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女伊北-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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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一出口我就哽咽了。
“囡囡啊，又连累你了……哎！都怪爸爸，是爸爸没用！”他一出口，便是深深的自责。
“爸你说什么呢？要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你别这样，你一这样我就难过！放心吧！这件事我来搞定！爸，别担心！你跟我说说情况，她都是问谁借的……”一听到他的自责，我顿时就理智了起来。
“她还能问谁，就你熊叔！你知道的，咱们这里的地头蛇！这几天他家酒店的效益不好，所以放起了高利贷！哎！”老爸在电话那头捶胸顿足，听得我更加地郁闷。
熊叔……呵呵。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很多年前就和我妈经常性地打麻将，小时候我妈总是带着我，他常常喝了酒就开始捏我的脸，然后笑嘻嘻地对我妈说：“小北这相貌真是随了你了，美的哟！以后长大了就让她嫁给我家熊二吧！咱俩做亲家！”
因为他这句话，我从小就记恨他，在他面前从没给过好脸，我妈因为这事儿没少抽我。至于他家熊二，就更别提了，长得五大三粗不说，脸上也像月球表面似得坑坑洼洼满脸冒痘，让我嫁给我，除非我自戳双目打残双腿，不然休想！
我在电话里噼里啪啦地骂了熊叔一通，倒是把我老实巴交的老爸给逗笑了：“好了，囡囡啊，你也别怪熊叔了，其实都是你妈自己的原因，交友不慎，哎！”
“爸，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其实早就……”我一时气急，差点儿脱口而出，不过话到嘴边赶紧咽了回去。
爸爸和伊南都太单纯老实，他们的世界太简单了，所以我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的黑暗，也不愿意玷污他们的那一片纯白。
和爸爸通完了电话，我整个人处在极度焦虑的状态中。孟先生很少晚睡，这一晚不知道为何11点多了还发我微信。
几句情话上脑，我个性里的劣根性就充分显露了。我故意对他说我要把手表卖了，他诧异地问我为什么，我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之后，他久久未作答复。
后来，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发来一条信息，语气却令我诧异。他说：伊北，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别总被家里人所拖累。
当下，我的心便被一种无法言说的失望所掩盖。我没有再开口问他要了，那一刻，我分明感觉到了他对我及我家的排斥。算了吧，我还是自己想办法。
靠谱的柴悦很快靠着她工作上的关系一口气给我联系了两份工作，一份是为一个大型的车展充当礼仪小姐，以我的身高模样是足够的了；另一份有点儿为难我，说是要在一个网游展会上穿爆ru厨娘装玩coy；最后一份却是要突破我的道德底线，要全身涂上彩绘然后大大方方地拍照展示给众人看……
当我全都一口答应的时候，柴悦大吃了一惊，她在电话那头高呼：“你至于吗？伊北？最近嗑药了吗？缺钱缺到这地步了？”
“姐曾经也好歹学过艺术，这叫为了艺术献身！酬劳够高就行！你赶紧给我安排吧！”我佯装大大咧咧地说道。
第十七章 他不是刚刚换了新车吗（）
待柴悦替我安排好之后，我再一次以出门旅游找灵感为由，和孟先生告了一个月的假。孟先生已经习惯了我这种天马行空的个性，也知道我是一匹拴不住的野马，所以对于我的决定除了无奈之外，就是疯狂地*侵占以示惩罚。反正男女之间，不也就那点事儿么？
应付完了孟先生之后，我想办法把手表的退款和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儿存款全部悉数打到了我爸的账户里，再让他去问我姑妈借了五万，先把债务抵掉。借姑妈的那五万，我和姑妈承诺了一个月内还给她。
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第一份礼仪小姐的工作，展会上要求礼仪小姐穿上中国风的旗袍，把头发挽成发髻，连续三天站在前台，为前来询问的客人提供资料和帮助。
