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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娇妻如芸-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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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武听她说起此事,黑眸便是一沉,他唇线紧抿,时隔良久,才吐出了一句;“是我的错,将她一直留在宫中,才给了她伤你的机会,让你险些一尸两命。”
姚芸儿垂首不语,想起当日的事,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相公,若没有发生此事,你还会立我为后吗?”这些日子,待听闻周围诸人口口声声的唤自己皇后,姚芸儿才得知袁崇武已是下了诏书,将自己封为皇后,三皇子为太子。
袁崇武抚上她的发丝,低语道;“芸儿,我曾说过,若我袁崇武有朝一日成就大业,我的开国皇后,只会是你。”
姚芸儿轻声道;“我只以为,你是顾忌安娘娘,所以。。。。。”
她没有说下去,袁崇武却已懂得,他吻了吻她的发丝,温声道;“立国后朝政不稳,我虽为九五之尊,但朝中势力庞杂,若不能大权尽揽,我即便立你为后,那些朝臣和言官也定是不允,何况你不曾诞下皇子,若要立后,实在是没有理由。”
“那。。。。。若安娘娘没有害我,你。。。。。会怎么做呢?”姚芸儿水眸盈盈,对着他轻声道。
袁崇武沉默片刻,唇角却是微勾,浅笑道;“芸儿,自古情义不能两全,她是我贫贱时所娶的妻子,即便曾经有错,也是因为我,无论到了何时,但凡我袁崇武在世一日,便不能抛下她不管。”
袁崇武说到这里,一双黑眸则是向着姚芸儿看去,他的眼睛漆黑如墨,仿似要将姚芸儿印在眼瞳中一般,他一字一句的开口,低沉而温柔;“可这皇后之位,我只愿随心一次,把它留给我想给的人。”
“留给那个一心一意为我的人,无论我是大梁国的皇上,还是清河村的屠户,都只唤我相公的人,每日里费尽心思,只愿我吃好穿好的人,愿与我同生共死,危难关头扑在我身上的人,”袁崇武低声笑着,看着姚芸儿泪眼迷茫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瞳温柔似海,伸出手指,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又道了一句;“还有那个每日里爱哭鼻子,将眼泪抹在我身上的人。”
“相公。。。。”姚芸儿从不想过袁崇武有朝一日,竟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她不知要如何是好,只有眼泪一直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袁崇武哑然,将她一把扣在了怀里,他的心头软的不成样子,却终究是快慰的,他们经历了这样多,终是换来了此生的相守。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告诉她,这世上虽然情义不能两全,但她,却是他最不愿辜负的人,也是最不舍,最不能,最不可辜负的人!
他身居皇位,万人之上,身旁幕僚,文武百官,内侍宫人,数不胜数,可真心对他,一心为他,真正心疼他,为他着想的人,却只有一个姚芸儿,只是一个姚芸儿。
袁崇武阖上眸子,在姚芸儿额前印上一吻,他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啜泣,不由得又是想笑,又是疼惜,他终是微微一哂,寻到她的唇瓣,深深吻了下去。
是夜。
姚芸儿蜷缩在男人臂弯,两人共乘一骑,身后侍从遥遥跟随,入秋后,夜风便是凉了许多,吹在身上让人感到阵阵寒意,姚芸儿情不自禁的拱了拱身子,向着男人的胸膛偎了偎,小声道;“相公,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不知为何,袁崇武今日下令扎营,命三军原地待命,自己则是领着自己与一支精兵,向着此处而来。
男人闻言,只低低一笑,将披风为她掖了掖,温声道;“别急,前头就是。”
姚芸儿也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那一颗心却是十分焦急的,这些日子,随着她的记忆逐渐清晰,对孩子的牵挂便是越来越甚,一想起那小小的儿子,打出娘胎后便没吃过她一口奶,心里便是难受的厉害,恨不得插翅回到京师,好好的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好好的疼个够。
袁崇武自是心知她在想什么,当下只得道;“你放心,解药已经送回了京师,昨日里收到宫中的传书,两个孩子都很好,尤其咱们的儿子,生的十分健壮,有徐姑姑在,你只管安心便是。”
说起孩子,姚芸儿的心都要化了,唇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涡,眼眶却是红了,只柔声道;“真想早点见到他们,这样久没见,溪儿也不知还认不认得我。”
袁崇武想起一双稚子,心口也是一疼,他亲了亲姚芸儿的面颊,温声道;“再过不久,咱们便会回京,以后咱们一家四口,再也不分开。”
姚芸儿心里一甜,只轻轻应了一声。
袁崇武微微一笑,手指顺着前方一指,言了句;“芸儿,你看,咱们到了。”

  ☆、209章 我若不来,又怎会遇见你(新年快乐)

姚芸儿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眼眸却是倏然一亮,他竟是带着自己回到了清河村!
