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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怪谈协会50ffice怪谈 作者:壹号怪谈社-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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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即使打官司的话,100万也不一定站得住脚。我们会尽快处理的,你们那边也尽量做好伤者家属的工作。”我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隐隐觉得这案子会越来越麻烦,不知不觉中出了一头汗。我摊开周五带回的资料,先写了一份详细的事情经过,送到法务部,要求他们出具一份法律意见,然后又把相关的医疗单据粘贴妥当,交给了医审部,让他们出一份医疗审核意见。

一上午在不间断的电话铃声中度过,终于到了该吃饭的时候,我头昏脑胀地把手头案卷推开,和部门几个人一起去食堂。

小胡自然又跟我泡在了一起,坐在了饭桌旁,我对他说:“医生说,目前来看,还是个植物人,不知道以后能恢复得怎么样。”

“啊!那得赔多少钱啊?”小胡急了。

“嗨,还不一定赔不赔呢,得看上面的意思了。这种大案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赔的,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说。

“为什么?”

“按以往来看,如果一定要赔的话,这种案子也多半会先拖着,最后把被保险人拖得没耐心了,他们会主动提出降低赔偿标准,那时候就是协商一个数字了。估计春节以前都是很难解决的,你不用太担心。”我这样开导他。

“那要是他们起诉呢?”小胡又问。

“那就应诉呗,这样拖得时间更长,而且他们也不一定能占到什么便宜。”我说。

小胡认真地听着我的分析,听到最后松了口气,点点头说:“那就好,反正我手机换号了,新希望模具厂的人也找不到我,省得他们让我做中间人来处理,我就更难办了。”

午饭像往常一样,在没滋没味中过去了。我和小胡并肩走出食堂的时候,我感觉他的情绪已经不那么低落了。往楼上走的路上,他突然扭头对我说:“哎,对了,咱们部门元旦放不放假啊?”

“放三天吧,怎么了?”我说。

“嘿嘿,我是元旦那天的生日,我想请你们一起来。”他高兴地说。

“是吗?不过是这样的,往年的12月31号晚上咱们部门都要留在公司,陪着核保部门通宵清理赔案,所以元旦那天估计大家都是在补觉,就没人陪你过生日了。”

“啊?这样?那我干脆就在12月31号在办公室通宵过生日得了,正好有你们陪着过。”

“呵呵好啊,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



接下来的几天,新希望模具厂的朱厂长以两天一个电话的频率来催问我,我每次都以公司法务部和医审部的专业意见还未下来为由,把他一次又一次地挡了回去。朱厂长变得越来越气愤急躁,有一次甚至挂了我的电话。实际上,法务部和医审部的意见也确实没有下来,我没法继续处理。但是,我也开始有点着急了,就这么一直拖着,总不是办法。

一个星期之后,两份意见终于下来了。意见的结果让我一时比较沮丧——法务部的法律意见认为,这个案子属于保险责任,应该赔偿;医审部的医疗审核意见认为,目前所有的医疗开销都是正常合理的,而且按照目前的治疗进度,可能会有更大的开销。

我很不情愿地开始计算一些数字——医疗费、伤残补助金、被抚养人生活费,算来算去,让我惊愕的是,竟然真超过了100万。

我写了份报告,递给了崔经理。他接到报告后,也立刻发起愁来。

“案卷先放在我这儿吧,我再向上面请示一下。”崔经理说。

案子拖着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朱厂长的电话却一直没有再打过来,我当然也没有主动打过去给他。也许他们要准备起诉了?管他呢,起诉了也好,就让法务部去处理吧。

一转眼,元旦就快到了,周围的人大都在考虑做一次短期的旅行,而小胡正在准备他跨年度的生日PARTY。

12月31日终于到了,刚暖和了几天的深圳,那天突然又变得很冷,变化之快让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到了公司,坐在电脑旁边,我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正巧小胡从身边走过,他笑嘻嘻地冲我说:“谁念叨你了?一个劲儿打喷嚏。”

谁念叨我了?我看着眼前黑糊糊的电脑屏幕,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心里发寒。

当天果然接到通知,晚上要陪核保部门一起,通宵盘点清理赔案。

这几天朱厂长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这反倒让我有些不安,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某一时刻,我突然很想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但还是将手缩了回来。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中午太冷,大家都打怵出门,于是纷纷订饭上来吃。吃完饭后,我来到小胡的座位上,见他正在兴致勃勃地玩一个FLASH游戏。

我对他说:“怎么样,今天生日打算怎么过啊?”

