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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节

名门嫡后-第4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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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曳澜还没正式受册,所以他现在还不能喊母后。

“为娘喜欢的你可不见得喜欢!”秋曳澜才不想儿子媳妇是怨偶呢,当然是两个人看对了眼再下聘了!这会就一个劲的推儿子,“起来起来!不就是被你父皇罚抄了几遍书?你又不是没挨过这样的罚,至于累成这个样子?少偷懒了,快起来看画像!看中画像后,为娘安排给你偷偷看真人!”

江景琅闻言,委屈的叫了起来:“母妃!怎么能说就抄了几遍书?!孩儿可是……”

话没说完,忽听身后传来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重重哼道:“不过是什么?!你对为父的惩罚很有意见?!”

“没有没有!”江景琅顿时一个激灵,赶紧赔笑——本来是趴在秋曳澜膝上歇息的,这会却是一骨碌爬起来,谄媚的给母亲又是捏腿又是揉膝,希望能够掩饰自己方才失仪的样子,待脸色不善的崇亨负手踱到跟前,才住手起身,小心翼翼的请安,“父皇,您来了啊?”

“功课做完了不曾?!”崇亨帝狠狠瞪了他一眼,被秋曳澜使个眼色,到底没说什么,只哼道,“今儿个晌午后拿不出来,后果你知道!”

江景琅拿眼角瞥了下母亲,见秋曳澜没有继续帮忙的意思,暗叹一声,弱弱道:“孩儿这就去做!”

等他走了,秋曳澜才拿起手边的团扇,娇嗔着打了下丈夫:“这孩子打小被寄予厚望,好好的活泼性。子都调教成人前的小大人了,难得在我这里露些真心,你非把他赶走做什么?我正跟他说正经事呢!”

“他再忙难道还能有我忙?”崇亨帝感到很不满意,一边在妻子身边坐下,一边拿过她手里的团扇给两人扇着风,不满道,“难得我抽空过来看看你和孩子,他在这里凑什么热闹!方才是他走的及时,不然你看着吧:晌午后他功课不翻上一倍完成,看我怎么收拾他!”

秋曳澜笑得直打跌,纤纤玉指点到丈夫额上:“有你这么当爹的么?净坑自己儿子!”

“这也是在教导他!眼色都不会看,往后进了东宫,随便一个刁奴都能把他哄得团团转!”崇亨帝大言不惭的说道,“再说叫他多做功课也是对他好,爱之深责之切嘛!”

“我看你啊就是想责之切,然后再用爱之深做理由!”秋曳澜嗔道,“不许再给他加功课了!不然累坏了他的身子我可跟你没完!”

崇亨帝笑着应下,又问她:“刚才跟琅儿说什么正经事呢?”

“安儿跟夜皎定下,不是就轮到他了?”秋曳澜道,“毕竟景理、景瑞的事,八哥没托付我,我想应该是他自己有安排——当然是接着给琅儿考虑了。这不,你来之前,我正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呢?”

江景理跟江景瑞在江家孙辈里排行十五、十六,正在江景琨之后、江景琅之前。这也是对双生子,可惜命不好,生在了当年那个在逼死小陶氏上有份的安珍裳肚子里。所以远不如秋曳澜生下的那对双生子得宠跟引人注意不说,这些年来简直就是默默无闻。

江景琨一直寄养在叔婶膝下,跟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关系普遍不亲近,长大点后听人说了往事,对这两个弟弟那就更加喜欢不起来了。不知道是考虑到嫡子这样的心情,还是惠王自己玩疯了再次忘记去管子女,反正他没跟秋曳澜提这两个庶子的婚事。

他没提,秋曳澜考虑之后也不打算跟他说。

毕竟这对双生子又没叫她养过,还都是男孩子,有生父在那里做主,她自己事情够多的了,犯不着再揽麻烦上身——最重要的是,她跟小陶氏母子的感情搁那儿,对这对双生子不说迁怒,但也真心升不起什么照顾的念头。

所以忙完江景琨的事,她就直接考虑自己的儿媳妇人选了!

这会崇亨帝听了她的话,也没提江景理跟江景瑞——他侄子太多了,不说其他人,就说秋曳澜在建嘉四年七月生下来的儿子江景瑶,排行已经是二十七,他膝下儿子才占了四个排行而已,也就是说单比江景瑶大的侄子,他就有二十三个!

根本就照顾不过来!

再说以他跟秋曳澜现在的身份,也不是说想照顾谁就能直接照顾谁的,即使他们心里没带政治意义去做,搁其他人眼里可不一样!

