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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节

兰陵风流-第2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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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小十七这个速度,大概五天后就能完全稳固境界了。”萧迟轻语笑道。

    “那我们是提前出发,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十天后再启程?”萧凉性情比萧迟稳重,但相应的谋事也以稳妥为主,论机变多智就不及萧迟了,所以一路行止都是以萧迟为首。

    “不着急。”萧迟笑悠悠的看着星辰,“还是按原定计划,十天后出发。让那些老家伙着急去。”

    萧凉说道:“时间拖得越长,岂不是让他们安排得更周密?”按他的意思,就是越早走越好。

    萧迟说道:“时间对谁都是公平的。我们也需要时间做周密安排,布一个局。伏杀,呵,到底是谁被伏谁被杀呢?”她的话语轻淡,却隐着无边的杀意。

    萧凉了然了。

    郑王一派想杀十七,而他们也想将郑王一系的人钓出来,各个歼灭。

    这就是一个杀局两方谋,端看谁杀得过谁了。

    ***

    萧琰睁开眼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这是下午的天光了,她这一坐,就是八个时辰。起身却是觉得气息通畅,真气自然而然的在体内流动,浑身都有种舒爽感,又有一种稳厚的感觉,这是晋阶后的境界进一步稳定了。

    萧琰走到榻边,榻柜上搁着一只圆肚提壶和一只白瓷碗,壶里装着清水。从夜里至今没有进食,她却不觉得饥饿,洞真境虽然还不能完全辟谷,十天半月还是可以的,而且刚刚晋阶之后要巩固真种,最好不要进食,避免体内进入杂质,增加排毒的负担,这段时间里只需饮清水即可。她提壶倒了一碗水,饮尽,唇舌间有着清凉的甘甜味道,这是极纯净的山泉水。

    她放下提壶,眼睛向外看去,已自然流露出笑意,穿好外袍便往门边走去,一手拉开房门,笑容亮起,“千山学长。”

    慕容绝仍如萧琰昨日所见般,身穿武骑署的玄锦褶裙服,蹀躞带佩剑,头上戴着黑色系缨笠帽,脱靴盘膝坐在门边的小竹榻上,俨然一副守卫模样。见萧琰开门,也只侧首抬眸一望,点了点头。

    “学长请入内说话吧。”萧琰退身,给她让道。

    慕容绝身子只微动,已经坐到屋内的蒲团上。

    萧琰关上门,走到她对面,拿了蒲团坐下。

    萧琰还未开口说话,慕容绝已经从蹀躞带标配的皮革囊里取了一样东西递过来,“物归原主。”她道。

    修长冰洁的手递过来的是一只簪子,乌木沉黑,簪头云芝纹。

    萧琰惊讶的接过去,这不正是道真子前辈送她的那只封印有先天剑气的簪子吗?——决战前,阿娘要去了,说有安排……竟是给了千山学长?

    “十一殿下说,危急时,用之。”慕容绝言简意赅。

    萧琰恍然明了,原来这是阿娘给自己留的一个救命后手。

    只是,若真的有使用时,救了自己的千山学长可就要被皇族敌视了。

    萧琰心中感动,认真的感谢道:“多谢。”

    这种情分真不是一个谢字能还清的,萧琰默默记在心里。

    慕容绝平静的声音道:“我将护你回河西。”

    萧琰惊诧睁眼,“啊?”

    “我将护你回河西。”慕容绝重复了一遍。

    啊?萧琰一脸惊呆的表情,她当然听清楚了,可是为什么呀?难道靖安司要一直护她回到国公府?那千山学长岂不是踏进坑里了?

    “学长,你赶紧上岸走吧,趁着还没有踏进河中。”

    萧琰很诚恳的道。

第二O八章 你很好() 
奇异的是,这种宁静的相处,却有一种无声的契合感。或许正因为没有言语,没有眼神,没有思想,只是自然而然的呼吸,元神在小世界中无限悠游,当节律与天地脉动一致时,隔着一道门、相同境界的两人就产生了心与神的共鸣。那是一种奇妙境界的,大音希声。

    修行者的体内自成世界,冥想的时间可以过得很快,神识如白驹过隙,瞬如光闪;也可以过得很慢,元神悠游整个世界,每一寸的坐照都是淬炼。

    四天的时间就在这又快又慢中过去了。

    萧琰睁开眼睛,双目澄净如镜湖,倒映出天光。她的气息原本就像瀑底碧潭漫过的岩石,圆润,清净,若非刻意展露气势,根本不会让人觉得锋芒,如今晋入宗师的境界已经完全稳固,气息更加圆满自然,没有半分棱角的痕迹了。

