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爱恨纠缠-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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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不仅冲突没有，在很多方面，沈姐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工作顺利了不少，也让大家哑口无言。
　　日本方面做的企划案我们也看过，得到的反馈主要是细节方面和代理权限的争议。多方沟通，总得不到解决。杨振晨上任以来，剔除繁复花哨的部分，光留简洁精练的部分，很快找出了问题的症结。关键是这家化妆品公司对日本公司不够信任，缺少互信，更主要的原因是其想向日本直销，减少中间环节，让利润最大化。
　　这样的问题不是企划案做出来就可以解决的。于是才有了一场多方谈判。
　　这次企划案只是吴元元因朋友所托做的友情赞助，谈判本不需要我方参与。可杨振晨依旧坚持参加，他的理由是：不论案子是以怎样的名义接的，只要接过了手，就是公司的正事，必须有头有尾。起初我觉得他有些迂腐了，本不是分内的事情，能脱身不是好事吗？身心俱疲的大家也可以因此得到解脱。后来沈姐的话打醒了我，他这样做不是为了友情，也不只是为了公司利益，更多的是为了已经付出汗水的同事们。他不想大家因为这样放弃留下遗憾。都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正是因为农民伯伯付出了辛勤的汗水，每一粒米更显珍贵。同样的道理，大家付出了汗水，都想要一个好的结果，它就是对大家付出最好的犒劳。
　　谈判开始，杨振晨带着主要负责人和日本委托人同坐一方，化妆品公司坐对面。
　　“谢谢各位百忙之中出席这次会议，我是这次会议的主持李林熙。……”李林熙，公司公关部头号美女，为人大气豪爽，人称“李姐”。李姐主持，井井有条，为双方做了介绍，周到大气。
　　“下面请日本公司代表发言。”
　　日本公司此次派出的是一位小巧玲珑的女士，30来岁，卷发，有日本女子特有的温婉气质。她用简单的中文做了自我介绍，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日语。我听着就如天书一样，除了少数的几个单词我勉勉强强接收，其他一片朦胧。
　　日本方面带了自己的翻译，是位中年男子，翻译本本分分，直接呆板。看对方听得脸越来越差，我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我还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工作上的事情，许是这次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汗水，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对方也不客气，在听完日方的表述后，直接指出几个他们不能接受的地方，其中最大的一处就是代理价格的问题。日方提出的价格远远低于中方的预想，且没有让步的意思，可以想见，双方破裂的几率几乎百分之百。
　　杨振晨一直没有说话，静静记着双方提出的问题与意见。见双方越走越远，他示意李姐暂停会议。
　　“各位，开会时间有点久了，想来也累了，大家休息一会儿，怎样？”李姐提议。
　　双方都没有意见，各自下楼去咖啡厅休息去了。
　　“这是什么事儿啊？这方根本没有签约的意思嘛！”企划副理抱怨，一场会议下来，大家也将双方的底细大致有了了解。
　　“就是，那是什么价格？在国内做都没赚头，去日本，自己贴钱啊？”财务经理也是诸多意见，“他们也太黑了吧！”
　　一时间，会议室中怨声载道。我理解大家的情绪，这个案子花了太长的时间，耗费了太多的人力物力，大家都想有个圆满的结局。但按目前的情势来看，希望渺茫。
　　“好了，大家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杨振晨一脸漠然，打断大家的讨论，率先走了。
　　头头都这样说了，就算再有意见，大家也哑了火，跟着。
　　下半截的会议依旧没有进展，一群人疲累不堪。就在大家都以为没有希望了，事情出现了转折点。这个转折点的到来全因一个人的出现，而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曹安林。
