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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两宋英雄传-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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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傅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们今天要议的是个掉脑袋、抄九族的事,哪能掉以轻心。道:“刘将军说地甚是,昨天想了一夜,下了决心要干了,还要仰仗二位鼎力相助。今日我们好好计议,到时我们一起举事。”
  张逵道:“二位将军,小底是你们的部将,你们二位一齐举事,我在底下为你们摇旗呐喊,出谋献策。但凡将军们有差遣,便是刀山火海,小底亦是万死不辞。”
  苗傅二人见张逵既能出力,又不贪功,心中暗暗赞许。刘正彦道:“张将军忠勇可嘉,难得难得。我与苗将军举事,少不得张将军这样的人物帮衬,到时候有的是仰仗将军的地方。”他瞬息之间心中已过了一遍小九九,此事要是事成,将是不世功勋,他可不想多一人分了他们的功劳。
  张逵猜到刘正彦心中是如何想的,对他很是不屑,心想到时候看你怎么死法。脸上却一点也不显现出来,还带着点媚笑道:“多谢将军夸奖,到时可要道将军出讨些功劳。”
  苗傅道:“此时说这些还早,重要的是如何设计先把官家身边的阉人给杀了。”
  张逵道:“要杀阉人,必先杀王渊。刘将军是王渊部下,对王渊熟悉些,看有何计策可使在王渊不防备的情况下杀了他。
  刘正彦道:“王渊身经百战,为人谨慎,兼且有些武艺,要想暗中击杀他,殊为不易。只有在上朝之时,才不会带过多侍从,那是出手刺杀的良机。”
  苗傅道:“刘将军所言甚是,只是那里靠近皇宫,防守严密,一旦一击不成,便再无机会。如果就靠我们几个,那五成把握都将没有。而我们虽各为一番统领,却无调兵权,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对方就会提前防备。”
  刘正彦道:“这调兵权在王渊手上,他怎么会让我们调兵?”说罢摇了摇头。
  苗傅叹了口气,道:“王渊不让我们抗金,自不会允我等调兵去打金兵,杭州四边又无盗匪,亦无理由调兵。”
  张逵道:“有了,将军,你这盗匪一说倒提醒了我。杭州周边是没有盗匪,但我们可以叫他冒出一股盗匪来啊。”
  苗傅道:“怎么讲?”
  “杭州此去西南百余里地,有一处叫睦州的,正是当年明教圣公方腊发祥之地,当年明教举事造反,不到一年,得东南十数州,震惊朝野。当年平叛,王渊功不可没,也正因如此,他对明教甚为忌惮。我在临安县境有些过命的朋友,叫他们假托明教之名,滋扰地方。将军可选一能说会道之人,假托是临安县衙之人,到王渊处请求出兵保护地方,将军可正当其时而入,讨得剿匪的差事,不就有调兵权了吗?!”
  刘正彦道:“哈哈,此计甚妙,那王渊要是听说明教余孽死灰复燃,当真恨不得亲手灭了他。”
  苗傅道:“哈哈哈哈,这剿匪的辛苦事,怎好劳动王相公亲自出马,只有我们这些苦命的人给他代劳了。”说罢,又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逵道:“杀了王渊后,还必须要迅速控制官家,以免后患。不然要是一旦官家不认同此次诛杀奸人之举,必会召集各地之师勤王,到时双方胶着起来,对我等极为不利。”
  苗傅道:“那是当然,只是内城墙厚壕寛,一时不容易攻入。”
  张逵道:“要入内城,说难确实难,说容易也容易。”
  刘正彦道:“此话怎讲?”
  张逵道:“内城守卫中军统制吴湛,为人忠诚,武艺高强,是以深得官家器重。”
  苗傅道:“此人忠于官家,铁板一块,不可能为我所用,提他作甚。”
  张逵道:“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人是忠,却更好色。我们可以略施美人计,必使他为将军所用,那样不但进入内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还可以增一得力助手,随时可以掌控官家。”
  “哦,那如此甚好,就劳烦张将军了。”
  当下三人计议已定,苗傅伪造文书;刘正彦联系各位起兵反叛将领;张逵假传匪情,拉拢吴湛。当下各自办事去了。
  赵构静静地坐在龙椅上,几案上的奏章堆积如山,却无心情批阅。三月的杭州,阴冷潮湿,天空像自己的心情一样灰暗。从应天到金陵,再到扬州、镇江,最后落脚杭州,一路被金兵追杀,自己只能落荒而逃。各地勤王之师云集,却挡不住金兵长驱直入,自己这个做皇帝的,想想都有些憋气。
  赵构正在那里发呆,就见一个太监模样的进来禀道:“官家,有密报。”
  赵构道:“哦,康公公,什么密报,是北边细作密报吗?”