    萧琰微笑启门,“学长,安。”

    四天来两人头回照面。

    慕容绝抬眼,打量她的目光坦然无遮掩。

    萧琰这会给她的感觉就像长白山雪峰温泉的圆石,千年浸于泉眼,浑圆润泽,光滑如玉,洁净无瑕,内里却是坚硬的,厚实的——外圆而内坚,质清而纯粹:有如她这个人。

    慕容绝不由将她与另一个人比较,一个她很早就引以为对手的人——同为洞真境,秦国公主的气息却是锋锐的,无坚不摧,比之其在登极境更加锋锐,令人望之便目中生刺,有种不能直撄其锋之感。

    这种差异,不是境界之分,应该是个人的气机和其气质气魄相合之故,慕容绝心里想道。

    无独有偶,萧琰也曾经比较过她和李毓祯——这两位同样是她引以为对手的人物:李毓祯的气机像她的太阿剑,锋锐无匹,不可阻挡,又有王者的浩大气象;而慕容绝则像漠漠冰川,那种透骨的寒凛,纯粹之极。——都是有如其人。

    慕容绝说道:“你很好。”

    声音平静而真实,眼中的欣赏之意纯粹坦然,眸色清如映影之冰壁。

    她看着萧琰的目光是一种纯粹的欣赏,就像看见清静的冰原,干净的雪莲,坚直的冰峰……萧琰喜欢这种欣赏,没有任何欲/望的纯粹。

    她笑起来,容色如春晖映照镜湖,温暖、干净,“学长很好。”

    她真诚的道:“我很喜欢。”

    她的话直白而自然,情感坦挚,就像清浅山溪一见望底,有种沁人心脾的舒服。

    慕容绝眸色怡然。

    ……

    “哎呀,年轻真好。”萧迟感叹说道。

    萧凉坐在静室里,似是在跟自己说话般,语调低而平平,“二姊好像说过,永远二十五岁。”

    萧迟道:“那是说心态,心态,懂不懂?”

    “懂了,二姊现在的年纪是心态的五倍,是不年轻了。”

    萧迟恼火道:“年轻是说心态,心态,不懂不要胡说。”

    “懂了,就像二姊年纪是心态的三倍时,还勾搭慕容家十八岁的小娘子,心态异常年轻。”

    “!”

    是谁说萧七诚敬淳厚、从不言语讥刺人的?拉出来,砍了。

    ……

    两个互相欣赏的人相处起来当然是很愉快的。

    两人同样的年轻、同样的境界,又都是纯粹坦然的性格,印证起武道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就像空旷雪原吹过的风,畅达而没有阻碍。

    这种酣畅又是宁静的,如同雪峰之水汩汩流动,在山下静静的交汇;而她和李毓祯交流武道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好比两条大江大河激烈的碰撞,是卷起浪涛的痛快淋漓。萧琰不经意想,哪种更喜欢?似乎是没有答案的。因为武道的迷人就在于此,有神清宁静之美,也有激越迭宕之美。

    但印证武道之余,萧琰萦怀于心的,还是想劝说慕容绝打消主意。

    慕容绝的意志坚定在这个时候就很让人头痛了。

    ——唉,怎么办?萧琰好发愁。

    ***

    萧琰闭关的第三日,远在岭南西道的李毓祯接到了长安的信报。

    吴王叔挑战萧悦之?!

    李毓祯的两道远山眉剔出了锋刃般的锐利。

    她心里并不担心萧琰——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萧琰的实力,多次交流切磋,萧琰对她的信任、坦荡,让她十分清楚萧琰的实力和爆发力——但是这个局让她很恼怒。

    然而,她鞭长莫及。即使她身在京都,这个挑战也无可避、不能避,明知是阴谋,也得去战——这个局只能萧琰自己去破。

    次日就接到控鹤卫的后续信报,结果没有太出她的意外——尽管她期望出现最好的结果。

    吴王身死让她怅然又遗憾,但武道的路就是这么残酷,比任何政治斗争都要残酷,因为更加漫长、遥远,而且飘渺无边际,没有大毅力大恒心的人,往往在这种漫长无边的求索中绝望而止步,但有大毅力大恒心的人,也未必能走下去,很多折在路上。

