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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雪满庭-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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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这几日裴邵竑一直随父亲裴湛住在营中;难得今日父亲放他返回家中。

待他踏着夕色走进点翠阁正房中;便见曲莲正坐在宴息处的炕上,手里还缝着衣裳。他顺手解了披风扔给上前来的染萃,便凑到曲莲跟前问道,”这是缝什么呢?”

曲莲不妨他突然出声;被他吓得一抖,绣花针便直直的戳进手指。她吃痛蹙眉;便见那白色绫缎上立时便洇上了一点血渍。

见自己出声惊着了她;累的她伤了手指。裴邵竑几步便跨到她身旁;抓了那中衣便仍在一边,执了她的手仔细的看着;嘴上却道,“如何这般大意;我不过说了句话,你就怕成这个样子。”

曲莲听他这般颠倒黑白,只抿了嘴却不言声。只是将那被他扔到一边的中衣拾了过来仔细叠好,这才站起身来道,“世子可要洗漱?”

裴邵竑见她这般,反倒有些讪讪,只闷着点了点头,便朝着内间走去。

曲莲便跟着他进了内间,见他站在屏风外,便行至他身旁,伸手给他宽衣。待他进了净房,她便敛了他脱下的衣袍,将画屏叫了进来递于她交去送洗。又嘱咐她将晚膳送来,再添一碗野菌野鸽汤。那日在宣府镇时,她便听到夏鸢提起,裴邵竑似乎极爱这汤。

听到净房中传出水声,她便又走到宴息处,将那中衣拿进内间。看着那一点血渍,叹了口气,便开了箱笼打算收起来。

裴邵竑出来时,恰见她又拿了一匹白绫缎,便奇道,“这又是做什么?方才那件已经做好了么?”他一边擦着湿发,一边见她将缎子交给染萃嘱咐她裁剪出来。待染萃抱着缎子出了内间,她才转身接过他手中的帕子给他擦拭,一边随口道,“那件沾了血渍。”

“不过一点血渍,你费了神去缝,怎就不行了?”裴邵竑坐在床榻上,任曲莲给他擦拭,一边道。

曲莲便道,“你是上战场的人,沾了血的中衣,不吉利。”

裴邵竑闻言一顿,半响没再开口。

直到曲莲将他头发擦拭的半干,给他拢了发又问道是束发还是随意绑着,却见他久久不应,这才有些疑惑。正待要开口询问,却被他攥了腕子。她低头看着他,却见他嘴角噙着笑。他这次没有那般霸道将她直接拉进怀中,却只是扯了扯她的腕子,便仰头看着她。曲莲一怔,低头与他对视,却见他眼中竟带着些渴求。她心里一动,倒有些明白,便只为难道,“染萃就要送晚膳来了……”

裴邵竑见她并未直接拒绝,又知她素来守礼,能如这般为他挣扎已是不易,如此想着便咧了嘴。手腕微一用力,轻轻一带,便将她揽在怀里。曲莲坐在他膝上,别了头脸上发烫。就听他轻声问道,“我这许多日不在,你可有想我?”

他等了一会未等到回应,却见她将脸埋在他胸前,耳根越发的红了起来。知她断然说不出口,他倒也不在意,只是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扳了出来。

她抖着睫毛不敢看他,下唇更是紧紧的抿着。

看着那娇嫩的红唇,裴邵竑俯下身轻轻在那唇上流连,一边仍在呢喃的问着,“想不想我?”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庞上,又听他这般执拗的询问,曲莲脸上已然滚烫。他并未像前几次那般,亲吻的十分霸道让她无力拒绝,这一次他在她唇上轻吻吸吮仿佛在挑逗她一般。曲莲被他这般挑弄的有些发蒙,不妨舌尖与他相碰了一下,她身子猛然一颤,方清醒了一下便要挣扎,却被他大力揽住,那亲吻便猛烈起来。她被他亲的几乎窒了气,他才放开了那已经有些红肿的双唇。她懵懵中只听他在她耳边轻喃道,“阿姮,这些日子,我可想你。”

曲莲被他弄乱了衣襟,他低头看着那露出来的脖颈,只觉得口舌有些发干。无奈此时帘外已响起了脚步声,他这才有些不舍的将她放开。曲莲起了身,立时便背对了他。她的衣襟有些乱,听着帘外越发靠近的脚步声,慌乱的整理着。

气息将将平复一些,帘外便传来染萃的声音,“世子爷,大奶奶,晚膳摆好了。”

裴邵竑笑看了曲莲一眼,便道,“知道了。”他起身自己随意绑了发,套了件半旧不新的靓蓝色道袍,也不催她,只等她自己平复。足足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才见她转过身来,气息虽已平复,脸上却还有些微红。

