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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胭脂乱:风月栖情-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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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甩脱她,撒腿就跑,道:“我要找杜贵嫔!”
是的,我要找杜贵嫔,那比我大不了多少,一直被父皇捧在手心的杜贵嫔。
我只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颜远风先是诧异,然后是无可奈何,跟了我后面走着,倒也不来拦我。
宇文府虽大,地方倒是好辨认,一处处房屋俱是大门大户,气派宏伟,玲珑精巧却是不足。我穿了圆月拱门,径奔向后院,只往上首走着,此刻女眷婢仆大多躲藏起来,侍从则集中在前厅和几处失火处,一路已很少见到人影,倒也称了我的意。
转眼见居然有几棵长得粗粗笨笨的黄杨,扭头道:“颜叔叔,黄杨不是说坟堆子里长得最多么?怎么这里也有许多?”
颜远风不答,夕姑姑气喘吁吁道:“哪里有这话啊?黄杨太过普通,皇宫里不多见罢了。何况这也不是黄杨,是胡杨,西域带过来的树种呢。”
我看不出黄杨和胡杨有什么区别来,但眼光转处,却看到了杜贵嫔。
她正站在一处花木葱笼的角落里,半个身子掩在胡杨粗粗的树干后,鹅黄的裙子飘了一角在外。如果不是听到她那熟悉利索的声音,一时还不能发觉。
“杜姐姐!”我叫唤。她背地里和我处得不错,此刻出了宫,再不宜称她为贵嫔,我便直呼姐姐了。
但我呼唤之后,分明见那身子颤抖一下,却不曾见她探出身来。
莫不是觉得难见故人?可大家不都是一样么?
我眼中酸涩,不觉放慢脚步。
这时,颜远风忽然伸出手,很轻很快地搭上了我的肩,手指间蕴着的蓄势待发的力道,连我都轻易感觉得到。
那是,武者对于危险的天然警惕?
我忙顿住脚,已见杜贵嫔慢慢给推出来,雪白的脖子上赫然架了一把钢刀。
刀的主人,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身玄色劲装,挺鼻凹眼,眸光凌厉。
“退开!”这男子冷冷喝道,手中钢刀更往前推进了一分。
“啊?”杜贵嫔似觉出痛意,花容惨淡,失声惊呼,与方才那流利迅速说话的女子判若两人。
难道刚才不是杜贵嫔在说话?
我心里犯嘀咕,却也不由吸着气连连后退,撞在颜远风结实的胸膛之上。
颜远风扶住我,慢慢将我护到身后,笑了一笑,退到一侧,道:“公子请!就当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吧。”
他笑得轻松,翼护我的双臂却是紧绷的。
我紧张地看那男子一脸狐疑,而杜贵嫔却挪动着脚步,反倒似在推着那人一般,宝石样晶亮的眼睛点点烁着光芒。也不知我有没有看错,总觉得杜贵嫔似乎并不如她表现得那般惊惧。
那男子并不敢放松,警惕着看着我们,挟住杜贵嫔将她拖出去老远,方才收了刀,一抓杜贵嫔的手,向外冲出去。
我正要跟过去,颜远风已拉住我,沉声道:“公主,这时候咱们就避忌些吧。”
我怔了怔,终于想到问:“颜叔叔,你知道这些刺客是什么人?”
颜远风皱了眉,道:“公主,这些事,你还是少知道些为好。

我不由愤怒,指着自己鼻子叫道:“颜远风,你能不能不要老把我当小孩?你看好了,我已经长大了。”
生平第一次,我直接叫颜远风的名字,也是生平第一次,我冲颜远风这般大吼。
颜远风眼眸有瞬间的收缩,许久才慢慢舒展开,拍了拍我的肩,温和却有些伤感地答道:“是啊,你都已经那么大了!”
