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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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去，你们收我不？”一个稚嫩的声音穿透人群，所有的人都回过头看着蹲在破土墙上的赵国栋和狗娃。
“你们看什么？我也想当兵不行么？”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的狗娃很不服气的嚷嚷，连赵国栋都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你还小，不能当兵。”高连长有些哭笑不得的说。
“为什么？”狗娃双手叉腰很是生气，“你刚不是还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为什么我就不能去。”
“你还是个孩子，天下兴亡是大人的事情，等你长大了，我一定非常欢迎。”高连长对这个孩子有些无奈。“好了，每家派一个代表去那边领取米面，想要当兵的到我这里来报名，然后明天这个时候，在这里我们出发。”
大伙一哄而上，把那颗大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国栋哥，你想去那里当兵吗？”狗娃扯了一下正在发呆的赵国栋的衣服。
“啊？哦。去，为什么不去。”赵国栋，狠狠的回了一下拳头，“我一定要当兵。”
我是分割线…
赵国栋拍着这颗大树，快30年了，这颗大树也有些苍老，没有了当年的英姿，就像当年的自己，豪情万丈的想要成为一个兵。
看着树上自己小时候和狗娃在上面刻的字，都有些模糊不清了，时间真的是消磨一切的最佳工具。只有在不经意间才能发现那个时候的一丝发迹。
　
　
　 　003　　你们都是青菜叶　＇本章字数：1870　最新更新时间：2012…10…15　15：36：47。0＇
　
　003　　你们都是青菜叶
天还没亮，赵国栋就将新发的军服还有军帽都穿戴整齐，站在那面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头的破镜子前，兴奋的打量着里面的自己。青涩、紧张、兴奋……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嘟？？！”尖锐的哨声打破宁静的夜空，该集合了。所有报名的人都必须在今天早晨听哨声集合出发。有人问，为什么不晚一点，吃过早饭在出发？高连长说，当兵的最痛苦的事情是离别，我们最害怕离别。离别是要掉眼泪的，而我们是一个兵，兵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所有人，安静，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听我口令。排成纵队，向右转，上车。”高连长低声命令。漆黑的夜晚，看不清楚高连长的神情，只有一双眼睛发出光芒。
发动机的轰鸣代替了夜晚的虫鸣蛙叫，载着他们，驶向未知的前方。
赵国栋趴在车栏上，看着逐渐模糊的村子，那是自己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所有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今天就这么离开了，也不知道狗娃会不会想起和他一起抓鱼。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看，村口的大树下有人。”赵国栋看到那棵大树下，模模糊糊的人影手举着火把，在向着自己这边挥舞。哦，原来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孩子今天要走了，都来为他们送别。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都在哭，嚎啕大哭，赵国栋也在流着眼泪，因为他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梅婶。
“不许哭！你们已经是一个兵了。要学会坚强。”高连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头，赵国栋隐约的看到高连长的脸上有一滴不知道露水还是泪水，在泛着光。
每一个新兵在痛苦过后就是对未知的新奇。赵国栋也不例外。伴随着卡车的颠簸，还有车屁股后面的飞扬的尘土，赵国栋很是新奇的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没有见过的树，还有比村里的小河也要宽、还要长的河，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小汽车，还有那么广、那么阔的田，比村子后面的山还要高的山。深深的吸一口气，外面的空气都好像要比村子里面的好闻。原来，出来也不是坏事。