天刚蒙蒙亮,村子里炊烟袅袅,庄稼人起的早,未过多久,便有阵阵米香随风而来,让人嗅着心头一暖。
两人身在高出,望着山脚下错落有致的村落,姚芸儿轻易便找到了自己与袁崇武曾经住过的房子,她的眼瞳中浮起无限缱绻,素白的小手遥遥一指,轻声道;“相公,你瞧,咱们的家就在那里。”
袁崇武握住她的小手,黑眸亦是向着那处房屋望去,他的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低语道;“不错,咱们的家在那里。”
姚芸儿回眸,清莹莹的眼睛凝视着自己的夫君,温婉道;“相公,我一直没有问你,当初你为何会来清河村?”
袁崇武微微一哂,道;“我若不来,又怎会遇见你,又怎知这里有一个姚芸儿。”
姚芸儿抿唇一笑,想起两人刚成亲的那会儿,心头便是满满的甜蜜。
袁崇武揽紧她的腰肢,用自己的身子为她将凉风挡住,声音低沉而温和;“当初我渝州兵败,被凌家军追杀,我一路东躲西藏,数次死里逃生,至于为何要来清河村,倒是要感激你的曾祖父,南陵王凌远峰了。”
姚芸儿闻言,美眸中遂是浮起浅浅的不解,袁崇武吻了吻她的发丝,继续道;“我自幼身在岭南,从小便是听着南陵王的故事长大,那时的我,一心想与他一样,顶天立地,保家卫国。”
凌远峰虽是百年前的人,但儿时也是听过南陵王抵抗大赫的事迹的,只不过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是他的后人。
“那后来呢?”姚芸儿开口。
“后来,”袁崇武淡淡一笑,声音却颇有几分苦涩;“我本想去参军,去凌肃的麾下效力,却恰逢我父亲被朝廷抓去做苦力,我便留在家务农,只不过没多久,父亲在修建行宫时染上了时疫,被活活烧死。”
姚芸儿心头一紧,这事她曾听袁崇武说过,此时听来,仍是让她鼻尖发酸,不知该说什么,只轻轻的攥紧了他的大手,安安静静的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娘一病不起,村里的媒婆便是张罗着要我娶亲,去为娘冲喜,我十六岁成亲,本想着这一辈子便是三餐一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这样过下去。”
袁崇武说到这里,将自己的下颚抵上姚芸儿的发间,低声道;“后来的事,我都与你说过,岭南大旱,家中积攒下来的粮食已被朝廷征做了军粮,孩子又小,实在没有了活路,眼见着他们母子快要饿死,我去了县衙打死了几个守兵,开了粮仓。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大批岭南百姓跟着我从县衙杀到了府衙,杀出了岭南,一直到今天。”
姚芸儿将身子倚在他的怀里,细细的听着,想起他之前竟一心要去凌家军当兵,没来由的便是浮起一丝感慨,只觉得是造化弄人。若当年没有暴政,他父亲不曾身故,他去了军中凭着自己的本事,也定是会建功立业的,而自己便再也见不着他,怕是如今还在云尧镇,给刘员外做妾。。。。。
念及此,姚芸儿不由自主的便是打了个寒颤,袁崇武立时察觉,只以为她冷,遂是将她揽的更紧,用自己的胸膛不住的温暖着怀里的小人。
“相公,若你当初参了军,那我就见不着你了。”姚芸儿声音带了几分轻颤,小声道。
袁崇武点了点头,抚上她的小脸;“儿时我曾听闻南陵王凌远峰隐居在云尧镇,我被朝廷逼得无路可走,便徒步去了荆州,打算在云尧安顿下来,岂料云尧镇地方虽小,耳目却多,我没法子,只得投身在清河村,不料却因祸得福,娶了你。”
姚芸儿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她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轻语出声;“相公,你与我爹爹对立那么多年,又怎么会对凌家的祖先这般仰慕?”