如此这般,两人这才走出内间。

待用了晚膳,时辰还早,曲莲便坐在宴息处的炕上做着针线,裴邵竑则在里面依着迎枕拿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一边还跟曲莲闲聊两句。

“这天色也暗下来了,你就别做针线了,仔细伤了眼睛。”裴邵竑瞥了一眼曲莲手中的衣衫,觉得那尺寸应该不是给自个的。

“就还剩一只袖子了。”曲莲头也不抬的回道,“阿松过不了几日便要到了,小孩子长得快,我怕他没合适的衣裳。”

“怎么就用得着你了,不是有针线房吗?”裴邵竑闻言有些不满。

“我镇日也没什么事情,做点针线倒也能大发些时间。”听到裴邵竑语带不满,曲莲便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便道,“世子给我说说庐陵城吧。”

裴邵竑一听,便放下了书本,凑到了她身旁。想她来了庐陵也有些日子,还未出过府,自己又整日不在家,阖府上下也没个能说话的人,日子确然枯燥,便捡了些有趣的事情说给她听。说到逗趣时,便见她扬起嘴角,嘴角处便浅浅的出了梨涡,映着灯火十分动人。他见着这番景象,心中便又有些情动。谁想着,染萃偏偏这时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托盘。他便有些气馁的又躺回到迎枕上,又拾起那本书,翻了起来。

曲莲见染萃走进来,便起了身从她手中接过那托盘,扭头对裴邵竑道,“世子,喝汤药吧。”

裴邵竑闻言奇道,“我喝什么汤药?”

那染萃嘴快,见裴邵竑这般询问,便道,“世子爷,前几日侯爷差人来对大奶奶说,您身上的伤须得好好调理。大奶奶便请了好几个大夫,要了好几个方子,仔细比对着,才定下了这药膳汤。大奶奶说,是药三分毒,不如做这药膳汤,又加了些调和脾胃的食材。大奶奶吩咐奴婢,但凡您在的日子,都要熬上一碗。”

裴邵竑听了,不由看向曲莲,却见她蹙了眉看着染萃,嫌她话多。染萃见曲莲蹙眉,忙低了头,也有些懊恼自己嘴快。裴邵竑便端了汤碗道,“哪里用那么麻烦,我这几日恐不着家。”一边说着便喝了起来,倒是给染萃也解了围。

待他喝了汤药,又漱了口,染萃便端着托盘退了下去。

见染萃出去,裴邵竑便翻身下了炕。回身见曲莲竟又拿起那针线,便一阵来气,道,“你快别做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这些日子不在家,你那风寒好些了没?”说完又想到,曲莲惦记着他肩头的旧伤,他却此时才想起来询问她的风寒,心中不免又有些愧疚。想到此处,声音便软了下来,也不等她开口径自走到她身后,伸手拿了那衣衫,扔在了炕桌上。

曲莲正待开口,却不防被他自身后搂住,身子立时便是一僵,低声道,“你别这样,这是在外间呢。”

裴邵竑闻言便咧了嘴,他每次见她这般害羞守礼,便总想逗她。

低下头,那灼热的唇便贴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立时便感到她身子一抖。见她别了脸躲着自己,又觉得怀中娇躯十分僵硬,裴邵竑心中便立时不忍。那揽在她身前的手边自她内膝一抄,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曲莲正躲着他亲吻,不妨被他抱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吓得她立时便搂了他的脖子,轻呼一声。

帘外画屏立时问道,“大奶奶可有什么事?”

裴邵竑见曲莲脸上又红了一片,便扬声道,“没事。”帘外便没了动静。

他抱着曲莲,大步的朝着内间走去。

及至榻上,他将她轻放下来,却在她未起身之际便压了上去。一低头便覆上那红唇,一双大手便开始拉扯她的衣襟。

曲莲不防备被他扯开了衣襟,顿时便有些慌乱,横在他身前的双臂便顶着他。却觉着他的双唇已流连到她耳侧,带着些喘息的声音在耳际响起,“好阿姮,你别怕……我想了你许久,你……给我吧。”曲莲被他这话羞得别了脸,只觉得身上一轻,回头看去,便见他站在榻前,正解着腰带。不过瞬息的功夫,他就已经脱下了外袍,顺手将帐子扯了下来,就又压在了她的身上。

肌肤相贴之际,曲莲只觉得身上如同火烧一般。待她吃痛闷哼时,却听他在耳际低声道,“好阿姮,你喊我一声……”

她思绪微微清明了些,便低声道,“世子。”

他却格外不满,狠狠撞了她一下,口中却柔声哄着她道,“别唤这个,叫我元景。以后这种时候,你就这么唤我可好?”