“晚上大家不是都在这通宵吗?我想就在办公室过了,我订了很大一个蛋糕,肯定够你们吃的了。”他龇着他那双大板牙咧嘴笑着说。

“哎哎,别合嘴!我怎么才发现,你那门牙上还有两道锯齿啊?”我盯着他的门牙笑起来。

“那是嗑瓜子儿嗑出来的。”他又继续玩他的游戏。

“怪不得说话漏风呢。”我边调侃边笑着走开了。



到了傍晚下班的时候,我过去问了问核保部门的几个人,都说没赶完,看来通宵加班是一定的了。

吃过晚饭,我趴在桌子上想休息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心神一直定不下来,心里似乎有些发紧,一闭眼,眼前就浮现出一张灰白的脸来,我想仔细看看,那张脸却又模糊起来。

睡着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张开了眼。

却见眼前是一片黑暗。

我仰头看了看四周,却分辨不出方向。

我这是在哪儿?

这时,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传出一群人的欢笑声。

我抬起头望过去,那是一群熟悉的身影,他们将一小簇跳动的烛火围在了中间。烛光将他们的身影拢在一起,与周围的黑暗剥离开来。

人群的中间似乎还有一个人,正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似乎正在许愿。

小胡?还有其他同事?

 

“小胡!”我向他们喊道,“过生日怎么不叫我啊!”

我正要起身向他们走过去,他们却一起转过头来,一瞬间声音全无,只剩下静静燃烧的烛火,一动也不动。

但是我没有看见他们的脸,他们白花花的面皮上没有任何五官,像几张刚蒙上皮的鼓面

,旁边垂下长长短短的黑色头发。

一瞬间,我感觉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想叫也叫不出来,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腿脚不听使唤了,两腿一弯就旋坐在了地上。

这时,小胡拨开人群慢慢走出来,一步步接近我。他脸上挂着一丝奇怪的笑意,龇出他那有着两道“锯齿”的门牙来。

他走到我的眼前,伸出手来,轻轻拍在我的肩膀上……

就在这时,我感觉喉咙突然通畅起来,“啊”地一声大叫出来!

眼前重新有了耀眼的光线,只见小胡愣在我的身边。

“我……”我左顾右盼,惊魂未定。

“你怎么了?”他问。

“没……没事,做了个梦。”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坐麻了,“你这是……干吗?”

“我来叫醒你啊,崔经理一会儿就要来了,你还敢继续睡啊,赶紧醒醒吧!”他说完扭身走了。

“哦。”我看看表,已经7点多了。

这天晚上,我们理赔部的人并没什么事,只是等着核保部那边一旦临时有什么事,我们就接过来处理一下。



由于手头没有什么急着赶的工作,于是一晚上我大都在MSN和QQ上聊天打发时间,要不就去几个经常去的论坛逛逛。

将近10点的时候,小胡的生日蛋糕送过来了,蛋糕挺大,是三层的,足够我们整个部门的人吃个饱了。

小胡把蛋糕摆在一张空着的办公桌上,开始提前准备他的生日PARTY了。

生日蛋糕的到来,让我们理赔部门里立刻充满了一种节日的气氛。因为手头没什么工作,于是大家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生日蛋糕前,互相轻松地聊着。

欢快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快到半夜12点了。

“开始插蜡烛吧。”

“快切蛋糕吧。”

“快点快点,大伙儿都饿了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对小胡说。

小胡麻利地打开生日蛋糕的包装,然后插上一圈蜡烛,大家把蜡烛七手八脚地点上。淡淡的烛光跳跃起来了。

这时不知道谁“啪”地一声,把办公区的所有的灯都关掉了。周围顿时黑成一团,只剩下众人中间的那一小簇烛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些昏暗的光线。只有电脑的显示器也还亮着,在黑洞洞的办公区里拿它们惨白的脸朝我们张望。