江景琨上面的兄姐婚嫁,崇亨帝夫妇都没过问,偏江景理跟江景瑞兄弟两个被过问了,传了出去,人家还以为江景琨得罪了叔叔婶婶,被敲打了呢!往长远说,没准有人能脑补到惠王世子是不是要换人上去!

因此崇亨帝只是微微一笑:“他还没束发呢,急什么?性。子还没全定呢!即使现在挑着喜欢的了,过两年又改了主意怎么办?”声音转柔,“尤其你怀着身子——我特意把册后大典延后那么久,就是让你好好安胎的!你瞧你还是被他们闹得不得安宁!我看我还是着人敲打下那些人家,让他们等册后大典之后你歇下来了再提这事吧,咱们难道还怕没有太子妃不成!?”

秋曳澜一听就皱眉:“过两年转了性。子?你早点怎么不说这话的?安儿才聘下皎儿!”这两家可都是亲戚,正经的姑表亲啊!且都是体面门第,要是定好的婚事过两年变化,这场面真不知道怎么收拾才好?!

“安儿跟皎儿不一样——这两孩子是嫡亲表兄妹,打小就照面。”崇亨帝不以为然,“彼此知根知底的,安儿定人前又被你安排相看了好些人,最后还是想要皎儿,足见他对皎儿是真心喜欢。但琅儿又没说要他哪个打小玩到大的女孩子,显然那些女孩子他都只当姐妹看待,既然是从不认识的人里选,我瞧还是让他再长大点的稳妥!”

说到这里,正当盛年的皇帝眉宇间潋滟起一片春水,轻轻一笑,带着怀念握住了妻子的手,“当年我遇见你时,也有十五快十六岁了,琅儿才十四,再等一年又如何?”

“你倒是记得咱们才见时的年岁,怎不记得那时正是风大雪深?”秋曳澜被他的话勾起回忆,似嗔似笑的说道,“当初你说册后大典一定要定一个特别的时候,我道你会选择年末或者正月里呢!结果你倒好,拣了个全没关系的三月梨花开!”

就算是按成亲的日子算,他们成亲也是四月好不好?这三月既不是两个人的生辰又不是什么相识、成亲、定情的日子,秋曳澜真不知道他定三月做什么?难道仅仅因为三月气候不错花开得多吗?

“这日子怎的没关系了?关系可是极大的!”崇亨帝闻言,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待秋曳澜好奇的掠了掠鬓发,摆出认真听的架势,他却哈哈一笑,伸指捏了捏她面颊,得意道,“但我现在就是不告诉你!”

“你找打!!!”秋曳澜娇叱一声,捏起粉拳就捶——谁想才捶了一半,殿外忽然传来两人幼子江景瑶的哭声!

“瑶儿?!”夫妇两个顿时顾不上打闹,都大惊着朝外看去,“你怎么了?!”

就见才四岁的江景瑶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甩开原本牵着他的姐姐江徽璎,跌跌撞撞的朝父母这边跑过来——崇亨帝忙上前迎出儿子抱了他起来,边哄边问女儿:“瑶儿怎的了?方才我过来时看你在带他玩,可是磕着碰着了?”

江徽璎茫然道:“女儿就是带他回殿,才走到这边他就哭了,他……”

做姐姐的还没解释完经过,夫妇两个倒已经知道小儿子为什么哭了——江景瑶挥动着小拳头,毫不客气的朝崇亨帝脸上招呼着,带着哭腔,奶声奶气的喊:“父皇坏!父皇坏!打父皇!姐姐来打父皇!”

秋曳澜跟江徽璎愕然半晌,无良母女顿时笑成一团!

四周下人也是个个缩肩转身,竭力忍耐着狂笑的冲动——脸色发黑的崇亨帝气急败坏的把小儿子抱远,免得继续挨揍,不甘心的问:“明明是你们母亲在打为父,为什么你觉得为父是坏人?!”

他太冤枉了好不好!!!

结果江景瑶理直气壮的回答:“母妃说,打父皇!”

“…………为父也没少带你玩啊!也没少陪你啊!更没少疼你啊!?”崇亨帝无语的看着还在哭天喊地要帮他亲娘抽自己的小儿子,觉得自己那颗做父亲的心跟摔地上的琉璃件似的,碎得那叫一个彻底,“为父对你们长兄是严格了点,可对你这小家伙哪里不好了?!”

天地良心,他对长子之外的子女都是很宽厚的好不好?

尤其这个还没到启蒙之年的幼子,那根本就是心肝宝贝一样只有惯没有管啊!

倒是妻子,觉得长子各种辛苦,最疼的反而是长子!

