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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一里江山-第12节

小说: 一里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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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心平气和的接受你已经死去的事实时,你竟然又出现在我面前,我甚至不敢相信那个人是你。而你,却那么的处之泰然。”
  我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馒头咽了下去。昔日我等了他七个月,他一直都没有出现,谁能想到我走之后,他竟会回那儿去寻我?
  他的话再次勾起了我的回忆,我又想起了大叔,想起了喜儿死去时的那张脸。
  那于我而言,是一场噩梦。
  我看向阿邵,很想问他在以为我死了的时候是否也觉得那是一场噩梦,一番欲言又止,这话始终没有问出口。
  默默的咬着馒头,半晌后,我蹙眉问道:“你是怀州人?邵府与你可有关系?”
  “无关,我祖籍邕州。”
  阿邵说得极为简洁,似乎不愿详谈,眸子幽暗,清晰的映出了我的面容。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说谎的痕迹,也无心多去探究什么,脑子里只死死的记住了“邕州”二字。
  我的收抚上了胸口处,隔着冬衣却仍感觉到那块玉佩的存在。
  千里之遥的邕州,是我欲去的地方。
  天色早已亮透,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又开始此起彼伏。我们这间房临街,外头有什么声响听的十分清楚。
  街上忽然传出“砰”得一声巨响,好似有烟花炸开,阿邵正撕着馒头的那只手一顿。我觉得他的神色有些不对,遂走到窗前往外探了探头。
  天上十分澄净,全然没烟花的痕迹。
  若是岩都元帅府外,有人突然放了烟花,我定会起疑心。但我如今身在怀州,隐姓埋名,虽顶不了多久,却也不至于让那些人不经波折就找到。所以此时街上若真有谁放了烟花,我也不至于疑神疑鬼。
  窗外就是街道,窗棱极容易沾染上灰尘,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回桌前坐下。
  甫一坐下,外头又想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敲锣打鼓,从那喜庆的声音中不难猜出是有人家娶亲。
  我怡然自得的继续用膳,阿邵的脸色却有些飘忽不定,待他慢吞吞的吃下手中那个馒头后,终于说话:“满儿,我们今日就离开怀州吧!”
  他急着离开怀州。
  我复又想起他身上的毒。一个寻常人的身上,怎么会同时中那么多种毒?
  看来,怀州有什么人要加害于他……我终于对他的身份起了好奇之心,虽好奇,却将疑问都藏在了心底。
  “好呀,要不是昨日刚好撞上你,我此刻怕早就不在怀州了。”我扬起笑,不动声色,“我听人说邕州景物极好,此行想去那儿看看,你有何打算?”
  阿邵的眸光沉了沉,淡淡应声:“自是和你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有木有!

☆、【第十二章】

  不论是我,还是阿邵,在躲藏时都不宜乘着白天出行,入夜赶路无疑是最适合的。
  我喂阿邵喝下最后一帖药那会儿,外头的天色已经渐渐昏暗。我们离开客栈后,掌柜夫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我见了只觉得心头郁结。
  因我不擅赶车,而阿邵又尚未痊愈,一番思量下只得让小二为我们雇了马车,也准备了干粮,此时马车已经在客栈外头候着,所以这会儿说走便能上路。
  赶车的车夫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他只当我与阿邵是寻常的夫妻,又见我们二人都不爱说话,遂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极少说话。
  马车颇为简陋,车门关上后便十分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又因夜间湿气重,车上虽备了棉被,我仍觉得冷。
  我觉得牙齿在打颤,黑暗中看不清阿邵的面容,也不知他睡着没。我心想着若与他说说话兴许能赶走些寒意,踌躇了片刻,轻声唤了句“阿邵”,他果真还醒着,还应了声。
  “嗯?”
  “我……”我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牙齿磕磕碰碰了一会儿,终于憋出了句话:“我冷。”
  其实我不想喊冷,只想与他说说话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这话出了口便再无收回的可能。阿邵听了之后好一会儿都没动静,接着我听到一阵沙沙声响,只觉得他移到了我这边。
  下一瞬间,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身上依稀带着药味,不是很好闻,却也不让人觉得讨厌。最重要的是他的胸膛极为温暖,我的手动了动,最后伸手环住他的腰,寻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不再觉得那么冷后,我的牙齿自然也不再打颤,阿邵紧紧抱着我,没说话。
  我很早就知道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不说话反而让我觉得自在。耳畔依稀听到外头那冷风呜咽的声音,和着赶车人的斥马声,不知不觉竟偎在他怀中睡着。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天已经大为光亮,日出,朝阳染红了天边。睁眼时,第一个看到的人自然是阿邵,他见我醒来,竟微微一笑,“醒了?”