　　他出现的时候，我们都很吃惊。他的身份很明确，中方化妆品公司的负责人。这家化妆品公司在国内很有名气，关于它的创始人大家都是知道的，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士。此次曹安林来，我是最惊讶的那个。倒是杨振晨一脸平静，还和学长点头问好，一点没有当初大打出手的死敌味道。
　　“不好意思，路上遇到一点事情，来晚了。还请各位别介意。”学长就是学长，迟到了还能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只见他直接走到我们这边，和日方代表一一握手，操着一口地道的日语和他们问候。当走到杨振晨面前时，他脸上的笑更是灿烂，伸出手说：“杨总，很高兴又见面了。”杨振晨也是场面上的人，场面话自是不在话下：“曹总客气！”
　　“哈哈，你还是那样风趣。”曹安林的笑声不大不小，不突兀，更显得他幽默。唉，真是人间祸害啊，走到哪儿都是祸害一大片，看会议室里女同胞们发光的眼睛就知道，他的破坏威力已经跨越海洋，危及海外了。
　　他来到我的面前，依旧一脸笑意，只是我伸出手被他握住的那一刻，他以只有我俩才能听见的音量说：“学妹，你不厚道，在这里工作都不交代。”说着还不忘看了几个位子外的杨振晨几眼，接着说，“你说身为我的学妹，你就不能有点长进？若是被以前的哥们儿知道我的马子倒贴前男友，你说我的面子往哪儿放？”说完，也不等我回答，放开手，回了座位。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在骂我没出息，针对的事情当然也只有杨振晨这一件了。我不在意他说“我的马子”，因为这是当初我们的烟雾弹。他说的没错，六年前的烟都淡了，可我还是没有长进。我也想出息，可心在他身上，即使身离开很远，也是无用的。还不如跟着心，静静呆在他身边，知道他不想看见我为止。
　　

　　☆、第二十章三人成形

　　同杨振晨和曹安林一起工作，坐到同一张会议桌前，要是搁六年前，我连想都不敢想。他们都是我的学长，非直系，所学专业不同，毕业后的工作自然不同。关系很好那会儿，我开玩笑说舍不得他们比我先毕业，舍不得一时半会儿看不见他们，希望能同吃同住同工作。杨振晨那会儿也还阳光，圈着我的腰笑说：“那可不行，你是我的，同吃同工作我勉强可以接受，同住就算了，我怕有些人心里脆弱，承受不了。”
　　曹学长那会的回答更是可爱：“哪有什么，我曹某人什么不行，抗闪的能力可是世界级的。人家小师妹要求，我这做学长的怎忍心拒绝！”
　　“你若觉得闪，从了汪敏不就得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介意你们比我们更闪亮。”杨振晨有时也是淘气的主儿，专挑别人的痛处踩。
　　“你……你……”学长一手抚胸，一手指着杨，兰花指还颤颤巍巍，一副不经打击，西施捧心的孱弱模样，惹得我笑得瘫软在杨的怀里，眼泪也笑出来了。
　　“好了，好了。九九乖，别笑了，小心待会儿肚子痛了。”他一边为我顺气，一边笑盈盈说，“曹，你就被挣扎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汪敏好歹也是九九的闺蜜，配你绰绰有余。”
　　我直点头。怎么说我和杨能在一起多少有汪敏同志的功劳，我适时回报一下，免得堆积多了，无力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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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又说了什么，我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大家笑得灿烂，打打闹闹，那是最美好的峥嵘岁月。六年后，阴差阳错，我们真的有机会坐到同一张会议桌前，共同为一件事情努力时，我却没有了愿望实现的开心，心里只余无限感伤。事与愿违就是这样吧！
　　杨振晨和曹安林如今是怎样的关系还真不好说。看他们两人工作，合作亲密无间，默契十足，一点嫌隙都没有，不愧为老友。只是工作之外，各做各的事情，眼神零交流，瞧着这样的两人，我心中有愧。为了和杨振晨分手，为了取信于他，我选择了最狗血的方法－－第三者。为了减少以后的麻烦，我选择了最信任，杨也最可能相信的学长作为合作对象。因为学长就是学长，我们之间不可能产生男女之情，所以选择他比袁桐安全多了。结果考虑了一步，却忘了另一面儿－－他们兄弟间的友情。
　　事情进展很顺利，主要功劳应归功于曹安林。也不知道他与那边的代表怎样沟通，最后他们做了很大的让步，日本方面也稍稍退了一步，大家很快达成了共识。他们双方有了这样的共识，对我们企划案的推动百利而无一害，接下来作为中间人的我们工作就好做了不少。