我突然觉得眼前这场景有些熟悉。

“许个愿吧。”大家对小胡说。

小胡双手合十,微闭双眼,嘴里在碎碎默念着什么。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不敢出声了,只是来回盯着眼前每一个人的脸。

然而眼前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接着小胡深吸了一口气,把二十几根蜡烛一口气吹灭。大家纷纷鼓掌,喊起好来。这时有人走到电源开关那边,“啪”的一声,灯又亮起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慢慢回过神来,脸上也开始洋溢起笑容。

小胡飞快地将蛋糕上的蜡烛一一拔下,丢进桌子下面的垃圾桶里去。

可就在这时,一支蜡烛丢偏了,嗑在桶沿上,掉在了外面。

我挨得近,刚想伸手去拣,小胡已经弯下腰,将那支蜡烛拣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发现垃圾桶的旁边散落着两块小小的不规则的白色固体。

与此同时,小胡似乎也发现了。他将手里的蜡烛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又顺手去拣那两块不规则的白色固体。

“什么东西?”他边伸手边自言自语。

登时,我感觉“嗡”地一下,血涌进脑子里去。

“别动!”我大声叫了出来。

声音很大,一圈人当时就全愣住了。小胡被我吓得一哆嗦,蹲在那看着我,不知所措,然后又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我咬咬牙,蹲下去,用一根蜡烛去拨动那些小小的白色固体。

我顿时变了脸色,背后冷汗渗了出来,差点蹲不住坐在了地上。

那正是几颗人的牙齿。

崔经理先反应过来,快步走过来蹲在我旁边,朝地上看去。刚看一眼,他也立刻变了脸色。他猛地站起来,随手抓了一张废纸,把那两颗牙包在里面,攥在手里。

“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

“谢飞,你刚才喊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

只有崔经理和我明白,我俩脸色铁青,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到事情非同寻常。

“没事,小胡,快切蛋糕吧。”崔经理突然转开话题说。

众人都感觉到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欢乐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小胡硬着头皮把蛋糕层层切开,又硬着头皮把盛着蛋糕的小碟子送到每个人的手里。

大家静静地吃着自己手里的蛋糕,一语不发,互相打量着,谁也不敢再问什么。

大家吃完蛋糕,把碟子扔进垃圾桶里,回到各自座位上。剩下一大半蛋糕无人问津。

“谢飞,过来一下。”崔经理走近我,低声对我说。

我跟他走了出去,一直来到洗手间门口。崔经理推开洗手间的门,把包着牙的纸团扔进门后的垃圾桶里,然后又闪身出来。

“我问你,那些牙是怎么回事?”他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刚想问你!”我说。

崔经理眉头紧皱,说不出话来。

刘文军的牙,怎么会跑到这里?

妈的,见鬼了……

“没事了,回去吧。”崔经理拍拍我,然后往办公区走去。

回到电脑前没过多久,我的MSN就接连弹开了几个窗口——是部门同事都向我打听刚才发生了什么,其中当然也有小胡。我觉得还是暂时不说为好,于是对他们含糊地说没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了盘点结束,那时已经将近3点了。我独自一人打车返回住所,身上很累,脑子却异常清醒。汽车轮胎“刷刷”地驶过宽阔的路面,两旁路上已难见白天的节日气氛,连司机也似乎不愿多言,一声不吭地把着方向盘。路灯照不到的街道角落里,是黑漆漆的一团。



那件事搅得我元旦都没心思过。元旦回来第一天上班,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洗手间去看门后的垃圾桶,还好,已经被保洁员倒干净了,里边什么也没有。

那个案子还一直在拖着,我正奇怪朱厂长为什么也不着急的时候,他突然在下午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说,刘文军已经基本没有恢复的可能,医院方面已经同意办理出院手续,让其在家静养。

“伤者现在是怎样的情况?”我问。

“估计活不长了。”他说。

当天下午,我和崔经理又驱车赶到了新希望模具厂。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朱厂长已经等候多时了。

“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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