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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殊女伊北-第120节

小说: 殊女伊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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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我的心又是一颤。我,也是在这里出生的。其实,我们那个年代,城里的孩子几乎都是在这一家医院出生的。

    “嗯,妈妈,都过去了,别想了。”瞿溪缓缓说道。

    “那我们上去吧,我爸爸已经在病房里等了。”我说。

    “好。”瞿溪妈妈轻轻应了一声。

    瞿溪和我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之后迅速回归了目光,我走在了前面,瞿溪扶着他妈妈走在了后面。南方春寒料峭,他妈妈依然执着地穿着一件深紫色旗袍,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呢大衣,脚踩高跟鞋,依然风韵犹存卓尔不群。

    这个女人的精致,真是从骨子里就有的。这样的女人,活在任何一个年龄段,都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这一段路走了很久,我总是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回头一看他们落下了,又赶紧把脚步放慢,就这么反反复复的,把一段只需要走5分钟的路程硬是花了20分钟的时间。我想,这20分钟,一定是她生命里最漫长的时间段之一。

    终于还是到了病房门口,我事先给父亲发了信息,父亲已经站在了门口。

    再次见到青葱岁月里悄悄喜欢过的女人,就算淡然如父亲,也忍不住激动地嘴角颤动:“阿娇,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伊云来。”

    她大为惊讶,端详了父亲很久,终于伸出了手和父亲握了握手,微微笑着说:“我记得的,我们同过班,还一起做过值日生。”

    她的这一丝丝记忆已经让父亲感觉到了无上的满足,父亲欣喜地说:“对对对,就是我。好久不见,他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父亲明白今天不是自己的主场,微微寒暄后就连忙切入主题。我无法想象里面的老人此刻会有怎样激动的心情,一想到他的心情,竟让我也感觉莫名地激动,甚至有点想哭的情绪。

    我想瞿溪和我应该也是同样的心情,在这种心情的催使下,我们忍不住跟随在他妈妈身后,一起踏入了病房内。

    她推开了门,站定在门口。床上的老人已经坐了起来,一只手挂着点滴,另一只手紧紧拽住被子的一角,脸已经揪成一团,松弛的皮肤都集中到了一起,嘴唇不断地抽动,鼻翼微微地颤动着,就这样呆呆地望着门口这个依旧风姿优雅的女人。

    她也望着他,站在身后的我们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她站在原地笔直笔直的,像北方马路边上笔直向上生长的白杨。

    走廊里的风灌了进来,她的大衣微微地抖动,一阵幽香扑鼻而来。我看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地抖,许是南方的春天太冷。

    她还是走了进去,迈着最优雅的步伐,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终于到了床前,朝着他伸出了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她没有哭,声音听起来依旧是平静的。

    倒是他,她一句话,就让一个看上去刚毅固执的老人猛地抽泣起来。

    父亲一见这种情况,转身示意我们都走出去。我们立马会意,三个人悄悄地退出了病房并关好了房门。

    什么都听不到了,我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想想这人世间,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能够在两个南北相隔的人心里静水流深这么多年,依然会带来如此猛烈的疾风骤雨。

    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我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情,却能感受到这样的深情。我想,那一刻父亲和瞿溪的心里也和我一样诸多感慨吧!

    “你们聊,我下去转转。”敏锐如父亲似乎看出了我和瞿溪之间的端倪,竟寻了个理由离开,让我不觉一愣。

    顿时走廊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却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滴滴答答地打在窗外的梧桐叶上,整个天空看上去灰蒙蒙的,也不刮风也不打雷,就这样静静地下着雨,让本就深沉的气氛变得更加深沉起来。

    “哎……”许久后,瞿溪悠悠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问道。其实我知道这一声叹气代表什么,我只不过是没话找话罢了。

    “我看到他没有恨,就觉得他很可怜。有那么好的女人爱他,却并没有珍惜。”瞿溪悠悠地说。

    “可能是男人的本性作怪吧,野心过大的男人,很难守得住纯粹。”我说。

    瞿溪微微一笑:“嗯。”

    我们同时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一句歌词:“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和你躲过雨的屋檐。”

    我不由得微微一笑,他察觉到了,他转过头来对我说:“我突然想起一句歌词,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和你躲过雨的屋檐。”

    我心里顿时一惊,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瞿溪见我这样的目光,疑惑地问我道:“怎么了?”

    “我刚刚也想到了这一句歌词。”我轻轻地说道,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原以为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这一趟会面终究会万无一失。岂料龙川大哥和二哥的母亲突然出现在了走廊上,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了,怎么今天会过来?

    我大为惊讶,快速对瞿溪说了一句:“他的第一任妻子来了。”

    我快速朝她走了过去,笑着迎向她:“伯母,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她虽然这样说,却是笑着说的。然后,她看到了我身边的瞿溪。只一眼,她顿时就立在了原地。

    瞿溪太像他妈妈了……我想,她恨了那么多年的人,想必音容笑貌在她的脑海里都已经格式化般清晰了吧!

    “你……”她诧异地看了看他,又把目光投向了我:“这位是谁?”

    我一时卡了壳,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冲突就这样在突然之间发生了,当伯母推门而入,看到的是他们“执手相看泪眼”的情景时,那些早已被岁月淡化却无法遗忘的伤痛就在那一瞬间袭击了她的大脑,即便是修佛多年早已清心寡欲,即便是结局已经尘埃落定,藏在女人内心深处的恨意却从未消却,隔了这许多年,隔了这许多人和事,那种被背叛、被遗忘的伤痛还是指使着这个女人用她平生最凌厉的模样朝着瞿溪的母亲扑了过去……

    欠下的那一架,终于还是打起来了……而之所以会这样,或许是因为这两个女人,包括疗养院里的那个女人,都耗尽了大半辈子的精力,去爱同一个男人吧!