曲莲只是紧咬着唇,不做声。他便一下又一下的撞着,口中则是一声又一声的哄着,只到曲莲捱不过他这般,低声唤了他一声。他这才专心的大力挞伐起来。

帐外红烛摇曳着火光,帐内则一片风光旖旎,只闻的那断续的呜咽与交杂着的喘息。

清晨起身时,曲莲只觉得浑身酸痛。饶是她多年为婢女,不似那大家闺秀般柔弱,也有些经不住裴邵竑那一夜的折腾。半坐在踏上,将中衣穿上,她这才撩了帘子唤了画屏一声。

画屏撩了帘子走了进来,见曲莲坐在床上,脖颈处隐约露着些班红,再加上屋里那暧昧的味道,她的脸上也红了起来。走到曲莲身边,画屏将她搀扶了起来,期期艾艾道,“大奶奶,可是要叫热水?”

见曲莲点头,她便朝着帘子外道了声,“抬进来吧。”几个丫鬟便立刻抬着热水走了进来,显然是早就候在外面。

在热水中泡了一盏茶功夫,曲莲这才觉得身上松快了许多,便问画屏,“世子又去早课了吗?”

画屏便道,“世子爷说今日要去校场,卯时便离府了。还说今晚王府设宴,恐怕晚归,让您晚膳不要等他。”

曲莲闻言,便点头不再言语。只在氤氲水汽中看着那晃动的水面,心神便有些恍惚。想着昨晚裴邵竑动情时不住的问她心里可有他,她那一次却咬紧了牙关,任他怎么哄也没开口。



43、

   裴邵竑一早便赶到位于庐陵城外的校场;今日他穿了身靓蓝色十样锦的缂丝箭袖;骑着青鬃马,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待到了校场,更是有几个熟识的小校冲他打趣。

“世子爷今日气色格外的好,想来家里有了媳妇就是不一般那。”

听那小校这般打趣,裴邵竑也并未恼怒;只是笑了笑却并未答话。他看向校场一侧;那边已然搭好凉棚宽坐;早有婢女守在那里。正看着,便觉身后赶来一人,他扭头看去便看到阿瑄骑着匹枣红马赶过来。

阿瑄及至他身旁;便道,“侯爷此时在营帐内;世子可要过去?”

裴邵竑便问他,“王爷可也在?”

阿瑄一愣,便点了点头回道,“自然也在。”

裴邵竑便道,“那我就不过去了。待校阅开始,我再去请安不迟。”

阿瑄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世子肩伤如何了?听闻今日校阅后要比较骑射?”

裴邵竑看了他一眼,便道,“区区骑射,自不在话下。”

阿瑄知他素昔骁勇,想来庐陵王麾下那些将领并不放在眼里。又想他肩上已过了多日,便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便看那边营帐中打头走出一人,正是庐陵王。裴湛也跟几位老将一同自营帐中鱼贯而出。见几人已然坐到了凉棚宽坐之上,裴邵竑与阿瑄便下了马。旁边早有小厮替二人牵了马,两人便朝着凉棚走去。

凉棚处自有裴邵竑的座位,他先上前向庐陵王与父亲问安,又与几个老将军寒暄了几句,便坐到了边角处自己的位子上,立时便有婢女上了茶点。不过半盏茶功夫,校阅便已开始。

校场内战鼓已然擂起,兵勇喝声震天,便是坐在凉棚处,裴邵竑也仿若回到那朔风凛凛的北地战场。

兵勇威武,将有良才,裴邵竑瞥眼看去,果然见到庐陵王脸上笑容得意。他心中暗暗思忖,这几日远在北直隶的探子回报,汉王军队在北直隶遇到大将姚光的抵抗,便转战献王曾经的封地青州。汉军虽在北直隶受挫,却在青州一带大获全胜,此时青州只剩一座孤城还在奋力坚持。献王已然登基,派出大将绥远侯甘平赴青州迎战,此时恐怕的确庐陵王是出兵的最好时机。

若庐陵王派兵出征,他必然要随军前往战地,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返家。想着昨日才与曲莲真正作了夫妻,他便要带兵出征,心中着实有些不舍。又想着不日后母亲等人便抵达庐陵,自己这般恐又要让她们担忧。转念一想又有些烦躁,母亲不喜曲莲,自己若是不在家中,曲莲恐怕在府中寸步难行,必又会受委屈。她身上余毒未清,派往京城的护卫却还未返回,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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