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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听君-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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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罢,早晚也会用到的。”
  那时,她不解其意,时隔这么久才明白过来。
  陈二嫂拿了手指在她耳垂两边轻轻揉/捏,一边又对她道:“忍着些,会有点疼。”

  第40章 【莞尔双眸】

  这几天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秋老爷出殡之日。
  秋家远近亲邻都在山庄大门前聚着,只看棺木被抬出灵堂。秋家长子早逝,故而跪拜之礼只能由秋亦代劳。
  他虽满心不悦,可也无法推脱。众人便瞧得那面无表情的秋家三公子扶着棺款步朝门外而去,两旁秋月秋恒失声痛哭,府上下人大放悲声,细碎的黄表纸纷纷扬扬。
  秋老爷的安葬之处原是选在山庄附近,但临终前他忽然又改了主意,于是只得把棺椁抬至常德城城郊。
  今时天色阴沉,长街之上,见那灰色幡幛在前引路,鸣锣喝道,一行人披麻戴孝,并有小厮仆役在那路旁设香烛纸钱祭拜。
  知晓这是明月山庄秋家老爷的灵柩,路人远远瞧之就让开了道,在一旁看着小声议论。
  正在这时,恰巧那前面又有几人抬着数口大箱子往此处行来,那箱子雕琢精致,上挂有两段红绸,边角还镀了金,见得前头有人扶棺,几个壮汉的忙把东西移到一边儿,等其过去。
  秋亦刚自那旁边经过,耳边却忽的听人低低道:
  “看这嫁妆,是谁家娶媳妇儿呢?”
  “你还不知道呢?”说话的是个妇人,“因说是江陵知府嫁小姐,这几口箱子还算少的,大半的前些天就往常德运来了。”
  “啊哟,那可真是壮观。”另一人叹道,“生的好就是好福气,我就从没见过这许多嫁妆。”
  “可不是,听说那边欧阳家的二爷也要娶新媳妇了,昨儿还派人来问有没有多的麝香。”
  “欧阳家的二爷?他夫人不是前年得病没了么?”
  “是啊,这回据说娶的还是北朝的哪个官家小姐呢。”
  ……
  “三少爷?三少爷……”
  秋亦微微一愣,回神来看他。
  “怎么?”
  朱管家甚是担忧地望了他一眼:“您没事儿吧?”
  “没事。”他淡淡收回视线。
  见他口气冷清,朱管家也不好再问,只把一叠红包放到他手里。
  “一会儿到了坟上,且记得把这个分给那几个抬棺人。可莫要忘了。”
  “知道了。”
  他伸手,将那红包接过来。
  天冷风凉,吹得手上微寒。
  陈二嫂把那窗户关了,转身塞了几个红包在听君怀里,吩咐道:
  “咱家不富裕,可这打点用的银两还是需要的,入了洞房,听那喜娘说完话,就给一个给她;余下的你只管发给欧阳家的丫头。”
  听君红着那细绢缝的红包,心不在焉地点头谢道:
  “舅母费心了,这些钱,我会还的。”
  “诶,还说什么还不还的话。”陈二嫂笑吟吟道,“你照顾好自己就是了。”
  欧阳家那边多给的礼金她自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陈二嫂拍拍她肩:“你若没事,去试试那喜服看合不合身。”
  “不用,我试过了。”
  “那就好,明儿得早起,记得今晚别熬太久。”她又吩咐了两句,便出门忙活自己的去了。
  听君仍旧在镜前坐了,那风搁着纱窗,打得树梢唰唰作响,明天大约会下雨吧……
  她这样想。
  殊不知屋外树上,有人抱着一坛子烈酒在那儿坐了很长一段时间。
  昔时闭着眼睛正往嘴里灌了一口,不想还没喝个尽兴,那酒坛竟就空了,他趣意了了地自树上下来,慢悠悠往街上去买酒。
  不想还没走出巷子,迎面就撞着个人,听得他“哎哟”一声叫,声音似乎有几分耳熟。昔时却也懒得回忆,偏身一让,接着往前走。
  “咦,这不是君兄么?”
  昔时迷迷糊糊皱起眉来,盯着那人看了好久,才认出相貌。
  “哦,白大少爷。”他懒懒勾起嘴角,“真巧啊。”
  白涉风本想说几句话调侃,忽的发现他表情有些异样,手里又提着一壶酒,不由奇怪道: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左右又没见着听君,他抓抓耳根,迟疑道:
  “云姑娘呢?”
