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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明珠记-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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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培公子,念你救我一命,我不会对你下手。”苏白鸢冷声道,“不过我说了,此去三王府确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逗留下去了。小女子感你救命之恩,放心吧,被我封住的穴道半个时辰后会自动冲开。”
  “等等!”刘子培只道若不阻止她定会出大乱,“你当真记不起我来了?我是你夫君。”
  

☆、旧日的记忆(上)

  苏白鸢目光凌厉地朝刘子培看了一眼——“夫君”?这个萍水相逢的年轻公子哥儿怎么可能是他的夫君?
  “你若再浑说,休要怪我不念恩情!”她三分羞赧,七分愤怒道。苏白鸢虽自小习武,性子泼辣,可是在男女之事上毕竟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不曾被这么□□裸地挑衅过。
  刘子培只道不能让她离开。她此刻内功大损,若入了把守森严的三王府,不管是她受伤还是他的世子兄长受伤,刘子培心里都不好过。等何况太子殿下才离开了几日,若还未来得及撤回追捕钦犯的命令可又如何是好?
  “你就不问问自己是缘何负伤?”刘子培道。
  苏白鸢从混沌中醒来后,总有种忘记了什么的感觉,可偏偏说不清究竟遗落了什么。她只一心想着刺杀三王爷和世子,却也没来得及细细追究自己内伤的前因后果。
  “那你说,是为什么?”
  刘子培道:“是我先意外耗损了内力,你为了救我才元气大伤,昏迷不醒。苏姑娘自己掂量着看,如果你我真的素不相识,你又为何要伤害自己来救我?”
  苏白鸢几下解开了刘子培的穴道,以手试探他的经脉,发现他所言不虚——从脉象上来看,刘子培的确是内伤初愈。而她自己运气调息,亦察觉出自身的减损。
  疑惑伴着对于未知的畏惧渐渐涌上苏白鸢的心头。她看着这张脸,却浑然想不起关于他的任何事。至于“夫君”这二字,她更是不敢轻信。
  “现在当真已经九月份了?”苏白鸢问。
  刘子培道:“不敢相欺。”
  九月了,想不到自己的内伤竟让计划耽搁了一个月之久,苏白鸢略有些自责。不过既然已经赶不上三王爷的寿辰,那么再晚几日也并无什么不同了。她自忖自身内伤尚未痊愈,加之刘子培的言辞态度中疑点颇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多留几日,将事情弄清楚。
  “你自声称是我夫君,那么我再多留几日你定不会反对了?”她道。
  刘子培宽慰笑道:“自然不会。”
  苏白鸢见他欣然的表情不似假装,心情便更是纷乱了。
  夫君?她对嫁人、成亲之类的事完全没有记忆,就算是有,也是尽然是关于另一个人的。
  五年前,扬州。
  “姐姐,这扬州的晚上可比咱们长安要热闹多了呢!”苏紫燕坐在船头,东瞧瞧,西望望。
  其实,往日扬州的夜晚才不会这么繁华。只不过江东王的幼子今晚正在建康办满岁宴,江东王大喜之下,取消了所辖之地足足一个月的宵禁,扬州城这才热闹如是。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十五岁的苏氏姐妹坐在河中的小船上,欣赏着两岸的灯火。
  河上的花船不少,密集的地方,甚至让人直觉得比人潮涌动的道路上还要拥挤。
  “喂,紫燕。玩归玩,你可别忘记咱们的正事儿了。”苏白鸢提醒道。
  苏紫燕娇笑道:“那是自然,我怎么会放弃白花花的银子呢。”
  她们姐妹自小便是孤儿,所幸武学方面的资质颇高,上少华山拜师学得一身武艺。此番她们前来扬州,便是二人闯荡江湖的第一步——只要她们能抢走奸商陆玄元送给江东王幼子的生辰贺礼,即可拿到三百两酬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苏氏姐妹虽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可自负武艺高于寻常男子,也愿来竭力一试。
  细长的花船两头悬着靛色的轻纱门帘,船头的花灯是仿宫灯样式做的,模样很是简洁端庄——嫩黄的底色上画有花鸟,蝇头小楷题诗,诗云:“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靛青和嫩黄相配,在河中花花绿绿的船只中,倒显得素雅极了。
  “姐姐,你说这一次那个大奸商献给江东王爷的礼物会是什么奇珍异宝?”紫燕好奇道。
  苏白鸢思忖片刻,道:“好像……是一块羊脂玉雕。”
  “雕的是什么?”