凭什么这个小儿子现在居然把他亲娘的话当圣旨似的,他这个正经说话会是圣旨的亲爹,都挨揍了,这臭小子还能视若无睹的给他亲娘拉偏架?!

他的悲剧到这里还没完——江景瑶本来就被姐姐带着在外面玩累了才回来的,他小孩子体力当然也差,这么一番哭闹,顿时就不舒服起来,先是打噎、跟着哭喊声就微弱下去——夫妇两个这年纪带孩子已经有经验,尤其是江景瑶上面那对双生哥哥江景珏跟江景璇,根本就是一路病大的,做父母的早在那两个儿子身上攒足了经验,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对,秋曳澜赶紧上前把他接过来放到榻上,催促人去传太医!

太医到后,诊断下来这孩子倒也没大事,无非是情绪激动了点,身体有点脱力。都未必要吃药,睡一觉基本就能好。

但太医走后,秋曳澜就爆发了!

她拎着崇亨帝的耳朵,面色狰狞的咆哮:“儿子听我的话,你有意见没有?!”

“……没有!”崇亨帝不住拿眼角瞥一旁的女儿,偏江徽璎嘟着小嘴在那里看弟弟,压根没注意到父亲的眼色!

“他才这么小,打你几下怎么了?!你是豆腐做的吗碰不得?!”

“……我错了!”崇亨帝有气无力的开始认错赔罪哄老婆,抽空狠狠瞪了眼还在嘀咕弟弟的情况的女儿,暗恨:“我就说要教这些不孝子女会看眼色!都看到我这个当爹的挨训了,不帮忙说话也还罢了,居然不赶紧走人!这不是故意叫我这当爹的下不了台吗?!”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他内心的咆哮,江徽璎总算注意到父母之间的情况了,但她非但没有马上上来给亲爹解围,反而迷惑不解的询问亲娘:“母妃!女儿看您对父皇,除了寻常时候,不是打就是骂的……”

听到这里,崇亨帝还很欣慰:“果然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啊,这不,开始埋怨她娘对为父太粗暴了!”

又觉得美中不足,“但是女儿啊!你劝你娘劝的也忒没水平了,直接说这种真话,就不怕激怒她吗?到时候你作为亲生骨肉她舍不得动手,不定又要拿为父出气啊!”

当然崇亨帝很大方的决定,即使真这样也不跟女儿计较,毕竟女儿一番好意嘛!

但!!!

江徽璎接下来的话不是“这样多欺负我爹多暴力多不好”,而是,“父皇还是对您死心塌地的,难道好夫婿都是打骂出来的吗?偏女儿性。子好,不爱打骂人,您说往后女儿要怎么对驸马呢?到时候给女儿挑个不用打骂就能听话体贴的人好么?”

综合了父母美貌的小萝莉苦恼的歪着头,乌黑明亮、紫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没觉得自家父皇可怜,真心是在纯粹的考虑自己的未来!

“噗——!”

来自亲生女儿的补刀太深太狠太突然太致命,正正刺穿了崇亨帝前一刻还浸泡在被女儿心疼的温暖里的小心脏——忍无可忍的崇亨帝吐完血后愤然拍案:“你亲哥都还没定亲,你一个女孩子家开口夫婿闭口驸马,成何体统?!回你殿里去好好反省!不反省好你不要出来了!”

这什么女儿什么小儿子啊,全部都是白眼狼!!!

还小棉袄——夏天的棉袄差不多!

但爆发的崇亨帝却没能把女儿吓住,反而迎来女儿同情的眼神——下一刻,他被妻子更加愤然的镇压:“你小点声!没见瑶儿才睡着?!!”

……总而言之,膝下四子一女,秋曳澜肚子里还揣着个包子,正当盛年的夫妇两个是不愁日子寂寞的。

尤其是,当年的种种遗憾与悲哀,能揭过的,基本都揭过了。

不能揭过的,也在岁月的无声流逝下止了血、淡了痂。

腐朽之后终有新生——关于前者的叹息有多绵长刻骨,关于后者的赞美就有多欢喜铭心。

最值得庆幸的是烟花易冷的规则,哪怕是人世间公认最深刻最激烈最沉重的感情,生与死、爱与恨,终究也抵不过流年,统统淘尽于不动声色的变迁。

由此衍生出来的悲与欢,自也在一个又一个冬去春来里淡泊成唇边一缕苍凉笑,转瞬就被庭前飞舞的风花雪月提点已是陈年往事该放下,莫辜负此时此景好年华!

……打打闹闹的天伦之乐里,这年腊月,天下最尊贵的夫妇终于迎来了第二个女儿!

“希望这孩子不要学她姐姐一样没良心!”特意抽出空来守在产房外的崇亨帝,手势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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