那语中的感慨,似压着流年易逝昨日不再的唏嘘,不胜沉重。可我总觉得一定还有些我读不懂的言外之意,却不知从何追问,便只是郁郁地跟在他后面走着了。
颜远风见我不开心,也有几分不安,想了一想,又回头低声道:“宇文昭的势力,在京畿附近虽大,但别处各方势力也不小,无不对京城虎视眈眈。皇帝地位虽高,目前却是实力最弱的一环,而且几乎完全处于宇文氏钳制之下,天下皆知。旁人要对付宇文氏,不管是谁,于我们都没坏处。……再坏也不能坏到哪里去了,便是退隐山林,一家子清清贫贫却自由自在活着,也比现在强……”
他说至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如游离在空间的叹息一般,微不可闻。我鼻子一酸,再说不出话来,只是耷拉着脑袋,由着夕姑姑携了,跟着颜远风后慢慢向前走。
颜远风带了我们径去找了宇文昭的夫人,宇文夫人忙着叫人为我更衣,又吩咐快去熬安魂汤来,生怕我吓着。
我留心看我这名义上的未来婆婆,见年纪虽大,但眉目很是端正,尤其一双眼睛,有着很漂亮的弧形,料想年轻时必然也是个标致美人。只是此时已万万无法与我母亲相比了。
宇文弘、宇文颉的模样,线条却粗犷许多,感觉更像宇文昭。却不知那个宇文清会长成啥样了,——不过他长成啥样似乎跟我关系不大,再隔几年,他便是没病死,说不准也给他父亲的仇敌刺死了。
我幻想着宇文清给人刺死后宇文昭的痛不欲生,不觉笑咪咪的。
宇文夫人亲手将安魂汤捧给我,微笑道:“你这孩子,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么着冲出来,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宇文叔叔自然会保护我。何况我自己也有侍卫护着。”
至午间时,外面依旧乱糟糟的,我几次探头出去,都被宇文夫人和夕姑姑拦着,颜远风在院外巡守着,更是不许我出去。
宇文夫人为我备的午餐虽不能说是丰盛,倒也色味俱佳,算是难得一见的精致家常菜了。可惜我却无甚食欲,精神全给宇文府这场出人意料的刺杀事件吸引住了。
宇文昭终于来见我时,面色显然不是太好,他拍了拍我的肩,道:“栖情,今天没让你玩好,改天叔叔再找些好玩意儿让你逗乐子。”
我点点头,歪头问道:“那些坏人全抓着了么?”
宇文昭一笑,很有些诡异:“都在前院校场里,你要去看看么?”
我拍手道:“好,好啊!”
我去了方才知道,宇文昭叫我去看,如果不是恶作剧,就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他不过是让我看看他的反对者的下场而已。
乐师和晚蝶都给曝在广场之上,衣衫染满了凝固发黑的血,已经死了。
另外还有几个不相识的,多半是二人的内应了,也是遍体的血窟窿,甚至有两人脑袋都给割下来,扔在一边。几只猎犬正围着尸体嗅来嗅去,叫我怀疑过了今天晚上,这些人会不会尸骨无存。
我一阵恶心,转身冲宇文昭叫道:“宇文叔叔,你不想叫我来玩就早说。叫我看这些做什么?以后叫我一想你家府第,先想起这些脏东西来!”
“夕姑姑!”我拉起正强忍呕吐面色苍白的夕姑姑,怒冲冲道:“我们回宫!”
宇文昭见我发怒,倒也陪下笑脸来,道:“你说要看我才带你来看的啊,不过逗逗你而已!别生气了!”
“反正今天也玩不痛快了,回宫再说吧。
”我心头稍稍舒服点,抓了抓他的胡子,道:“记好了,下次弄些好玩的把戏让我看,今天可懒得再玩了,胃口倒得连晚饭去不必吃了。”
宇文昭也有些心神不属,笑道:“好,我多多派人送你回宫,我这里还要再清查清查,别再混些叛贼来,惊着了公主凤驾可不好玩。”
我“嗤”地笑了,而颜远风已扭头让人备车回宫。
我最后又看了一眼那些尸体。
曾经那样宛转风流的晚蝶,那样仰面卧于阳光之下,乌发流离闪亮,容貌精致苍白,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风干成怵目惊心的绝美风景。
而一众刺客尸体中,居然没有那个挟持杜贵嫔的黑袍男子。
难道他成功逃脱了?
还是潜在宇文昭府第中的哪个角落,伺机给他致命一击?
在皇宫护卫加上司文昭另外派的大队人马保护下,我的马车浩浩荡荡奔回皇宫。
但我坐在舒服宽敞的车厢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颜叔叔,夕姑姑,你闻着什么味儿没有?”我问,不停地嗅来嗅去。
颜远风皱眉道:“没什么味儿啊。夕颜,是不是香炉里换了香料?”