  “这便不知了。”苏白鸢摇摇头。
  水波微漾,小船也随着水流和晚风悠悠地摇晃。苏白鸢只觉得被这光风霁月的美景催得懒洋洋的,便打了个哈欠,把夺宝之事都抛于脑后了。
  “姐姐,你这么早就倦了怎么成?”紫燕道,“不如随我进去弹琴吧!我把上次那曲《春江花月夜》的后一半继续教给你。”
  苏白鸢本就对吟诗抚琴之类的风雅之事不甚感兴趣,可又不愿拂了妹妹的兴致,便随紫燕一同进入了船舱。
  白鸢和紫燕虽是双生姐妹,样貌也尽然相同,可是志趣却十分不一样。白鸢从小性子便野,像个男孩子似的雷厉风行,舞文弄墨的水平一般可武功方面却一点就透。而紫燕则更像是一朵娇花,纵然身为江湖女子,可却无比歆羡那些世家小姐。她武学资质亦高,但对琴棋书画也颇有兴趣。既已分了心,便不精专,因而武功尚在白鸢之下。
  紫燕素手拂弦,弹了一段,却突然停了下来。
  琴声停了,半打着盹儿的苏白鸢也突然清醒了过来,对妹妹道:“怎么不弹了?”
  紫燕懊恼道:“弹错了……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记了后面的指法了呢?让我再想想……”
  苏白鸢见状,便没再打扰她,独自一个人走出了船舱。
  掀开靛青色门帘的那一刻,花船的船身猛烈地晃动了一下,弄得她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对不住啦,对不住啦……”舟子在船的另一头摇着桨,抱歉道。
  “没事。”
  原来是她们的小船撞上了前面画舫的船尾,这才险些翻倒。
  舟子的技术精湛,两桨一摇,便让小船的船身侧开来,避开了画舫。不一会儿,竟可以和画舫并驾齐驱了。
  苏白鸢望着画舫的船头,只见那里有一个男子的背影,他长身玉立,着一身玄衫。
  两船平行得驶着,苏白鸢将身子向前探去,想要看清楚这男子的面容。谁知步履不稳,又猛晃一下。好在这次她有所准备,靠着一身武功底子,下盘稳立,没跌进水里去。
  玄衫男子发觉身旁有异动,便转身看向她。
  苏白鸢发誓,若当年那个只会打打杀杀的小姑娘通晓笔墨丹青之法,则一定会将那样的图景画上一千遍、一万遍。可惜,她不会。她未曾有一双巧手,即便是有,即便是能画得扬州城内一切如花美眷,即便是能画出那张遗世独立的俊美面容,也绝画不出那个十五岁的夜晚她第一次的心神荡漾。
  他不必开口,不必浅笑,亦能送她十里春风。
  “姑娘,你方才弹错了。”玄衫男子终究还是开了口。
  苏白鸢第一次得见这么好看的男子,一时之间失了神。
  “不是……”她刚要解释那曲《春江花月夜》并非出自自己之手,男子便将手伸了出来,温言道:“上来吧,我教你。”
  她来不及思考,也无法阻止那股神奇的力量,一切都是如此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像是一个早就被铺就好了的故事。
  苏白鸢不喜欢弹琴,可苏白鸢喜欢他的琴。
  玄衫男子弹了一小段,便对苏白鸢笑道:“明白了?你也来弹一段。”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盯着她,让她不饮酒却已微醺。
  苏白鸢怯生生坐在了琴桌前,拼命地回想紫燕之前教给自己的指法,不想在这玄衫男子面前出丑。可是关心则乱,越是着急,下手就越是忙乱。零零落落,不成曲调。
  玄衫男子皱了皱眉,不得不说他连皱眉的样子都十分好看。
  “和先前弹得完全不同啊……”他意味深长地打趣道,“还是说……你这是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十五岁的姑娘哪经得起这般逗弄?他越是笑,苏白鸢就越是羞赧,可奇怪的是,她居然也不反感,倒是心里酥□□痒的,别有一般滋味。
  “其实方才……”苏白鸢再度欲解释方才在船舱中弹琴的不是她,只见画舫里又进来一个人。那人短袄、箭袖、长靴,从面向到打扮都是一副武夫的模样。他左右手各执一把刀,面无表情盯着玄衫男子。
  “上官玉洛,你若自己将腰上的玉牌摘下来与我,我便发善心饶你和这小娘子不死。”执双刀的大汉道。
  苏白鸢闻言,向玄衫男子腰间望去——果不其然有块玉牌,上面雕有两只蟒。他姓上官,江东王家也姓上官。而看这玉牌的成色,十有八九是块羊脂玉。
  世界是如此之小,她要寻的人和物,此刻竟和她在同一条画舫上。
  她一向以为,江东王乃粗鲁武将,封王后又没少干些作奸犯科的勾当。上官家的子弟定是如他一般粗鄙丑陋,可上官玉洛竟生得白璧无瑕,令她微微惊诧。
  上官玉洛不以为意,笑道:“玉牌在我身上,壮士若有胆,只管来抢。”
  “哼。”那人一声轻哼,“我浑身是胆,岂怕你这奸王之子?”