　　半个月后，我们的企划案终于得到了曹安林方的同意。这一次的案子让大家见识到了杨振晨的能力和魄力，他在公司的威望骤升，男的崇拜他，女的爱慕他，参与了这次事件的人对他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工作几年来，从来没有过如此巨大的成就感，就好像看着自家的小孩儿一天一天长大，会走了，会说话了一样，满心外溢的甜蜜，对自己能力肯定的甜蜜。难怪大家会在杨振晨宣布企划得到采纳，双方合作成功时大声欢呼，尽情唱跳。几十天的劳累，几十天的心酸，在这一刻都不算什么了。我夹在大家中间，笑着笑着就哭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太巨大，我有些承受不住了。好几位同事都来安慰我，就连过去对我颇有非议的，也在这一刻给予了我肯定的拥抱和鼓励。我下意识寻找想分享的那个人，他远远站着，嘴角噙着笑，瞧着大家。不知道他的眼里是否也瞧见了我，一个想让他知道，以前只知道在他怀里撒娇的女孩儿已经长大，已经能好好完成一件事情，已经能有成就与他分享了。只是物是人非，没有了说话的天时地利人和。
　　普天同庆之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学长的短信：“九九，你真棒！”短短五个字，让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就像小时候做了一件好事，得到老师的表扬，心里那个高兴骄傲啊！就因为老师的几句话可以整天乐着，成日炫耀，所以我哭，混着刚刚眼角的泪水一起。人事真心长大了，小时候没心没肺笑，长大了却直接将笑直接转换成了哭，喜极而泣。说干干脆脆笑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九九”，我是多麽希望远处的那个人也能再叫我一声。
　　再抬眼瞧了他一眼，病好回来的吴元元正和他有说有笑，那画面就是对成语“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最好的诠释。短信给学长道谢后，收了手机，安分离开房间，没有惊动正庆祝的众人，回了办公室，收拾了提包，给人事请了半天假，回家。
　　半路接到沈姐的电话，说是大家辛苦了，可以稍事休息。那会儿我正在步行街独自闲逛，漫无目的。
　　大家终于可以休息了。公司很人道，给大家放了四天假，连着周六周日，整整六天假日，相当一个小长假了。一下子空了下来，我还真不习惯。有案子这两个月，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能力完成一件事，第一次发掘自己有才能，也可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不是只能碌碌无为，做刘文口中的庸人。新发现很是鼓舞人心，于是，我决定好好奖励自己一番，利用六天的时间好好玩。
　　出外旅游，跟团就没意思了。我打算自主，去我一直都想去的天堂－－西藏，做一趟朝圣之旅。本是计划一个人去的，可那两位以不放心一个女孩子单独外出，坚决要与我同行。听她们说到这里我着实感动了一把，还抱着她们一口一个“好姐妹”。等真正计划具体路线、具体用度时，我立马清醒了。这两个家伙完全是打着“爱护姐妹”的旗号，行免费旅游之实。想白吃白喝白玩也得看看我有没有心情。最后要去可以，要表现孝心也可以，先把钱摆在桌子上，统一安排。结果是两个家伙死气白赖，赌咒发誓，说是真的为我好。几经商量，多经商议，最后拍板定论，她们出一人份的钱，其余我来。摊上这样的无赖我也只能默默忍了，谁叫以前我吃她们的呢！唉，天下真没有白吃的午餐！
　　在制定计划的过程中，倒是统一了意见。我们打算先坐火车，历经一天左右的时间到格尔木下车，余下的路程用自驾的方式完成。大家都觉得若只是到拉萨这趟旅行的意义就不大了，会错失沿途的风景。
　　按汪敏的话就是：“去西藏就该有一个月的时间，大家用自驾的方式，边走边玩，玩到哪里黑就在哪里休息，这才是真正的旅游。”
　　我们都很同意她的观点，但现实很残酷，我们都没有那么多时间。若想有，也只有辞职一条路了。所谓自由职业者，就是没有固定工作的一群人。我很羡慕他们的生活方式，可不敢尝试。我们早在生活面前折了腰。
　　这趟西藏之旅也来之不易。除了我算是正常所得，汪敏排了四天班，刘文请了假，付伏没办法，只好放弃。
　　临出发前，曹安林来了。
　　“学长，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