袁崇武当着她的面,自是不好说凌肃的不是,当下只微微一笑,言了句;“芸儿,你的曾祖父南陵王,的的确确是一代英雄,和你父亲不同。”
说完,袁崇武显是不愿在继续说下去,只让侍从在村口候着,自己则是领着姚芸儿进了村子。
村民见到两人回来,自是好一番殷勤,袁崇武与姚芸儿回到了家,俱是恍如隔世一般,两人许久,临行前又是去了姚家的坟地,祭拜过姚家二老,姚芸儿想起从前种种,心头自是难过,村民一直将二人送到村外,姚芸儿知道自己这次一走,回来便是遥遥无期,忍不住洒泪而别。
京城,皇宫。
姚芸儿甫一回到玉芙宫,便是忍耐不住的去看两个孩子,溪儿已是四岁了,小皇子已是快满一岁,两个孩子早已不认识母亲,待母亲刚将他们抱起,便是一起哭了起来。姚芸儿心头酸楚,这样久的日子,她便仿似一直游荡在鬼门关外,如今好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她的骨肉却都已不识得她是谁。
唯一让她欣慰的,便是两个孩子们都被永娘照顾的很好,尤其是小皇子,更是健壮的,虎头虎脑,比起同龄的孩子大了一圈。
袁崇武离宫数月,朝上的事自是积累成山,自回宫后,除却那日匆匆来玉芙宫看过姚芸儿母子三人,其他时日便都是在元仪殿中处理政事。姚芸儿则一心一意的待在玉芙宫里,悉心伴着两个孩子,尽享劫后余生的天伦。
自袁崇武回京,弹劾温天阳的折子便雪花般的涌入元仪殿,多位言官一道连命上奏,只道温天阳扶植前朝皇子,密谋叛变,十恶不赦,此外,更曾与慕家暗自勾结,与慕玉堂之间的亲笔信俱是一一上呈,更查出其徇私枉法,贪污受贿,圈地夺田,残害忠良数十条大罪,人证物证俱在,按律当诛。
立冬后,温天阳坐实罪名,被袁崇武下令凌迟处死,并株连九族。
袁崇武回京时,皇长子袁杰便是一纸休书,将温珍珍休弃,如今温家再无皇亲国戚的护身符,就连全尸,也是再也留不得。
行刑前一日,曾有大理寺官员上了一道折子,只道温丞相之女温珍珍在狱中日夜唤皇上名讳,并声称有要事,一定要见皇上一面。
袁崇武看着那一道折子,面色冷峻而淡然,对着一旁的侍从淡淡道;“擅自唤皇帝名讳,按例应当如何?”
“回皇上,天子名讳若朝臣唤之,按例当贬黜,若平民唤之,按例当鞭笞,若囚犯唤之,按例当拔舌,以儆效尤。”
袁崇武颔首,只将那折在仍在案桌上,道了句;“依律处置。”
“是。”那侍从不敢怠慢,只匆匆传了话,翌日宫中便是纷纷流传,只道大梁第一美人的舌头被皇上下令拔除,整个牢房都能听见那阵惨叫,让人光是想着,便是不寒而栗。未过多久,宫中又是流传,只道温丞相的千金是得罪了玉芙宫的皇后娘娘,是以下场才会如此惨烈,至此,宫中上下无不是对姚芸儿毕恭毕敬,对皇后所出的一双子女更是尊崇有加。
年关前,温家诸人于午门尽数被凌迟处死,前朝皇子已是被下令诛杀,人人都道皇上手腕狠戾,雷令风行,铲除异己,不择手段。说是这般说,但大梁的江山却是日益稳固,袁崇武的皇位,也是越坐越是安稳。
这一晚,两个孩子已被乳娘抱去偏殿歇息,袁崇武批了一天的折子,只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姚芸儿伏在一旁,绵软的小手轻轻的在他身上捏着,见袁崇武呼吸均匀,遂是小声开口;“相公,你睡着了吗?”
袁崇武勾了勾唇,一个用力,便是将她的身子抱在了怀里,这才睁开了眼睛,道;“想说什么?”
姚芸儿倚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道;“我听说,温小姐临刑前,口口声声的要见你,还说有要紧的事要和你说,你怎么没见她?”
袁崇武哑然失笑,捏了捏她的脸,也不说话,只转过身子,又是闭目养神起来,直到最后经不住姚芸儿缠问,方才道;“所谓的要紧事,也不过是借口,我又何必要见她,耽误工夫。”
姚芸儿听他语气淡淡的,但显然对温珍珍厌恶到极点,当下,她摇了摇他的胳膊,小声道;“你既然这样不喜温小姐,又为何要将她许给皇长子?”
袁崇武睁开眼眸,汪洋般的眸子浮起些许无奈,只道;“杰儿在豫西时,曾身受重伤,口口声声念着的全是温珍珍这三个字。他们两个年龄相近,我当时虽觉得她颇有心机,可想着她毕竟出身名门,也未尝不能与杰儿好生过日子。”
提起袁杰,姚芸儿眼瞳微微一黯,道;“相公,皇长子已是在京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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