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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8.葬礼之后的葬礼-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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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这件事难过。”
“你还跟谁说过?”莫兰皱着眉头问道。
“我跟高竞说过。”
“什么!”莫兰又惊又怒,“你什么时候跟他说的?你怎么那么大嘴巴!”
“还记得你去年跟他吵架,你们一年没来往的事吗?”
“我当然记得。”
“那时候我刚刚知道你堕胎的事不久,有两天没回去,高竞跑来找我,那天我们两人心情都不好,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他对我说,你别忘了我妹妹爱你,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就失控了。我说,就因为你妹妹,我什么都没有了,老婆孩子都没有了。接着我就把你的那件事跟他说了一遍,他马上就呆住了,然后打了我一顿,把我揍得鼻青脸肿。”
梁永胜苦笑了一声,“他好像气疯了,一直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跟莫兰离婚,你到底喜欢谁?为什么跳来跳去,让每个人都不好过!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最后我们两个商定一起把这件事忘了,谁也别再提。他没跟你提过吗?”
莫兰根本不知道一年前,他们两人之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从来没提起过。”她茫然地摇摇头。
“看来你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
“我会的。现在看来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我曾经怀孕还打过胎。”莫兰气呼呼地说。
她准备回去把老爸好好骂一顿,瞧他干的好事,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现在都成打过胎的女人了。她想到这两个猪头男人知道了这惊天秘密,竟然都不来求证,还自以为大度地吞在肚子里,她就越想越生气。
车行了几分钟后,梁永胜问:“你们最近怎么样?”
“高竞忙着搬家。”她没好气地说。
“搬家?你们要结婚了?”他好像被吓了一跳。
莫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你的高洁说,房子是高竞的母亲留给她一个人的,还有遗嘱可以作证,所以高竞就只好搬走了。他们今天下午就去房地产交易中心办理手续,要把高竞的名字划掉,改成高洁一个人的。”
瞬间,梁永胜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她最近神经不正常。”他闷声道。
“高竞现在租了一间房子,这两天就搬。”莫兰说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要赶她走,否则她为什么急不可待要抢那房子?”
梁永胜板着脸摇了摇头:“我这两天没跟她说过话,没想到她越闹越厉害了。这事你应该早告诉我,高竞也搬得太急了,应该等我把遗嘱的事搞清楚再说。”
“不用了。就算高洁纯粹在瞎掰,高竞也还是会让她的,只要她开了这个口,高竞是不会跟她抢的,你那百分百女人就是吃定他哥哥会让她才这么说的。其实我对那遗嘱也是半信半疑。但是我也不准备管这事了,这是高竞的决定,我尊重他。”莫兰说。
“没想到她会跟高竞要房子,我真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我想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她可能一开始只是想引起高竞的注意,但后来却弄巧成拙。现在她自己一定也很后悔。”
哼,是不是真的要房子,只要看她今天有没有去交易中心更名就知道了。莫兰心道。但是她没有说出口。尽管她现在非常讨厌高竞这个自私自利的妹妹,但她也不想为了这个小人,自己也加入小人的行列。另外,她希望高洁能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好让高竞省省心。于是她说:“为了她能尽快恢复正常,你回去后就对她好点吧,别跟她分居了,毕竟她也是你孩子的母亲,你对她好,她就会对所有人都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她努力用欢快鼓励的口吻对他说。
但是他却套用了一句齐海波的话回应她——
“只有局外人才会说这么漂亮的风凉话。”他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可莫兰从这笑声中只听到深深的悲哀和无奈。


葬礼之后的葬礼 23、自恋的男演员
