶间的霞光似朝霞遍晕,十分艳丽。

    “好,就穿这身。”俞眉远自己挑得头疼,就听了俞眉初的话,“大姐你别走,再替我看看要梳个什么发,着什么妆才搭这身衣裳?”

    “……”俞眉初这下知道为何青娆才刚一直说她奇怪了。

    俞眉远的脾性,从来不对这些事情上心,如今竟然又问衣裳又问妆扮的……

    莫非?

    “阿远,你是有心仪的……公子了?”

    女为悦己者容,天经地义的事。

    但俞眉远的老脸还是红透了。

    ……

    俞眉远与青娆坐的车驾沿着香醍湖一路行到了别苑的莫愁堤前才停下,长宁已经带着人在莫愁堤畔边钓鱼边等她了。

    一见她的车驾,长宁便摘了头上的渔婆帽子,扔了鱼杆,跑了过去,正兴致冲冲地要喊她,见到车里下来的人时,她却生生把那句“阿远”给咽了下去。

    嘴巴张得能塞下整颗鸡蛋。

    俞眉远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今天有这么夸张吗?

    “长宁……我这打扮,是不是不太妥当?”她厚着脸皮问道。

    长宁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不,不是不妥当,是太妥当了。”长宁喃喃着说了两句,忽然飞起明媚的笑来,一把挽了她的手,“从没见你这么打扮过,一时间认不出而已,不知哪里来了个绝色美人儿。”

    俞眉远不相信她的话。

    “别不信我,我给你找个人问问去,来。”长宁眨眨眼,拉她快步跑过了莫愁堤。

    青娆连礼都来不及行,就只能追着两人朝前跑去。

    过了莫愁堤,就是酣蝶亭。酣蝶亭四周遍植各种花木,也不知花匠用了何办法,这地方的花盛夏不败,开得十分灿烂,放眼而去,满目红粉黄灼,花间蝶舞纷纷,果然应了这亭子的名字。

    酣蝶亭四周站着几个服侍的宫女,见到长宁便纷纷行礼,长宁也不理,只拉着她往亭上跑去。

    亭中早立了人,背着她们,穿一袭月白长袍,绾了发簪着碧玉簪,身材颀长。

    霍铮?

    俞眉远心里一紧,却又觉着哪里不对劲。

    这背景和霍铮不大像。

    亭里的人听到响动,转过身来,目光恰落于走到石阶正中的俞眉远身上,神情不由怔然。

    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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