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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

兰陵风流-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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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的目的不是破阵,淬炼内气即是要在剑阵中硬抗压力,即使她能以相克之力对战,也坚持不了多久。

    果如慕容绝所料,萧琰这回坚持得虽比上次久,但一个半时辰后,也力竭了,被震飞出去跌在地上。

    众剑士也都汗湿衣衫,内力耗了大半,齐齐坐下来调息。

    心里都觉得:萧家这少年郎,还会蹦起来再战。他们要是无力了,岂不丢人?

    萧琰喘息着躺在地上,慕容绝的白衣进入眼中,白如寒冰,光照下有些刺眼。

    这人气势太锐,即使不在她正眼视线中,也有着极强烈的存在感,让她禁不住去看。

    宗师的春夏服白衣是江州出产的雪绸,质地坚韧却柔软,穿在慕容绝身上很贴伏,勾勒出美妙的曲线,但落在萧琰眼中,却是如剑一样锋利,如冰山一样峻峭,那是坚锐的,永不畏惧,也永不退却的气势!

    萧琰不由深吸一口气,忍着全身上下的剧痛,撑地起身,一步一拳,从慢到快……

    用锻体来调息内力、愈合伤势,比静坐调息要快得多,但也得忍受那撕裂般的疼痛!

    拳风一出,便惊动了瞑目调息的四象剑士,众人睁眼一看,眼角都抽了。

    齐齐骂一句:牲口!

    这哪里是葫芦娃,分明是金刚娃!

    众剑士果断闭上眼睛,努力调息,调息,可别让这金刚娃满血恢复了,他们还没回力,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两三刻钟后,萧琰收拳,双目朗朗,一副神完气足的样子。见众剑士都站了起来,她击掌行礼,“有劳诸位前辈,请!”

    众剑士遇上这种学子,战斗意志也强悍起来,彼此目光一对,都下了决心,就算是金刚娃,也得打成金刚泥!

    霎时间,风雷雨电再起。

    萧琰在阵中拳掌腿交替而出,内息运转如流水,丹田处阴阳两极气转如漩涡,是她于北斗阵中领悟的“二气交感,生生不息”,如非这阴阳两气相生,单凭她吸纳天地元气补充激战消耗,可支撑不了这么久。而她在四象阵中打了两场,就觉得对“二气交感,生生不息”的领悟更进一层;对五行相克招式的使用,也让她对阴阳二气的强弱转化运用得越来越熟稔。

    而熟能生巧!

    这让她在阵中坚持了两个时辰。

    直到再次力竭被震飞。

    “砰”一声跌落地上,身上的血瞬间染红了地面,白葛的短褐已看不出一丝原色,全身如血池子浸过再捞出一般,七根肋骨和一根腿骨都折了,她躺了一会,就抬手“咔嚓”“咔嚓”接骨。

    二十八名剑士也都挂了彩,有七八人伤势还不轻,都坐地上调息着,听见这“咔嚓”“咔嚓”的接骨声都觉得牙好酸,看那手势还特熟练,八成是给自己接骨接惯了的。

    众剑士眼皮子就一阵跳,不会接骨完又要蹦起来接着打吧?

    歇一歇行不?也不怕骨头长错位。

    萧琰倒是想蹦起来,但还没站起来就被慕容绝提走了。

    “非生死搏战。全身碎成破布可不好养。”她冰寒声音道,“休息三日再来。”

    萧琰也知这个道理,“嗯”一声应了。

    这一次在井中日月的疗伤花了将近一个时辰,回到学舍后休养了三天:白天读书、写字、打坐调息,晚上给家人写信。

    说是写信,其实相当于她的每日见闻和感想,有时是十几字,有时是上百字,行文如促膝闲聊般,活泼亲切,她觉得哪段见闻或感想适合与哪位亲人聊聊,便记在给他或她的信中。这般每日记下来,待到发信的时候,不是厚厚一沓,也是七八页。

    其中写给沈清猗的信是最厚的,因从她离开贺州启程开始到入京,每日都有写,但一直没寄出去,因为送回贺州再与四哥的信一起送去道门路程比较绕,而且四哥与姊姊又不是如胶似漆的感情,加之姊姊心里有人,四哥和姊姊通信肯定不会这么频繁,萧琰就决定一个月寄一回为好。

    上回是正月十七寄的信,一转眼又半个多月了。

    萧琰将写好的信笺放入题着“沈”字的蜡纸函封内,搁进书案的信匣里,起身出了书房。安叶禧正坐在廊栏上喝酒,看见她出来就笑嘻嘻的举了下竹节酒盅,“郎君,来一杯么?”

