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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名门嫡后-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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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曳澜脸色变幻了片刻,才问:“当年我外祖父战败……跟这况时寒做镇西大将军,有没有关系?”

“阮老将军不惨败,子孙与心腹不死伤殆尽,况时寒即使被许为镇西军中,阮老将军之下第一人,也断然不可能执掌镇西军。”江崖霜很平静的道,“这是很显然的事情——说起来况时寒还是阮老将军一手带出来的,否则阮老将军也不至于受罚之后就闭门谢客,连多年的老部下都不肯见一面。”

“难怪将军府那么冷落,逢年过节没个人家能走动的。”秋曳澜咬着嘴唇,急速的思索着,“很显然,江崖霜没骗我的话,之前阮老将军的战败,就是谷太后下的手,目的是为了争取军中势力,好抗衡江家——镇北军有济北侯跟镇北大将军坐镇,谷太后根本插不进手,就打了镇西军的主意!可怜阮老将军一生戎马,最后还是倒在了政治争斗之下!”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点奇怪,“既然况时寒还是阮老将军调。教出来的,当初谷太后应该会直接笼络阮老将军吧?阮老将军据说与秦国公关系不好,为什么不答应太后?即使不答应,也该向中立党靠拢……薛畅不是到现在都好好的中立着?难道我这个外祖父政治天赋是废柴级的?”

见秋曳澜沉吟不语,江崖霜温言道:“这些往事既然阮王妃没跟你说,我看你知道了也不要太往心里去……那况时寒如今羽翼已成,就是江家想对付他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又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其实我们家也不想削了秋孟敏的爵位,虽然谷太后不可能让他恢复西河王府对镇西军的影响,但留着他总能让谷太后与况时寒对镇西军不敢全信的。”

秋曳澜皱眉道:“不敢全信?当初我父王、舅舅、表哥,那么多人都死在了阵上,真是我们两家福薄?我看是应该我外祖父他们不要全信镇西军才是。”

江崖霜摇头:“你太小觑你们两家的底蕴了,我跟你说句实话吧:就说西河王府,如今王府的产业有多少你可知道?”

“两三百万吧。”秋曳澜道,“我听说的就是这数字。”

“明面上也确实就这点。”江崖霜道,“但这可能么?西河王府虽然不是高祖皇帝所封,但谁都知道那是因为高祖皇帝定鼎时就已年迈,故意将示恩的机会留给高宗皇帝。从高宗皇帝到先帝再到今上,除了令尊战死以来这十一年外,西河王府可以说荣宠不断,也没出过什么败家子——单是历年俸禄跟皇家赏赐就未必止这个数了。”

秋曳澜皱眉道:“你是说西河王府隐瞒了很多产业在暗处?”

“不是很多,是真正的大头可能都藏在暗处。”江崖霜道,“这是朝野这几十年来一直猜测的,毕竟西河王府的祖上,乃是开国时的名将,你知道战乱时的规矩,夺城掠地后,作为主将总是能够分些好处的……秋家一直人丁不兴旺,从西河王府建府以来,最多时候也就是一代有三子,还有着庶子不能分家产的规矩。我记得之前家里有人给你们家算过,你家真正的产业,何止千万?”

他说到这里,就见秋曳澜目光诡异的看着自己,不免诧异,“怎么了?”

“……没什么。”秋曳澜立刻转开视线。

但江崖霜瞬息之间就明白了,他嘴角原本温和的笑意不禁冻结,沉声道:“你以为我向你提亲是为了打西河王府产业的主意?!”

“你想多了,我就是很意外王府居然藏了那许多产业,竟是从来没听说过。”秋曳澜面上微微嘟嘴道,心里却暗忖:“我就说你死咬着要负责是为什么?合着是冲着千万资财来的!”

虽然她早就怀疑江崖霜坚持对自己负责是别有用心,如今发现之后,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怅然:倾国姿容加上聪慧狡黠的性。子都比不过万贯家产的吸引力也就罢了,江崖霜竟然一次都没承认过对她有意……就算老娘现在还没长到风情万种的年纪吧,魅力至于这么差么!

好失败的感觉……

她这里自怨自艾,却听江崖霜冷冷的道:“我江家若想谋夺西河王府的产业,这十一年来早就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还用不着拿我的终身大事做筏子!”

看他一脸“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表情,秋曳澜心里哼了一声,嘴上则道:“你真的想多了,那些产业在哪里,我压根就不知道。我都拿不到,你们怎么拿得到?区区两三百万两银子我想还不值得你们家操心。”

江崖霜深深看了她一眼,显然是不信她这番解释,只冷冷道:“夜色已深,我送你回去吧!”