在没有遇到孟先生之前，从前为了生计，我和柴悦常常接这样的私活，虽然很累，但是也算是一笔额外的收入。所以，对于这一行，我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我完全没有想到我在这里会看到孟先生，这个前一个小时还发微信对我说想我的男人，此刻却带着他的妻子和女儿出现在了车展的现场。
他不是刚刚换了新车吗？最近不是特别缺钱吗？怎么他们又……？
我记得当时刚换完新车的时候，他还这样告诉我，考虑到以后还要养我，所以连买车都是分期付款，为的就是有充足的钱来保障我以后的生活，等过两年手头再宽裕点了，就给我买辆车。
他真切的话语还言犹在耳，可是这才过多久，他就要给他的妻子买车了么？
到底是原配夫人，呵呵。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紧了一下。
展会上人很多，他单手抱着他不到2岁的女儿，他的妻子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旁，一家人看上去和乐融融。
他们径直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瞬间慌乱，下意识地钻到了台子底下。等我再起身，四处张望时，发现他们已经从我的台前穿过，直接走向了进口大众的展台，并且很快在进口尚酷的展车前停留了下来。
我最喜欢的车型就是尚酷，我曾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过，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拥有一辆尚酷。
可是，现在我却眼睁睁看着这个与我有鱼水之欢的男人带着他的妻子走向尚酷的展台。心里顿时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荒凉之感，往日流水一般的君恩浩荡，此刻都化作了过眼云烟。到底，我不过是个外人！
我看到那位个子娇小的女人一脸羞涩地钻进了车里，我看到孟先生坐在副驾驶上悉心地指点着她，我看到孟先生从车里钻出来和男销售热切地交谈着……更令我心酸的是，我看到孟先生直接现场签了单，买下了一台尚酷！
那一刻，我整个人触电般地呆滞在原地。我看着他们笑着离开，我看着孟先生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着他妻子的手，就这样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线……
那分明是我的孟先生呵！可是，他何曾有一刻是我的男人！
我有什么好难过！他给她买车，她是他的妻子，她为他生儿育女，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呵！我有什么好难过！
脸上僵硬地笑着，眼角却有一点点的湿润。我旁边的另一位礼仪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孟先生的背影艳羡地说：“每次在车展上看到这样对老婆的男人，都觉得他老婆好幸福啊！哪像很多男人，都是带着小三来逛车展的，看着小三的那种张扬劲儿，就恨不能扇她一耳光！”
第十八章 居然又是那个瞿溪（）
她显然是想和我闲聊几句的。我想她大概不会想到，她口中的“好男人”经常性地出入我的闺房，而她口中的“小三”正是我现在的标签。
我“呵呵”笑了笑，根本没有什么心情与她对话。
好男人有什么标准？坏女人又该如何定义？我脑海里的概念早已模糊。
大抵对于我这样的女人来说，能活得舒服就够了。本来么，既然选择了金钱，又何必让感情乱了自己的分寸？
或许，我之所以心乱，是因为自己还是不够超脱吧。孟先生和我，不过是露水情缘，男人的海誓山盟，亦不过是浓情蜜意时的催化剂而已。何必当真！
我们的结合，本就是各取所需。想通了，一切都豁然开朗。
当晚，孟先生再次与我电话联系的时候依旧是那一副诉苦的语气，他说着他工作和生活上的诸多不易，他与妻子之间的种种无法调和甚至无法沟通的矛盾，他心里的苦闷，他对我的思念。
我静静地听着，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难过，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似地继续扮演着红颜的角色，偶尔也调皮地回复两句，和他嘻嘻哈哈一阵便匆匆挂掉了电话。他听不出来我的异样，当然，他更不会关心我现在面临着什么难关。因为在他看来，我家人的安危并不重要。