  马车还在奔驰,朝阳的红晕透过马车的缝隙透了进来,映在他的脸上,甚为好看。我的心咯噔一声,不知为何竟红了脸,又想起自己躺在他怀中睡了一夜,慌忙坐起身。
  他尚未痊愈,又让我这么折腾了一夜……我的视线在他身上打转,试图瞧出点受伤的痕迹。
  他的脸色较之昨日要好上许多,我稍稍放心了些,却仍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邵见我这般,也不说话,整个人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他昨夜当了一夜的肉垫,熬到我醒来,他才得以休憩——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我羞愧,但事已如此,我忏悔也无用。
  我试着像他那样靠着车壁,才一小会儿便觉得背部被撂得慌,偏头看了阿邵一眼,只觉得他当真异于常人,这样怎能睡得舒坦?
  过了片刻,我状着胆子推了推阿邵,他睁了眼,略带不解的看着我。我没看他,只道:“你还病着,那么睡定会很不舒服。不如……不如就枕着我的腿睡吧!”
  昨夜我枕着他睡,这会儿他枕着我睡,颇为公平。
  显然是我的话让他惊讶,末了他低低笑了一笑,我以为他这是要拒绝,谁知他当真不客气的枕着我的腿闭上了眼。
  他的身体渐渐放松,我只觉得腿上有些沉重,不大舒服。
  想来,昨夜他也像我现在这般,既不舒服却又不能把我推开吧?
  过了片刻,阿邵沉稳的呼吸声传来,我低头看了看,发现他已经入了睡,面容纯真似个孩子。
  很早之前我捡到他时就见过他的睡容,他连昏睡时都充满了防备,极少像现在这般放松。我知道他信任我,所以才会这般毫无防备,正如我信任他那般。
  从小村到岩都,那些形形□□的人养出了我的恐惧,我极少相信人,总觉得他们靠近我,多是因为我于他们而言有利用的价值。可阿邵于我而言是不同的,我认识他时,他并不知我的身份。
  兴许也正是如此,我信任他就好比信任自己一样,直觉告诉我,他不会伤害我。
  即使,我连他真正的身份都不知道。
  人活在这世上,一千个人有一千种际遇,我如此,阿邵自然也是如此。我心头疑问甚多,他心头怕也不例外,但他不曾开口问过我什么,故而我也不会开口去问他什么。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没有好处。
  我的手轻轻抚过阿邵的眉眼,温热的触感无端让我的心变得柔软。
  晌午时,我们已经到了离怀州最近的一个小镇。
  小镇不大,甚至称得上有些萧条,早前说好的,车夫只需把我们送到这个镇子上便可。可到的时候阿邵还在睡,我只得和车夫商量了番,在结算了他的工钱后,又花钱买下了马车。那笔钱足够他买一辆新马车,待到阿邵醒来时,他早已拿着钱离开。
  我本想在镇上休息一宿,阿邵却不肯。他迷离着双眼说道:“等到了邕州之后,想怎么休息都成。”
  我想了想便同意了。
  于我们而言,越早到目的地越安全。
  他见我妥协,方露出了笑脸。
  我们二人在镇上吃了碗面后再次启程,可走之时,问题又来了——
  我与他,究竟谁赶车才合适?
  他尚未痊愈,若让他赶车,余毒发作又当如何是好?而我并不擅长赶车,别说马车,连牛车都不曾赶过,这赶车可不像穿针引线那般简单!
