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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听君-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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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要放么?
  秋亦只不屑道:“我放这个作甚么?”
  她只好抿了下唇,不再多问,盯着那水上的灯光默默出神。
  因许久不见她动静,秋亦侧了身子面向她,静了片刻,淡淡道:“去放一个吧。”
  听君有些讶然,抬头看着他不解其意。
  秋亦难得解释:“八年之前的今日,开封城陷……你既也住在汴梁,放个灯祈祈福也好。”
  她心上微惊,悄悄掐指一算,时间正是,一日不差。怪不得那茶肆里头的先生要说这一段书。
  卖花灯的小贩这边刚递了一盏,迎面见他们走来,张口便微笑道:“老爷夫人可是要买花灯么?”
  听君听得这话脚上一停,险些没摔倒,一面朝着小贩摇头摆手,却又因不能说话没法解释,只一个劲儿地小心看着那边的秋亦。
  怎想他倒是表情如常,不知是不是懒得解释,望了那人一眼,便道:“挑一盏来。”
  “诶诶,好咧。”
  小贩回身选了那荷花花灯,脸上带笑:“老爷要不要写些什么上去?咱们这花灯可灵验了,每逢上元,大家伙儿都来这儿祈福。”
  “也好。”似乎想到了什么,秋亦朝他点点头,继而又对着听君,“你来写。”
  她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儿,方才问。
  ——写什么?
  “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小贩把纸笔递了来,听君接过,思索了半晌,才在那纸上落笔。
  似乎也没什么想要祈求的,她脑子里闪过的只是那灯谜上的几行字,便就写了“但愿人长久”这一句。
  秋亦在一旁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见她将纸叠好,放到花灯中,俯下身把灯推到水中。他不禁脱口而出:
  “小心点。”
  听君不曾回头,只轻轻颔首,指尖在那水里慢慢划了划,灯便随水而荡,越荡越远,其中烛火跳跃,照着周围的水也波光粼粼。
  “走吧。”
  秋亦在她头顶轻声而道:“该回去了。”
  听君亦朝水里的灯不舍地站起身来,慢慢跟在他旁边,二人依旧不疾不徐地缓步行着。
  到了白府,时候已然不早,得知白琴等人早先他们归来了,听君遂也放了心,辞别秋亦后,径直往自己小院里走去。
  抄手游廊上灯笼没点上几个,光线并不清晰,离得自己房间近了,耳边却闻得空中飘来清幽的笛声,听君正诧异。这大晚上的,谁在吹笛子?
  斗然间就想起一个人来,也是了,白府上除了昔时,她自没见过第二个吹笛之人。绕过前面的拐弯处,抬眼就看得有人倚靠在那栏杆上,玉笛横于唇下,眉目沉静,表情清淡,似与这笛音一般萧疏轩举。
  余光一见她走来,昔时就把笛子放下,展颜便是一笑。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还没走到他身侧,鼻尖就嗅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听君微感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你如何在这里?
  他眼底笑意不减,自然而然说道:“我在等你啊。”
  薄云一散,那月光就打在他脸上,半边含笑另一半影在暗处,额上却被露水打湿,发丝也贴在脸颊。
  听君心里骤然一凛,竟有几分涩然,只从怀里取了绢帕,刚要替他擦,又觉不妥,终是把帕子递给他,自己则缓缓侧身。
  昔时拿了在手,低头看了片刻,悄悄收在怀里,起身来又朝她笑道:“西湖上边放花灯,可好玩么?”
  听完他此话,听君倒是有几分奇怪,当时他并未在场,不知是从何处瞧到的,一时怔怔看他。
  昔时见她没答,也不在意,朗朗笑了几声,自说自话道:“我还以为和白家大少爷喝喝花酒,还能让你吃醋,现在一想,是我多情了。”
  听君更是一愣,她压根就没留意他去喝花酒了。当然这话也不能告诉他,想来说了他更会难受。
  不料昔时却心知肚明,只苦笑着摇头:“现在看来,恐怕你都不知道我去喝了花酒罢?”
  听君没了声儿,低头无话。
  昔时见得她这模样,心里又是叹气,忽而问道:“若是秋亦去了,你眼下定然不会是这个样子……说到底,你还是对他……”
  后半句话,他也说不出口,但见听君垂着头,乌黑的秀发上什么也没有戴,蓦地就又有几分安慰。
  正想伸手去碰她发髻,忽而听得有人哑着声儿道:
  “是……是云姑娘么?”