  “不是,据可靠情报,有人要谋反?”
  赵构大惊,道:“什么?有这等事?谁人有如此大胆?”
  “官家您看,这里有一张疑似欲兵变造反的文书,上头““统制官田押,统制官金押”的签名字眼。”
  赵构一看,这文书说的甚是隐晦,但造反之意不难看出。只是自己扈从统制中并无田姓与金姓之人,问道:“参与兵变的是些什么人?这田与金为何人?”
  康履道:“近几天军营中闹闹哄哄,对王太尉颇有怨言,其中有两人闹腾的尤其厉害,为扈从统制苗傅与威州刺史刘正彦,而且此二人正请求调兵赴临安县境剿匪,据下人禀报,极有可能田为苗,金为刘。”
  “他们现今驻兵何处?”
  “现今聚集在天竺寺附近。”
  “不好,天竺寺靠近皇宫,一旦兵变,后果不堪设想。你速去传旨,着王渊不得给予苗傅、刘正彦调兵之权,让王渊秘密处置苗刘二人。着右相朱胜飞、中军统制吴湛火速面圣。”
  康履唱了诺,快步跑出大殿。他现在比谁都急,他知道苗傅、刘正彦二人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自己,只是他不敢向赵构说而已。
  这杭州乃东南形胜,三吴都会,自古多方经营,不但有西湖美景,自古繁华,更兼城墙坚固,宫殿罗列,正是行在的好去处。赵构从扬州退守杭州,原没打算在杭州长久居留,只是临时安置之地,是以就把杭州称为临安。北宋柳永有词《望海潮》,道尽杭州之繁华与美景,词云: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只是此时金兵南下,虽没打到杭州,却也是风声鹤唳,居民惴惴不安。西湖美景近在眼前,赵构也无心情欣赏,他在焦虑中等待朱胜飞与吴湛地到来。
  不一时,吴湛到了宫殿外候旨,他是守卫皇宫之人,平时便在皇宫左近,是以听得赵构传唤,比朱胜飞赶到得早。
  值班太监宣了吴湛见驾,吴湛才恭敬地走近赵构,拜伏在赵构面前,山呼万岁,道:“臣吴湛拜见陛下。”
  赵构道:“起来吧。”
  “不知陛下何事宣臣?”
  “吴统制,你守卫皇宫,重任在身,朕之身家性命都交付于你了,还望你尽忠职守,”
  吴湛噗通一声跪下道:“陛下言重了,臣肝脑涂地,也不敢有丝毫疏忽,自当尽职尽责,守卫宫门,虽万死也不敢叫一个奸人进来。”
  赵构道:“那就好,近段时间金兵入侵,军心不稳,或有宵小之辈不安分,你可得仔细些,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入宫来。”
  吴湛道:“是,微臣谨遵圣谕。”
  这时听得外面太监禀道:“朱相公殿外候旨见驾。”
  赵构对吴湛道:“你先下去吧。宣。”
  “微臣告退。”###第六十章章 舞姬
  吴湛知道赵构亲自把自己叫去吩咐,此事必不一般,他一刻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跑到自己驻守之处,把自己手下将校军官集合起来严加训斥,重申军纪,吩咐没有皇上手谕,任谁也不能放进宫去。又在各宫门处增加一倍的守卫,这才放心,往自己府上行去。
  形式如此紧张,他本来是要呆在军营中的,只是家中还有一位娇娘子在等他。那美人是他刚到杭州时娶的小妾,热乎劲还没过去,实在是想念得心里痒痒,再说宫门口自己都已经安排好,也不会有人刚好今晚来打主意,便想偷会闲,回家先亲热一番,在回来巡视。
  吴湛心里正想着如何弄得那小娘子求饶,就听一个人高声叫道:“吴兄哪里寻得好事,一路上如此笑眯眯的?”
  吴湛一愣,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张逵张兄弟,这急急要往哪里去?”
