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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奇怪的他-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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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的提醒。”薛芮欢靠在车窗上,蔫蔫地说。
  新萝桥大致修成,桥上堆着来不及收拾的水泥包等乱七八糟的旧物。薛芮欢来的时候是下午四五点,站在桥上望着远处水天连接的地方,四周无屏障,吹得头发乱糟糟。
  桥下的水肯定很凉,薛芮欢迷迷糊糊地想。
  ?

☆、第四十三章

?  “先生,你刚退烧,还不能出院。”护士拦住拔针头的韩廷,担忧地说。
  韩廷脸色几乎透明、嘴唇毫无血色,干净修长的手指带着苍白色,捏住针头的手在轻微颤抖。拔掉针管,血渗着伤口冒出来,白与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昨晚上送医院的那位先生呢?”韩廷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棉签,摁住伤口止血。
  “死了,昨晚上在来医院的路上就死了。”护士瞧了眼韩廷,善意地提醒,“做好人要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你惧寒又怕水,还跳下去救人。如果人没救上来,你不是把自己搭进去。”
  “死了?”韩廷低着头,长长一些的刘海遮住眼睛里的神情。
  韩廷开车回家,家里漆黑没有开灯,他知道薛芮欢还没有回来。韩廷摸索着走到沙发位置,从昨晚折腾到现在用尽全身力气,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可怎么会睡得着,韩廷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林旭升死了,薛芮欢会很伤心”跳下去时他只想着这句话,想要把林旭升救出来,却忘记他自己也会死,没想到他死了,薛芮欢会不会伤心。
  可林旭升还是死了,薛芮欢会去哪里?
  韩廷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他站起来,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及时拽住沙发,把干净平展的沙发拽出一道道褶皱。
  他要去找薛芮欢,韩廷想。
  门打开,薛芮欢站在门口,衣衫单薄头发乱糟糟的,低着头不知道站了多久。韩廷忽视他开门那刻,薛芮欢看向他时眼神里的陌生,“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接电话?”
  “没有听到。”薛芮欢双手背在身后,她越过韩廷看向屋里,“你要出去?”
  “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来?”韩廷打开门,让路给她。伸手握她的手,只触摸到冰凉的指尖,被薛芮欢挣脱。
  薛芮欢进门,换鞋,“我没带钥匙。”
  韩廷猜她大概已经知道林旭升死亡的事情,他温声说,“没带钥匙,你摁门铃,我会给你开门。”
  “你会一直在家吗?”薛芮欢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看,质问,“昨晚你就不在。”
  “公司有急事处理。”韩廷刻意说谎,倒不是想要为曾芳林隐瞒,只是不想薛芮欢更伤心。
  “是吗?”薛芮欢瞧了瞧他,笑了笑,“林旭升死了。”
  “欢欢。”韩廷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心疼地叫她的名字。
  “我去他自杀的桥,站在桥上,我怎么都想不通,他多么珍惜生命的人,怎么可能跳下来。” 薛芮欢逼近韩廷,追问,“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
  “欢欢。”韩廷把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你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样?”薛芮欢猛地推开他,她大声冲着他喊,“你昨晚去哪里了?是不是见过林旭升?”
  韩廷不防备她突然用力,后背嘣一声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从昨晚到现在,除了发烧昏昏沉沉的那几个小时,他的神经一直在紧紧绷着,此刻,后背撞断骨头的疼,所有的身心疲惫,都比不上薛芮欢声嘶力竭的质问。
  “你不相信我?”韩廷苦涩地说,肩膀耷拉着。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林旭升昨天知道你的秘密,昨晚上就死了。”薛芮欢捂着自己的耳朵,“我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能听到林旭升父母的质问,他们问我林旭升为什么会死。如果你知道,麻烦也告诉我。”
  “我没有杀他。”这句话解释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我想一个人呆着。”薛芮欢从韩廷身边走过,她回到曾经住着的客房,关上门,滑坐在地上压抑地哭。
  她该怎么办。
  韩廷没有回卧室,在客厅坐了整夜。退烧不稳定,又染上夜里的凉气,在早晨再次烧起来,勉强下楼去药店买了药,又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蔬菜瓜果,匆匆赶回来。
  薛芮欢房间的门仍旧紧紧闭着,他出门前放在门口的牛奶和面包,一动未动。韩廷站在门口,尝试拧动门把手,门纹丝不动,薛芮欢把门反锁了。
  随意吃了药的韩廷精神不好,他身上没有力气,靠着料理台等着煮粥。身体疲惫头昏昏沉沉想要睡觉,水开了才发现,忘记把米放进电饭煲。把米放进电饭煲,实在撑不住去沙发上歪着,不知不觉睡着,醒来放电饭煲的台子,半张台子上都是流淌的米汤。
  把锅里仅剩的白粥盛进碗里,端去薛芮欢的门前。
  “欢欢。”韩廷敲门,里面无人应答,又叫了几声。
  没有找到备用钥匙,韩廷直接用脚踹开门。门开了,薛芮欢穿着衣服好好地躺在床上,房间里徐徐地飘着音乐,“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像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林旭升以前最喜欢这首歌,我曾给他唱过一遍,准备在N年后,再见到他时唱这首。”薛芮欢喃喃低语,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韩廷听的。
  “薛芮欢。”韩廷叫她的名字。
  “最后,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话?”
  “没有。”韩廷痛苦地说。
  薛芮欢点头,“我只是有点难过,过几天就好了,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薛芮欢吃得少睡得少,在房间里单曲循环这首哀伤的《好久不见》。回忆着只属于她和林旭升的过去,谁都无法介入的青春和执着,想一些她现在想不通也解决不了的事情。
  韩廷发烧顶不住,第三天入住医院,他住进医院,薛芮欢毫无察觉。
  曾芳林带着三个人浩浩荡荡来医院看韩廷,两人守在病房门口,一起进房间的是年轻的谢医生。曾芳林进房间时,韩廷的点滴刚挂上不久,他躺着没睡着,知道她来了。
  “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曾芳林厉声质问,“做给我看,还是给薛芮欢看。”
  韩廷闭着眼睛,忽视这样毫无营养的问题。
  “你是我儿子,别人为难你,我帮你,这难道有错?”曾芳林连续发问,站在一旁的谢医生推了推眼睛,提醒她,“韩夫人,这里是医院。”
  “你什么时候学会尊重别人的生命,再来和我讨论对错的问题。”韩廷开口,几天没进食,声音不大却冷。
  曾芳林哼笑,“你是我养大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要和我翻脸?”
  谢医生立在一侧不紧不慢地检查韩廷的身体状况,对母子两个的谈话熟视无睹,然后走出去,礼貌地关上门。
  