  昔时和听君皆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往身后瞧去,但见那回廊间有个老妇提了灯虚着眼睛往这边看来,她往前凑了凑,待得看清他二人,顿时喜笑颜开。
  “果真是云姑娘啊,君大侠也在。”
  细细打量,发现她正是上回房里着了火的那大娘,昔时便问道:“怎么了?有事么?”
  “我老婆子在这儿等了许久了,又怕旁人看见,总算是碰到你们了。”老嬷嬷赶紧把胳膊上挎着的包袱取下来,一股脑往昔时怀里塞去。
  “上回多谢你们搭救我孙儿,一直没得时间道谢。前些日子又听闻姑娘受了惊吓还染了风寒,也不敢来打搅。老婆子家里不宽裕,就这点儿东西尚拿得出手,姑娘和公子且收下吧。”
  昔时把那包袱打开,见里头杂七杂八,什么都有,香料衣绸首饰还有剑穗,想来是她东拼西凑借了不少,见得如此情形听君哪里还敢收,忙把包袱拿来又还给她。
  “姑娘收下吧。”嬷嬷颇感为难,“这都是老婆子一片心意,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昔时因笑道:“正是知道婆婆家境况不好,我们自然没法收了。举手之劳而已,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听君忙点头,表示自己正是此意。
  老嬷嬷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包袱,收回来又觉得不好,再送,他们也不收,左右迟疑之际。昔时将眼一低,在那包袱一角里,看到一对玉佩,他心中一动,伸手便捡了来,笑道:
  “这样,我们两一人拿一个这个,也算是不让你白来。”
  老嬷嬷盯着这玉佩,顿时明白昔时的意思,忙不迭点头:“好好好,这玉佩啊,正是一对儿的,早些年我儿子儿媳也带,眼下送给你们二位正和心意呢。”
  听君听她这话不对,刚要推辞,昔时就把她手摊开,将玉佩合在她手心:“老婆婆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否则令她怎么安心呢?”语毕转头又对嬷嬷弯眼一笑:
  “行了婆婆,我们也收了,您早些回去休息。离了你那小孙子这么久,不怕她又出事?”
  “哦对对对。”被他这么一提醒,也发觉自己离去太久,老嬷嬷鞠了一躬,“那老婆子就先告辞了。”
  说完拖着病腿,一瘸一拐地往回廊行去。
  听君心知无法,握着那枚玉佩,余光却见昔时翻来覆去的摆弄,似乎十分满意,她又不好再浇他冷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入怀中。
  二人于栏上坐了一会儿,时候偏晚,因念着她玩了一夜想也是累了,昔时不便打扰过久,也自回了房间。
  *
  上元之后,白家也日渐忙碌起来。昔时也因琐事早早回了岳阳。
  秋亦念着此次出门太久,只怕山庄里头那秋夫人早已不满,遂不再叨扰,简单收拾了一下,拜别白凌几人,带着听君欲回武陵。
  将上马车之时,方简却忽然叫住她。
  “小姑娘,你且随我过来,我有话要同你说。”
  听君点了点头,正依言过去,秋亦倒也理所当然迈了几步,怎料方简抬手一立,挡住他:
  “诶,这和姑娘家说的事儿,你来听什么。”
  秋亦闻之眉毛就打起结来,心自不悦:“师父也是姑娘么?”
  方简打着哈哈笑道:“那不一样,不一样。”
  分明看见方简这是要和听君交代事情,白涉风机灵地往上一凑,笑道:“师兄不能听,我总是能听的吧。”
  “随你随你。”方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只将听君拉到那墙下,悄悄地道:“丫头,我这徒弟性子不好,你也知道,往后我不在他身边儿,就劳烦你多给看着他些。他不喜那秋家人,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可得多劝着他些。”
  这话说得,倒有些让她犯难。
  ——他对我而言,是主子,我的话他不一定会听。
  “诶,我教你。”方简笑吟吟地颔首,“这娃娃有个死穴,他啊最敬重他娘亲了,往后若是欺负你,若是不听你的话,你只管拿他娘出来念上几句,他准什么都应了。”
  听君讷讷一呆,那边立着的白涉风虽看不懂她比划,可一听方简言语,也点头应和:
  “对对,我师兄最怕他娘了。小时候每次他若是拿话堵我,我就提他娘,回回都能让他道歉。这招百试百灵,你放心。”他拍胸脯信誓旦旦。
  听君有些汗颜地笑了笑,勉强点了一下头。
  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远处在车边等着的秋亦,他双手环胸,虽是侧着脸,目光却时不时往这边瞥,似乎有点不安,那模样看得她也禁不住觉得好笑。
  待这边方简唠叨完毕,听君才悠悠走到他跟前。
  秋亦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方低低道:“我师父……同你说了什么?”
