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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节

兰陵风流-第2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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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安会就是“逆天派”一党的势力,自称兴安——兴大唐,安大唐。

    魏重润也被张夷直、郑执中拉拢着进兴安会,但他向与张、郑二人在政事上素有分歧,又耻于二人以权谋私之行,虽然心惊于“天启计划”可能对大唐造成的可怕恶果,没有与太上皇站在一起,但并不意味着就能接受和张夷直等人一伙。

    他心中犹豫着,没有答应入兴安会。

    而今日之事他当然没有参与,事前也不知道刺杀圣人、长安纵火这些计划,如今听太子之言,竟是除了长安,全国各地都有纵火,一时惊震,愤懑,悲戚,无力……种种情绪涌上心头,让他难以面对李毓祯凛严的目光。

    他沉默了一会,叩首说道:“臣未参与此事,也不知有此等……丧心病狂之举。”声音沉郁,悲痛。

    他抬起头,脸上流露出悲天悯人的怆然,目视李毓祯道:“殿下也知小民无辜。他们地位低下,力量弱小,拼尽力气挣扎,也只是想求个活着。可世道残酷,往往成为上位者斗争的牺牲——活着两字,又是何等的艰难。殿下心志恢弘,目标远大,才量高绝,又有胸襟,必定能让大唐更加辉煌,成为千古称颂的帝王,臣只恳请殿下,体恤苍生不易,小民活命艰难,勿使他们成为蝼蚁,成千上万的死于不可测的未来。”

    他说完,除下自己的官帽,搁在前方,深深的叩头下去。

    李毓祯垂敛着目光,薄凉又清淡的语声说道:“魏相这是不信,光明的未来?”

    魏重润俯首道:“臣不知是否光明,只知道,若有大难,必有千万人死去。”明知不可为,他还是尽自己最后的力量谏言道,“大唐不天启,依然是大唐;一旦天启,大唐未必是大唐。恳请上皇、圣人、殿下三思。”

    李毓祯起身,绕案而出,将官帽拾起,戴回魏重润头上。

    魏重润屏息伏身。

    李毓祯回座叹道:“魏公心怀黎庶,是位好相公。只可惜,站的高度不同,所见就不能及远。……道不同啊!”声音里有着遗憾。

    道不同不相为谋。

    魏重润心里已有准备,端正的叩了一个头,语声诚挚恳切,“臣无论身在何处,都衷心祈盼,大唐永远兴盛,太平。”

    他退身出来,天色已经阴了,天空中飘起了雪粒子。

    内侍追上他,递上一双木屐、一把油纸伞,道:“殿下说,请魏相公走好。”

    魏重润接过伞,官靴套上木屐,揖礼向暖阁一拜,“臣谢恩。”缓步从容而去。

    内侍回报说:“魏相公谢恩走了。”

    李毓祯摆了摆手,内侍退下。

    她坐回御案后,心中已经想好,如何安置魏重润。再好的宰相,不能与他们目标一致,也不能留在相位上掣肘。尚书令这个位置太重要,必须得安置同一阵营的人。不过,还得与阿翁商议一下。

    李毓祯按皇帝告诉她的解锁顺序,打开紫檀柜内的钢铸密柜,取出一份赭黄章本,上面列着长长的名单。

    这是太上皇和皇帝确定的阵营名单,分别用朱墨、漆墨写了。

    朱墨字的,是支持天启计划的阵营;黑色字的,则是反对阵营。后面的折页又用隶书列了一长串黑字名单,这些是中立阵营的官员和家族——即使之前表态同意立储,但上奏章是一回事,真的事到临头了,也有可能是墙头草:这部分人,可以用,但不可信。

    李毓祯看了一遍名单,对尚书令的人选已经有了忖度,待明日与太上皇商议后,便确定下来。

    不过,这段时间内,还得让魏重润在相位上待着——她刚醒来,就免去一位德望深隆的宰相,这名声也不好听。

    至于张夷直、郑执中……

    她心里冷笑。

    这两位她可不会有什么顾忌。

第二四一章 真的假的() 
雪粒子扑簌打下来时,萧琰正在崇文馆看书。

    崇文馆位于东宫内朝,是皇太子读书处,同时也是宫内秘籍图书校理之处,是一个很大的皇家图书馆——萧琰便踅摸到这里看书来了。

    今日太子册礼,东宫全面戒严,馆中的侍讲学士和校书郎都被放归家去了,只有负责图书收藏和洒扫的内侍在里面。萧琰依然穿着控鹤卫宗师的玄锦官服,腰下挂着“御前行走”的金牌,进入崇文馆要看收藏书目。