  张逵道:“哈哈,没甚事,没甚事。”说罢便要过去。
  “张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何好事也说与我这哥哥知道何妨?”吴湛与张逵平时便时常一起寻花问柳的,此时见张逵一脸色迷迷的,直把他的色心勾起。他哪里知道张逵要下套给他。
  张逵像是拗不过吴湛,贴近他耳边小声道:“听说杭州一个富户,叫吴谋的,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舞姬,长得国色天香,貌美如花,轻易不肯示人。你想我们护驾到了杭州,也是为保这一方土地舍得性命的,有如此一个妙人,如何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
  吴湛听得有如此美女,口水都快下来了,道:“正是,正是,兄弟带哥哥也去见识一下。”
  张逵道:“不行,这美女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我独得还来不及,怎能带了你去。再说你刚讨了小妾,还没亲热够吧?就想到外面偷腥了?”
  “兄弟说哪里话,我便只去看看,饱饱眼福而已,如何去与你争了?你便卖个人情与我,如何?”
  “哎,实在拿你没办法,谁叫你是我哥哥,这便去吧。”
  “谢了,兄弟,明日哥哥请你吃饭。”
  两人边行边说笑,不一会就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院落门前,这院落坐落在西湖边上,紧邻清波门,是一座典型的江南特色建筑,青砖灰瓦,雕梁画栋。大门的门楣上,有一组人物雕刻其上,看那雕刻色彩艳丽,人物栩栩如生,正中间是‘紫薇园’三个大字。两人却不知刻的是什么情景故事,吴湛笑骂道:“他奶奶的,这门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敢情他家还有人做官?”
  张逵道:“管他有没人做官,我们又不是来闹事的。再说我跟这里的主人照过几回面,他还请我过来喝酒,我这不是答应他的邀请吗?只不过顺带看下没人而已,哈哈。”
  “兄弟说的是。”吴湛对着大门口站着的家丁叫道:“就说扈从统制张将军与中军统制吴,上吴员外家喝酒来啦。”他口中把张逵提了好几级官,说完自己对着张逵嘿嘿笑起来。
  那几个家丁看这两个人一副军官打扮,看官阶还不低,知道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当兵的不好惹,一个人忙跑进去禀报去了。
  不一会那家丁就跑了回来,对两人道:“我家老爷有请,请跟小底来。”
  当下带两人绕过漏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游廊弯曲前行,右手边引水为池,池上亭台点缀,池间荷叶微张,曲廊把亭台相连。池边有数株桃花绽放,间杂柳树依依,鹅黄微吐,稍远有假山突兀间耸立,把另一边的景色遮挡。
  两人沿游廊向前,不多时到一厅堂前,见一五十多老者在厅门前前站立,只见他头束道髻,身披道衣,手执鹅扇,面目红润,精神矍铄,见两人走到,呵呵笑道:“二位将军光临寒舍,失敬失敬啊。”
  张逵道:“吴员外今日怎么道士打扮,一时间还真认不得。你前日相邀,今日说不得就来叨唠了。”
  “出世入世皆常情。二位请了。”
  两位也不是来看这吴员外究竟是不是道士的,只要有酒喝,有美人看,管他是不是道士。嘻嘻哈哈随吴谋进了大厅。
  吴谋早吩咐备了酒菜,三人坐下,酒过三巡,吴湛早已不耐,心中猫挠一般,心想要是喝酒来这破地方有什么意思,给张逵使了个眼色。张逵会意,道:“吴……吴员外?吴道长?唉,不管叫什么了。我说就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喝闷酒,多没意思,把你家舞姬叫出来跳个舞佐佐酒如何?”
  吴谋道:“我家舞姬都是些不入流的,难入二位将军法眼,不敢献丑啊。”
  吴湛道:“江南山清水秀,却是出美女的地方。远的西施什么的就不说了,就近还听得员外府上有一美女,长得是国色天香,能歌善舞,便叫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员外如何这般吝啬。”
  吴谋道:“两位好消息,敝家是有个歌姬,长得也还过得去,只是有些不得已的事,不好出来见二位军爷。”
  张逵道:“有甚不得已的,就出来跳会舞,唱个歌,大家乐呵乐呵,喝酒也畅快些,员外便少见外了。”
  吴谋道:“使不得的,使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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