  听君正准备抬手,却见方简在他身后杀鸡抹脖子地使眼色,她只得讪讪一笑。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后者冷冷一哼,自然不信:“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拿话来搪塞我了?”话虽如此说,他也没再问下去,伸手托了她上马车,自己也随之掀了布幔进去。
  “公子坐稳了啊!”
  那车夫高声唤道,当下便挥了马鞭,车轮滚滚而动,马车飞快朝城门口驶去。
  此次赶路不急,三日之后才抵达常德,城里的花灯尚未撤掉,马车行于街上,听君掀开帘子,就看得头顶挂着的一长串大红灯笼。想上元那日,这武陵应当也是十分热闹的。
  眼下正值申时二刻,天气不好也不坏,明月山庄大门前,朱管家不住搓着手,走来走去,时不时便往前头小路上看上两眼。
  昨儿就收到书信,说三少爷今日就将回府,早上无人通报,午间吃了饭,他就焦急地在门口候着,这会子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却还没瞧得人影。
  朱管家摇了摇头,随即吩咐底下仆从:“我先回账房了,一会儿三少爷的车马要是到了,你们速速来告知于我。”
  门边两个家仆正点头应着,忽而就听前方传来马蹄声响,那仆人忙道:“总管,好像是三少爷回来了。”
  朱管家一个回旋转身,虚着眼睛朝那林中一望,果见一辆青色幔帐的马车朝此处驶来,他抚掌喜道:“是三少爷,一定是三少爷!”
  白马在石灯柱前被车夫勒住,马车便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朱管家领着仆役快步上前,瞧得那帐子被人撩开,他赶紧施礼道:
  “少爷舟车劳顿,老仆已备好热水,您可好生歇息歇息。”
  下了车,秋亦低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亦无别的什么吩咐。
  这回江南之行,一去便是整整一个月,之间也没见他捎来书信,打发人去临安那边问,又说那边府上的张管家已有数日不见人影。朱管家日夜担心不已,他把此事上报给秋夫人,不想对方却不以为意。
  思及他们二人惯来不和,夫人想来不会搭理,而老爷又神志不清,朱管家本都打算派人去江南搜寻,怎料这时候却收到他要回府的消息。
  带去的车夫和马车都已换过了,那随行小厮也不见踪迹,朱管家心头暗忖,这次前去江南,秋亦定遇上了什么大麻烦。不过瞧他不说,自己也不便多问,正准备迎着秋亦回房,那马车内却又走出一个人来。
  他还没转身去看,就听秋亦轻声道:
  “早间雾气浓重,车沿上滑的很,你自己看着点。”
  朱管家听之眉毛一竖,神色紧张地往那车内一瞧,但见一个温婉清秀的女子小心翼翼探出头,他定睛看了半晌,才讷讷道:
  “这是……这是云姑娘?”
  身侧,秋亦睇了他一眼:“怎么?很奇怪?”
  “不不不,不奇怪不奇怪。”朱管家忙笑着应答,当即就明白了个十之八/九,“云姑娘那可是少爷的贴身丫头,怎会奇怪呢。”说完扭过头便对着听君道:“姑娘这一路服侍少爷也辛苦了,待会儿我让下人送些果点茶水过去。”
  听君脚才刚落地,听着便是一愣。
  这朱管家素日抠门可是出了名的,怎么如今大方起来了。

  秋亦只随意点了点头,倒也未曾在意这些,想了想,又道:“老爷身子如何?”
  “啊哟,还是老样子,前不久姜御医还大老远的跑来瞧了,给换了一副药吃,不过我瞧着没见好。”朱管家领着他一面往庄子里走,一面环顾四周,神色有些紧张,但见附近并无外人,才压低了声儿。
  “三少爷……这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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