    馆监查验金牌后不敢怠慢,以为内卫要办什么案子,不敢多问,令下面的内侍将书目呈上来,却见萧琰挑出来的都是花木类的书,不由奇怪,跟着又一凛——莫非是查毒花毒草?……联想到齐王的中毒案,心中愈发凛然。

    萧琰看了收藏书目,花木类的书籍很多——馆监说圣人以前在东宫时就爱收集这类书,如今整整列了两面书架——便问了内侍在哪一处,自个去书架前搜找了。

    萧琰要找的是有关蔷薇的书。

    她曾经问过慕容绝,蔷薇花可有什么特殊含义?慕容绝隔了几日回她说:有相思之意。说话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又加了一句:“家中莳花的长辈说的。”萧琰的表情也很古怪,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肯定不是这意思啊!

    她心里想,沈清猗怎么会以“相思”之意,来让自己送蔷薇呢?

    绝不是这个意思!

    但萧琰与沈清猗相处多年,深知她心思细腻,话里又多弯绕,怎么可能在自己问她喜欢什么礼物时,无缘无故的提到蔷薇?

    ——肯定是有缘故的。

    萧琰直觉自己必须找到这个“缘故”——这很重要。

    蔷薇或许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个姊姊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这个真意隐藏在蔷薇里。

    萧琰要找的,就是这个真意。

    否则,送一盆蔷薇又有什么难的呢?

    她想到沈清猗,总是想到那一句“更悄浸漪漪寒碧”,想起景苑那一湖寒凉的水,碧荫的树丛也浸着寒意,冬日的薄阳下,看起来有种萧瑟的寂寞。萧琰每每想起这个情景,就觉得心中有种揪痛,一种心疼和怜惜的揪痛。

    她希望沈清猗好。

    但凡沈清猗喜欢的,她都会尽心尽力的给她找来。

    不论有多么难!

    萧琰的目光在书册上滑过,并不是每一本都拿起看,先用神识看书目,若有蔷薇的,便拿起来翻开,用神识扫过去。虽然神识浏览的速度是目光的百千倍,但整整两面书架,近两千本书籍,逐一搜看下来,也花费了不少时光,纵然她神识强大已至洞真境圆满,也感到了一丝疲惫。

    然而并无所获。

    馆里早已昏暗下来,点上了玻璃罩灯。萧琰将最后一部书放回书架上,见时辰已晚,决定明日再来,花木类看完了,就换诗词类的,再看杂记类的……总要找出线索来。

    她从崇文馆出来,外面的天已经差不多黑了,雪粒子已经变成了雪花,片片如鹅毛飞落。

    已经是隆冬十二月了,又是下雪天,黑得早,这会约摸才酉时二刻。

    萧琰不需要用晚食,便走得不紧不慢,雪花在她身周一尺外便无声落地,没有片雪能近身。她心忖时间还早,回内廷后要找个空旷的地方练刀;又想着要问问李毓祯,她怎么个计划,要杀什么人,什么时候杀,自己需要在长安留多久,确定了就要传个信回去,省得父亲和四哥担心;又想着,今年过年恐怕又回不去了,得提前给家里准备年节礼物捎回去;又心想,李毓祯既然已经醒了,她就没必要留在宫中了吧?她更喜欢住到母亲府上,既能和阿娘多些时间相处,行动上还更方便,不像宫里,出入宫门都不方便;她想去见见沈清猗:如果齐王的毒解了,没准姊姊就要回道门了,若要相见,就不知什么时候了。

    一边想着,便出了崇文馆的宫墙,往前就是光天殿,便见西面的宫墙夹道中走出一位紫袍团龙服的少年,握着一把绢黄面的伞,十二三岁年纪,革带系剑,俊眉朱唇,英气勃勃,眉眼与李毓祯有几分相似——萧琰便知道,这位一定是李毓祯的同胞弟弟,广平郡王李毓祥了。

    她停了步子让到道边,向李毓祥行了一个揖手礼,“见过广平郡王。”

    李毓祥举着伞,瞪圆了眼。

    但见眼前这位圆领箭袖玄鹤服佩刀的女子,身着鹤卫宗师的服色,却是这般——年轻!美貌!

    似乎与阿姊差不多年纪,竟然就是洞真境宗师了?!

    噢,长得比阿姊还漂亮!