  “韩廷,往好处想,你还要感谢我,我帮你解决了一个□□烦。”曾芳林说,“有林旭升在,薛芮欢永远不可能只是你一个人的。”
  “就像你对我所谓的爱?我是你儿子,因为你爱我,所以让我变得可悲和孤单,你不是爱,是霸占。”韩廷一口气说完,觉得他真是气昏了头,才会和曾芳林费口舌说这些话,她懂的,恐怕只有张锐达这三个字。
  曾芳林的确不懂,她说,“张自强拍了你在桥上的照片,寄给薛芮欢,她应该几天前已经收到,她有没有问你?”
  “他怎么在?”韩廷突然睁开眼睛,他突然明白了薛芮欢对他的敌意,只觉得心疼和无奈。她是不是相信,是他害死了林旭升,因为从时间和物证来说,他都符合。
  曾芳林说,“林旭升知道的不只是你的秘密,要不然张自强不会大费周章的。你上次坏了他的事情,他那人心眼小记仇得厉害,才会故意整你。”
  “帮我叫薛展鹏来医院。”韩廷说。
  曾芳林迟疑,“薛芮欢的哥哥?你找他做什么?”
  “和你无关。”
  韩廷和薛芮欢,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在他以为终于站在她面前,能实实在在地握住她时,才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两个世界的人,强行在一起,是要一起痛的。
  薛芮欢几天没出房间门,她站在房间门口,听着厨房方向有声响,熟悉的切菜声音。薛芮欢朝着厨房走过去,看到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人。
  “睡醒了赶快来吃饭,才几天就瘦成这样。”薛妈照顾着菜又要看着汤,忙得顾不得说话,“这火怎么关小,你们平时怎么做饭的。”
  软糯的白米粥和素淡的三道菜,薛芮欢低头吃,薛妈坐在一旁看着,唉声叹气,“你和韩廷怎么把自己养成这样,我怎么放心你们生活,以后我一周过来一次给你们做吃的。”
  “他怎么了?”薛芮欢把小碗里的白粥喝完,才问。
  “韩廷住院你不知道?发烧不退,又说肺里积水,时好时坏的整个人精神不好。”薛妈把女儿的头发拢在耳后,心疼地说,“是他给你哥说,让我来照顾你的。”
  “哦。”薛芮欢淡淡地说,把碗推开,“我吃饱了。”
  薛妈叫住她,“吃这么少?再吃点。你今天精神好去医院看看韩廷,听到没有。”没听到薛芮欢的回答,倒是听到关门声,薛妈叹口气,把碗筷收拾起来。
  ?