夕姑姑站起来,也嗅着鼻子,道:“没换香啊。不过,是有股子怪味。”
我却想起那是什么味儿了。那是曾在宇文府中闻到过的血腥味,只是此刻在熏香的遮掩下已经淡薄了许多。
这时我那铺了厚厚狐狸皮的坐椅似乎微微震了一下,仿佛里面有甚么活物在动弹一般。
我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坐椅下是中空的,本来是用来放椅垫衣物以及冬天锦被的,此时锦被已被抱出来,放于车厢一侧。
诚然,我来宇文府的路上曾经睡着过,夕姑姑一定会取了锦被让我盖着。可我下车以后,随侍的宫女应该不会忘记将锦被收回原处。
我将锦被捉起,抖开。
一片明显给刮擦上的血迹,赫然沾在粉红的被面上。
随侍的两名宫女已经失声轻呼。
我忙瞪她们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颜远风吸一口气,将我推到一旁的夕姑姑怀里,掀开狐狸皮垫子,猛地拉开坐椅面子。
一道寒光从椅下飞出,却被另一道更绚目的剑光迅捷压住。
颜远风的宝剑,已经指在椅下那人脖子上。
竟是挟持过杜贵嫔的那个黑衣男子。
下次更新时间:不确定。
皎皎25日晚上的飞机去香港,29日晚才能回来。
皎皎会尽量找机会上网更新,但说不准啥时会更哦!香港对我来说陌生得很,不晓得到那边后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他慢慢垂下刀,面色苍白,另一只手捂着前胸,汩汩鲜血正从指缝中溢出。
一双深凹的眼,墨蓝如风雨将至前的大海。紧咬的唇,已经泛起青紫。
颜远风吸一口气,迅速回头看我一眼。
车厢里有了这么大的动静,想必车夫多半也听到一些了。
我克制住自己的惊骇,坦然一笑,大声道:“夕姑姑你也真是,叫你端杯茶也能弄翻,莫不是给那些刺客吓坏了?颜叔叔,快来帮收拾收拾!”
颜远风答道:“来了。”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只素青的物事扔给那男子,迅捷将椅面盖上,将一切恢复了原状,方才收了剑。
我松一口气,依旧坐回椅上,扭头向两名宫女低声道:“你们什么都没看见吧?”
这两名宫女,一个叫袭玉,一个叫小雁,原是自幼随了我的,虽是胆小了些,倒还算忠心,都按紧了胸口,点头称是。
但只要想着屁股下坐着个大活人,心里总不是太舒服。坐立不安一会儿,我将袭玉小雁赶到一边,自己在侧椅坐了,悄声问颜远风:“刚才你扔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伤药。”颜远风轻声答道:“回宫后不要出声,入夜后我设法把他送走。”
我点点头。这么样一个人,分明是宇文昭的死对头,带入宫中自然也是祸害,一不小心,必然会连累我和我母亲,当然得尽快请走。颜远风在宫中这么久,各门侍卫自然是熟的,又一直是母亲和君羽信用的心腹,自然有法子悄悄将他弄出去。
一回宫中,我便忙不迭跳下车,向颜远风使个眼色,自顾奔回昭阳殿。
母亲见我回来得早,有些讶异,我悄悄将缘故和她说了。
母亲皱眉沉思:“咦,这些人会是哪路的人马?自然不会是我们肃州的人。我只怕宇文昭起警惕之心,一向跟你外祖和舅舅说了,叫不要轻举妄动。莫非是浏王皇甫君卓的人?前些日子浏王那里放出话来,说你弟弟虽是嫡子,却是弑君叛贼宇文昭所立,因此名不正言不顺。宇文昭听说,派了蔡禀德前去讨伐。听说两军正在浏河一带激战,未分胜负,宇文昭正准备把宇文弘兄弟派去。浏王军马不如宇文氏强大,因此派人刺杀,来个釜底抽薪也说不定。不过,也可能是晋国公安世远。安世远虽然略嫌庸懦,可手下强将如云,三个儿子均非池中之物。尤其是他的二儿子安亦辰,据说出世时有人亲见有星辰自天落于产房之中,因此取名亦辰。”
“这些事,只是说说而已。父皇还是真龙天子呢,还不是……”我郁郁地说。
母亲神色顿时凄凉,慢慢儿说道:“若他在,若他在,我也不用这么操心吧?”
父亲在世时,这些前朝之事,母亲何尝去理会过一点半点?她将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父皇的起居和我们姐弟的教养之上。
我将手指划着母亲的眉眼。母亲眉眼深深,比以前不知多了多少的忧伤心事。
母亲浅浅一笑,问道:“母后是不是老了?有很多皱纹了么?”
我伏到她怀里,撒娇道:“母后怎么会老?人家不都说母后看来就和我姐姐差不多么?一丝的皱纹都看不出呢。”
“如果我的脸上爬满皱纹,只怕宫破那日,我们已一起随你父亲去了。”母亲声音里,有种杜鹃啼血的悲哀和灰心。
用自己的容貌和身体,去护住一家的周全,应该是母亲这一生最大的恨与痛吧?
我偎依着母亲温暖的怀抱,不敢看她眼中的痛楚无奈。
母亲勉强护住的,也只是我们姐弟而已。
而我们的大燕王朝,早已风雨飘零,君羽的皇位,更是名存实亡。
也许,父亲被白绫加颈之际,大燕王朝,便已覆灭。
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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