    萧琰叫了一声“郡王?”他才回神过来,脸庞立时涨红了,咳了一声,收拢手中伞放下,揖手回了一礼——这是对洞真境宗师的尊重。虽然脸庞还热着,这位少年郡王已经恢复了皇子的风度和从容,目光迅速掠过那面“御前行走”的金牌,彬彬有礼的招呼道:“这位宗师贵姓?小王有礼了。”

    萧琰神色温和道:“我姓萧。暂时在东宫行走。”

    李毓祥哦哦两声,按捺住心中猫抓般的好奇,没有再多问下去。控鹤卫是皇帝内卫,身份特殊,除非圣人特别指派护卫某人,否则包括皇子在内都是不能与之相交的,若是在宫中遇到了,行个礼打个招呼算是寻常,但多做交谈就是逾越了。

    李毓祥点了下头,便打伞从萧琰身边经过。

    走出十几步,又忍不住停下来,回头望去——但见那人身姿从容,步若流水,有一种自然的流畅感,背影纤直挺拔,又有一种独特的洒脱气质;行走在冬雪暝暗中,也给人一种光明自照的感觉:通透,又明净。

    李毓祥呆立了好一阵,才转身往前。

    那人已经映在了脑子里。

    这样的人,任谁见过一面,都不能忘记吧!

    ……

    雪越下越大,李毓祥快步出了东宫,从延禧门出了皇城,往大明宫去——他不是太子,就不能走西内苑的宫内道,只能出了皇城,过皇城东大街,再从大明宫的建福门验鱼符入宫。

    他还没到二十岁开府的年纪,却没有随着帝后搬入大明宫,仍然住在东宫里。但他平时住在天策书院,只有旬假才会回东宫,今日是皇姊册太子礼,书院才放了他一天假,没想到在东宫竟遇上那样一个人物!

    李毓祥心中挺遗憾,可惜是个内卫,不然还能想办法结交一番。

    下午的时候他入宫探望过父亲,父亲刚睡了一觉醒来,精神很好,叫他晚上回宫里用膳,一家人一起。他便先去清宁殿给母亲请安,然后和母亲一起去紫宸殿。

    因皇帝不能起榻,便在寝殿里用膳,寝殿内殿和外殿之间的槅扇门已经被取下,在外殿摆了三张食案,皇后坐南面,正对着内殿的皇帝,李毓祯姊弟则分坐两侧。皇帝榻上置着小几,盛了一碗药膳粥,一份药膳煲,由宫女服侍,慢慢用着,时不时看儿女一眼,心情极好。

    李毓祥一边用膳,一边瞅他姊。

    李毓祯睨了他一眼,放下牙箸道:“怎么,很久没看到你英明神武的亲姊,欢喜得看不够了?”

    李毓祥真觉得,不见到他姊心里想,见到他姊……听她说话就嘴抽。

    郡王心里翻个白眼,见不得他姊这么自恋,想起东宫遇到的那位人物,放下牙箸,嘿嘿说道:“姊,我在东宫遇到一位美人,就是你说的‘日月有明,容光必照’——那种真正的美人!”

    皇帝听到这里眉角一抽,想起女儿少时解读孟子这句话——日月之下亦无瑕疵,黑暗之中亦自光明,此真美人也!——能生生把孟夫子气活,居然还继续荼毒她弟弟,一时好气又好笑,扫了女儿一道眼风。

    李毓祯向父亲回了一笑,转脸笑吟吟的看弟弟,“你说的是她呀。”语气里自带几分亲昵。

    皇后微微挑了下眉。

    李毓祥兴致勃勃的道:“对啊,就是那位萧姓的鹤卫宗师,看起来好年轻,似乎跟阿姊你差不多的年纪。”转脸对父亲道,“以前没在父亲宫里见过——是哪一位前辈?还是真这么年轻?”

    皇帝笑了笑,放下匙说:“比你阿姊还小三四岁。”

    李毓祥惊呆了,尽管心里觉得那位宗师应该不是三四十岁的前辈,但竟然这么年轻,还比阿姊小几岁,就让他有种雷劈的感觉,半晌才说出声音道:“居然还有第二个阿姊这样的人物!”

    皇后笑了笑,放下牙箸,逗趣道:“那个美人,比你阿姊还美?”

    李毓祥很想说“比阿姊还好看!”但话到了嘴边却打了个转,还是很有姊弟爱的道:“只比阿姊不漂亮一点点。”

    皇帝和皇后同时失笑。

    李毓祯笑哈哈的,“宝祥,我相信了,你真是我亲弟。”

    李毓祥瞪她,“我当然是你亲弟!”

    李毓祯笑悠悠道:“咱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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