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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欲望都市-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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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卡罗琳说,“你欠修理啊?你这个破坏狂!”然后一掌劈在了山姆的后脑勺上。
  他转过身来。“你敢打我!”他说。
  “山姆……”她说。
  “我简直不能相信……你竟敢打我。”他开始向后退。“别靠近我。”他说。他哆嗦着抱起他的猫。
  “山姆,”卡罗琳说着朝他靠过来。
  “退后,”他说。他卡着猫的腋窝,这样猫的四肢就对着卡罗琳,他举着它就像是一件武器一样。“我说,退回去。”
  “山姆,山姆。”卡罗琳直摇头,“真窝囊。”
  欲望都市(6)
  “我才不窝囊。”山姆说。他怀抱小猫,慌忙躲进卧室。“她是巫婆,对不对,帕菲?”他问那只猫。“绝对的巫婆。”
  卡罗琳朝床的方向走了两步。“我本不是这个意思……”
  “你打我,”山姆声音怪异,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再不要打我了,不要再打山姆了。”
  “好的……”卡罗琳小心翼翼地说。
  猫咪挣脱了山姆的怀抱,跳落地板窜了出去。“这里,猫咪,猫咪,”卡罗琳说,“来这边,猫咪,想喝奶了吗?”她听到电视打开了。
  “他可烦死人了”
  凯莉老是答应要和茜茜和卡罗琳吃顿饭的,所以,一天,她履行了这次饭约。礼拜天晚上,她唯一有空的夜晚。卡罗琳和茜茜坐在皮质软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搅动着自己的饮料,看上去非常有型。卡罗琳正在聊着手机。“我不得不每晚奔波于自己的工作,”茜茜说,听上去无聊够戗。“我一天到晚累得要命。”
  卡罗琳合上手机,看着凯莉。“今晚,我们一定得去那个派对,在下城。大把的模特儿,你该去玩玩。”她说,口气里让人觉得凯莉一定是不该去的。
  “是吗?一切都不错吗?”凯莉说,“你明白,比如山姆还有……”
  “一切都很好。”卡罗琳说。
  茜茜点了一支香烟,向另一个方向看去。“尽管全纽约的人都知道山姆和卡罗琳一起同居,可他还是到处辩白说没有和卡罗琳上过床,所以我们都烦死他了。”
  “我们发现他和那个有病的女人约会了,所以我打电话给他说,‘山姆,作为朋友,我恳请你答应不和她上床。’”卡罗琳说。
  “后来我们看见他俩在喝早午茶。”
  “我们穿着整齐漂亮,他穿一条运动裤。我们走上前去,他们问我们有没有烟,我们说,‘要烟啊?哦,要烟找服务生啊’”。
  “我们就坐在他俩的旁边。故意这样。他们一直想给我们说话,而卡罗琳一直在打电话。然后我说,‘山姆,上周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怎么样啊?’”
  “他烦死人了。我们递了一张纸条说:‘单性疱疹19。’”
  “有单性疱疹19吗?”凯莉问。
  “不,”茜茜说,“你不明白吗?”
  “对了。”凯莉说。好一会儿,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燃起一支香烟,吸了好久。之后她说,“你们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不对劲的。”茜茜说,“现在我只关心我的事业,就跟你那样,你是我的偶像。”
  然后两个姑娘看看表,彼此又对看一下。
  “不介意吧,”茜茜说,“我们得去参加派对了。”
  17
  激情火热的城市!性恐惧下的彼格
  八月的纽约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如同生活在南美某个被腐败、嗜酒的独裁者统治的国家一样:飞飚的通货膨胀,交易毒品的汽车旅馆,沙尘滚滚的马路,杂物堵塞的管道——这里一切都不会变好,雨水永远也不会落下。
  多数纽约人的灵魂都在溽夏中扭曲。猥琐的思想、猥琐的情感像泡沫一样漂浮水面。它们导致猥琐的行为,纽约人独有别无它处。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滋长,污秽地蔓延,感情崩溃,不该走到一起的人聚在了一起。
  这城市溽热难当。95华氏度的高温一天又一天地炙烤着整个城市。人们异常暴躁。
  炙烤当中的你,不会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自己。
  清晨8时,凯莉躺在彼格的床上。她深知今天的煎熬才刚刚开始。事实上,她绝对清楚今天真的是会有不可避免的煎熬。她埋在枕头里歇斯底里地号啕大哭。
  “凯莉,镇定一些,镇定一些。”彼格先生近乎命令的口吻对凯莉说。她滚过身来,脸上泪痕斑驳。
  “都会好起来的,现在我得去上班了。马上。你弄得我都误了上班了。”
  “你能帮帮我吗?”凯莉问。
  “不能,”他说,一边扣上衬衫上的金质袖扣。“你得自己来,想办法吧。”
  欲望都市(7)
  凯莉把头埋在被子里,继续哭。“几个小时后给我电话。”他说着便出了门。“再见。”
  两分钟后,他又回来了。“我忘带雪茄盒了。”他说,穿过房间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她现在安静了。
  “再见,”他说,“再见,再见。”
  这已经是第十天了,窒息的炎热和潮湿包围着每个人。
  彼格先生盛夏的惯例
  凯莉已经和彼格先生一起住了很久了。他有空调,她也有,但是坏了。他们便形成了这样的惯例。盛夏的惯例。每晚11点,如果他们没有一起外出,彼格先生一定会打来电话。
  “你的房间怎么样?”他问。
  “热,”她说。
  “现在做些什么?”