☆、第四十四章

?  魏修德限制的三天时间很快到来,只是魏迟和丁舍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们只恨握着的手不够紧,拥抱在一起的时间不够长,因为不知道分开还会不会有机会。
  魏迟是不了解魏修德的愤怒程度,他所有的经济来源全部被断掉,并托人捎来最后的通牒:魏迟若不回头,让他和丁舍做对苦命鸳鸯。
  丁舍名下的房子突然被卖掉,而她这个房子的主人却不知道,回到家,她和魏迟的行李被堆在楼下。找人理论,那人说丁爸和丁妈已经收回房子,并且转手卖掉。
  时间已晚,丁舍和魏迟捡着贵重的物品带着,四处找住的地方。时间仓促、身上余钱不够,魏迟和丁舍只能住进简单的民宿旅馆。
  狭小的房间只有十二三平方米,虽有独立的洗手间却四处漏风,热水器不能加热。魏迟从楼
  下打来热水,丁舍说,“我们将就一下,一晚上不洗没事的。”
  “我们明天找好点的酒店住。”魏迟和丁舍互相安慰。
  他们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薄弱的房间之间的墙壁只是一层单薄的三合板阻隔,不知什么时间,隔壁房间吱吱呀呀的床板响个不停,这边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可丁舍和魏迟知道,他们彼此都没有睡着。
  不知道是魏迟的手率先搭在丁舍颤抖的肩膀上,还是丁舍转过身放在魏迟的手上,他们很快缠在一起,贪恋这对方身上的温度,恨不得暖化对方,痴缠着鼻息绞在一起。
  丁舍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魏迟的肩膀上,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魏迟低头亲吻她,温声安抚,“会有点疼,忍一忍就好。”
  丁舍点头,虽胆怯,抱着他的手却没放开。
  蓄势待发,丁舍却许久感觉不到魏迟的动作,抬头不解地看他。魏迟压制住丁舍,低着头看自己白皙的皮肤,和心口位置,表情痛苦,他忘记他不是个男人,现在是个女人。
  如果他是纯粹的女人,他能心安理得地对待丁舍,可他是个女儿身的男人心。他做不了,他给不了心爱的女人那种该属于女人才有的感觉,这个发现击垮魏迟的所有信念。
  丁舍感觉到他的绝望,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喃喃地劝慰,“我没有关系,不要紧。”
  两个人背对着背躺好,隔壁终于安静下来,这边更加安静。魏迟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来,准确地蹭掉丁舍脸上的眼泪,“对不起,如果后悔,你走吧。”
  “我们该怎么办。”丁舍回身用力抱住他,第一次大声哭,“我们不能有孩子了。”
  别人背后的闲言碎语,丁舍能扛住,父母的反对朋友的嘲笑,丁舍能扛住,因为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可他们不能有孩子,对丁舍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打击,她从小生活在破碎的家庭,梦想就是有一个完整的家,给孩子最完整的爱。
  她选择了魏迟,就选择了亲手终结做了十几年的梦。
  “离开我,你就能回归正常的生活。”魏迟放开她,他心里舍不得却是笑着,“是我把你的生活变得离经叛道,你该正正常常的结婚,有爱人有孩子,而不是跟着我。”
  丁舍,是魏迟亲手拉回身边的。他的痛苦是自己选择的,可丁舍不该陪他承受。
  丁舍哭得声音抽着,“可是正常生活里没有你。”
  魏迟笑着说,“可是跟着我,你就不能正常生活。”
  “我不怕。”丁舍眼睛通红,她用力抱着魏迟,“我们可以□□,你当爸爸我当妈妈,我们也可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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