车展忙完，我又奔赴到了网游的展会上，穿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服装、戴着各种颜色的假发在展会上和一群90后甚至95后一起蹦跶，我心里的荒凉之感更是无以复加。当和许多人一起捧着分发的盒饭蹲在角落里不顾形象地吃着的时候，我不禁问自己一声：伊北，你前几天不还是戴着格拉苏蒂的人么？怎么如今……？
原来，一切的华丽皆是表象，一切的繁华皆是幻影。此时的我，才是那个我极力抗拒、却不得不承认的我。
去彩绘的前一天晚上，柴悦来我家找我，奉上了热乎乎的5000大洋，对我说：“我算了算接下来我和小鹏的开销，只能匀出来这么多给你了。傻北，我不知道你摊上什么事了，不过只要不是杀人犯法，我都无条件站你这边。彩绘就别去了吧，我再另外给你找活干。”
我连忙摆手：“行了行了，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你留着给你们家关小鹏买游戏装备吧！我自己会想办法！”
“拿着吧！我们说好有难同当的！”柴悦柔情脉脉地看着我，差点儿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文字工作者的那点儿矫情劲儿。哭啥吖，还没到哭的时候呢。
“行了行了，别给我演林妹妹啦！那我就先收着，以后我有了双倍还你！”我佯装不耐烦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迅速地转身，不想让她看到我眼里随即将要喷发出来的泪花。
“说真的，你别去彩绘了，你要么问童童和小舒借点儿？她们不都跟了有钱的主儿吗？”柴悦说道。
童童和小舒都是我的大学同学，大家如今的职业也都不怎么光鲜，因为身在北京，所以经常勾搭在一起玩玩麻将做做足疗打发一下闲散时光。她们两个，吹牛逼炫富谁都在行，但是到了真刀真枪要帮忙的时候，绝对是弹得十万八千里远。
没办法，我们就处于这样一个怪圈中。天天混在一起的人反而心更远。
我连忙摇头：“开口问她们借钱，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伊北虽然没啥脸，但这张皮我还是要的。”
隔天我就义无反顾地去做彩绘的模特了，不过，当我看到人体彩绘师是谁的时候，我惊得下巴差点都掉了。
居然又是那个瞿溪！我特么真的为这种比狗血剧还要狗血的缘分哭笑不得！他不是宠物店店主么？怎么又跑到这里来客串了？
第十九章 衣服穿上吧（）
瞿溪看到我显然也是大吃一惊！
“柚子……你……你是来……？”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此时我只想遁地潜逃，说什么都无法掩饰现在的尴尬了。我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愤怒，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要愤怒！但是总之，愤怒就对了！这样至少气场上能挽回点尊严！
“你在这儿干嘛？”我没好气地问道。
“这是我的工作室。伊北……你难道就是我找的模特伊北？”他狐疑地问我，显然他也十分地不确定。
我顿时失语了。是，还是不是……纠结了一阵，我决定果断转身走人。一想到我要脱光光让瞿溪在我身上涂涂抹抹，我顿时就觉得浑身哆嗦！
他连忙拉住了我，他说：“你就是伊北对不对？”
当时我简直劈了柴悦的心都有！不都说出来混要用艺名么？她居然傻x到直接报我的真名！我去！
“什么伊北，我……我来错地方了！我走了！”我连忙甩开他的手，直接往门外走去。
“柚子！不，伊北，你等下，我们先聊聊，你再决定要不要走！”他的声调突然高了八度，莫名地震慑住了我，我真的停住了脚步。
他让我在沙发上等他，然后走出去打了个电话，我坐在沙发上盘算着怎么离开可以保持我的形象，没想到他回来便对我说：“伊北，你别走。你不是缺钱吗？你做我模特，我给你五万的报酬。”
我当时一下就站了起来。一种本能的屈辱感让我很想扇他耳光，但是他说出口的那个数字却让我动了心。五万……直觉告诉我，没有任何途径比答应这个差事来钱更快了！
考虑了一分钟，我心一横，直接把包扔在了沙发上，脱下我的裙子狠狠地甩在了沙发上，霸气地对他说：“行，画吧！”
我的行为完完全全出于他的意料之外，他大概没有想到我脱衣服会脱得如此利落干脆！他愣在了原地，忍不住细细打量着我的全身！
“你他妈看完了没有？赶紧画！超时我可是要加钱的！”我虽然浑身脱得剩下了内衣裤怪难堪的，却还是拼命伪装着自己的坚硬，不想让他觉得我柔弱可欺。
他明显迟疑了，呆呆地看着我，然后说：“再等一下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