居然直接下逐客令!

秋曳澜暗暗咬牙:“不用,我自己走!”

你生个什么气——你自己想想你提亲的经过,我凭什么不怀疑你啊!

桃李 春风 酒 千杯 第四十七章 敢侮辱我妹妹,老子宰了你!

虽然秋曳澜再三拒绝,但江崖霜还是按捺住怒火,一声不吭的跟在她后面相送。

两人都觉得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个,虽然一前一后穿行在别院的花树亭台间,却都视对方为无物。

一直到穿过一座廊子时,不远处传来人声,江崖霜才低声道:“好像是我八哥应酬晚归……咱们避一避。”

秋曳澜没理他,但还是跟着他躲进廊外假山的阴影中。

片刻后,果然江柑扶着脚步踉跄的江崖丹经过廊上,低声说着:“公子现在去少夫人那儿,还是绿姨娘处?”

“去绿盏屋里,你去跟少夫人说一声,着她给我圆个话。”江崖丹含糊道,“别让祖父知道我今儿又差点住在了‘锦葩阁’……”

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回来了睡小妾,却让正妻去替他说谎骗长辈——这个渣!

秋曳澜腹诽着,忍不住狠狠瞪了眼身旁的江崖霜:俗话说的好,有其兄必有其弟,自己居然差点被这家伙的纯良外表骗过去,以为他真的节操满满呢!

江崖霜似察觉到她的心思,等江崖丹走远了,就轻哼一声:“你听了我八哥的话就看我做什么?我又不像他!”

“你怎么不像他了?”秋曳澜冷笑,“你们两个是亲兄弟,长相不说十分相似也有三五分彼此的影子!”

“……”江崖霜胸口有点闷,没好气的道,“走吧!”

于是两人重归沉默——接下来路上十分顺利,眼看高墙在望,秋曳澜加快脚步想把江崖霜甩下,只是才跑出去几步,脚下忽然传来“扑”的一声闷响,左脚脚踝同时传来一阵剧痛!

“呃!”秋曳澜生生压住到唇边的痛呼,踉跄着扶住路旁一株花树才站住。她回头一看,却见自己刚才踩过的地方散落着一个匣子模样的东西,被踩碎的零件中间露出机括之物——估计是设在这里的陷阱。

落后她几步的江崖霜察觉到不对,追上来问:“怎么了?”

“有陷阱你也不告诉我!”这么点功夫秋曳澜已经痛得整个左腿膝盖以下都没了知觉,冷汗沿着袍角滚滚而落,但比疼痛更强烈的是委屈——她气得差点当场号啕大哭,“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江崖霜吃了一惊:“哪里来的陷阱?”顺着她目光看去,一皱眉,“这不是设在这里的,这是用来林中狩猎的暗器匣……奇怪,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有人不慎失落?”

见秋曳澜虽然竭力忍耐,还是泪落纷纷,他忙道,“这事我明儿一定彻查——你的伤怎么样?让我看看!”

“怎么样?反正死不了!”本来秋曳澜跟他一路僵持走到这里就很郁闷了,居然又赶上一场飞来横祸,她简直郁闷得想撞墙,江崖霜一问,她立刻发作道,“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大夫!就算你是大夫,你看下就能好?!”

江崖霜叹了口气,半跪下去,轻轻拂开她裙椐,见罗袜上已经洇出血迹,脸色不禁一变。他小心翼翼的拉下袜管,就见高高肿起的足踝上,好大一片乌青,在四周晶莹白嫩的肌肤的衬托下,触目惊心,中间被暗器直接打到的地方更是血肉模糊!

他凝目看了片刻,沉声道:“你忍着点,我看看是不是伤到骨头了!”说着轻轻按下去——立刻惹得秋曳澜低叫一声,颤抖着声音骂道:“你想杀了我吗?!”

“骨头应该没事。”江崖霜却松了口气,柔声道,“我记得这附近有座凉亭,先扶你过去坐着,我去拿药!”

这时候秋曳澜已经气息奄奄的靠在花树上,恨恨的道:“都怪你!要不是你送我,我刚才何必跑那几步!”

她这么一番无理取闹,两人之间的气氛反而轻松了起来——江崖霜站起身,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好好的你跑什么?这不还没到墙下面吗?”