  “那便来吧。”上官玉洛道。
  苏白鸢见二人体型相去甚远,而这画舫之内并无兵刃,上官玉洛可如何是人家的对手?念及此,她便默默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刀,意欲蕴力相助。
  可两人一旦动起手来,她便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上官玉洛可绝非一般的官家纨绔子弟,任凭双刀左劈右砍,他也总能轻巧躲过。
  须臾之间,双刀又疾速攻来,眼看上官玉洛落了下风。苏白鸢紧张地闭起了眼,可再待他睁眼,上官玉洛已抄起了琴桌上的瑶琴,迅速翻转琴身,横掷了去。只听“砰”“砰”,接连两声,双刀大汉先是被琴击中,继而落入了水中。
  “让你受惊了。”他淡然道。

☆、旧日的记忆(中)

  苏白鸢当然没有受惊。虽说彼时十五岁的她,武功远远比不上三五年后已然成为“京城第一女杀手”的她,甚至不一定比得了上官玉洛,可冷静的心性是自小便有的。
  上官玉洛在和那人打斗的过程中,苏白鸢一直在暗自犹豫到底要不要下手去夺羊脂玉牌,可总也下不去手。心里一个声音暗暗为她找着托词:先让他们二人相斗,耗去一番体力再坐收渔利不迟。
  苏白鸢咬咬牙,告诫自己莫要忘记此行的目的。她趁上官玉洛疏忽不备之时,点了他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继而下手去解他腰间挂着的玉牌。
  再老练的杀手也会有自己的软肋,更何况那时她尚且是个初出江湖的小姑娘。苏白鸢不敢去看那双自含风流的桃花眼,生怕自己一时迷乱做错了事情。她只是从自己项上摘下随身携带的小金坠。欲塞进上官玉洛手里,可碍于男女之防,最终还是放在了桌上,对他道:“多谢你的玉牌。这金坠儿就算是你教我弹琴的谢礼了。告辞。”
  说罢,她便回到了自己的小船上,迅速携着不明就里的紫燕向远处奔去。
  画舫里,上官玉洛蹲下身去从琴桌上拿起了苏白鸢留下的小金坠,置于掌心玩弄——没有错,在苏白鸢动手之前他早已屏息凝神做好了抵御的准备,所以方才被点中的穴道,只需轻轻用内力一冲便可解开。他是在伪装,伪装自己被点中了穴不能动弹。
  “是鸳鸯啊……”上官玉洛仔细一看,小金坠雕的竟是一对鸳鸯。
  他满意地轻笑了笑,或许是因为这鸳鸯,又或许是因为在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之下,天下高手们皆以为陆玄元送给江东王府的贺礼就只是一块羊脂玉牌而已,实际上,怎么可能呢?
  那一年,上官玉洛十八岁。
  十八岁,世家纨绔们还在声色犬马的年纪,公子王孙们还在先生的教导下读经史子集的年纪,他,就已成了江东王府里、他父王手下最年轻的谋士,只要他想,便可算无遗策。
  此前,人们皆知大奸商陆玄元的礼物定是奇珍异宝,所以不论得知他送的是什么,都会引来各路人马的垂涎。上官玉洛这才放出了消息,说贺礼是一块羊脂玉。而在这良宵美景之中,翩翩佳公子乘画舫弹琴赏月,还戴着“贺礼”招摇过市,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好戏。殊不知,此时陆玄元的五车金银珠宝已然在上官玉洛另类的“护送”下进入了江东王府的小仓库。
  白鸢和紫燕姐妹一开始还在为能拿到三百两赏银而欢呼雀跃,可见了金主之后却笑不起来了。
  金主拒绝付那三百两,白鸢和紫燕花容失色道:“为什么?”
  金主只是冷笑一声:“一个玉牌么?你们可真是在拿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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