  我一番纠结之后,咬牙与阿邵说道:“你坐进去吧,我来赶车便是。”
  “满儿,你可是在关心我?”阿邵那双眸子不知不觉沾染了笑意。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脸上笑容越甚,末了他敛了笑,问道:“这马鞭你甩得起来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
  我瞪眼,上前拿起了马鞭,正欲试试手,结果险些将鞭子甩到自己身上。
  我不得不承认,挥鞭子也需要天分。
  “你上车。”他不容拒绝的拿走我手中的鞭子,朝车厢努嘴,见我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沉声道:“听话。”
  他虽是一副哄小娃娃的语气,却又威严十足,最终我只得妥协。
  上路之后,我不得不承认阿邵在赶车这一活计上胜过我许多。我开了车门,外头的冷风灌进车内,冷得我直打颤,风嗖嗖刮疼了我的脸颊,我不得不承认这外头要比里头冷上许多。我小心翼翼的移到他身旁坐下,赞道:“赶得不赖嘛!”
  “坐回去。”阿邵听着我牙齿磕碰的声音,顿时黑了一张脸。
  他的本意是为我好,但我却并未想到这一茬,只摸了摸鼻子自认无趣的往车厢里慢慢爬行。与我背对背的阿邵忽然打了个喷嚏,我想也没想,再次移到他身侧,就将颈上的围脖围到了他身上。
  这次阿邵的脸色柔和了不少。
  外头实是太冷,我只坐了一小会就自觉的回了车厢内。但一个人坐在车厢中着实无聊,坐了片刻,我忍不住又凑了上去,“阿邵,你冷吗?”
  阿邵看都不看我,风将他的话语吹到了我耳畔:“满儿,你话真多!”
  这毫不遮掩、□□裸的嫌弃终于让我闭了嘴。
  我“砰”得一声关上车门,再不去理他,却听到他浑厚的笑声自外头传来。我心里想着,若非这车内的被子、干粮和水一样都丢不得的话,我一定将它们全都砸阿邵头上去!
  阿邵的笑声越来越大,心情似乎特别愉悦。
  我用被子蒙住耳朵,忿恨的想,早知道就不该将我那保暖的围脖戴到他颈间,让他在外头冻上一冻,还哪来的力气嘲笑我?
  我这人有时候也深谙“睚眦必报”的道理,白日阿邵在言语上占了我便宜,待到晚间我们夜宿在荒郊野外吃烤野兔时,他想吃哪块肉我便抢他哪块,闹到最后一整只野兔有竟然全都入了我腹中,让我差点撑到吐。
  肉都被我吃光了,阿邵只得坐在一旁和着水吃烙饼。
  冬天的烙饼被冻上一冻就变得硬邦邦的,且干涩难咬。我瞧着他那可怜模样心里虽有些后悔,但一想起他早前那副嫌弃我的模样,悔意一扫而空,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阿邵看着我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哭笑不得。
  待我心理平衡了,气消了,自然又凑到了阿邵身旁去。荒郊野外,说不准真会遇上野兽之流,不知为何,有他在身边总让我觉得安心。
  面前的火堆中,火光跳跃,将四周映得忽明忽暗。热意袭面而来,让我觉得脸上热辣难受,只得往阿邵身上蹭了蹭,抓着他的袖子来挡。奈何冬衣的袖口较为窄小,只挡得住一些火光,我犹豫着是否要退远些,却被阿邵一语戳中了心事。
  阿邵道:“若坐远点儿,你又要喊冷。”
  说罢,他大方的转向我,示意我可以躲进他怀中。
  他这人真是不知羞耻,我一清白的姑娘家,老与他有肢体上的碰触,我们平日虽循规蹈矩,可这若传了出去,谁会相信?
  “你该知道我们姑娘家最重名节,你这般举动若传了出去不单会坏了我名声,还会害我被抓去浸猪笼!”我斜了他一眼。
  他却神色自若,反问道:“若我没记错的话,我似乎是你捡回去的当夫婿的?我们虽无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那小村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听他提到小村,我神色一黯。所有的村民都死了,唯独我活了下来,战乱都没能害死他们,可我却让他们连最后质问的机会都没有,每个人都死的不明不白的。他们到死也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因为我身上流着秦家的血。
  因为“昭仁郡主”是一个抛不开的身份。
  “满儿,你能逃过一劫自是你命大,无须多想。”阿邵握紧了我的手。
  他的眸子随着火光忽明忽暗,我敛眉问道:“你知道当日我为什么会活下来吗?”
  “为什么?”
  我看着一脸讶然的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些什么,低声叹息道:“当日我去镇上贩卖绣活,徒步来回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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