“你跟个木头人一样跟我一路,看到就烦!”秋曳澜烦躁之下,坏脾气的本性曝露无遗,怒道,“我想早点回去眼不见为净我有什么错?!”

“……是是是,你没错,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路上不跟你说话,害你生气多走了几步。”姐妹众多的江崖霜早就学会了不要跟女孩子、尤其是发怒的女孩子讲道理,他叹着气,“好啦,我扶你去凉亭里坐吧,你这伤得快些上药。”

好说歹说才哄住了秋曳澜,又半扶半抱了她到凉亭中坐下,江崖霜匆匆忙忙跑回自己院子里取了伤药,谢天谢地的是这中间一直没人发现两人——上好了药,秋曳澜心情终于好了点,露了个笑:“多谢你了……等等!”

她笑到一半忽然脸色骤变,“我怎么回去?!”

两人一起看了看远处的高墙,又看了看她包扎起来的足踝……沉默片刻后,江崖霜咳嗽一声:“事急从权,我……抱你过去吧?”

秋曳澜怒道:“谁要你抱!”

江崖霜尴尬的道:“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但现在你自己怎么过去?”

又一阵沉默……

见秋曳澜咬着嘴唇不说话,江崖霜晓得她下不了台,放柔了语气哄道:“那要不我叫人收拾个院子,你先住这边?”

“不行!”秋曳澜立刻反对,“谁要住你这!”

“那只能我送你过去了。”江崖霜把手一摊,道,“这三更半夜的……总不能让我去喊西河王府的门吧?我倒无所谓,可你呢?”

你知道还问我啊?!秋曳澜心中默默咆哮:你不知道这年头女孩子必须要矜持吗?你一说要抱我我就答应,岂不是显得很没身份!

虽然说半夜爬。墙貌似更过分,但这事是你起的头——现在这种情况,你要真善解人意,就应该二话不说把我抱过去,完了我再大骂你一顿,证明我是个重视男女之防的冰清玉洁的好女孩——结果你非要得到我同意再动手,你到底有没有情商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崖霜听到她心里的怨念,僵持了会,他轻声道:“得罪了。”一俯身,将秋曳澜打横抱了起来!

两人虽然之前迫于形势也曾紧紧相拥过,但那时候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不要被人发现上,完全没办法旖旎起来。

这还是江崖霜头一次主动抱秋曳澜,固然是事出有因,但少女柔软的身体紧紧偎在他怀里,因为猝然凌空、下意识抓紧了他衣襟的动作,以及鼻端一缕处子幽香袅袅,都让他觉得心中砰砰乱跳,把人抱起来后,竟一时间怔住。

“你要是敢说出去的话……”秋曳澜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耳畔微不可察的响起——两世为人,这还是头一次跟血亲之外的男子这么亲近。要是平常时候,以秋曳澜的心志,倒不难迅速调整过来,但今晚接二连三的遭遇打击,难免心浮气躁,此刻见江崖霜失态,她也感到十分狼狈。

于是她果断狠狠掐了江崖霜一把来掩饰,“听到没有?!”

“我有那么蠢么?”江崖霜被她一掐方醒悟过来,定了定神,尴尬一笑,举步朝高墙走去。

西河王府这边的墙后是一片占地不小的树林,白昼里繁花锦树,晚上就透着阴森诡异。

“这里到你院子的路上偏僻得紧,你晚上过来居然不害怕?”江崖霜不时侧身而行,免得枝条扫到秋曳澜。夏日衣薄,片刻功夫下来,两人都能隔着衣裳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四周的寂静与昏暗,仿佛在酝酿着某种暧昧——莫名的,江崖霜觉得有些口干,他按捺住慌乱,没话找话的问道。

秋曳澜哼了一声:“偏僻有什么好怕的?热热闹闹里的倾轧才是要人命!”前世多少人跪求一个偏僻没人没丧尸的地方而不可得呢!

但这话听在江崖霜耳中却有别意,他沉默了一会道:“我知道你现在景况虽然比以前好了些,但还是要防着种种暗箭,难免遇事要多想。只是我想娶你,确实没有打西河王府产业的意思。当年我祖父曾说过,西河王府与阮家的底蕴,都是先人拿命在沙场上换来的,咱们江家同样起自军中,虽然与秋、阮两家没什么交情,但有道是物伤其类,这天下能占便宜的地方多了去了,犯不着去欺负孤儿寡老。”

秋曳澜正要说话,忽然江崖霜脚步一停,迅速朝后退去——与此同时,秋曳澜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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