兴奋过后就是无比的枯燥，这是一整车的新兵的真实写照。每个人的脸上都铺上了灰尘，无精打采的靠在车上或者靠在旁边的相熟身上。昏昏欲睡的赵国栋看着飞速向后的树，感觉到一种眩晕，想吐。
“嘎吱？。”没有丝毫准备的新兵，东倒西歪的趴在车上。
“下车，下车。”高连长黑着一张脸，站在卡车下大声喊叫。“下车，排好队。’
我们是不是给骗了？赵国栋心里打上了问号。几间破的可以看见墙壁那头的房子，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围墙，偌大的院子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屋子门口支起的几口大锅在冒着热气。
“按照大小个，排好队。所有人的东西必须背在身上，按照最快速度围着这个院子跑10圈，最后三名加跑3圈。”高连长看着没有反应的新兵“发什么楞，难道你们想跑一天么？”
新兵们这才开始行动。一晚上兴奋的没有睡着的赵国栋，在加上早上没有吃早饭就在汽车上颠簸，在跑完第一圈的时候就已经筋疲力尽了，用走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你们那是跑步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的高连长，一手端着一个大号搪瓷缸子，一手拿着馒头，出现在队伍旁边。“八十岁的裹脚老太太都比你们跑的快。”
“唉唉唉，那个谁谁谁。你敢不敢比老黄牛在慢点。”
“还有你，就是你。你怎么不爬着。”
在高连长的冷嘲热讽中，10圈跑完了。所有人都挪不动了，甚至是连自己的呼吸都没有力气，四仰八叉的躺在距离自己身边最近的地方。
“站起来，我让你们躺下了么？”高连长拿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鞭子，趾高气昂。
“都站起来。怎么，刚来第一天就要卷铺盖回家？然后让村子里的人都瞧不起你？啊？瞧瞧你们那个窝囊的样子。你们就是一堆青菜，一堆猪都嫌弃的青菜叶。”
“你这是虐待！”赵国栋颤抖的站起来，努力的想让自己直视着这位高高在上的连长。“我们一天没有吃饭了，还跑了整整10圈。现在让我们站起来，排列TMD的纵队，你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因为我是连长，你们是一个兵。当兵的必须听从指挥，不然你们到死都是一堆青菜，永远都不是琼浆玉液。听我口令，全体起立，立正。如果认为你们自己不是一堆青菜叶，就拿出让我认为不是青菜叶的男人气概来。”高连长手指大门口“如果不愿意，立马滚蛋。”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一堆烂青菜叶。
“很好。看来你们都认为自己是个人才。等会分发床铺，给你们三分钟时间处理个人卫生以及个人床铺。半个小时吃饭时间。饭后休息一个小时后听哨声集合。我会给你们一个难忘的下午。解散！”
…我是分割线…
我只想说一句：钓鱼岛是中国的！
　
　
　 　004　　　我来了就不走了　＇本章字数：2029　最新更新时间：2012…10…15　15：43：58。0＇
　
　004　　　我来了就不走了
这一个礼拜是赵国栋活了这么久最痛苦的一个礼拜，他从来不觉得睡觉是那么奢侈的一件事，甚至想要是睡死过去多好，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每天不定时的哨声，还有拉着像锅底一样黑的脸的高连长。
从走进这个小院子，赵国栋他们的训练只有一样？？跑。
从最初的10圈，也就是一公里。到五公里，再到十公里，再到十五公里。
从轻装上阵，到手拿两块板砖到十五公斤负重，再到全身都绑着三十公斤沙袋。
赵国栋每天都觉得自己死了，但是第二天依然要精神抖擞的去面对黑着脸的高连长，否则一个不小心，你就会多跑五公里。在这里高连长的命令就是圣旨，稍有落后就要惩罚，只有一个项目？？跑。你从哪里掉队，就要多跑一倍，甚至有个兄弟从下午一直跑到深夜，第二天还要接着跑。
“我告诉你们，当兵就没有锦衣玉食，没有那么多的娱乐工具。你们从早到晚见到的就是你们身边的人，你们周围的大树，没有其他的。上级的命令，你们必须执行。军人就是服从命令为天职。”高连长站在赵国栋他们花了一个下午，从十五公里远的地方背回来的石头垒成的台子上。“今天放你们一天假，但是不允许走出这个院子，不允许大声喧哗，不允许私下打赌，不允许有任何不满，否则十公里负重越野会很期待你们的。”
高连长环视着这些当兵不到一个礼拜的兵，他们逐渐向着一个真正的兵靠近。“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士兵们高声答应。
“好，听我口令！稍息！立正！解散！”高连长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台子上，双脚一晃一晃的，看着依然整齐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新兵。“怎么还不走？不想要今天的假期？”