    她喝的是鸡子阿胶酒,是厨舍供应的补血酒。

    萧琰有些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只道:“别贪杯。”气血旺盛成这样子,还喝阿胶酒。安叶禧嘻嘻一笑,“不会的,我心里有数。——郎君要桑椹酒吗?我觉得那个挺合你口味。”

    见萧琰沉吟着没反对,她便放了酒盏,去厅堂端了酒具搁在小几上端出来,用琉璃杯斟了半杯紫黑的桑椹酒递给她。

    萧琰拿着酒在手,啜了一口,在廊上踱了几步,见一轮新月已经上了中天,便换了石阶上的木屐走到青砖铺地的院中,一边漫步,一边啜着杯中酒,仰脸看着天上的明月,星辰。

    新月如钩,细细弯弯的。暗蓝色的天空一丝云也没有,衬得天空格外广远,星子疏密不等的延伸向无边的尽头,不时闪亮一下,仿佛在诉说着神秘的语言,只是天道太高远,让人无法窥见其奥秘。

    萧琰出神的看着。

    思绪不由纷飞,心想:姊姊应该已到扬州了吧?

    ………(未完,接下)我是转场景的分割线………

第一七四章 心不昧() 
正因李毓祯对她有这样的恩义,萧琰很难将它们一刀割断——在她心中,恩怨分明,也不会因了那事,就抹杀李毓祯对她的恩义。

    世上的事,有时是恩怨情仇交织在一起,很难分清,但萧琰的心中仿佛有把尺子,能够界限出恩和怨,毫不含糊。对恩她报以恩,对怨她报以怨,既不会以恩消怨,也不会以怨掩恩,这是连沈清猗都有些自叹弗如的。这种性情,原是让她喜欢的,但用到李毓祯身上,却让她苦叹了——此时倒宁愿萧琰是个恩怨记作一堆的。

    她心里沉叹一声,被风吹得冰凉的唇抿了抿……心下虽然烦恼于此,却并没有太担心萧琰会为李毓祯动情——以李毓祯的身份,萧琰不会对她动情。但情爱之事却最个恼人,一旦沾惹了,便是患得患失,即使她对萧琰的性情笃定,却也害怕有个万一,或者发生意外,催发了萧琰的感情,世上事还有个阴差阳错呢?有时人算尽了,不如天算。

    她嘴角扯出个苦涩的弧度,却又在下一瞬抿紧了唇,因为用力,浅胭色的唇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发白,抿直的唇线便如笔直的船舷铁栏般,带着坚硬。

    任心中焦虑也罢,嫉妒也罢,烦壅也罢,惴惴也罢,却是容不得她差错半分的,一旦走错一步,纵然今后得了自由,她与萧琰也没了可能。

    沈清猗闭了下眼,徐徐、又长长的吸了口气,让带着些微水腥气的江风深纳入肺中,纤白清瘦的手掌抬起,按在冰凉的舷铁栏上,任生铁的寒气从掌心蹿上心头,将所有的不安和焦灼都冰凉下去。

    她心里想着自己的谋划。

    给萧琮寄出的“莲子信”,至今没有得到他的正面答复,这不奇怪,他们的婚姻原本就是两个世家的联姻,哪是这般容易能和离的?而她向萧琮提出和离,只是提前“知会”,让他心中有数,不至于到了那一天,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促进他对魏子静的感情,没有了对她这个嫡妻的歉疚,他对魏子静和她腹中的孩子会更上心,感情是累聚起来的,一边是温柔有情的爱妾,一边是不爱自己还想和离的妻子,萧琮就算不为魏子静考虑,也要为他们以后的孩子考虑,难道要让萧氏以后的继承人顶个庶出的身份?

    只要萧琮有了这个心思,就会生根发芽,最终与她共谋和离。

    难的是梁国公这边。

    但世家家主,看重的是利益。

    萧氏与沈氏联姻,看中的是江南的商贸利益,如果她与萧琮和离,并不会有损这个利益,而他们的婚姻反而有损萧氏的利益,萧氏家主就不得不考虑她与萧琮和离之事。世家为了利益,又不是没做过舍弃嫡妻的事,昔年颖川瘐氏、高平郗氏、谯郡桓氏、汝南殷氏、太原王氏……因涉皇位废立、谋逆而败落时,与之联姻的世家有几个还待妻如初的?冷落、和离还不算过分的,让妻子“病亡”另娶高门的都有。如今是承平时代,世家更重名声,等闲不会做出这种让人诟病的事,但若是“皆大欢喜”的和离,萧氏如何会顾虑?