宋恩的实际年龄是46岁,但他保养得好,看上去顶多只有三十几岁,皮肤光滑,鼻子高挺,一头挑染的黄发,只有紧身T恤下面微微露出的小肚子才稍稍泄露了年龄的秘密。高竞平时很少接触演艺界人士,所以初次见面,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这人,随后他马上判断出,这个打扮有几分花哨,说话有几分轻浮的男人,可能是个意志薄弱的好色之徒,因为他有络腮胡子,鬓角很长,而且小动作不断。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样的人通常性欲旺盛,自控能力差,且遇事又容易紧张。
他们是在宋恩的寓所见的面。宋恩带着他的招牌微笑把他引进门后,便消失在走廊里。高竞趁机浏览了一下房间的布置,客厅墙上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张宋恩本人的大幅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他衬衫敞开,袒露发达的胸肌,侧着头,表情很酷,像是在拍衬衣广告。接着,高竞发现在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都能找到宋恩的照片,而且几乎张张他都袒露胸肌,有一张很明显还是裸照,只是关键部位用东西挡住了,表情异常骚包,高竞又得出了一个结论,宋恩以自己的身材为傲,年华老去对他来说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不一会儿,宋恩从里间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藕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她手里拎了双高跟鞋,满脸不高兴和失望,路过高竞时狠狠盯了他一眼。她把高跟鞋砰的一声丢在地上,赤脚伸了进去。
“我先走了,宋老师。”她冷淡地说,回头又看了高竞一眼,忽然朝他露齿一笑。高竞发现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好的,小青,我们再联系。”宋恩很殷勤地替她开了门。
女人没回答,拎上手袋,撩了撩头发便走了出去。
关上门后,宋恩笑着搓了搓手,解释道:“我们正在讨论剧本,下周就要开拍了。”
“她叫什么?”高竞问道。
“袁青。”宋恩微笑起来,“你可能对她有点印象,前不久她拍了一部跟警察有关的电视剧,剧组让她上你们警察局下过生活。她在那里呆过两天,她还有个朋友在你们那里工作。”
经宋恩这么一说,高竞马上想起来了,前几天,他看见这个袁青跟张小桃一起坐在饭厅里说说笑笑。当时,袁青还曾跟他前后脚打过饭,当时她也是这么朝他笑过一笑。
“她多大了?”高竞问道。
“24岁。”
年龄跟张小桃相仿,没准她们就是同学,这么说来,有可能她会记得白丽莎提到过的那个旧同学。高竞决定有空找袁青聊一聊。
“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好吗?”高竞道。
“没问题。”宋恩随口报了个电话号码,看着高竞记下了,他道,“看来警察先生对小青很感兴趣啊,她的确是个美人。”
高竞抬起眼睛,严厉地盯着他。宋恩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尴尬地笑了笑,走到了房间的另一头。
“你跟白丽莎是什么关系?”高竞冷冷地问道。
“什么关系?”宋恩转过身,提高嗓门重复了一遍,好像这问题侮辱了他的人格,但一接触到高竞冷峻的眼神,他的气势马上又矮了下来,“我们是朋友,很亲密的朋友。”他一边说,一边轻浮地耸了耸肩。
“她是什么时候通知你去参加生日派对的?”
“是派对的前两天。”宋恩道。
“她是8月25日凌晨死的,她的生日派对在8月24日,你说的派对的前两天,是指8月22日吗?”高竞问道,他注意到自己的这番话让宋恩的眼神有些涣散,好像他被一个充满数字的绕口令砸昏了脑袋。
“你说什么?8月几号?”他果然不太明白。大概演员对数字都不太敏感,高竞想,于是他只能简化自己的问题:“你是不是8月22日接到派对邀请的?”
“嗯,也许是的,可能。”宋恩考虑了一下才回答。
“可是我査过,白丽莎的生日是在9月份,那天不是她的生日。你是她亲密的朋友,难道不知道吗?”高竞怀疑这个问题郑冰是否已经问过他了。
但是宋恩的回答告诉他,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生日,我从来不记这个。其实,我也有一年没跟她见面了。我们平时只是偶尔通通电话。”他不安地挠挠头顶。
这倒是新发现。
“这么说,这一年你们的关系不怎么样?”
“不,朋友还是朋友,只是,”宋恩仰头望着墙上自己的大幅照片,“这一年我很忙,我要拍片,经常东奔西跑。”
“既然是这样,你突然收到这个邀请,不觉得奇怪吗?”
“不觉得。丽莎做事向来出人意料。我喜欢的就是她的这种性格。”宋恩的双手扣在一起,两个大拇指交替上下忙个不停。
这个人很紧张,高竞想。
“她怎么约的你?在电话里说,还是见面?”
“她打电话来的。她说那天是她的生日叫我去吃饭。”宋恩的大拇指仍然在忙。高竞想,那好比就是他现在的脑神经。
“你不是很忙吗?她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去?”