  “她?”昔时冷笑道,“你们不是不高兴我跟着她么,眼下不是正随了你的意。”
  听他这话颇有些自嘲的口气,以为是还在为那天和白琴争吵生气,白涉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琴的脾气,说话口没遮拦的。”
  “是么?我觉得她的话也没说错。”昔时靠在墙上,叹了口气。
  “我这就是报应。”
  “有人宁可嫁一个素未谋面的,都不愿跟我走……我到底是有多不堪?”
  白涉风细细揣摩这话,蓦地看向他:“云姑娘要成亲了?”
  昔时淡淡一“嗯”,拎了酒坛慢悠悠从他身边而过。
  “君兄。”白涉风赶紧拉住他,思来想去,这人虽品行不好,可对听君倒是一片真心,光这么看着他都有些不忍心。
  “你别只顾着借酒浇愁,凡事看开一些……天下这么大,难不成还找不到个称心如意的姑娘?”
  “我也奇怪。”他转头望着白涉风,眉峰一拧,像是十分苦恼,“你说……我怎么就这么中意她?她和旁人,到底哪里不一样?”
  “不是她与旁人不同。”白涉风想了想,敛容肃然道,“只是她于你来说和旁人不一般。你心里头应该最清楚。”
  “不过,这世事也讲究因果循环,你这一辈子,也该有个人来治治了。”
  昔时扶着额,许久后怅然摇了摇头,继而起身朝街口而行。
  不知他想得通还是想不通,白涉风神情复杂地看他越走越远,正感慨万分地颔首嗟叹,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左右一张望,即刻匆匆向城门口赶去。
  *
  三月初五,桃红柳绿,一春芳意,满面和风,牵系人情。
  门外红缎高挂,乐鼓喧哗,一派喜气洋洋。屋里,小丫头正捧着听君的脸,开面画眉,妆奁前三五盒胭脂一并摆开,似乎有些忙不过来。
  身后的好命佬于尺素中取了一把檀木梳子,手抚着她秀发,缓缓梳下,不知是不是周遭尽为红色,连她黑发也反着淡淡的鲜艳。
  “姑娘都快出嫁了,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老妇笑着拿镜在她面前:“瞧这眉眼,生的和花儿似的,多漂亮。”
  铜镜里,那妆容浓郁,朱唇皓齿,神色却暗淡无光。听君犹自用手去抚平眉心,身后却闻得一阵欢笑声。
  陈二嫂赶忙跑了来,一进屋便唤道:
  “怎么还没盖头?迎亲的都来了,动作快一些。”
  老妇和小丫头因听这话,遂飞快将她发髻盘好,大红的三尺盖巾从天而降,顿时眼前就只剩一抹刺目的殷红。
  陈二嫂上前挽了她胳膊,小心翼翼扶出大门。
  黄葛树旁停着一架大红花轿,欧阳家前来迎亲的还不少,虽说这二公子是续弦,但轿子却还用了八人骄,仅是如此就让陈二嫂觉得脸上很有面子。
  她上前把帘子掀开,送了听君进轿。
  “姑娘看着点。”
  路边围观的人群少不得嘻嘻笑笑,议论不停,陈二嫂向那喜娘对视一笑,后者也点了点头,将帕子一晃:
  “起轿了!”
  欧阳家府邸,位于正街以北,汉水之东,占地十数顷,华贵奢丽,富丽堂皇。今日那府上装扮得更为喜庆,正堂内喜字高悬,家具摆设一应换新。
  厅堂里小厮丫头亦外忙前忙后的跑,不时还去门口迎客。
  这次邀请的宾客并不多,但门外站着瞧热闹的倒是黑压压一片人,直把那大门前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酒桌上菜没摆齐,只上了几碟点心,白琴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儿,腹中空空,盘算着一会儿将有什么菜肴可吃。
  正闲的发慌,因听远处一声唢呐高响,厅内众人皆往门口看去,一顶花轿悠悠落地,喜娘搀着新娘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
  一路少不得挥开凑上来看新鲜的人,嘴里只道:
  “挤什么挤,也不怕碰着了新娘子!”
  欧阳家二公子一身喜服,笑得一脸春光,拱手朝前来恭喜的人还礼,白琴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没意思,仍旧缩在角落里剥桔子吃。
  原本欧阳家的请柬是请的她兄妹二人,白涉风不知为何推脱没来,眼下只得她一人在这儿坐着,因想着吃饱了饭就找个理由遁了。
  目光漫不经心往那新娘子身上一扫,恰巧吹来一阵风,把那盖头微微掀了一角,旁人咋咋呼呼,称赞不止,一个劲儿说这新娘子如何如何貌美。唯独白琴愣在当场,桔子剥了一半,好一阵才回神,口中喃喃道:“怎么是她?”