“高连长，真的放我们一天假期？”赵国栋很是不信任这个出尔反尔的人。
“我说话算话，今天放你们一天假期。”高连长笑眯眯的看着这个自己很喜欢的兵。
“哦哦哦~~~！”所有人都在欢呼，终于有可以休息了，好多人都打算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
“立正！”高连长的命令很不合适宜的响起，“所有大声喧哗者负重三十公斤十五公里越野。”
所有人立刻傻了，不过也都习惯了他这样的反复无常。
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赵国栋心里嘀咕。
当赵国栋气喘吁吁的跑回营地，一天只剩下少半天是他们的。没有多余的力气，直奔床铺而去。
“赵国栋。”
“到。”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赵国栋立刻挺胸抬头，站的笔直。
“你过来一下。”高连长面无表情的走进他的屋子。
“国栋哥。”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
“狗娃？！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国栋感到很惊奇“你怎么来的？梅婶呢？”
“是娘让我来的。”狗娃笑嘻嘻的看着赵国栋，“怎么样，我来了是不是表示一下。”
“你这小子。”赵国栋哭笑不得，也就只有狗娃一见面就和他要东西的。
“咳咳。”高连长站在旁边看了半天这两兄弟的打情骂俏（额…好像用字不当哈）“赵国栋，狗娃就安排在你旁边的铺位，所有的一切用品都给你准备好了。现在你就赶紧消失，不然取消你的一天假期。哦，还有，通知那些青菜，今天晚上加餐，人人都有肉吃。”
“是。”赵国栋带着狗娃，赶紧从高连长的屋子里消失。
“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狗娃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这个地方。四面透风不说，屋顶相当于没有，象征性的挂着几根稻草也是无精打采的。
床铺就是木板下面垫着几块石头一搭，屋子里充满了臭脚丫子的味道，还有身上的汗味混合在一块的味道，说不出来的怪异。
赵国栋也是一脸的尴尬，“高连长说这样可以锻炼我们的警惕性，和辨认北斗星的能力。”
帮着狗娃铺好床位，赵国栋就问，“你是怎么来的。”
“走来的啊。”
“怎么走来的？”
“用腿啊。”
“别跟我在这贫。”赵国栋拍了狗娃的脑袋一下，“问你正经的呢？”
“你们走的那天早上，我也就跟着出来了，一路上就看着你们的车印，我就跟着来了。”狗娃舒服的躺在刚铺好的褥子上“还好没有迷路。”
“梅婶不知道么？”赵国栋怀疑狗娃是偷跑出来的。
“我娘知道啊。就是我娘让我来的。”
“啊？为什么？”梅婶把狗娃看的非常紧，恨不得有一双千里眼时时刻刻的盯着狗娃。
“我娘说，人这一辈子如果不当兵就白活了。所以就让我来了。”
“你走了几天？”
“七天。”
“你吃什么？”
“我娘在我走的时候烙了很多大饼，还有一大壶水。饿了我就吃，渴了我就喝，困了我就往草壳子里一钻也不冷。”狗娃一脸的理所当然。
赵国栋很清楚，一个只有15岁的孩子，走了一个礼拜，只为了当兵，单调的食物，甚至有可能走丢。看着旁边还在四面打量的狗娃，赵国栋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国栋哥，我来了，就不走了。我要当兵，我不想白活一辈子。”狗娃稚气的脸上只有两个字？？认真。
…我是分割线“大爷，到了。”司机小伙把车稳稳的停在一片施工场地的旁边，“这里曾经有一支部队训练的地方，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啊政府把它化作新的商业区了。”
“谢谢你啊，小伙子。”
赵国栋拍了拍自己身边新建的水泥柱子，“变化真大啊。”三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的事情。但是不变的还是那句话。
人这一辈子不当兵就白活了。
我来了，就不走了。
　
　
　 　005　　　为了活着　＇本章字数：1406　最新更新时间：2012…10…15　15：51：59。0＇
　
　005　　　为了活着
狗娃的到来使得赵国栋的心里变得轻松起来。
对于下午的加餐也是充满了期待，虽然在这里吃的确实够饱，肉确实没有看见几块大的，今天最好能美美的啃几块骨头。
“嘟？？！”尖锐的哨声又一次刺激了新兵的耳膜。迅速的穿衣、列队。让赵国栋惊讶的是狗娃竟然也能这样迅速，赵国栋在刚来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适应。
“好，全员到齐。”高连长大手一挥，“炊事班，上菜。”
每位战士手里有一个盆，里面放了几块大肉，还有三个白面馒头，外带一瓶烧酒一只碗。
“好，我来说两句。”高连长等到所有战士的手里有了肉和酒之后，端出了一个盘子，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