“她一开口就说,你一定要来。”宋恩把目光再度投向墙上自己的露胸照,“她问过其他的演艺界朋友,知道我的电视剧刚刚杀青,那几天正好有空。她说,我是诚心诚意请你的,如果你不来,我只好改期了。既然她这么有诚意,我当然不好意思拒绝。现在看来,那天真不该去。”宋恩苦笑了一声。
事先做了功课,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空,无法拒绝,这才发的邀请。这样看来,白丽莎是处心积虑要请宋恩来参加派对。这是为什么呢?“说说那天晚上的情形。”
“她是说了一些过头的话。”宋恩很戏剧化地挑了挑眉毛,“这没什么,我了解丽莎,以前在剧组时她也经常动不动发脾气,所以她常得罪人。”
“她那天晚上喝了什么?”
“她喝的是红酒,”宋恩说完,马上补充了一句,“是她老公倒的。”
“你们客人用的是一次性的杯子还是他们家的酒杯?” ^
“是他们家的酒杯。丽莎向来不喜欢一次性杯子。”宋恩转过头去看着自己客厅里的那个茶盘,那上面放着一排整齐的玻璃酒杯。
高竞记得上次去施永安家,他仔细观察过施家的茶盘,那里放着白丽莎的三个专用杯子和另外三个白瓷茶杯。放置茶盘的柜子在餐厅外面的客厅里,餐厅和客厅之间隔了一道玻璃门,所以下毒者只有走出这道玻璃门,才能进入客厅投毒。
高竞决定迅速分析一下凶手的作案轨迹。毫无疑问,凶手必然是听了白丽莎的那番话后才动了杀心。接着,他想办法找到了毒药,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客厅的茶盘前,将毒药放进了白丽莎的专用白开水杯。所以,凶手必然符合三个特征:一、凶手知道白丽莎放置氰化钾的地点;二、凶手知道哪几个是白丽莎的专用杯子;三、凶手知道别人不会使用白丽莎的专用杯子。换言之,凶手跟白丽莎非常熟悉。
那么现在就要搞清楚几个问题:一、白丽莎可能把氰化钾放在什么地方;二、有谁可能接近放毒药的地方和茶盘。
整理完思路后,高竞问宋恩:“白丽莎不喜欢用一次性杯子,那她平时用什么杯子喝茶?”
“她有自己的专用杯子。”宋恩不假思索地说。
“专用杯子是什么意思?”
“以前她在剧组的时候,通常会要用好几个杯子喝不同的东西,”宋恩皱着眉头笑,像是在感叹女人的麻烦,“一个杯子喝咖啡,一个杯子喝茶,一个杯子喝白开水。”
“她会不会混用?”
“不会。”宋恩确定地说,“她在某些地方非常固执。”
“你认识她多少年了?”
“有些年了吧。”看上去,宋恩不太喜欢提起时间,这可能让他联想到自己的年龄。他叹了口气,仰起头回忆着。
“你是哪一年认识她的?”高竞换了一种问法。
“是1993年,我们一起演《海之恋》的时候认识的,我是那部戏的男主角,她演女配角,那时候的她风华正茂,看上去很美。”宋恩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往昔岁月的怀念,高竞蓦然觉得他老了好几岁。他发现宋恩喜欢侧对着人,因为这样能显出他脸上的棱角,而一旦正面对人,他的脸就会明显见老。
“那天白丽莎发完脾气后,你们是不是马上散了?”高竞问道。
“不,我们继续吃饭。”宋恩歪着头笑道。
“她发完脾气,你们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高竞很意外,但转念一想也不奇怪,在座的个个都是白丽莎的老熟人,大家都知道这是她的老毛病,所以没有人在意。
“丽莎经常喜怒无常,以前在剧组也这样。我刚才说了。”宋恩道。
“那天晚上,你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是两小时后吧。吃完饭,施永安又请我们上书房喝了一会儿茶,他最近出版了一本新书。”宋恩再次挠挠头顶。
“白丽莎后来从房间里出来过吗?”
“她出来过,我们走的时候,她出来送我们,看上去像在发脾气。”
“她仅仅是送你们吗?”
“她跟我们说了再见,然后说要吃药,拿了个水杯就又进屋去了。”
“你跟施永安在书房里的时候,其他人在哪里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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