  “这欧阳二爷还真是不念旧啊,夫人去了不到半年,这会儿就又娶新妇了。”
  身侧且听一人低着声儿,神情鄙夷的端茶来喝。
  “不是说是欧阳老夫人病重,想借此冲冲喜的么?”另一个扯扯那人衣袖,正经道,“你可得小声点,也不怕人家听见。”
  “外头炮仗声这么大,他听不见的。”
  白琴一把凑过去,拉着他衣襟便问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新娘子是什么人?”
  那人吓了一跳,也不晓得这姑娘哪里钻出来的,茶水洒了一身。
  “不、不太清楚……好像听说是哪个落魄的官家小姐……”
  “官家小姐?”白琴似信非信地皱着眉,“真的假的?”
  不等细问,厅中便已闻那喜娘高声道:
  “拜天地了!”
  上座左右分别坐着欧阳老爷和陈二,到底是需要两家长辈在场,陈二即便身份不好,现在也被打扮的甚是光鲜,笑得两眼都快弯成一条缝了。
  喜娘引着听君站定,继而又便甩着帕子,扯开嗓子朗声道:
  “一拜天地。”
  听君手持红绸,正将跪下去,突然听得一声巨响,似有什么应声而落。
  周遭登时哗然,众人望着那四起的烟尘无比惊骇,纷纷抬头往门边看去,只见两扇并挨着的木雕描金的屏门已被人踹落在地。
  而门外正有一人单手负于身后,另一手却托着一个锦盒,表情淡漠,神色沉静。
  欧阳公子显然对此颇感疑惑,又不知这来者是什么身份不敢轻举妄动,犹豫片刻后方上前作揖问道:
  “阁下造访,有何贵干?”
  秋亦淡淡抬眼,视线却在他旁边落下,道:
  “我来送礼。”
  听君闻得此声,不由一颤,未及多想便掀开盖头来,夜色寂静,那人眸中清凉,亦与她双眼相对。
  “我的礼,不知姑娘收不收?”

  第41章 【地老天荒】

  欧阳公子见他手捧礼盒,口气虽然冷漠,但好歹是有备而来,自也没有推拒的理由,便笑道:
  “阁下好意我心领了,既然送礼而来,那么来者皆是客,阁下且寻个位置,待得拜完堂,在下再亲自来问候。”
  言罢就吩咐左右道:“还不将公子的礼收下。”
  便有小厮上前来想从他手里接过那锦盒,不料秋亦偏了偏身子避开,只看向听君,淡淡道:
  “这礼是送给姑娘的。”
  言外之意,这礼不是送给他欧阳二公子的。
  听着这话总觉得别扭,欧阳公子皱着眉头,回头去瞧听君。这女子他亦是头一遭见得相貌,大红的盖头和妆容映得她脸颊红润,眼圈竟也有些粉嫩,像是哭过一般。
  而她只是定定站着,不发一语。
  秋亦却也不急,仍托着那锦盒慢慢行至她跟前,垂下眸来,轻声问道:
  “要打开来看看么?”
  四下里一片寂然,鸦雀无声,听君看了他很久,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心乱如麻,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半晌,才哽咽道:“三少爷……”
  她嗓子哑了多年,声音并不好听,只是很低很低,若不是他耳力好,恐怕也听不到这一声。
  “你已经不是我的丫鬟,还叫我少爷作甚么?”
  他拿着礼盒的手往后收了收,这才将视线移到那欧阳公子身上,后者被如此一个寒意彻骨的眼神看了个遍,周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秋亦看得笑了笑,冷声道:
  “这个人,便是你要嫁的?”
  “我……”
  她不知怎么解释,可又觉自己不该解释,低头把手里的红绸搅了一圈又一圈。
  “他哪里好?”也不管她作不作答,秋亦只冷着声接着问,“我什么地方,比不上他?”
  感情是来砸场子的!
  欧阳公子这会儿算是听明白了,把眼一横,愠怒道:“本公子虽说不是才高八斗,但好歹也是文武双全!你大可在江陵城问问,哪个不知我欧阳二公子的名号!”
  “文武双全么?”秋亦了然地颔了颔首,指尖一转,化掌为拳,生生往他胸前拍了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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