    她怅然遗憾的,是失去了一个同道,也失去了一个未来的同行者。

    “同道”是追求武道的同道,“同行者”是理念一致的同行者。

    她心叹:以吴王叔对武道的执着,晋入洞真境,势必背离那边的阵营。

    吴王与郑王之辈,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只是因为肃王、齐王之故,被动入了阵营。

    一旦理念决定道路,它的分量终将压过兄弟情、师徒情。

    想得更冷酷一点,郑王他们设这个局,一是针对萧琰,破坏圣人与萧氏的合作,二则是针对吴王,他对大道的执着,决定了他终将成为弃子——而作为弃子放弃时,还要为他们发光发热,真是利用人到极致了。若是没有情分,倒还罢了,但一个为师、一个为兄,这般作为让李毓祯齿冷。

    换了是她,对背离阵营者也不会放过,但不会用这种手段,杀人,要如太阿,锋利,明朗。

    除了吴王之死外,让她怅然恼怒的,是萧琰因这件事逼回河西。

    两桩不痛快的事合在一起,她周身的气机森凉冷锐,竟让晋王和临川郡王都觉得森逼双眸,有种不愿直面其锋的感觉。

    晋王刷的溜到一边,心道阿祯好可怕。

    垂目立在屋外等候回传的控鹤卫打了个寒凛,只觉身后有剑意直刺入肤,令他骇然。

    临川郡王沉默了一会,他对吴王的死没有李毓祯洞悉得那么透彻,因他和吴王很少有交集,对其性情当然没有李毓祯那般了解,自是推断不出阴谋下的冷酷。他关注的重点是那声梵唱,“难道是……那位……亲自出手?”他看向李毓祯,目光有些深浅不定。

    “不,是出声。”李毓祯说道。

    临川郡王沉默了片刻,“都是一个意义。”

    李毓祯说道:“出声只是警告,出手就是动手了。”

    她轻挑的眉毛下,目光意味深长,“三清宫、剑阁、梵音寺,他们恪守规则,不会轻易出手。即使在那件事上,他们和我们处于同一阵营,也不会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而破坏规则。因为任何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难道我们皇族不会这么想?大业成功后不会生出猜忌?进而谋划将他们三大宗门打下去?”

    临川郡王沉默,这的确是皇族会干的事。

    三清宫、剑阁、梵音寺这三大宗门能在世间屹立,就是吸取了他们的前辈干预世俗政权带来毁灭之祸的教训,从而坚决的选择了“只传道不涉世权”的道路,才能与帝国政权相安无事,两厢发展,当然不会破坏这个长期经营才有的局面。

    但圣梵因的“出声”,表明了梵音寺的态度,同时也是代表了三清宫和剑阁的态度,要说整件事唯一让人愉快的,就是这声梵唱代表的意义了。

    临川郡王对此感到欣慰。

    毕竟三大宗门一直坐视争斗,虽然说是恪守规则,但也让人渐生不安:谁知道是真的谨守规则,还是打着坐山观虎斗、削弱世俗势力的心思呢?——须知任何势力不论主观意愿如何,客观上都是互相制约的,谁敢确保这三大宗门就真的是身在红尘中、心在世俗外了呢?所谓时也,势也,当时、势变了,人心也往往会变。

    临川郡王心想,这应该是圣人心存顾忌,不敢放开手脚与反对派内斗的原因之一。

    毕竟,若是皇族和世家的势力同时削弱了,宗门的势力就凸显出来了。

    但圣梵因的“出声”,至少表明了三大宗门并不期望世俗势力斗到两败俱伤才出手——如果有人破坏规则,三大宗门不会坐视。

    这是宣告。

    这让临川郡王打消了猜忌,但心情也矛盾了:一时期待郑王他们破坏规则,圣人便能联合三大宗门,一举铲平反对派;一时又期望郑王他们经此警告缩回手去,由下面的斗争决胜负——毕竟先天大战不仅破坏大,而且由此带来的势力动荡也是难以想象的;何况每位先天都是帝国的财富,若是能通过“对弈胜负”相对和平的决定道路,那是最好的局面。

    临川郡王这种矛盾让他心情沉浮不定。

    李毓祯没有这种矛盾,因为她从来不期待敌人如何,而是自己要如何。

    北方的局她很忧心,萧琰从长安回河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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