    瞿溪妈妈的披肩被扯了下来,旗袍也被撕碎了;龙川父亲从床上跌落在地上,望着两个撕扯的女人想要拉扯想要苛责都显得有心无力,只能狼狈地坐在地上唉声叹气;瞿溪冲进去脱下衣服准备拥着他妈妈离开,伯母还是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地上的那个男人就在那一瞬间用了他全部的力气吼了一声:“够了!关上门!我们三个人谈谈!”

    说完,他从地上艰难地挪动着,我们都以为他是想要站起来,没想到,他直直地跪下了,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耷拉着头,用最后的余力说了一句:“是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你们所有人!”<;

196 我们分手吧() 
门关上了,把久违了许多年的三个人都关在了里面。其实,还缺了一个人。可是她来不了。

    瞿溪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担忧地望着门内,生怕自己的母亲再有什么闪失。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

    这一场谈话究竟谈的是什么已无从得知,总之,两个人都是平静地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元气大伤,疲惫写在他们三个人的脸上,伴随着岁月的皱纹一同镌刻在他们的身体上。

    瞿溪和她母亲当天就飞回了北京。他们离开后的第三天下午,龙川的父亲离开了人世。

    离世的时候,他的三个儿子都陪在身边,他的三个女人却一个都没有出现。

    老人刚刚断气的第二天,龙川的大嫂和二嫂就为了老人的遗产争执不休。尸骨未寒啊。

    我想龙川不会这么做的,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成功,对既得的一切是不会太在意的。

    可是我发现,并不是这样。

    龙川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把律师叫过来了,当着他大哥和二哥的面宣读了遗嘱,对于争执最大的、地皮最值钱的这套别墅,遗嘱里已经写了归龙川继承。

    他大哥一家和二哥一家都大跌眼镜。当然,大跌眼镜的人也包括我。

    可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上面还有龙川父亲的手印。

    其实我并不明白,他们每一个人所拥有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他们的生活已经够好了,为什么对这样一栋房子的归属权还是如此眼红?

    龙川的世界里,有着让我难以置信的复杂。可是,我已经踏进来了,腹中他的骨肉急待出生。一切,即将成为定局。

    虽然我和龙川并没有结婚,但是在葬礼的全过程里,我都是以儿媳的规格侍奉在左右。从头到尾,龙川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平静地张罗着一切后事,努力维护着所有远亲近邻的关系,这种冷静让我后怕。

    出殡的那天伯母来了,穿上了素衣,以出家之人的身份来送行的。在送殡的过程里,龙川和伯母聊了几句。之后,龙川的脸色大变,目光穿过人群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想,我大概明白伯母和他聊了什么。

    后来的几天他都对我很冷淡,尽管我感冒了。葬礼持续了一个星期,作为孕妇应付下来着实吃力。葬礼一结束,我就病倒了。

    怀孕不能随便吃药,只能靠身体硬扛过去。父亲每天给我炖姜枣茶,但因为心情始终郁郁的,所以几天下去也没有多少效果。

    我躺在房间里,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泪水从我的眼角不自觉地滑落,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荒凉。

    我的脑海里还是不断地萦绕着龙川父亲去世前一天对我说过的话,我不想相信那是真的。

    他那时候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了,戴着氧气罩,我需要趴在他耳边才能听到他说什么,我真希望我听错了……

    龙川的父亲说龙川长期让保姆给他吃并不对症的药,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家门,如果他做不到,他就让她和他们的孩子不得安生。所以,他屈服了,甘愿接受这样的结局,谢谢我在他临死前让他见到她一面。

    我至今都觉得自己是幻听。

    怎么可能?龙川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龙川早就知道瞿溪妈妈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可是,一个垂死的老人会骗我吗?而且在那样病重的情况下,忍着身体的巨大疼痛告诉我这些?

    可如果龙川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这样一个伪君子,那么我和他、我和他的孩子……我们该怎么办?

    我觉得我的感冒是心病。心淋了一场雨,让所有的幻境都变回了原形。我希望能够和这一切和解,可是内心时时刻刻的挣扎与困惑让我不安。

    他还是在我家出现了,我一个人在家,他从伊南那里拿了我家里的钥匙,自己开的门,手里提着药,他不知道孕妇是不能吃药的。

    “好点没?”他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目光出奇地冷,和以往那个火热的他截然不同。

    我缓缓扭过头去,并没有说话。其实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好,感觉说什么,都已经变味了。

    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把我的头扳了过来,目光中带着愠怒地望着我:“你瞒着我去找他了是吗?还把他和那个女人带到我爸面前?”

    我定定地看着他,目光特别地平静,我说:“嗯。所以,你早就知道瞿溪是谁了,对吗?”

    他却丝毫不理会我的话,只是问我:“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选择背叛?”

    “我问你呢,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瞿溪是谁?”我说。

    他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踢开了刚才坐的椅子,椅子以一道优美的弧形飞了出去,砸在了我的落地镜上,瞬间落地镜粉碎成渣。一些碎片朝着我们飞了过来,我闭着眼睛,突然想到了一句歌词“最痛的时候感觉最清澈。”

    “你怎么知道他们和我父亲的关系?你从哪里知道的?你一直在背后偷偷怀疑我?”他冲着我大声质问,再也没有了丝毫往日里的温柔。

    “所以,你和我恋爱的真相竟是这样,是吗?”我们各自询问着各自内心的疑问,谁也没有回答谁,谁心里都是满腹的问号。

    “我哪里对你不好?你要去找他?你不知道我最痛恨什么吗?你还要去找他们?嗯?你是我的女人吗?你肚子里是我的孩子吗?”他发了疯似地喊着,我从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控的一面。

    “所以,林可欣早就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的目的。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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