  “出汗。”
  “你要过来睡这儿吗?”他问,似乎还有点害羞。
  “好啊,为什么不啊。”她说着打着哈欠。
  于是,她在房间里忙乱起来,收些用品,冲出门外(经过值班门卫时,他总是把脸拉得老长)跳上出租车。
  “哦,嗨……”彼格先生说。打开门的时候他总是这样,一丝不挂。他说话的时候睡意朦胧,好像看见凯莉很意外。
  他们上床,看着莱特曼或雷诺的脱口秀。彼格有一副眼镜,他俩轮着戴。
  “你有没有想过换一台新空调?”彼格问。
  “想过,”凯莉说。
  “花150美元就可以买台新的了。”
  “我知道,你说过了。”
  “对了,可你总不能一直在这儿过夜啊。”
  “别担心,”凯莉说,“我不怕热。”
  “我不想你的房间总是很热。”彼格说。
  “如果你让我过来,仅是觉着可怜,那么大可不必,”凯莉说,“因为你想我,我才过来的。我以为没有我你睡不着觉。”
  “哦,我是想你啊,确实,当然我很想念你。”彼格先生说,停了一会儿:“你钱够用吗?”
  凯莉看看他。“多着呢。”
  龙虾纽伯特
  炎夏的湿气如热浪滚滚而来,蒸腾着人们疲乏而懈怠。你没有喝酒都跟喝醉了一样。软绵绵的,四肢乏力。在上东区,纽伯特的荷尔蒙濒于临界点。他想要个孩子。春天的时候,他的妻子,贝拉告诉他决不要想在夏天怀孕,因为她不想看见挺着大肚子穿泳衣的样子。现在,她又说决不可能在夏天怀孕,因为她不想一早起来就热得头脑发昏。纽伯特建议她,作为一个投资银行家,她可以在那幢有凉爽空调的绿色玻璃幕墙办公塔楼里度过炎炎夏日。可没有用。
  此时,纽伯特挑着一条小内裤在他的公寓里踱来踱去打发着时间,等待他的代理人打电话过来,告诉他一些有关他的小说的消息。他看着脱口秀;胡乱地拨弄着琴弦;一天打了20次电话给贝拉。她总是很温柔。“喂,猪头。”她说。
  “你觉得瑞维安不锈钢钳子好不好?就是锥型头的那种。”他问。
  “我觉得听起来很不错。”她说。
  一天晚上,湿热正侵袭皮肤的时候。贝拉跟某些客户共进晚餐。是伙日本人,没完没了的鞠躬,没头没结的握手。然后他们都走了,贝拉又带五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去了城市之蟹。吃到一半,纽伯特出乎意料地出现了。他喝酒上了头,穿着就像是去野营一样。还硬要来一段莫里斯舞,他拿起餐巾塞到卡其布的远足短裤口袋里,然后双手挥舞着摇摇晃晃朝前走了几步,向前踢一次腿,再后退几步,又向后踢一次。他还加进去了朝两边踢腿的动作,从舞蹈动作上来说,它早脱离了原有莫里斯舞蹈的规范。
  “哦,那个就是我丈夫,”贝拉对客户说,就好像这样的事情总是在她的生活中发生。“他很喜欢搞笑。”
  纽伯特掏出一个袖珍照相机,要给贝拉的客户留影。“大家说龙虾(Lobster)。”他说。
  同类相食
  凯莉来到这家新的餐馆,名曰:动物园,跟一伙她并不怎么认得的人共享晚餐,包括新来的“IT”男孩拉尔。这家餐馆只有三桌,而且常常爆满,所以人人都站在店外的人行道上吃。有人不停地往外拿着白葡萄酒。很快街道上就形成了聚餐的阵势,恰是在热浪袭人的时候,人们都很友善:“哦,我太想见到你了。”“我们最好一起工作。”“我们以后可得常见面啊。”凯莉跟每个人都聊得挺好,并不讨厌谁。感觉也没有谁不喜欢她。
  欲望都市(8)
  餐馆内,凯莉坐在拉尔和他的女经理人之间。《纽约时报》的记者不停地给大家拍着照。拉尔的话不是很多。他常有的动作就是:瞪瞪眼,摸摸他的山羊胡还有就是点头以表认同。饭后,凯莉跟拉尔和他的经理人去了经理人那里,一起抽烟。似乎在这样一个夏季,这样一个时间,这样溽热难捱的时候这是最适宜的事情了。烟劲很猛。时间也在烟雾中散去,已经很晚了,他们送她去搭计程车。