    掌心不断透入的寒意让她的心中愈发冷静,再一次细思、梳理自己的谋划和布局,审视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务必要周密,不能留出破绽……

    “道师。”

    身后忽起的一道圆润沉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

    沈清猗回头,便见分配给她的道侍松音不知何时已到了身后,手中漆盘上搁着一只莲瓣纹两寸口高足银杯,里面盛着半杯褐色酒液,在夜中中飘出一股沉郁又浓醇的药酒味道。

    这是道门药殿特制的养神酒,以三十六味药材浸泡,功效益精血、补肝肾、养心神,内中每味药材都至少是百年份以上,封坛后完全浸泡出药效才饮用,功效远非普通药酒可比。盖因药殿药师劳损甚大,尤耗精血心神,如养生固本酒、养神酒都是每日早晚要饮用的,沈清猗自不例外,甚至比男道师更注重这方面,而且有专门调制的养颜润肌酒。她可不想有朝一日和萧琰在一起了,自己却已心神憔悴,容衰色黄了。

    她纤手执起银杯,慢慢啜着饮尽。

    刚将银杯放回漆盘上,便听舱房那边传来一道清笑的长吟声:

    “青天悬玉钩,素手拈银杯。上下两纤纤,清光照彤辉。至元师侄,月下独饮岂非无趣耶?——唔,我这首诗做得不错吧?”

    一听这清醇如清波酒的声音,船头的一主二侍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白苏和松音都垂了头,想笑不敢笑。

    沈清猗神色淡然的拿了白叠巾拭唇,将巾子递给白苏接了,这才抬眼看向三师叔。

    道潇子骨节修长的手提着他常年悬挂腰上的那只仙鹤梳羽银制圆扁酒壶,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袭天青色道袍飘飘洒洒。身后的道侍苦木手里提着那只如意灵芝纹的定陶酒葫芦,脸上苦哈哈的,心里碎碎念“道君又做诗,好生愁人!”还问至元道师做得好不好?!——真想掩面怎么办?道君真不知道鲁班门前弄斧头是啥意思?

    沈清猗右手立掌行了个道礼,叫道“三师叔”,夜风中更显清冷的声音道:“师侄久坐舱中,出来透透气——三师叔出来赏月?”避口不谈他那首诗如何。

    道潇子哈哈一笑,自顾自道:“嗯,我知道我这首诗不错的。”仿佛完全不知道苦木在身后眼角直抽筋。

    白苏和松音同时向他行了一礼,口称:“道君。”眼角也在抽筋。

    沈清猗神色淡定如常,这位洞真境师叔的金枪不破脸皮功已经练到先天境界了。

    道潇子飘飘洒洒的走到海梭船的甲板上,俯视船艏柱劈开的浪花,又抬头望向夜色蒙蒙的前方,仰首喝了口酒道:“按行程,明日午后就可到扬州。师侄看过疫案,可有数了?”

    疫案是药殿头批药师赴扬州后,与扬州医官局及本地医家会诊后得出的结论,送到扬州城外的松古道院,再由快梭船沿江送上来,今日晚食前将将送达,让船上三位殿级药师心里有数。

    晚食后,道潇子召集沈清猗及另外一位殿师传阅了疫案,吩咐回舱先考虑,明日朝食后再一起讨论。

    道潇子这会问她,显然是认为她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沈清猗也没有隐晦她的想法,直接道:“结论不统一,药师中间也有分歧,可见症状复杂。未见患者,不好作定论。不过,当非寻常的吐泻霍乱。紧要的,是要找到致病之源;其次,确定染病途径。控制好这两两点,疫症便不致扩散,危及整个扬州。”

    道潇子转头看她,目光隐有深意,“至元师侄心怀慈悲,甚好。”

    沈清猗月下透寒的眼眸深黑,犀利,却又带着坦然,淡淡道:“利昏昏而智乱,智乱而心昧,师侄虽未深研道经,却也知晓上天之德。”

    上天之德,好生。

    她扬州之行固然带着功利目的,但也不会因个人的私欲,就期望疫病大蔓延,以此获得济世活人之功。

    道潇子哈哈一笑,又是一口酒,对月唱起道歌来。

    “……圣人道,天下式。唯不争,莫能争。风雨者,不可长。天地者,久可乎。以此理,于人乎。于道者,同于道。……大患者,吾有身。及无身,何患有?身天下,寄天下。爱天下,托天下。……”

    歌声清越,直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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