  “我们把这个地方叫做‘圈儿’。”经理人说。她看着凯莉。
  凯莉觉得她实际上明白她所说的含义,“圈儿”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他们突然间都聚在了一起。
  “为什么不过来跟我们住在这个圈儿里?”拉尔问。
  “我很乐意,”凯莉说,意思好像是在说:我也想,但是也该回家了。
  到了上城,但是在即将到家的时候她说,“停车。”她下了车,自己走在路上。她还在想,我要回家。这城市如此燥热炽烈,她感觉自己强悍而有力,就跟个食肉动物似的。在她前面几英尺的地方,一个女人独自漫步在人行道上,她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就像一面白色旗帜,让凯莉抓狂。一瞬间,凯莉感觉就像鲨鱼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她幻想着杀了这个女人,然后吃掉她。她沉浸在这种幻觉带来的兴奋之中,同时,也让她甚为恐惧。
  这个女人丝毫没有觉察到被人跟踪着。她完全忽视了周围,继续悠闲地走着。凯莉想象着用牙齿撕咬这个女人鲜嫩、白花花身体的场景。这可是她自己的错误,她应该减肥或者别的。凯莉停下了脚步,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晚上好,凯莉小姐。”门卫说。
  “晚上好,卡洛斯。”凯莉说。
  “你还好吧?”
  “哦,是的,一切都很好。”
  “晚安。”卡洛斯说,将头伸进开着门的电梯内,对凯莉很友好地微笑着。
  “晚安,卡洛斯。”她回以微笑。露出满嘴的牙齿。
  放荡天使
  热辣辣的天气,出去是不明智的,可是孤寂一人呆在家里就更糟糕了。
  凯蒂正在位于第五大道的宽敞公寓闲溜达。这是她和休伯特同住的地方。休伯特是她55岁的男朋友。一个东山再起的演员。他跟一个炙手可热的美国年轻导演在意大利拍片子,然后他又去了落杉矶,为一部电视系列片试镜。凯蒂也要在意大利小住几日,之后也同去落杉矶。她也在想:我才25岁,整天这样愧对青春啊。
  五点钟,电话终于响了。
  “你好,凯蒂吗?”是个男人打来的。
  “是……的?”
  “休伯特在吗?”
  “不……在。”
  “哦,我是达施。”
  “达施,”凯蒂说,她有点糊涂了。达施是休伯特的经纪人。“休伯特在意大利。”凯蒂说。
  “我知道,”达施说。“他告诉我打电话给你,如果我回城就带你出去散散心。他担心你会寂寞。”
  “我知道了,”凯蒂说,她闻到了撒谎的气味,因而有点发抖。
  十点,他们在鲍威尔酒吧见面。斯坦福·布拉奇终于露面了。他是达施的朋友,话又说回来,斯坦福是每个人的朋友。
  “斯坦福,”达施说,他靠在长椅上。“有什么新的好去处吗?我想让我的被监护人今晚能玩个痛快。我觉得她无聊透顶了。”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我喜欢放荡天使,”斯坦福说,“话又说回来,我的口味很特别。”
  “那就去放荡天使算了。”达施说。
  这个地方在SOHO的某个位置。他们走了进去,是个用破旧的胶合板搭起的舞台,供女孩在上面跳舞。“贫民窟是这个夏季的首选。”斯坦福说。
  “哦,求你了,我呆在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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